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于是,开会的时候,开着开着,林静静和叶小敏都有些脸红惭愧,反过来还要顾辙安慰:
“你们别往心里去,钱是赚不完的,新手话术没练好,成功率低是很正常的。你们不也是进步很明显嘛。
才密集打了一星期,成功率已经从15%成长到25%了,有进步就好,我们还能再干一个多月呢。这生意本来就不长久,越成功越容易引起人注意,被忌惮。
还有,静静虽然是成功率最低的,接电话时的措辞也比较直接,欠委婉,但你每个开户的平均接听耗时也是大家当中最短的。
这说明,你可以在最短的接电话时间里谈成一个客户,这也是优点,就是有点费通讯录,那么多潜在邮箱都被你大水漫灌变药渣了。
大家不要有心理压力,这只是一次暑期实践,过几天发了第一个月提成,我请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顾辙这么说,那些同学当然是对他更加死心塌地。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接电话这种活儿,随便找耐心、口才还可以的女生,稍微培训一下就可以做。
平均接三五个电话就值二十块的活儿,如今绝对是高薪了,顾辙还肯拿出潜在客户资源喂招、培训她们待人接物的水平,这样好的组织者哪里去找?
别多想了,干就完了。
新的一周很快到来,这也是七月份最后一个交易周了,顾辙通盘考虑之后,决定这几天就去跟孙镇岳摊牌,然后要求把七月份的提成先支取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省城那边又寄来了一些邮件,东海大学的竺可桢学院录取工作,总算有最终的正式反馈消息了。
第20章 人在江湖飘难免被树典型
话分两头。
时间线回溯到几天前,位于省城的东海大学招生办。
主任袁鸿铭总算把各方汇总的竺可桢学院最终录取结果复核完毕,准备第二天就把通知函邮寄出去。
因为竺可桢学院每年也就招两百多人,这一波的特招补录更是只有几十人。跟东海大学总共招生六千人的规模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最近的工作也不是很忙。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袁鸿铭已经是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喝着茶,轻松应付。
就在此时,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了,袁鸿铭立刻放下了二郎腿,正襟危坐。用眼神余光一扫,心情才重新恢复淡定。
来人是省厅基教处的秦科长,以及本校竺可桢学院学工处的柳处长,这俩都是熟人,有时工作上还需要他配合,没什么好见外的。
“老秦,小柳,难得你们一起来,这是有什么变故?”袁鸿铭笑着拿出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温水。
基教处的秦科长接过杯子,干脆地抿了一口,直截了当长话短说:“袁主任,我跟小柳那边已经商量过了,其他该打的招呼都打了。就你这里,有件小事需要配合。”
袁鸿铭公事公办地报以微笑:“职责所在,当然配合。”
秦科长拍了拍他肩膀:“别打哈哈了,这么说吧,你这边的录取名单里,有个镇洋中学升上来的,叫顾辙,有吧?”
“有点印象,”袁鸿铭说着下意识翻了翻清单,倒也没翻多久。
因为顾辙的名字排名本来就很靠前,在化学加试补录的学生当中,成绩本来就排第一。
“对,是有这人,成绩还非常不错,这次化学补录的卷子,直接用的就是考前一天、在荷兰格罗宁根的全球总决赛卷子,难度是绝对够的。
这个顾辙理论部分只是稍微错了一点,但每道大题主体部分都做出来了,实验表现更是堪称完美,总分和单项都是绝对的第一。他怎么了么?”
秦科长又拿出一份从省科技厅拿来的预查新报告,摊在桌子上:“这个顾辙身上的潜力和成果,还不止于此。我们前阵子、在贵校的补录加试结束后,就注意到了这个考生。还跟贵校几个认识他的教职人员聊了一下,了解情况。
我们查到顾辙有好几个在申的实用新型专利,虽然还未授权,但我们拿着在国知局查到的公开的说明书和全力请求书,去省厅找查新办的人大致评估了一下。
科技厅的相关同志认为,这些技术跟现有技术相比,确实是有新颖性的,不出意外的话,几个月后就能被国知局授权。”
秦科长这番话,外行人乍一听听不懂,不过涉猎过专利制度的应该都懂。
如前所述,哪怕是最容易授权的实用新型,国知局一般也要审半年才授权,最快绝不少于四五个月。而秦科长显然是想更快知道这些东西是否是干货,就去省科技厅做了查新报告。
技术查新是各地科技厅、科技局的一项日常工作,职责就是企业或社会申请人拿来一个技术,让他们快速评估一下有没有可能申请下来专利。
查一下收费五百块,复杂的另外加钱。
他们的意见不能代表国知局的最终决定,但是可以供参考。
袁鸿铭看了查新报告上肯定的结论后,也是跟着点头嘉许:“这个顾辙确实表现非常优异啊,高考刚结束,就自行研发了好几项小创新。
而且看得出来,他这些都是真实的学习训练有所心得、才想出来的,不是天马行空远离生活,估计不会是家里长辈拿成果给他贴金挂名……他怎么了么?”
袁鸿铭顺着夸赞的语气说到最后,忽然就话锋一转,给秦科长搭了一个提要求的台阶。
秦科长也就不客气了:“所以,我也是跟竺院的柳处长讨论过了,小袁,你觉得这个顾辙,够不够资格给他一份入学奖学金?我是说邱成桐奖学金,每学期两万块那种的。”
“这么高规格?!”袁鸿铭也微微有点惊讶,眼珠子一转,“这个么……按说加试补录分科成绩第一的,给点入学奖学金倒也应该,每学期不超过六七千都正常。
但是邱成桐奖学金的规格可有点高了,这还不光是钱的问题,拿到这个奖学金,基本上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将来硕士阶段交流生的圈子,对留学也有帮助。
他表现再好,也只是在高考补录生当中最优异,这个奖学金还是要跟其他竞赛保送生一起争夺的,我们招生办这边,也只能是建议,本来就没决定权,要多方意见评估……”
说到这儿,袁鸿铭终于顿了一下,压低了音量:“老秦,咱自己人,实话实说,莫非这顾辙上面有人?”
秦科长一甩手:“有什么人,我们就是惜才,公事公办——这么说吧,小袁,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基教处,从陈副处长往下那条线。哪个没为去年的‘不允许单一学校考生垄断省队选送国家队名额’这项改革承担压力?
陈处问心无愧,他也是为国抡才、希望野无遗贤,唤醒更多教育落后地区考生参加竞赛的积极性,别被杀怕了。但是,任何改革最后关键是看疗效。
去年被这个改革扶上来的几个直接受益者,都不争气呐。四大竞赛,三科都用到了这条改革、选送国家集训队的三个人,没一个过冬令营的,也没别的任何成果拿得出手。
陈处也难呐,他需要树典型,找几个‘看到改革的激励之后,燃起了拼搏竞赛的希望、快速进步出显著成果’的典型。镇洋中学的张铭指望不上,这个顾辙也可以嘛,多励志啊。”
袁鸿铭听完之后,才意识到对方确实不是为了私人关系,纯粹是改革前后的新旧优劣之争。
这事儿按说跟他没关系,但里面人情错综复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结个善缘也不是坏事。只可惜,他也没权限直接操作。
好在,秦科长似是看出了他的难处,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一点,提醒道:“小袁,你也别着急,这事儿不会让你一个人推的,其他竺院这边,你能过,小柳就能过。
再说了,我是特地打听过的,这个邱成桐奖学金,要拿也有附加条件的吧,虽然每年都在调整,但听说之前因为留学生归国率太低,你们校方也有压力,
今年不是在考虑附加‘拿了邱成桐奖学金的学生,如果将来被公派交流,完成学业后也必须归国服务至少六年’。
我记得这个条款草案,是学的之前港大、南洋理工赞助学生的先例吧,无非他们是要求为赞助的外国公司服务六年,而我们是要求归国服务六年。”
袁鸿铭听后,眼珠子一转,解释道:“这个还没定呢,主要是上面也担心,如果这么定,邱成桐奖学金的声望会下跌。
万一最有前途的那些学生,都不愿意接受、宁可不要奖学金也要保留留学后毫无法律瑕疵地为外国服务的自由。那我们到时候岂不是只能把奖学金发给次优秀的学生?那奖学金的档次就跌份了。”
秦科长听到这儿,立刻抬手制止了袁鸿铭继续说,然后握拳击掌、两手一摊:
“这不就结了!你们可以想办法试点嘛。这顾辙,我看真要是给他邱成桐奖学金,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吧?
那个‘如果将来能公派交流,留完学后必须归国服务,否则要给高额违约金’的条款,就可以先拿去试试嘛。偷偷给他寄通知的时候,附一份协议,看他签不签,让家长也签。
如果有人托底,这事儿再推下去阻力也小一些。咱也算是一举多得了,陈处证明了他的改革的优越性,你们也算公事公办,同时推进了一把奖学金附条件这事儿的可行性。
反正本来他就勉强符合,那些竞赛保送生质疑,就把剩下几个名额的协议推给他们,看他们爱不爱国签不签。他们不肯签也就堵了嘴了,反正高考补录这边表现最好的第一名已经签了,这奖学金也不掉价。”
袁鸿铭被这么一说,越来越是心动,眼珠子乱转,觉得似乎确实是个一石三鸟的计策。
人家港大和南洋理工背后的赞助资本家,那可是至少拿出十万港币一年、四年累计四十万的赞助,才换取“学生毕业后六年服务期”呢。
人民币历史上要05年才进入升职通道,此前港币汇率比人民币还高呢,那些钱可不等于至少四十七八万人民币了。
竺可桢学院的邱成桐奖学金,才每学期两万块,三学年总额也就十二万,就要买对方回国六年,对方肯接受已经算爱国良心了——
当然,这种附带协议,跟资本家的赞助也是大不相同的。资本家赞助的奖学金,那六年是必须为他的公司服务的。东海大学这个附带协议,是只要你回国六年即可,给谁干是不限制的。
说白了,只要你完成学业后人回国,哪怕你立刻自己当老板都没事。
袁鸿铭最后想了想:“也罢,秦科,这事儿你和小柳那边也要推进起来,我这边也做做方案,从我的角度促进一下,成不成再说吧。
好在我也看过这个顾辙的资料了,似乎近年来家境有点贫困,估计会看得上这12万换取将来读完书回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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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求着哥拿奖
袁鸿铭和秦科长柳处长商议的计划,要具体落地,自然还需要数日的讨论。
就算结果出来了,相关函件寄到明州也要几日工夫——如今可没什么隔日达的快递,所有邮递渠道都很慢。
更何况,顾辙这事儿还不是直接邮递个通知可以解决的,还涉及到一个协商。
顾辙这人还没手机。他留的联系方式是家里的座机,紧急联系方式是母亲的小饭馆。
一拖二等之后,招生办最终决定先在电话里确认一个顾辙本人在学校的日子,然后直接派工作人员跑一趟明州面谈,把所有资料都带上。
……
7月22日,星期一,也是顾辙最后一次必须回母校镇洋中学的日子。
这一天原本的行程,只是回校跟所有任课老师都见一见,汇报一下各自的去向,然后在学校附近找个饭店吃顿散伙饭、同学之间交换一下未来的通讯录。
如今距离第一批录取工作,已经有二十天了,第二批都开始录取六七天了,班上除了两个垫底的,其他同学去向都已落实,这个点吃散伙饭正合适。
顾辙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城南的鄞城区混,毕竟他家和沪通营业部都在那儿,要不是有这种应酬,也不会来城北的镇洋区。
按照他自己的日程计划,打算22日料理完高中散伙饭、23/24两天就去跟孙镇岳摊牌,然后25日就组织同班考上东海大学的小圈子同学聚会唱K,
再往后陆探幽就要跟随父母出国,她机票都买好了,大家暑假里也没机会聚了。
而东海大学招生办的人,之所以挑他回校的日子跟他谈,也是觉得镇洋中学熟门熟路的好找,怕顾辙的家在乡下渔村,多费波折。
同时,在学校里跟学生谈,也容易“晓以大义”,顾辙不太会当着老师的面不签奖学金协议、表示“我宁可不要这么高额度的奖学金,也要保留为外国效力的便利”。
人都是要脸的嘛,花花轿子人抬人更容易成事。
顾辙前几天听母亲转述对方的电话要约时,倒是没有多想。但当晚睡觉时,顾辙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好在他本来就从没打算给老外打工过,他是那种还没毕业就要亲自当老板的人,既然如此,东海大学招生办那点小伎俩,顾辙也乐得装糊涂。
反正他又不吃亏,还白捞点名声上的额外好处呢。有人肯做局,他就闷声发大财呗。
……
这天午前,大约11点,所有同学都已经跟任课老师们汇报完了自己的去处。师生之情、离别不舍,也表达得差不多了。
一些社交牛逼点的同学,早已拿着通讯录让别人写手机号、QQ号、电子邮箱,好保持联系。
本来他们要是找到顾辙,他也不介意写一下。
可惜,顾辙的邮箱和QQ还是高考后陆探幽才帮他申请的,没跟外人声张过,也就没人来问他。
顾辙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正好落个清静,就当大隐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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