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湘南笑笑生
“好!”司马衍眼中神色大亮,大胜喝彩,“皇叔真乃千古神将也!”
几个內侍也纷纷喝彩起来。
司马珂又接过那壶长箭,长箭一共十枝,长达一米,箭头和箭身一体,全部是精钢打制,就连箭羽也是铁羽。不像普通羽箭,一般只有七十厘米长,以竹木为箭身,巨禽羽毛为箭羽,只有箭头才是金属打制。
箭也有名字,叫“穿越破甲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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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珂谢过司马衍,手提长弓,腰悬箭壶,在几个內侍护送下,缓步离开了太极西堂。
刚刚走到端门附近,便看到迎面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司马珂停住脚步,只见那人三十五六岁模样,身材极其长大,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神情彪悍,颇有鹰视狼顾之姿,看起来不是个善类,眼中顿时露出戒备的神情。
“元谨贤弟?”对面来者也停住脚步,沉声问道。
司马珂眯缝起眼睛,望着他,正要发问,却听旁边的內侍施礼道:“拜见司马仆射!”
司马珂顿时知道来者是谁了。
谒者仆射司马勋!
司马珂朝他拱了拱手:“在下司马珂,拜见贤兄!”
他和司马勋算起来都是同辈,都比司马衍高了一辈,故以兄弟相称。
司马勋很显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贤弟能开此五石弓?”
司马珂淡淡一笑,问道:“贤兄不信?”
司马勋冷笑道:“可开两石弓者,便是当世猛将;能开三石弓者,可谓绝世名将,从古至今,寥寥可数。若是五石弓,恐怕只有当年号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才敢用之。贤弟翩然如玉,俊美无双,若论容貌,自然无人可及,但是愚兄却不敢相信贤弟开得起五石强弓。”
司马勋一向以猛将自居,对自己的武力很自负,他平常也就用一石五斗弓,自然不信有人能用五石弓。若是能开两石弓,哪怕是三石弓,他还可能想去考察和确认一下,怕是有遇到万中无一的高手,但是司马珂直接来个五石弓,他根本就半个字都不信。
司马珂一向并不喜欢装逼打脸的玩法,但是看到司马勋说话一副吊炸天的狂傲模样,却有心逗他一逗。
他缓缓的举起长弓,眯着眼睛端详着弓臂上的花纹和刻字,又轻轻的拨了拨弓弦,一副把玩的模样,没有说话。
司马勋很显然被他的态度所激怒了,怒声道:“贤弟若是开不起弓,便莫装模作样,坏了宗室……”
他话未说完,后面半截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为司马珂已把那五石弓拉了个标准的满月。
紧接着,一下,两下,三下……九下,十下,一连十下,一气呵成!
司马珂拉完弓,对司马勋一抱拳,施施然的走了,留下司马勋尚在凌乱之中。
司马勋的震惊程度,远远大于司马衍等人。
对于司马衍和其他內侍来说,他们连八斗弓,甚至五斗弓都不一定拉得动,所以在他们眼里三石弓也好,五石弓也好,都是很厉害的那种,至于五石弓比三石弓的厉害之处,无非就是多了两石。但是对于司马勋来说,却知道能五石弓的人,能有多恐怖。
不说千古无双,但是绝对是绝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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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淮月楼。
靠河边的一个阁子内,沈劲坐在窗边,一边饮着酒,一边望着窗外的秦淮河,眉头紧皱,暗自出神。
自上次拜见司马珂之后,又过了七日,依然没有半点消息,对于沈劲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沈劲这边,一片愁云惨雾,唉声叹气,对面却是一片风光旖旎。
身着锦袍的周琦,却敞开着胸襟,露出浓密的胸毛,左右各搂着个肤白腰细的歌姬,两只手却是忙活不停,时而伸入左边歌姬的衣裾一直深入抹胸,时而从右边歌姬裙底探入,惹得两个歌姬花枝乱颤,娇笑个不停。
两个歌姬,各自伸出一只手紧紧搂着周琦的肩膀,又时而不时的斟满酒,端起酒樽,递到周琦的嘴边。
突然,一名歌姬呀的一声惊叫,随即又是一声娇笑,惹得沈劲终于转过头来,却见得周琦将左边那歌姬的衣襟一扯,露出半个香肩,一口咬在那歌姬的肩膀上,不禁眉头大皱。
“你莫非不热么?”沈劲问道。
周琦哈哈大笑:“美人在怀,便是风流快活,怕什么热,若是实在太热,大不了扒光了打一架,某一个能打八个!”
话音刚落,又惹得两个歌姬一阵娇笑不已。
沈劲默默的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周琦微微叹道:“君侯少年心性,一腔热血,然则满朝公卿,都是一肚子荆棘,哪里有其说话的份,此事恐怕成不了,再等几日,我便回吴兴去也,什么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我只管风流快活,了此一生,认命罢了。”
沈劲摇摇头,沉声道:“若是做不得司马,我便做个羽林骑,也要一刀一枪,杀出一份功业来,方不负此生!”
周琦苦笑道:“你一个刑家,就算有泼天的功劳,也轮不到你头上,最后只能给他人做嫁衣裳,这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此事若不成,认命罢。”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家将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因为走得急,连奔带跑的,二楼又是木板楼,只踩得那楼板都砰砰响。
第40章 来者不善
周琦回头一看,认得是自家的家将,当即喝骂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家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周琦愈发生气了,问道:“什么来了?”
那家将终于稍稍喘匀了气:“有公家来使到公子下榻之处,说是五兵尚书署的,欲授两位公子文书及印绶……”
砰咚~
周琦一把将两个歌姬推开,腾身而起,急声对沈劲道:“兄长还等什么,速速策马回客栈!”
身后两个歌姬爬起身来,可怜兮兮的喊道:“公子!”
周琦回过头来,嘿嘿一笑道:“本公子过几日再来看尔等,必当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说完三步并两步的奔了出去。
两个歌姬:“公子还未给钱……”
沈劲一阵无语,从怀中摸出两串钱,扔在案几上,也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两个歌姬收起案几上的钱,气呼呼的骂道:“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家将尚自在凌乱之中,听到那两个歌姬这般言语,当即神色尴尬的摸了摸头,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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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东边刚刚泛出一丝鱼肚白,司马珂便急匆匆的起了床,纵马往南苑大营奔去。
今天是沈劲和周琦前来报到的日子,这两人身手不错,头脑灵活,颇有将才,又是自己亲自举荐,是要作为心腹之将来培养的,自然十分重视。
到了羽林骑营署之中,发现卞诞和四个队主,以及骑都尉司马沈劲和假司马周琦两人,都早已等候多时。
沈劲和周琦两人,原本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又穿戴上屋山帻和筩袖铠,愈发显得英气勃勃,威武不凡。
卞诞和几个队主被两人的气度所慑,又得知两人乃昔日江左两大豪强周、沈之后,甚为敬重,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而且沈劲一看便是忠诚正直之人,周琦虽然花哨了点,却言辞圆滑,说起话来令人挺受用,所以在司马珂未到之前,几个人已经先洽谈了一番,看起来气氛不错。
司马珂看到这番情景,心中也落下一块大石。毕竟这羽林骑虽然新建,但是管事的却是来自不同的山头,他最担心的还是不能融合在一起,产生内讧。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卞诞便向司马珂禀报一个重要的消息。
从武昌来的最后一只羽林骑兵,将于后天抵达京师,入驻南苑。
司马珂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知道羽林骑组建以来最大的考验来了。
卞诞不无忧虑的说道:“听沿途接待的官员传闻,此批羽林骑,打着征西将军的旗号,态度极其骄横,一路上没少惹事,我等还需小心谨慎应对为上。”
司马珂心头一沉,果然如他所预料那般,这只骑兵来者不善。
司马珂冷冷一笑:“既然到了南苑,便是我羽林骑的部曲,听从羽林骑调遣,与征西将军无关,否则便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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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三桥篱门,从东面大道那边隐隐传来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
随后,随着一阵骏马的嘶鸣声响起,一支骑兵队伍轰然而来,践踏得地面泥土飞扬,烟尘滚滚。
只见马背上的骑兵,个个头戴屋山帻,身披筩袖铠,腰悬长刀,背负着牛角复合长弓,右边挂着一壶羽箭。都是一人双马,个个杀气漫卷,显得十分骁勇。在队伍的后面,又跟着十几辆牛车。
那来兵一路疾驰,到了北篱门口,两骑并排变成一骑并排,呼啸而入,只惊得那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众骑一路横冲直撞,一直冲到丹阳郡城前才放缓马蹄。
那领头的骑者,三十五六岁,粗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脸的凶狠之色,身材五大三粗,体重至少两百斤往上,看起来极其粗豪和凶戾,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对视。
丹阳郡城,与石头城、白下城和东府城等都属于建康的卫城,是建康城东南面御敌的重要关卡,守兵远远的见得来了这么多骑兵,不敢大意,当即放下了千斤闸门,将来骑拦住,只是放下一个吊篮。
那领头的骑者纵马奔向前来,对着城上就是一通破口大骂:“瞎了尔等的狗眼,老子们是从武昌郡而来,奉征西将军之命,入驻羽林骑,还不速速开门!”
那守城的将士,自然是早就收到信息,但是见来骑如此无礼,也不客气,立即回怼了过去:“老子们奉命镇守此城,管你是谁,没有符传,便不得入内。”
符传,符节的一种,作为身份证明和通行的凭证。
那领头的骑者还要再骂,被身后的人劝下,只得骂骂咧咧的将符传递给身旁一名骑兵,那骑兵拿过符传奔到城下,扔到了吊篮之内。
守将验过符传无误之后,这才将符传放回吊篮,再次放下归还,然后吊起了千斤闸门,放来骑进城。
那领头的粗豪汉子吃了瘪,一肚子火,挥着长鞭迎着沿路的百姓,啪啪啪的一阵乱甩,惊得众行人四散奔逃。不过他们倒也不敢进入城中生事,只是沿着人流较少的东长干、长干里一路狂奔,过小长干,瓦官阁,便到了后渚篱门,来到了南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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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骑大营。
“大晋羽林骑”的牙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辕门口,卞诞早已率沈劲、周琦和四个队主前来迎接这只来自武昌郡的骑兵。
轰隆隆~
随着一阵如雷的蹄声,还有此起彼伏的马嘶声,南苑之内一片鸡飞狗跳之势,如同鬼子进村一般。
只见一队骑兵乱哄哄的涌了过来,也不按道行走,将地面的花草踩得枝叶横飞,如同一群蝗虫汹涌而来。
卞诞见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身后沈劲和几名队主脸上已然动了怒气。
这武昌郡来的骑兵,实在太无礼了。
那队骑兵一直奔到辕门前才勒住马缰。
希聿聿~
随着一阵暴烈的马鸣声响起,引发了背后众马的群鸣,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惹得大营之内的战马,也似乎不服气,跟着发出一阵嘶鸣,似乎比嗓门似的。
此刻,不但身后的众人不服气,就算脾气一向很好的卞诞也怒了,喝问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