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你凭什么不同意,我才是斯波家在尾张的代官,你想下克上吗?”
利久一滞,苦涩无语。
利家说的有理,高田姐妹离开前,移交了权利给予前田利家。
此时的她正是斯波尾张领代官,斯波家在尾张的最高长官。
如果她真要一意孤行,前田利久没有办法阻止,除非下克上。
而她绝对不可能下克上,就算桶狭间领人死绝了,也不行。
因为前田利益正跟随斯波义银在近幾征战,她不能拖后腿。
尾张斯波领远离近幾,双方沟通本就不便。
如果前田利久在此发动下克上,如何向斯波义银解释自己的行为?而前田利益又如何在斯波义银麾下自处?
武家上下级的信任关系极其糟糕,斯波义银与前田利益情投意合是少有的君臣相得。
作为母亲,前田利久不想破坏了这个关系,即便只是少许的可能,她也不会冒险。
于是,她只能说起软话。
“利家,鸣海城的山口教继造反了,丸根砦正受到攻击,随时会陷落。
三河入尾张的伊势湾一线已经被今川家打通,她们完全可以沿着伊势湾海岸入尾张,你又何必做此狠绝之事。”
前田利家摇头。
“伊势湾一线路径狭小,不可能在短时间通过二万五千人军势。
今川家如果想短时间突入浓尾平原,必然进入尾张东部山区。而桶狭间,是必经之地。”
见她固执,前田利久为之气结。
“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尽尾张斯波领的元气?织田殿下已经不相信斯波家了,我们完全没必要如此!”
前田利家说道。
“因为尾张斯波领必须得到织田殿下的提携,才能跟随她扩张的脚步做大。
如果拿不到今川义元的人头,我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前田利久敏锐察觉到了一个字的区别。
“你?不是斯波领?”
前田利家没有否认。
“对,我。
义银君去了近幾不到一年。前些日子在近江作战,得了一万石领地。
如今又参与到了幕府三好之战,你说,他此战能得到多少知行?
二万石?五万石?十万石?还是更多?
我不能再被他拉得更远了,我要努力,我要上进,我要把尾张斯波领发展成为一方强领!
只有这样,他才会回头看我,想我,念我。
如果我只是守着区区三千石,我永远不配再与他对视!永远都不配!”
前田利家一脸倔强,双瞳泪若泉涌,似刚毅似柔弱,一时间让前田利久手足无措。
妹妹,你是不是有病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酝酿
一日之战,西三河军势拿下了丸根砦。
天色渐晚,望着砦中不灭的残火,松平元康默默无语。
身后老臣本多重次,低声说道。
“冈部元信带着军势走了,前方的鸣海城反正,她要去协防。”
松平元康点点头。
“鸣海城是尾张伊势湾一线的防御要点,没想到城主早就被今川殿下寝反了,真是厉害的手段。
我军伤亡如何?”
本多重次黯然道。
“足轻伤亡一成,姬武士死二十,残十七,轻伤数十。”
松平元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才打了尾张边界一座小砦,松平家就损失了一成战力。
西三河军势,到底还禁得起几次消耗。
本多重次见她心情不好,宽慰道。
“今川殿下派人来了,夸赞了主上您。说是战后准备让您迎娶今川家的公子为夫,正式成为今川一门众。”
松平元康冷笑不语。
乱世之中,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用一丈夫笼络我?还是准备继西三河之后,下一代连松平家也给吞了?今川义元打得一手好算盘。
眼角余光瞄到本多重次身边的少女,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是那个。。叫平八娘的懒散姬武士。”
那少女姬武士不服了,说道。
“主上,谁是懒散姬武士,我这次可是斩首两级,有功的。
您不能瞧不起人!”
松平元康惊讶得看着少女,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
初阵斩首两级,算得上是姬武士中的佼佼者。
“你叫什么名字?”
“本多忠胜。”
“本多忠胜是吗,我记住你了。
你刚才一脸不屑,是觉得本多大人的话说错了?”
少女被松平元康吓了一跳,看向自家长辈,果然一脸愠怒,赶忙解释。
“主上您可别瞎说,我哪敢,我只是觉得今川殿下看不起人。”
本多重次见她编排今川义元,脸色都白了,刚想痛斥,被松平元康拦住。
“为什么?”
“我们三河姬武士是狼,又不是狗,打一下撸一下给谁看呢。”
松平元康诧异得望着本多忠胜,这妮子看似憨直,说话倒是一针见血。
她淡淡回道。
“也许,养着养着就成狗了。”
本多忠胜摇头。
“狼就是狼,永远不会变成狗。”
松平元康眼中带着笑意,看向远方。
是呀,狼终究是狼,即便忍耐一时,终究是要吃人的。
织田信长在卧室躺了一阵,又坐了起来。
她本应该招来自己的丈夫浓君,一起载歌载舞一番。
可一想起正事,就想起前田利家,一想起前田利家,就想起斯波义银。
心里焦躁,连一向相敬如宾的浓君也懒得理会了。
外面天色才稀稀亮起,他直接出了天守阁。不顾身后母衣众的恳求,骑马出城。
身边只有勉强跟上她脚步的五个侧近旗本,这才不算孤身一人。
一路跑到热田神宫,直接闯了进去。
看守神宫的守门人手中拿着酒壶不知所措,她正在偷懒。
酒壶被信长一把夺过去,咕噜咕噜喝个干净,还打了个舒服的饱嗝。
“老太婆,你说今天有没有神风来?”
老婆子战战兢兢看着凶神恶煞的尾张之主,点点头。
织田信长不信了,抓住她的衣襟又问。
“嘿,你别骗我哦?会死的。”
老婆子苦笑着回答。
“殿下,你自小来这里玩耍,我哪次算错过。只要我的老腿一疼,神风必到。”
信长眯着眼,点点头,看向神宫之外的伊势湾。
神风,来自海洋的神风。每个夏天,总有几次神风来到尾张。
它带来了大自然的威严,让人簌簌发抖的龙吸水,还有。。随之而来的暴雨。。
信长还在沉思,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她的母衣众到了,马迴众到了。池田恒兴作为她的亲信统领这些旗本,当然也到了。
“我的殿下,您下次能不能说一声再出门?可把我给吓死了。”
懒得听奶姐妹的埋怨,信长说道。
“恒兴姬,你带了多少人来?”
“马迴众我都带来了,二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