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龙族的历史。
“科学界提出过一种说法。”楚子航对所有人解释道,“生物的体型大小,除了由先天的基因决定之外,还与他们后天的生存环境中的含氧量有很重要的关系,同种类型的海洋生物,生存在含氧量高的海域,比生存在含氧量低的海域中,体型的差距可以达到两倍。”
“这种说法被证实了么?”路明非问。
“算是被证实了,是有过专项的实验的,多次实验的结果和假说不谋而合。”楚子航点点头说,“而北冰洋的海水里,含氧量相当高,所以那里很容易出现体型巨大的生物,相传那条四十米长的大王乌贼的尸体,就是从北冰洋中的抹香鲸地尸体里发现的,那头抹香鲸也出奇的大,被发现的时候它受到了致命的伤,据分析是和大王乌贼战斗时造成的。”
“可是八十米,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路明非想象了一下这个高度,“那不是得有二十多层楼高?究竟需要营养多么丰富的生态环境,才能供给这些体型庞大的生物生存?”
“不需要多么丰富的资源,就能让一片区域形成‘富营养化’。”楚天骄的目光扫视一众卡塞尔学院的精英。
路明非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和恺撒还有楚子航对视一眼,几个人都懂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如梦初醒的表情。
楚天骄所描述的,类似的场景,他们其实见过,就在不久前,在日本“极渊”的深海中,他们见过非比寻常的生物和一个极其富营养化的生态圈。
造成这样的结果,决定因素的确不是多么充足的食物、养料和含氧量,仅仅是一种东西……龙!
如果楚天骄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北极圈的深处,很可能有某种血统极高的龙存在!
“我在北冰洋曾登上过一艘名为‘yamal’号的破冰船,那艘破冰船号称世界上世界上最大,曾经行驶过北极点,就连令泰坦尼克号它也能撞开。”楚天骄介绍道,“那艘船一共有十一层,它很庞大,能同时最多容纳两千人,并且它极尽豪华,从四星客房到三星餐厅,从大型泳池到巨额赌场,在陆地上能看到的几乎所有娱乐设施,上面都有,它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发达海上都市!”
路明非大概能想象到,类似的游船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去过,客房和餐厅之类的也有,但绝不如楚天骄描述的这一条破冰船如此豪华、如此设备完善。
“我听说过,曾经隶属于俄罗斯军方,退役后被私人收购,那是一座真正的钢铁巨兽,据说卖家出了一个天文数字。”恺撒忽然说,“但他的身份被严格保密,不论是政界还是商界都不知道收购‘yamal’号的神秘人叫什么,有人说船主已经破产,这艘船也已经停航了,有人说它今天仍然行驶在神秘的北极圈某处。”
“现在有没有停航我不清楚,但至少二十年前它的确还在北极圈转悠,那上面纸醉金迷,我看不出任何要破产的迹象。”楚天骄说,“‘yamal’号的船长是个人物,那上面的水手都是前任海豹突击队等各种特役退役下来的精英,那艘船每年的支出都是一笔罕见的天文数字,船长的性格很古怪,想要见他,要么至少得携带两千万美金的资产,要么得是他认可的身怀特殊本领的人。”
两千万美金,根据通货膨胀的速度,放在二十年前绝对是一笔吓死人的资产,还要求随身携带,那么必须得是现金……不过就算金额再大,世界上总有人凑的出来。
第1062章 船长
可是身怀特殊本领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什么样算是特殊本领?这个定义的标准又是什么?如果只是船长说了算的话,会不会太主观了一点?
“特殊的能力……”诺诺低声揣摩着这个词,忽然她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看着楚天骄问,“是言灵的意思么?”
“Bingo!”楚天骄对诺诺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之一!”
诺诺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楚天骄的这句话而露出半点开心或者沾沾自喜的表情……因为有“之一”两个字,这句话在她听起来甚至都不能算是夸赞,哪怕蠢得独一无二也好,她从来不喜欢做什么东西的“之一”。
“所以你为他们展示你的言灵,然后他们带你去见了船长?”楚子航问,他破天荒的对楚天骄的这一趟经历蛮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事关龙族和奥丁的秘密。
以前男人和他讲的,都是当司机的时候,怎么陪老板应酬,怎么陪老板消遣,怎么给老板溜须拍马……说实话,楚子航并不觉得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有多么窝囊,但把这些不怎么光荣的事拿出来在儿子面前炫耀,楚子航觉得男人简直窝囊极了。
试问那个儿子不喜欢听一听他老爹年轻时帅气逼人的光彩经历?哪怕里面夹着吹牛逼的成分……就算楚子航这种性格,也想知道自己老爸在自己这个年龄,究竟有多帅气,有多峥嵘,做出过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没,混血种不能随意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言灵,就算我再自我主义,这么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楚天骄摆摆手说,“我不是说了么?想要见到船长一共有两个方法,所以我选了另一个。”
“您随身揣着两千万美金啊?”芬格尔嗅着钱的味道就凑过来了。
“不,我全身上下凑齐了,也不过堪堪一百美金,因为‘yamal’号的船票还蛮贵的,我年轻的时候花钱老大手大脚。”楚天骄笑笑说,“不过没关系,船上不是有赌场么?我没钱,但我可以赌。”
“我记得你说见到船长需要的金额是两千万。”恺撒微微皱眉,“你用一百美金,去赌两千万?”
“准确来说是五十美金,因为我花了五十点了杯冰山威士忌。”楚天骄打了个响指,“我选择了最经典、最考验运气的俄罗斯轮盘,事实证明我的运气真的很好,一比一的赔率,我一路连胜无一败绩,所有人都看呆了,最后我场上的筹码,除了打赏荷官和看客们的以外,还剩整整五千万美金!”
楚天骄不知从哪摸出一瓶酒,不知道哪个牌子的威士忌,他一边咕咚咕咚往下灌,一边给儿子还有他的朋友们讲他年轻时候的冒险……这一刻的楚天骄眉飞色舞,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初在“yamal”上难逢敌手的赌圣姿态
楚天骄的身上还有上次,看到他拿起酒吹瓶,楚子航本来想阻止他的,但看到男人的神情,楚子航生生把多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曾经走路都带风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甘愿当一个司机这么多年,这些年里他过的该有多么憋屈?
此刻他终于有一个机会能和别人说一说他引以为傲的岁月,怎么能破坏他的兴致呢?他早就该释放一下了,他这种牛逼哄哄的男人,讲这种牛逼哄哄的故事,就该喝牛逼哄哄的酒。
“五十美金到五千万!”哪怕路明非也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一瞬,他低声的默算,“一百万的倍数,这是连胜了多少场?”
“二十场。”
屋子里有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给出了回答。
一个是从楚天骄说出这两个字就开始默默心算的楚子航,一个人是在楚天骄的酒柜旁边偷酒喝的芬格尔。
连赢了二十场,这个数字让恺撒都暗自咂嘴,赌场上逢赌必输的道理谁都清楚,虽说俄罗斯轮盘号称是纯粹考验运气的游戏,但庄家要动手脚也不是没可能,这是所有赌场的潜规则,没有哪一家赌场会允许一个赌客连赢这么多场、把这么巨额的资金带出赌场……可楚天骄依然一直赢了下去,这其中绝不只有运气的成分。
“时间零”,这个男人的言灵是“时间零”,如果他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短暂的发动“时间零”,凭借这个能力他能在所有的赌场无往不利。
“十九场,二十场,还是二十一场,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每场都梭哈,跟着我押地赌客们身价都翻了好几十倍。”楚天骄笑着说,“我被盯上了,然后毫无意外的船长的人找上了门,他们要带我去见船长,不过不是用‘请’的,而是用‘押’。”
“他们对你采取了强制措施?”楚子航问。
“那也没有,那些身壮如牛的水手们一开始的确是拿着电棍、绳子和手铐来的,不过我表现的相当配合,所以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发生冲突。”楚天骄摇摇头说,“我想那群前海豹突击队和阿尔法小队的精英们也很意外,面对这副阵仗,居然有人一点也不慌更不反抗,反而笑嘻嘻的伸出手,巴不得他们把我铐起来似的。”
“然后他们带你去见船长了么?”恺撒问。
“他们的确带我去了船长室,就在驾驶舱的隔壁,一个叼着雪茄的年轻男人见了我,他看上去甚至比我更年轻几岁,脸上有两道十字交错的疤,看起来像是刀伤,他的体魄比船上的任何一名水手都要强壮,他身后的一面墙上全都是枪,从左轮手枪到突击步枪,甚至有狙击枪,任何人见到那个画面都会被吓到腿软。”楚天骄挑着眉毛说,“我被八名壮汉押进房间里,那个船长室里的家伙站起身来,用一把9毫米的格洛克手枪指着我的脑袋,大声的质问我是不是出了老千,他的声音大的差点没把我耳膜震聋。”
“类似的经历我也有过。”恺撒看向楚子航,“记得么,那一年你大一,我升大二,我们被派去摩洛哥抓捕一名危险混血种,和当地的黑帮起来冲突,我们被绑了起来,带到他们老大的面前,我们背对着背,两把枪抵在我们的头顶。”
“我记得,大概三年前,我们被带进一个地下室,蒙着眼,于是我们用手在彼此的身后打摩斯电码交流。”楚子航看着恺撒点点头说,“我们在同一时间动手,用额头撞开了黑帮手里的枪,我的‘君焰’烧掉了绳子,那是我们第一次配合,在半分钟之内,屋子里除了我们以外就没有其他站者的人。”
恺撒的脸上也露出缅怀的表情,事实上,他和楚子航并不是一开始就不对头,他们也有默契的时候,但两个过于优秀、性格又同样固执、同样太有自己主见的领袖难免会变成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果然虎父无犬子,不愧是我的儿子。”楚天骄咧开嘴笑,“不过我的做法没有你们这么激进,因为那个家伙连保险栓都没打开,我依旧满面笑容对他说,我没有出任何的千,既然只是吓唬我,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就带我去见真正的船长吧,没有意义的试探环节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然后呢?”路明非问。
“然后那家伙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说了句‘消息提醒’之后,真的把保险栓打开了,他把枪口贴着我的太阳穴,问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楚天骄说,“他声称自己就是真正的船长,问我是不是来找茬。”
“买下‘yamal’的神秘富商,会是一个比特种部队的成员更魁梧的壮汉?”恺撒面无表情地说,“是我我也不信。”
“是啊,那家伙简直把我当傻子,所以我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了。”楚天骄耸耸肩说,“我说要么你带我去见你们真船长,要么你就在这里一枪把我崩了,不过这似乎对你们‘yamal’号的名名声不太好,因为赌客赢大发了,就被你们枪杀,今天我的战绩可是有一千个人见证的。”
“师兄,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路明非扭头对楚子航问。
“应该会在他的枪放在我额头之前,就先下手为强吧。”楚子航想了想说,“毕竟暴力很多时候就是一种捷径。”
路明非都猜到了楚子航的回答,但他不得不说,相比于楚子航的想法,楚天骄的做法要显得更加老道,很多时候暴力的确是一种途径,但很多时候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最好的方法并不能靠走捷径。
“我这番话说完后,那家伙脸色铁青,他放下枪承认了他不是船长。”楚天骄说,“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萨沙雷巴尔科,你的名字其实是亚历山大雷巴尔科,一年前还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少校,职业生涯提前退役,因为有人雇佣了你,你根本毫无驾驶技术可言,但是你在部队时常年蝉联格斗冠军,你的枪械水平也很高,手枪、冲锋枪和狙击枪都是你的特长,你前年刚离异,你的老家在圣彼得堡,你父母似乎又给你怀了个妹妹……”
路明非再一次感叹起了楚天骄的经验丰富,先是示敌以弱,等到对方服软后再揭露底牌,这样做相当于在对方的心理防线上进行双重重击。
而且楚天骄的情报收集能力委实可怕,他在登上那条船之前就弄清楚了那个“假船长”的背景,就差把对方的身份证号给背出来了。
“你们不知道那家伙当时的脸色有多差,我感觉他刚放下的手恨不得重新举起枪把我的嘴给崩烂,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兴许是看出了我不是一般人。”楚天骄说,“那个叫萨沙的家伙选择带我去见他们真正的船长,他说船长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要是见了他我赢来的五千万可能真的要打水漂。”
“我当然无所谓,毕竟从一开始我来这里就不是为了钱,我的手铐还拷着,他们说这是我面见船长的‘诚意’,我没意见,于是他们把我带到了轮机舱。”楚天骄继续说,“萨沙背对着我输入密码,其他人一定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真正的船长室藏在这种地方,那样粗糙沉重的铁门之后,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光是那间电梯就豪华的不像话,地面是玛瑙的,墙壁上镶嵌着翡翠、鸡血石和绿松石,天花板是一整面光滑的白水晶,按钮是纯金的,尽管这条船的其他部分也算有档次,但和这部电梯比起来根本上不了台面。”
“听起来像是暴发户的作风。”恺撒微微皱眉,虽然他也是张扬的性格,但他不太喜欢这种过于浮夸的作风。
“我对这个无感,只觉得船主人一定很有钱。”楚天骄耸耸肩,“果不其然,船长室在这艘船的顶层,第十一层,从一开始就能猜到,因为所有追逐财富和权利的人,都喜欢屹立在众人的最顶端,他们喜欢顶点的风景,也喜欢俯瞰众生,这是人性……不,大概是所有生物的共性,葱这部电梯和船长室的位置,我大概就能摸清楚这艘船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电梯在十一层楼的位置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银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正宗的波斯毛毯,还有满墙琳琅满目的画,船长似乎很乐意向来者展现他的品味以及财力,那些话从梵高到莫奈,全都是真迹。”楚天骄说,“走廊的尽头展示区放着一架钢琴,铭牌介绍那是贝多芬曾经使用过的,我想船长并不是一个擅长乐理的家伙,他只是单纯爱炫耀罢了,我再一次笃定了我的想法,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猜透,他很爱炫耀又害怕露怯,所以他把自己的区域搞的极尽浮华,却把自己给藏了起来,让一个骁勇善战的士兵代替他面对宾客们。”
“您觉得他是属于那种胆怯的有钱人?”路明非对楚天骄问。
第1063章 楚天骄和卡塞尔学院
“描述的很准确,有钱,胆怯,不过我还要加上一条,谨慎。”楚天骄对路明非说,“在我看来,胆怯和谨慎并不是能够同义替换的两个词,或者准确来说,我认为谨慎是有效的胆怯。”
“谨慎是有效的胆怯么?”路明非想了想后,点点头说,“很有意思的说法,而且细想起来很有道理,受教了。”
“那家伙比我想象的更加浮夸,那些画都是莫奈和梵高的真迹,天花板上的吊灯里,水晶在拼凑的时候往缝隙里加了金箔粉,光线就像阳光一样明亮,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考究的门,大概是上前年的金丝楠木,那扇门的造价只怕都够半个赌场的成本。”楚天骄回忆着当时令他印象深刻的场景,“隔着老远我都能闻道从那扇门里透出来的隐约的香味、檀香、沉木香、烈酒想和女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脑子犯晕。”
“酒、色、财,这老家伙是一个不落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嗯?”楚天骄忽然侧面望向路明非,“我记得我从来没提到过有关于真船长任何客观描述吧,我甚至没讲到和他见面的那一段,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个老家伙?”
“从您的描述里,我就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气息。”路明非解释说,“不论是梵高和莫奈的画,贝多芬的钢琴,还是金丝楠木的房门,或者是那些极尽浮夸的地板、墙面、吊灯和装饰,船主人似乎都很愿意、或者说巴不得向别人彰显他的品味与财力,所以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他私人领域最显眼的位置,可这恰好也是矛盾之处,他很胆小,胆小的像是生怕有人会因为这些东西找到他,把他从他的老巢里揪出来似的。”
“那为什么这不能是一个既胆小又爱炫耀的矛盾的年轻人呢?”楚天骄反问。
“因为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是我,或者说其他年轻人,哪怕我们再谨慎,再胆小,在一条笙歌燕舞、灯红酒绿的游船上,我也忍不住会抛头露面去主动结识宾客里我认为有意思的家伙。”路明非逐点逐段的解释道,“我可以尽可能隐藏我的身份,在我自己的船上做到这一点,对我很容易,这是年轻人才具有的生命活力。”
“有道理。”楚天骄点点头。
“而且如果是我,绝不会让那个姓雷巴尔科的家伙代替我。”路明非抛出一个决定性的理由,“我宁愿选择一个和自己年龄、气质相仿的年轻人,也绝不会选择一个粗糙魁梧的壮汉,可真正的船长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没办法让一个同样衰老腐朽的家伙充当自己的替代者,因为那样的人很难有说服力和统治力,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兵,这样船上出了什么事,那位冒牌的船长至少还可以用武力镇压。”
“很难想象,这样的思维严谨度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能具备的。”楚天骄看着路明非,毫不掩饰自己的称赞,“你的确前途无量!”
“别夸了叔叔,其实我不是那么经夸的性格。”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还是说正事吧。”
“嗯,进门的前一刻我被搜了身,这也很正常,毕竟真正的船长是那么谨小慎微的家伙,当然不允许任何人带着武器去见他。”楚天骄点点头,继续说,“不过我无所谓,因为我的身上原本就没有带武器,他们什么也搜不出来。”
“去那样的一条船上,居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么?”恺撒微微皱眉说。
“当然……不是。”楚天骄咳嗽两声,“登船的时候,我是有带着刀和枪和,还有足够的弹药,为了保险起见,其实我还带了烟雾弹和微型炸药,不过上船之后我就把它们藏在我客房卫生间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了,我当然不会蠢到带这些东西去赌场和见船长,毕竟我是来问事的,又不是来挑事的,要是搜到我身上带着那么多危险的东西,他们还不得把我扔进公海里喂鲨鱼啊!”
楚天骄的用词很夸张,但房间里的人都知道,哪怕闹到那一步,被扔进公海里喂鲨鱼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楚天骄……不知道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是否有现在厉害,但众人都亲自感受过他的实力,按照他失去意识事表现的力量,哪怕把整条“yamal”号杀穿可能才刚好够他热完身。
“总之他们确定我不是个要炸船的恐怖分子,就过了搜身这最后一关了,然后房门被打开了,两个年轻的白皮肤女人款款走了出来。”楚天骄斟酌着词句,“用女孩来形容更加准确,因为她们年轻的不像话,我甚至怀疑她们有没有十七岁,她们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拥有碧蓝色的漂亮眼瞳和淡金色的长发,我猜她们应该来自白俄罗斯或者乌可兰,那些地方盛产美女。”
碧蓝色的眼睛和淡金色的长发,路明非想起来,他的确认识这么个样子的漂亮女孩,来自俄罗斯,那家伙说不定知道点“yamal”的往事。
“香水味就是从这些女孩身上飘出来的,她们带着红白相间的圣诞帽,穿着露半个屁股那么短的红色超短裙,裙边点缀一圈柔软的白色茸毛,修长的双腿上套着红色的丝袜,脚底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楚天骄说,“她们的嘴唇也涂成了火红的颜色,和她们的皮肤色差视觉冲击力超大,哦对了,那一天恰好是圣诞节。”
圣诞节,十二月二十四号,相传耶稣诞生的日子……船长也许不是耶稣的信徒,但船上的宾客们一定大部分是,所以该营造的氛围还是得营造,相传圣诞老人和他的麋鹿就生活在南极,他爬的烟囱是爱斯基摩人的雪屋,把礼物塞进他们厚厚的棉袜里。
“女孩们热情奔放的上前来,挽着我的手臂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这时候我的手上还拷着手铐。”楚天骄说,“她们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有点脑袋犯晕,我想那种香味是有点致幻效果的,能让人放松心理戒备,被挽上手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手指关节都有茧她们的小臂比一般同龄的女孩都更结实有力,那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痕迹,两个训练有素的女杀手,我猜她们的裙摆里应该藏着手指长的短刀,因为她们的裙子委实太短了,正常人不会好意思一直盯着裙下看,哪怕盯着看也会被她们白的像雪一样的大腿给吸引注意力,在那里藏武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光是听着楚天骄描述,就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看来这船长室也是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就连招待客人的两个女孩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杀手,她们那么年轻、打扮的性感妖艳、还专门喷上能够麻痹神经的香水,寻常道行不那么深的客人如果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怕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不过楚天骄是何许人也,他的洞察力比狼虎更加敏锐,再加上他极其优秀的血统,对普通人来说致幻的香水只怕根本没法入侵他的神经系统。
“房间里的装潢也相当考究,不过没有外面的走廊和电梯那么浮夸,这一点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楚天骄用尽可能贴切的形容词还原着当时的所见所闻,“房间的背景是一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窗外是船舷和甲班,从那里眺望出去,能把楼下跳舞的那男女的身影尽收眼底,更远处是冰山,和一望无际、苍茫茫的大海。”
“书,令我感到意外的第二个点是房间里居然有很多书,它们被放在黑色的书架上,有中世纪的羊皮卷、二战时期的精装书,各个国家的都有,其中德文书籍偏多。”楚天骄回忆着说,“房间正中央是一张黑色的、巨大的多功能桌,兼并了赌桌、茶桌和办公桌的功能,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秃了半截头的老人,他背对着我,面朝甲板上的人群与大海,他的身子佝偻着,身上穿着奇怪的绿色的军服。”
果然是个老人,几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不谋而合,路明非心说……除了奇怪的绿色军服。
“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承认有点被吓到了,因为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是人,我还以为是只快死掉的老猴子。”楚天骄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说,“他的皮肤很干很瘪,像被抽干了水分,他前面的头发比头顶的更加稀疏,他的脊椎弯成了‘。C’字形,整个人像一只虾米一样,上半身弓在桌子上,他的眼窝深陷,眼皮耷拉下来像两块布一样几乎要把眼睛遮住了,要不是那双混浊的老眼珠子还在滴溜乱转,我甚至都要以为那是个被嵌在椅子上的标本了。”
一个矮小佝偻的老人的形象被楚天骄用略显滑稽的语气给勾勒出来。
“老家伙转过来后,死死地盯着我,我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楚天骄想了想,尽力搜刮着形容词,“像是瘾君子看到了药品,又想老淫棍看到了赤条裸体的漂亮女孩,总之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委实叫人不太舒服我都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屋子里的女孩们都下意识的露出了厌弃的表情。
“我还在想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我当场愣住了。”楚天骄说。
“什么话?”路明非问。
屋子里的众人也都被勾起了兴趣,能让见多识广的楚天骄都愣住的,那个老家伙说的话该多么石破天惊?
“他问我,‘年轻人,是不是来自卡塞尔学院?’”楚天骄模仿着那个老人当年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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