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斯波地产的规模还不大,存量有限,根本容纳不住这么多新出现的粮票,房价出现疯狂暴涨。
而另一边,斯波土仓被大量粮票冲击,部分粮票要求换回本金,又让斯波土仓陷入大额兑换的困境,一时凑不齐那么多真金白银。
当市场发现粮票兑换金银出现艰涩,许多人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粮票只是一张纸,未必还能够变回自己的金银,铜钱,粮食。
整个市场的恐慌,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致。
北陆道商路股票开始踩踏式大跌,所有人都想用股票换回粮票,再把粮票拿去斯波土仓换回自己的真金白银。
斯波地产也是一样,暴涨之后就是暴跌,大量粮票流出,而房主又发现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手中的地产,争先恐后进入踩踏式降价。
无数斯波粮票疯狂得从股票与地产中流出,一起挤向斯波土仓。
斯波土仓年利息高达半成的逆回购,大额存单,都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无法拉住投资人兑换真金白银的渴望。
无数人要求兑换,要求立即换回自己的真金白银,形成了挤兑。
在新春开始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曾经风光无限的斯波粮票体系,转眼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令人避之不及。
一场粮票危机风暴席卷堺港,从北陆道商路股票外溢,冲击斯波地产,斯波土仓,斯波粮票体系在崩溃边缘苦苦支撑。
而此时,除了高田阳乃急得发疯,斯波忠基金的负责人石田三成也是吓得跳脚。
斯波忠基金早就粮票化了,不管是本金运营,还是年金发放,都已经全部使用斯波粮票体系。
如果斯波粮票体系崩溃,斯波忠基金也会一贫如洗,穷得只剩下无法兑换的粮票,而距离夏天的年中福利发放时间就只剩下几个月。
如果粮票真的崩盘,石田三成手里的粮票变成废纸,让她拿什么发福利?发这个废纸是找死,什么都不发更是找死!
斯波忠基金,一年发放两次年金,年中一次,年末一次,每次发放三石,总共是一年六石。
这是圣人给所有斯波编制姬武士的承诺,是斯波君臣之间的忠诚契约基石。
如果石田三成把这件事搞砸了,她死全家也赎不回这个罪过!
不得已,石田三成的加急快报迅速送往关东,送到圣人座前。
斯波编制福利的发放问题大过天,这时候她只能承认自己无能,硬着头皮求圣人给自己出个主意。
———
新春开始的堺港金融风暴,并没有影响西国的羽柴秀吉。
在备中国,羽柴秀吉用黑田孝高之计,垒起土堤水攻高松城。
高松城三面环山,水源充沛,为了最短时间内攻破城池,羽柴秀吉向当地百姓大撒铜钱粮食,打造三百米土堤,引川流水淹高松城。
不久,高松城便沦为泽国,让前来支援的毛利军无法聚拢军队,被羽柴军建立的城寨堵在外围,不能形成合力。
而陷入水中的高松城已然危在旦夕,土墙被水泡裂,城中疾病横行,城中军心动摇,难以坚持。
曾经信誓旦旦忠于毛利,绝不向织田低头的清水宗治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家业覆灭。
形势如此发展下去,不出半个月,高松城就要沦陷,而前来支援的毛利军几次强攻外围城寨不下,已然军心沮丧。
而且,毛利家后方也不安稳,大友岛津两家在九州觊觎毛利家的下关之利,毛利主力在备中国拖延太久,只怕后方又要生乱。
再加上毛利水军在之前的海战中败北,村上水军干脆转身投靠了织田家。
这又导致毛利家失去了濑户内海中段的制海权,暴露在沿海的后勤线也不安全。
无奈之下,毛利辉元只能派出使节,希望与羽柴秀吉谈判议和。
而这一点,又恰恰符合羽柴秀吉的战略。
只是此刻近畿还是一片平静,无事发生,羽柴秀吉一边敷衍着毛利家的使节,一边对身后的近畿翘首以盼,只等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羽柴秀吉现在就等着明智光秀动手杀人。
织田信长一日不死,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明智光秀既然选择当这个出头鸟,就别怪旁人处心积虑借她这东风一用。
织田家核心的尾张美浓两国,不少武家被织田信长派遣到了西国四国攻略中协助作战。
伊势国的北畠信包,若狭国的丹羽长秀在四国作战,池田恒兴在镇压摄津国。
而北陆的柴田胜家。。羽柴秀吉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察觉到什么异样,拿下加贺国之后就按兵不动。
说来可笑,织田家的军团长们不是征战在外,就是心怀异志,只有织田信长正在安土城,精疲力尽得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第1806章上洛居住本能寺
疲惫的织田信长显然没有注意到家内外的细微变化,生产神裔前后的虚弱让这位一心集权的革新大名,暂时失去对自身权力的掌控。
权力,从来不是越多越好。
天朝明太祖废除了宰相之位,独掌大权,自以为斩断了君权与相权之间的千年之争,从此君权一家独大。
但他的后人们却没有他那样超人一等的精力,以及每天996,797的劳模精神。
只过了两代人,变种的内阁就取代了曾经的宰相,再度出现在政治生态圈中,取代了相权。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代代出劳模。
权力不存在真空,皇帝管不过来,权力自然就流回了官僚手里。
织田信长也是一样,她拼命打压家臣团,集中权力,乾纲独断。
可当她开始渴望爱情,渴望亲情,她便不再是无血无泪的魔王,只知道全心全力抓住自己的权力。
圣人神种的威力,一样让织田信长吃够了苦头,在细川藤孝生产之后,织田信长也进入了预产期,并顺利生下了属于自己的女儿。
从小不曾被父母疼爱过,只能羡慕妹妹被宠爱的织田信长,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掌上明珠。
可即便生产之后虚弱不堪,心里再疼爱女儿,织田信长也不得不分出精力来关注政务。
正如前言所说,当织田信长选择集权独享的同时,她也背上了一个无尽的包袱和责任。
没有人分担权力,自然也没有人分担义务,织田信长必须自己盯着全局,责无旁贷。
这一年来,因为怀上神裔,织田信长出现精力不足,忽略了许多事,所以她必须尽快恢复掌控力,重新梳理自己的权力。
安土城,居馆。
天色渐暗,织田信长还在埋头案牍。
织田领地石高四百万,又是连年征战,织田信长如果想要看,总有看不完的情报,理不完的文书。
刚刚生下孩子不过月余的织田信长,明显感觉自己的腰肢在酸,咬了咬牙。
那个混蛋。。他的种子竟然如此霸道,害得自己一年无法好好理政,家里真是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心里埋怨的织田信长,她还想着坚持坚持,再看一会儿文书,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
满脸冰霜顿时化为绕指柔,织田信长放下文书,回头看去,只见森兰丸焦头烂额抱着自己的女儿,怎么哄都哄不好。
织田信长笑道。
“把奇妙丸抱给我。”
森兰丸赶紧小心翼翼用双手把少主交给主君,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的奇妙丸一入手就安静了下来,嗦着自己的拇指,大大的眼睛盯着母亲,乖得不能再乖。
织田信长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这种奇妙的母女亲情难以形容,对圣人的些许埋怨也跟着烟消云散。
这是她的奇妙丸,她和他生下的宝物,真是奇妙呀。
女儿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让织田信长下意识挺了挺胸,感觉果然涨得很。
本就硕大的恩物,因为哺乳期变得更加成熟,也的确需要女儿帮帮忙,替母亲解解压。
织田信长解开衣服,将奇妙丸靠在胸口,奇妙丸迅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吃上了今天的晚餐。
织田信长抬头松了口气,胀痛的感觉缓和了不少,奇妙丸是个能吃能喝的好孩子,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雌壮的姬武士吧。
看了眼一旁的森兰丸,正给女儿喂乃的织田信长问道。
“上洛京都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生女儿,织田信长在安土城足足待了近一年时间,许多急事需要尽快梳理,已经刻不容缓。
京都,织田信长本就有意要去一次。
正好又碰上明智光秀征伐丹波国,已经和离的浓君前来为参军初阵的斋藤龙兴讨个恩赦,织田信长总要给个面子,一并开恩了。
明智光秀是斯波家与织田家之间的桥梁,之前织田信长快刀斩死波多野秀治,也的确是间接害死了明智光秀的人质老父亲。
织田信长琢磨着,给明智光秀一点台阶和好处,毕竟未来的斯波织田合流,以后还用得着人家呢。
抱着女儿,回想起明智光秀曾经那句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织田信长不禁莞尔。
除了斋藤龙兴与明智光秀,织田信长此去京都,也要解决一点自己的麻烦。
这一年,织田信长窝在安土城生孩子。
军事上,织田家各大军团长征战四方,还算得力,但政治方面就比较混乱了。
明智光秀死了爹之后,就开始疏远织田家,表面上说去生孩子,毕竟她怀的是神裔,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没有明智光秀的伏见城体系,织田家迅速扩张给周遭势力带来的压力就失去了缓冲,矛盾丛生。
足利义昭远走西国,京都幕府武家服从斯波义银,织田信长是借用着斯波织田两家合作的伏见城体系,来调和地方势力的反抗情绪。
明智光秀撂挑子不管事,武家这边还好说,宗教活动就复杂了。
寺院领的不输不入怎么说?各地宗派对织田家的革新政策排斥怎么聊?
织田信长不受武家待见,更不受佛教诸派欢迎。
临济宗的南禅寺崇传,天台宗的天海上人,真言宗刚上位的长觉上人,甚至被织田家赶去纪伊国隐居的一向宗显如上人。
她们都是亲近斯波家,亲近圣人的宗教领袖,有这些人支持的斯波义银,在宗教圈站得稳稳当当。
而织田信长就惨了。
与她合作的日莲宗本愿寺派主持日玄,满脑子都是报复天台宗与一向宗的念头。
南蛮教就更别提了,凑近过来就是指望织田信长为她们的传教事业放行。
有这两方势力掺和织田家的霸业,非但少有助力,反而让主流宗派更加仇视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也曾经主动向临济宗大德寺派示好,但效果相当一般。
大德寺派是态度恭谨,好处收下,但就是不露风色,不给实话,让织田信长挑不出错也办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