作者:文笀
“人欲催人老……亦催人疯狂。若要解千愁,不妨梦一场……”
乔巡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多谢仙家指教。”
随后,他折身离开。
寻梦道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乔巡实在难以揣度。
而对他情绪的感知,也基本上没有变过,始终是一种“云淡风轻,世事与我无关”的感觉。
……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皇后娘娘的家书就送到了。
皇后娘娘陈词表达了自己对家人的思念,表示十分期待家弟进宫看望。
骆希贤的确是非常疼爱她的弟弟,不仅第一时间应允了,还直接派过来了帝宫的车马。
随同家书一起来,正在徐国府前候着。
不做什么多余的收拾,乔巡即刻与徐列山登上马车,朝帝宫赶去。
清晨的玄鸟大道上,帝宫的华丽马车疾驰而过。
玄鸟大道直通南北,一端是帝宫大门,一端是城南的大门。
最为宽敞,也最为笔直。
迎头望着前方,乔巡渐渐升起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但他确信,在这玄鸟大道上,一定存在着什么非常之物。
乔巡的印象里,骆登仙上一次去帝宫看望家姐,还是三年前骆希贤的三十岁生辰。其他岁数的生辰,他都不会去。
即便是这样,骆希贤还是非常疼爱他。
不得不说,这是伏地魔臻至大成了。
快进帝宫的大门,外头领路的宦官便轻声说,
“二世子,还有山公。进了宫后切勿大声言笑,切勿随意掀起车帘往外看,免生事端。”
乔巡问,
“这是为何?”
“近来的帝宫,管制较为严格。不过,等到了皇后娘娘的行宫,便不必拘束了。”
“为什么管制严格?”
“二世子,这哪能是奴才有资格知晓的。”
乔巡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之后,一直到皇后娘娘的行宫,梧桐宫,马车上都很沉默。
避免掀车帘往外看,但乔巡还可以用“命理循天”观察。
他将自己所观察到的帝宫记录下来。
的确像刚才说的那样,帝宫里头管制非常严格,到处都是巡查的禁卫军。
基本上是辆马车都得被拦下来盘查,也就他乘坐的这辆出自梧桐宫的马车才能一路通行。
这种闷沉沉压抑的氛围无不在宣告,帝宫里出事了,长安城也将要出大事了。
阴云下的长安城,倒还是那么繁华与热闹。
但似乎缺个关键的火种,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引线与火药。
待到了梧桐宫后,那种压抑沉闷的气息终于一扫而空。
徐列山下意识的长呼一口气。可见,对他这个内功不错的人来说,那种气氛也很难受。
两人相视一眼,没多说什么,随着领路宦官进了梧桐宫。
梧桐宫外墙上,一副巨大的凤舞浮雕生机勃勃,似乎随时都要飞出这面墙。
庞大的花园里,到处都点着莲花灯。
一列列宫女踩着细碎的步伐,手持各般家伙进进出出。
四溢的芬芳弥漫夜空。
一名凤仪女官带着一列宫女走来,
“二世子,皇后娘娘等候多时。请先沐浴更衣。”
宫里头规矩多,这是历来便有的事情,只能照办。
随后,宫女便领着乔巡到了偏房沐浴更衣。
徐列山嘛,就只能候在外面。
第036章 凤栖梧桐终须舞
灯火繁星的帝宫里,齐排排的禁卫军罗列在每一条道路上,对来来往往的人马进行盘查。
倒不知他们在盘查什么,手里头基本都拿着一副卷轴。
盘查时,就摊开卷轴,对着人或物,一道萤火般的光闪过后,就算盘查结束了。
帝宫的清和殿里,一声“臣告退”后,大门打开,迷蒙的光晕下,看不到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
骆新知从清和殿里走了出来,随后,便有一名宦官小跑着过来,
“国公大人,国公大人。”
“文公公,何事?”
“二世子进宫了。”
骆新知挑了挑眉,几乎是听到这个名字,他面上就涌现出一些烦躁的神态来,
“他来做什么?”
“梧桐宫的马车亲自去徐国府接的二世子。相比,现在二世子已经在皇后娘娘那边了。”
“骆登仙三年五载不去梧桐宫一回,这么个不安分的时间偏偏就去了。”
“国公大人,咱家便只知晓这般,若大人要了解更多,不妨去询问梧桐宫的凤仪女官。”
骆新知摆手,
“罢了,骆登仙要做什么,我不想知道。反正多半是在哪儿惹了是非,想让他姐帮他打扫打扫屁股罢了。”
一般来说,即便骆新知是骆希贤的亲生父亲,但在这种场合,也应该尊称一声“皇后娘娘”,他仅仅以“他姐”进行代指。这不仅仅是父亲身份的体现。
“那咱家便不多打扰国公大人了。”
骆新知点点头,迈步离开。
下了清和殿的长阶后,他乘着赤金花旗马车像帝宫外疾驰而去。
清和殿内。
皇帝会见臣子的御书房中,臣子所立之处与皇帝所坐之处放置了一面山水画屏风。
屏风后面响起轻微的咳嗽声,随后,侍身太监便在一侧问候,
“陛下,该歇息了。”
“不净心。”轻柔无味的声音响起。
“养养神也好。陛下过于操劳了。”
“无关紧要。”
侍身太监便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奴才听闻,徐国府的二世子今儿个来看望皇后娘娘了。”
屏风后面传来放书的声音,
“骆登仙?”
“是的。”
“希贤常常与朕抱怨,进了梧桐宫,便像是离了巢的鸟儿,回不去了。她到底是想家。”
“帝宫才是皇后娘娘的家。”
“这些话倒不必在朕面前说。希贤的家是哪里,朕很清楚。有她父亲,有她弟弟的地方才是家。”
侍身太监不敢搭话。
这个话题太危险了。
皇帝说,
“倒好,她回不去家,家便向她来了。”
太监问,
“要过问梧桐宫的情况吗?”
“这倒显得朕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姐弟几年才见一回,希贤是该好好高兴一回了。”
“陛下心比天广。”
皇帝随口问:
“最近城里有什么事吗?”
“城里有些东西不太安分了,西南毒瘴之地的巫蛊之物又混了进来。”
“西南那片地几千年来,抛不干净的根儿一直在生长,荼毒至今也没个安分的。长安城,长治久安的名头,显得可笑了。”
“观世楼正在处理这档子事。”
“也罢,不胜烦扰。今儿个还有谁要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