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行摆大锤
肥头大耳的北齐商人啧啧称奇,打量着身下的双层商船。
“别羡慕了,要是你家乡能出一个汉王,举整个东山路之力扶持儋州,那个州郡也一样。”
酸楚楚的南庆商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庞大儋州港口,眼神有些嫉妒之色。
王十三郎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这两个商人。
再过几年不是快要打仗了吗?
为什么两国商人还相处地如此融洽,而且还一并来到了汉国领地。
“小子,看你在船上一天多了也没吃东西,来这个给你。”
身上有些海腥气息,不过分外热情的中年男子,将怀中的铁罐头递给王十三郎。
罐头不过拳头大小,全身铁质,印刻着儋州出品的字样。
王十三郎拿着罐头,有些茫然,这东西怎么吃啊!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掏出小刀,将罐头撬开。
腥辣之味从罐头传来,里面全是腌制好的鱼块,涂满了辣椒。
“这可是我儋州专有的特产,要不是快回家了,我也舍不得将这东西给你。”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再递给王十三郎一张粗面饼子。
北齐商人,南庆商人看到这个罐头,面面相觑,颇为嫉妒开口。
“汉王对儋州真的好啊!不仅全力修建儋州,还把内陆三大房的丙坊安置在儋州。”
内库三大坊,丙坊负责生产棉布,纱布,铁器等生活用品。
儋州有着丙坊,大量生产生活用品,罐头产品,卖到整个天下。
而各种原材料,又从整个东山路获取,为了顺利,船舶修补行业也在迅速发展。
这位儋州男子听到两人的嫉妒色彩,不以为意,乐呵呵笑了起来。
“我带鱼罐头,是因为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了!要是赋税沉重,怎么买得起罐头。”
闻听此言,北齐和南庆商人沉默了起来。
北齐三税一的昂重赋税,连吃饭都是问题,更不用说买罐头吃肉了。
至于南庆虽说好一点是五税一,问题是庆帝已经丧心病狂,再次增发了第二次国债啊。
王十三郎看着三人,将鱼块倒在饼子上,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他的确是有些饿,不过这是他修行的一种。
但是既然有人好意赠送食物,他也不能不接受。
只是王十三郎心中有些疑惑。
哪怕儋州乃是港口城市,如同居民也不见得,天天吃得起鱼肉罐头吧。
看着中年人的装扮,明显只是转运粮食的成员。
他为什么这么大方送给自己一张饼子,一个罐头。
不过这位中年男子给了王十三郎食物后,并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
反而跟着北齐,南庆这两个商人聊了起来。
美好生活总是需要对比,或许汉国出立,还有大量不完善的地方。
各地到处有监察院,西厂探子煽风点火,策动南庆遗留的州郡太守造反。
汉国依然改变不了,总有贪污,草芥人命的事情发生。
但是对于最下层百姓来说,能吃饱饭,日子好过一点,那就心满意足了。
偶尔猛吃上一点肉沫,那就是盛世降临,明君在世。
新儋州港缓缓靠近,三人也停止了攀谈,收拾起自己行礼。
上百商人,水手卸货的卸货,离开的离开。
王十三郎默默抱起自己剑匣,下了商船,踏上新儋州港口。
这里不像三年前,只有经营几处停靠场所,杂乱无章,充斥着荒凉之气。
现在的新儋州港焕然一新,几十个停靠商船的船泊之处,热火朝天,在吏员的指挥下,井然有序。
王十三郎看到这一幕,眼神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儋州城吗?
随后摇了摇头,用一路之力,供养一州之力,明显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随后王十三郎抬脚,向着儋州城方向走去。
之前下了商船的中年男子,扛着一袋粮食,两眼含笑地盯着王十三郎。
王十三郎眉头微微一皱,要不是从这个中年男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真气波动。
也看不出什么练武痕迹。
王十三郎都以为自己行踪暴露了,即将面临汉国高手的围追堵截。
缓缓从怀中掏出拇指大小的银子。
“一两碎银子,这大概够你的饭钱了吧!我还有事,不要挡我。”
王十三郎忍不住抚摸着腰中佩剑,他不喜欢杀人。
但是有人阻止他杀人的话,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中年男子看到地上的碎银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带着有些凝重,终于开口了。
“我不要你钱。”
“你应该就是汉国工部尚书萧何所说,对汉王图谋不轨的武者吧?”
王十三郎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点头。
他不至于连一个普通人都欺骗。
周围依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叫喊声不觉。
不过只要一剑在手,王十三郎自信能让这个中年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死在这里。
之所以现在没动手,不过是顾忌着一饭之情罢了。
中年男子听到清晰的答复。
以肉眼可见地慌了神,本地想要大喊大叫。
只是王十三郎的拇指已经轻轻放在了剑上,对他比了一个嘘声手势。
“能不杀汉王吗?他是个好人!”
中年男子语气有些哀求,甚至拿出外出五六天的酬劳,一袋百斤大米。
在天下动乱的情况下,粮价早就飙升到三两银子一石大米了。
不过对于一位武者来说,白斤大米的诱惑。
怎么比得上杀死大宗师的惊天声望,整个庆国,还有突破大宗师之法。
尽管王十三郎并不在意这三者,他只是想要完成对范闲的承诺。
所以他轻轻摇头,轻声开口。
“汉王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是他是霍乱天下的根源,要不是他也不至于天下诸国备战,民不聊生!”
现在诸国的立场下,汉王的确是个坏人。
因为他想要打破这些年来天下的平衡,一统天下。
最重要的是,突破大宗师的汉王,真的有能力完成这件事。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旦开战,王十三郎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中年男子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将大米抱在怀中,神色坚定了起来。
“我会阻止你!”
王十三郎冷漠地看着这个中年男子。
似乎是在说,凭什么?
就凭船上的一顿饭,或者说你自信可以在我出剑的时候,暴露我的身份?
可笑至极!
“活着不好吗?”
王十三郎默默按住了腰中长剑,十步的距离,足够他瞬间杀死这个萍水相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丝不舍,夹杂着追忆,吐出一口浊气。
“活着自然很好!但是要是像曾经生不如死的活着,看不到任何希望,似乎活着也没有任何意思了。”
看过光明的人,怎么能忍受在沉寂在黑暗之中。
腰中长剑缓缓露出一截剑身。
王十三郎放下怀中的剑匣,行了一个武者之礼。
尽管这个中年男子连武者都不是,正如鸡蛋撞石头一样可笑。
想要不知死活的阻止自己。
不过这是王十三郎对于对手的尊重。
也是给中年男子一段时间,让他思考,是否值得为汉王赴死。
“爸爸……”
衣服打着布丁的小女孩,站在港口上怯生生开口。
中年男子猛然一回头,不过眼神中露出一丝失望。
这不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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