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没有天朝成熟的官僚体系,混乱的武家社会做得到吗?就算勉强去做,这乱世能允许吗?
义银唯一能做的,就是掩耳盗铃,眼不见为净。即便要做到虚伪的仁慈,也要他花上吃奶的力气,去争取。
为了让良心好受一点,他不得不对上杉辉虎献媚,来找岛胜猛艾草。等会儿下了床,还得马不停蹄赶去下越,与山中幸盛缠绵谈心。
室内,两人沉默不语,该说的都说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义银起身说道。
“我还有事,明日就离开。”
岛胜猛盯着他,问道。
“主君可是要去新发田城?”
义银身形一凝,却不说话。
他的确要去新发田城,去见山中幸盛。可想起岛胜猛与山中幸盛在安田城居馆外,雪地中的那一场对决,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好怕。
岛胜猛看主君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不禁心中狂躁。
“御台所,山中幸盛乃是无能之辈,她帮不上您。”
“可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岛胜猛沉默了。
山中幸盛虽然无能,但在新发田之乱后,还是成功统御本庄繁长与加地景纲,有了和岛胜猛叫板的本钱。
斯波义银要贯彻自己不抢粮的底线,必须先整合关东斯波各方的思想,山中幸盛是绕不过的一环。
岛胜猛心思混乱,下意识道。
“御台所会和她上床吗?”
义银猛地回头看她,眼神似不屈似被辱。他刚才还在担心岛胜猛触发修罗场事件,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憨,竟然说错了话。
斯波义银赶紧飙起演技,装出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我,难道我不是你最亲爱的主君吗,的难以置信的样子。
岛胜猛说完就知道要糟,赶紧伏地叩首,歉意道。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臣下失仪,请御台所责罚。”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义银回应,偷偷抬头看他。只见他泫然欲泣,无语哽咽。
义银看似自暴自弃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去和山中幸盛睡觉。
谁能帮我,我就和谁睡觉。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好啊,很好啊。”
义银咬着下唇,看似坚强的模样,让岛胜猛暗骂自己无耻。
她伸手就要打自己的耳光,却被义银一把拉住。
“打什么?让外人看到伤痕,是不是又要误会我和你睡觉了?”
义银说话变得阴阳怪气,岛胜猛只觉得胸口发闷,叹道。
“御台所,我说错话。您就算让我切腹,我都能接受。
但请您千万不要轻贱自己,我只是。。我只是。。”
岛胜猛心乱,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义银蹲下身子,抱着她,在她耳边淡淡说道。
“岛姬,你知道吗?
我和许多人睡过觉,从尾张,到近幾,至关东。为了斯波家的复兴,我这身体早就脏了。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在越后,我只和你上过床。”
义银心算着。
和山中幸盛,是在大和的郡山城睡的。和武田晴信,高坂昌信,真田信繁,天海是在信浓国睡的。
上杉辉虎搂搂抱抱许多次,就是没上床,义银在越后真的是只和岛胜猛啪啪了两次。
他顿时心安理得,自己没说谎。
岛胜猛不知道义银心中龌蹉,她只看到义银脸上那演技卓越的淡淡忧伤,更加自责。
“御台所,是我不好,乱说话让您伤心了。”
义银轻轻用手捂住她的嘴,轻吻她的额头。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
许多事非我所愿,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愿意背负着继续前进。
你要是介意,以后我便不会再来找你。”
岛胜猛抓住义银的手,从自己嘴上挪开,急吼吼说道。
“我不介意,御台所,我真的不介意。
我对您。。”
义银笑了笑,打断了她。
“我知道。”
义银低头堵住了她的樱唇,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色越发昏暗,室外警惕的井伊直政担忧得看了眼身后的房间。
主君与岛大人谈了好久,还用不用晚膳了?主君日夜操劳,不吃饭可不行,身体怎么吃得消。
———
翌日清晨,枥尾城外。
斯波义银带着同心众,向东北沿着越后山脉进发,往下越的关东侍所驻地,新发田城而去。
井伊直政看着义银深深的黑眼圈,忧虑道。
“御台所,您昨晚与岛大人深谈一夜,连饭都顾不上吃,晚膳早膳还是岛大人帮忙端进去的。
您这般辛劳,通宵达旦忙于国事,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我们为何不在枥尾城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出发。”
义银回头看了一眼枥尾城,摇摇头。井伊直政看他的模样,竟然有一种御台所在畏惧的错觉。
义银说道。
“不能待了,再待下去身体更吃不消,还是早点上路吧。”
井伊直政眨着大眼睛,还在疑惑,义银已经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枥尾城上,岛胜猛望着东去的马队,心思万缕,眺望不语。
第八百五十三章不方便再睡
操劳一夜国事,肾疼的斯波义银清晨就急匆匆逃出枥尾城,往新发田城而去。
御台所的骑军出行,巡视领地。沿途武家纷纷献上补给,以示恭谨尊上。
义银的马队两天就跨过了阿贺野川,路过安田城。再行一日,便抵达下越中部的新发田城。
新发田之乱后,关东侍所占据了被灭族的新发田家居城,山中幸盛忙着收拢人心,收编御台人。
忽而听闻斯波义银到来,大喜过望,赶紧出城迎接,将他引入天守阁。
两人在正厅坐下,山中幸盛喜笑颜开,说道。
“御台所此来,怎么不先通传一声,这边也好有所准备。
我刚才命人去整理天守阁居所,请您稍候片刻,之后我为您引路。”
义银笑着喝了一口茶,说道。
“此来匆忙,给你添麻烦了。”
山中幸盛鞠躬说道。
“御台所这是在骂我呀。
关东侍所是您的关东侍所,您肯来巡视是我等的荣幸,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义银笑骂道。
“你也越来越会客套了,显得生分,你我之间不要来这套。”
山中幸盛见义银双目笑成一条线,不是刻意放电,却是媚眼如丝,漏电触人。她赶紧收起心猿意马,低头称是。
义银笑问道。
“御台人所部都在忙什么?为何只见你一人在?”
山中幸盛说道。
“本庄繁长去了北方。
您许她下越到庄内的商路,可是好大一笔利益。下越武家这边,庄内最上家那边,都需要打点梳理一阵子。
加地景纲在加地城忙碌。
她刚才接任家督,您又给了新发田,五十公野的两家旧地。接受当地地头地侍,整顿内部家臣团,一时忙不完。
至于真田信繁。。”
山中幸盛面色复杂,斯波义银诧异看她一眼,问道。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
真田众是斯波义银准备撬开上野国的敲门砖,要是山中幸盛与真田信繁起了纠纷,还真有点棘手。
山中幸盛摇头苦笑。
“没有。真田信繁对我非常恭敬,甚至有点恭敬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