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金属的刮擦与噪音中，那海盗得意的准备再劈一次，把这台工程机劈成垃圾，却惊愕的看到自己眼前的驾驶舱画面骤然一黑。
只有应急照明的座舱里，他只听到灌入骨髓的金属摩擦的搅动，最终某种东西破裂后，那自胸膛来的剧痛瞬间搅碎了那经过改造的身体。
大脑最后的思绪是……究竟是什么，击穿了自己的座舱？
工程钻头，很强大吧。
完成自己使命的钻头折在了驾驶舱里，赛弗将其断开，心下微定时，圣奈却忽然提醒：“赛弗，后面。”
立刻让机体转身，一阵巨大的冲击便砸在这平台上。
喷口火焰还在燃烧的破烂货突然冲到脸上，甚至撞在赛弗的机体上，那人开口大喊：“不要以为你赢了！”
“不要以为喊的大声就能变得很强。”
肩膀机枪被撞碎了。
机体脚后跟的固定长钉已经砸下，不然刚才那一次冲击就足够把赛弗的机体撞下这残破的平台。
但这冲击可真的是劲啊，被安全带捆在座位上的圣奈甚至把头盔都甩出去了。
好在少女的身体素质比较坚韧，即便是在这种冲击下都没有折断她那优美纤细的脖子。
“你懂什么！大哥！三弟都没了，我们兄弟再也不可能集结，这是你犯下的罪！”
这人以前也许看过几本书。
赛弗也启动引擎，其爆发出来的力量隐约间竟然让这台工程机体能够抗衡那种作战机体的出力……
双方僵持阶段，已经逐渐有佣兵进入这片区域，并且追杀跟着这五个怪东西进来的、其他的海盗。
此时，赛弗忽然接到一条通讯。
独立佣兵‘灰尘’的下属，那绿发少女的通讯忽然传入：“啊啊红弩箭！紧急情况我跟你说一下，之前租给你的机体，它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继续催促机体总控增加引擎出力，这东西在吭哧的轰鸣中逐渐增加能量流通速度，引擎喷口完全没有过载的迹象。
“有个傻X把作战用机体的引擎装上去，妄图混过公司的报价审查，结果你开出去了，记得千万别让引擎长时间最高效率运转啊，它会突破那个限速模块啦。”
对不起，你丫说晚了。
赛弗眼瞅着机体在嘎吱嘎吱的金属扭曲声中，出力瞬间超过此前老爷机的感觉，把海盗狠狠地推下平台！
连工程机体自己一起。
第153章 152因材施教的时候是这样吗？
第153章 152.因材施教的时候是这样吗？
引擎的推动力很强，就像拓海的豆腐车换了码表、出力解放一样的畅快。
但问题就在这里，引擎爽了，别的配件不爽——工程机体用的喷口可不是什么高质量好货。
它们在超限超压的热浪喷涌中纷纷发出尖锐暴鸣，在两台紧紧拥抱（物理嵌入）的机体激烈的推进到平台外后，纷纷炸裂。
声音不响，但足够震耳欲聋。
赛弗在通讯里沉默半秒：“假冒伪劣害死人啊。”
“啊？什么？红弩箭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工程机我大概还不回去了。因为我现在正在提升自己的深度。”
绿发少女那边还没搞懂深度是什么意思，赛弗已经把工程机体纠缠不休的海盗解决了——他抬脚，机体用力踹一脚，把双方撕开。
“还不回来就还不回来吧，说实话这玩意从我手上发给你的时候就被改造过这一点，确实违背协议了，所以损失掉它……顶多让我哥多背点债。”
这时候还有债务转移不成。
“……之后我再跟你掰扯这件事，现在我有些忙，先挂了。”物理上的要挂了，赛弗结束通讯，努力让机体的眼睛能看到下方。
恢复平静的话语说：“要不了一会我们就会穿过中层区的大空洞，直接坠入下层区。”
“虽然就连改造机构都不知道下层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想肯定比上面更加宏伟，甚至可能让移动据点都能开上去。”
“但很遗憾，我们只能看一眼，然后就要摔成谁都不认识的废铁了，现在后悔来体验独立佣兵生活了吗？”
对这个问题，圣奈轻轻的眨了眨眼。
复活阵列这样神奇的技术的存在，让她有了冒险的决心，所以现在赛弗其实什么都不说、或者责怪她去尝试与自己本职不符的事情都可以。
但赛弗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抓紧这么短的时间，像是和蔼的老师或者长辈一样，问她是否后悔——就好像，这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一样。
“不要急立刻回答，听我说就好。”
“你说过，复活阵列用多了，会让人丧失对生死的概念，会认为死亡不过是丢掉躯壳，还有机会再来。”
“我也一直都这样想，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因为能够复苏而轻视任何一次机会……就好像这一次。”
“我完全可以直接上去作为英雄就这么在大家面前和对方同归于尽，但我还是尽量消灭了绝大多数海盗对吧？”
“当佣兵就会面对意外和突发状况，最坏的情况是死亡，但重点是，在自己死去之前，能做出多大的贡献？”
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区别了，赛弗对于要为什么事情做出什么贡献这种事，其实有种执念。
但在这个世界，佣兵们不过是打工仔，有什么信念也在漫长的打工生涯中被消磨。毕竟酒桌上还在聊天的朋友，下一场任务中就有可能是针锋相对的敌人了。
——所以他不会把这种话说给佣兵听，而是专门说给圣奈听。
她就是有信念的人，试图用自己的医术在战场上拯救更多的人，只关注因为战争而遭受伤痛的人们，这就是信念。
圣奈微微点头，似懂非懂。
“作为独立佣兵可没什么信念可言，但作为赛弗，我还是有点目标和追求的……所以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最好，就是我目前的信念。”
圣奈有点迷糊的轻声询问：“所以……赛弗才那样尽全力的与海盗搏杀……？”
“可以这么理解。说到底，我也和你一样心善，想多救几个人——那些人可没法像我们一样，倒下了还能再站起来。”
圣奈柔软的笑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我也和你一样’还是‘多救人’让她这么开心。
“说这么多，其实是为了告诉你。正因为有复活阵列的存在，我们才可以进行更多的尝试。现在体验到了吗，作为独立佣兵的命运多舛？”
“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致命危机，工作中突发事件不断，甚至拼命地去当了英雄，也可能变成别人菜单上的酒，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实话，用工程机体去打海盗这种事情，哪怕是在动画里都属于主角标配，不出意外的话，这种体验属于绝无仅有的佣兵生活。
“……嗯！非常独特的体验，不过只有这一次就足够啦。”
圣奈的声音轻灵、活跃起来，除了因为不能像外面那样神出鬼没以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散发着温柔与治愈感的少女回来了。
“因为我的手太短了，没办法好好的握住工程手套，然后脚的力量也不太够……”
工程机体依然在坠落，究竟落下了多深，两人都不太在意。
反正最后都要砸在下面变成废铁，在意深度没意义啦。
“所以我想，继续作为战地医师协助赛弗，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对即将到来的冲击，毫无畏惧。
“很好，很有精神。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阻断一下痛苦……毕竟摔死真的很痛，而且我这是机器的躯体，不怕疼的。”
“唔……我也不是很怕啦，但是在坠落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一点点的安心感，比如说……”
圣奈的眼眸认真看向赛弗：“被赛弗抱在怀里？以前看朋友的小说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呢。”
什么女性向小说结局，男女主角死在一起的。
赛弗依言，从座位后面的小空间里转移到前方，将圣奈从座椅上解绑，自己坐上去后，再将她放下。
那对仿生的柔软、尺寸巨大的东西顶在圣奈的脑袋上，就像是安全气囊似的，让她笑呵呵的说，也许将来赛弗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尺寸。
“我的状况比较特别，也许我不是什么正经人，甚至本体都只是个幌子呢。”
赛弗耸耸肩，而在机体坠落的下方，重重叠叠的漆黑之下，终于亮起一丝微光。
瞬息间，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无数在半空中规律行动的自律机械，它们汇聚成光芒的河流，在下方区域流转。
无数庞大的、难以理解的各种计算中心，生产车间乃至一切配套设施都在不断扩张——它们扩张的底气。
是这处巨型空腔，地下的超级空腔区。
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空？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自律机械改造出来的？不知道。
工程机械自中层区的缺口砸下，在最后落地之前调整姿势，似乎打算做最后一搏，但很遗憾，它输给了重力。
机体沉重的砸在钢铁构成的平台上，将其直接洞穿后，扭曲而变形的落入其中。
第154章 153这下面的确别有洞天（三更）
第154章 153.这下面的确别有洞天（三更）
几台自律机械涌到被破坏的区域，迅速且效率的修补建筑的坑洞，剩下的几台则是驱动引擎，进入破口准备清理异物。
那是一台看不出形状、整体说是废铁都有点勉强，严格来说应该叫压缩罐头的工程机体。
自律机械才不管这是啥，异物就应该排除掉，它们遵循逻辑，准备把这东西移动到垃圾堆里时，那变形了的盖板突然在一声巨响中腾空而起！
已经完全断电、甚至引擎都变形失能的机体里，赛弗用力从机体里站起来，甚至连蒙皮都没碎几块。
但是只有他站起来……毕竟，钢铁的身体和肉体，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赛弗只觉得刚才还在温柔笑着的少女如同玩具娃娃似的陡然摆动，在倏忽间消散。
这是复活阵列检测到登记乘员生理信号消失，自动启动回收程序了吧……应该。
在自己回去启动复活阵列以前，圣奈就只能等待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没携带什么武器，只有一把藏在肋下小型储物格里的手枪，以及匕首作为防身武器。
虽然……他本人就是一件武器。
踢开盖板的瞬间，赛弗立刻跳出变形的机舱，周围的工作自律机械对这种‘活动的’东西兴致远不如地上的杂物。
它们的逻辑里本来就只有清理废墟，虽然有些异物会动，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要先把不会动的东西拆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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