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她结结巴巴想要挽回错误,义银却不愿意。不就是和织田信长保持暧昧吗?最惨不过再陪她喝几次茶,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看织田信长爱征服的逆反心理,也许义银高冷一点,不让她轻易得手,效果反而更好。
前田利家的策略有用,斯波义银怎么肯放弃,他坚定摇头道。
“不行。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没有和织田家翻脸的底气,那么就必须维护好关系。
尾张斯波领,我就交给你了。利家姬,拜托了。”
望着斯波义银真挚的目光,前田利家心里泛酸。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王八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得把这个少年往火坑里推。
上一次,自己带着他来陪织田信长喝茶。这一次,又是自己出谋划策,让他对织田信长委曲求全。
前田利家喉间发出一阵低吼,就像是野兽受伤般的哀鸣。
斯波义银抱着她的头,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别难过,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一切,都是为了斯波家的生存延续。
织田家势大难治,足利义昭她们引狼入室,已成定局。我必须在之后的风暴中,保护好斯波家。
谢谢你,利家姬。谢谢你的爱和支持,我真的很感谢你。”
前田利家不断摇着头,泪流满面。
“御台所,请您不要再说了。”
义银捧着她的脸,轻轻贴上她的唇,一触即离。
“利家姬,我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成为将军。既然足利义昭这么想当将军,这位置就给她吧。
织田信长太厉害了,我需要更多的朋友,而不是制造更多的对手,才能抵御她的威胁。
你愿意冒着危险,替我看护尾张斯波领,替我稳住织田家,不让织田家臣团对我再起敌意。
我真的很开心,利家姬。”
义银抱着前田利家,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感谢的话,心中思索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织田家上洛的障碍已经被拔除,来势汹汹。足利义昭与斯波义银争相上洛,结果便宜了这个立志成为天下人的织田信长。
义银不得不面对现实,开始考虑拉拢足利义昭。正如他自己所言,在这个女尊世界里,他不可能去当足利将军,因为性别不允许。
足利义昭与斯波义银的幕府权力冲突,在野心勃勃的织田信长威胁下,已经变为次要矛盾,他的策略也要跟着改变。
抓住织田家这个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可以先放一放,那么足利义昭就值得怀柔拉拢。
前田利家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她痛恨自己的谋划错漏了义银的伤痕,为义银的真情而动容,百感交集,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在心爱的少年怀中哭泣,将这三年的痴情,守望,忍耐,向往,全部发泄出来。
两人相拥在一起,任由时间飞逝而不知。
———
前田利家离开之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她在居馆中留得太久,为了避嫌不能再呆,便告辞而去。
送走恋恋不舍的前田利家,斯波义银这才知道织田信长来过。
望着一脸恭谨的蒲生氏乡,义银问道。
“你把她拦在了内庭之外?”
“嗨!”
“你知不知道她是坐拥一百四十万石的大大名?你连一声通报都不肯,不怕她迁怒于你?”
蒲生氏乡鞠躬后,斩钉截铁说道。
“御台所有令,在与前田利家大人会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搅。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蒲生氏乡不敢违背您的意志。”
义银心中好笑,简直扯淡。
任何人不得打搅?哪次议事遇到紧急情况,你没有进来敲门通报过?今天的前田利家就成了例外?
义银望着蒲生氏乡肃然的表情上,仔细观察想要寻得一丝端倪,却一无所获。
他苦笑着想,一个个都聪明过了头,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氏乡姬,难为你了。”
蒲生氏乡伏地叩首,一头砸在榻榻米上,砰的一声。
“御台所才是真的煎熬!”
义银吓了一跳,见她一脸咬牙切齿,不禁摇摇头,这孩子真被自己给忽悠拐了。
回想前田利家走时的扭捏不自然,义银只能无奈给系统点赞。
这生涯不犯的效果,是真特么的牛B。事实不重要,反正义银怎么做,都是完美受害者。
他摇摇头不再纠结此事,寻思织田信长的来意。
以她的性子肯主动前来,已经是放下面子寻求合作。自己若是不能投桃报李,刺激得她凶性爆发,只怕会不可收拾。
义银说道。
“明日请织田殿下前来品茗,再知会前田利家一声,让她来陪席。”
“嗨!”
义银说完有些疲惫,今天与前田利家喝茶喝得有点猛,想要休息一下。但他看见蒲生氏乡没有识趣的退下,便问道。
“还有事吗?”
蒲生氏乡低声说道。
“百地三太夫到了。”
义银目中精光一闪,说道。
“让她进来。”
“嗨!”
蒲生氏乡出去叫人,义银闭目养神等着。
当初在关东,他听闻将军被弑的噩耗,惊愕万分。便派遣百地三太夫带领精锐军同组忍众,冒雪回归近幾,探明情况。
原本说好了,等回到近幾再听取百地三太夫的汇报。
可是世态无常,因为织田家即将上洛一事,他不得不改变计划,紧急从东海道快马回归。
在越后出发之前,义银已经通过雾隐才藏的关东军同组,向近幾军同组传讯,让百地三太夫前来迎驾。
这几天,义银待在清洲城。一方面是等前田利家到来,另一方面也在等百地三太夫回报。
可能是因为茶后疲惫,义银变得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睁开眼,已经是华灯初上。
望见下首跪得恭恭敬敬的蒲生氏乡与百地三太夫,义银问道。
“怎么不叫醒我?”
蒲生氏乡鞠躬道。
“您太操劳了,我不忍心打搅您的休息。”
义银察觉蒲生氏乡眉间散不去的哀伤,就知道这误会越来越深。自己陪前田利家喝了大半天茶,在她眼里应该是惨不忍睹的悲壮吧?
义银叹了口气,感觉这事是解释不清了,干脆转移话题,问向百地三太夫。
“事情搞清楚了吗?”
“嗨!”
百地三太夫鞠躬行礼,然后变得有些犹豫。
当初离开关东,她是信心满满想要借此机会,彻底解决掉藤林姐妹,吞没中同组忍众,成为斯波家情报部门唯一的首脑。
查清京都事变的真相,出乎意料得简单。她意外抓到犯傻的藤林杏,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只是在她最得意的时候,却被明智光秀一个巴掌狠狠抽醒。
足利将军之死,那就不是简单的弑君大逆,而是幕臣,地方实力派,近幾大藩,甚至斯波重臣一起默契做成的滔天大案。
百地三太夫不敢相信明智光秀的话,她仔细想过,斯波义银这位仁义主君绝对不可能是参与者,明智光秀那混蛋是在吓唬自己。
但问题是,这个大案真正参与者们,她百地三太夫也得罪不起。
斯波家外的有力武家,她可以不管。吃斯波家的饭,她不在乎得罪外藩。
但是,明智光秀,前田利益,高田阳乃这些斯波重臣都不干净,让她怎么敢随便开口咬人?
当狗要有当狗的觉悟,斯波重臣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些人真要记恨上自己,百地三太夫想要死个痛快都难。
斯波义银见她沉默不语,顿时皱起眉头。一旁的蒲生氏乡鞠躬告退,将房间留给两人独处。
见蒲生氏乡离开,百地三太夫还是不开口,义银冷哼一声。
“怎么?是没查出来,还是不想说?”
百地三太夫浑身一颤,伏地叩首说道。
“非常抱歉,我只是在思索该从哪里说起。”
义银冷笑道。
“怎么查得就怎么说,百地三太夫,你难道还要考虑,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百地三太夫连声不敢。
义银这诛心之语她哪里接得住,忍众要敢隐瞒主君,这等鹰犬还准备留着过年吗?
她咬咬牙,说道。
“我通过中山道的伊贺众密径,回归近幾,正巧撞上逃忍藤林杏。”
义银愕然道。
“逃忍?藤林杏?”
“嗨!藤林杏擅离职守,逃亡信浓山区,正巧被我撞上捕获。随后,她对我吐出京都大变的真相。
我带着她回到伊贺国内的中同组据点,藤林椋竟然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