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混在公司内 第248章

　　赵弘毅说的合情合理，只不过李慕玄也不是傻子，这番话，骗小孩行，骗老头不行，骗近百岁的老头，更不行，于是李慕玄上下打量了一眼赵弘毅，随后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赵弘毅的脸上笑容不减，轻声说道：“嗐，什么叫信吗，这就是事实啊，信不信的，都是这么回事了。”

　　“我在纳森岛待了半辈子，陆瑾可一直在逍遥快活吧？你说没有知情人，你把陆瑾当空气了？”

　　听到李慕玄的话，赵弘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表情做作的说道：“哦，你说陆瑾啊，他的话，你觉着我能全信吗？我要是信他的，我还收拾四大家族干什么？再说了，什么事不都得有个佐证啊，尽信书还不如无书呢，更何况尽信人。”

　　听闻此言，李慕玄的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沉思了片刻之后，这才轻声说道：“陆瑾啊，他说的话，还是可以信的，最起码以他的为人，和三一门在他心里的分量，他还不至于胡说八道。”

　　赵弘毅点点头，看着李慕玄轻声问道：“这就是陆瑾在你们大家眼中的人设吗？你们就从来没怀疑过吗？”

　　李慕玄闻言冷笑了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哼，怀疑？那是你们这些掌权者才会有的心理问题。”

　　听闻此言，赵弘毅则是笑道：“李前辈刻板印象了不是？我跟那些个人能一样吗？我只不过是看待问题客观了些罢了。”

　　“客观了些？好啊，那你倒是说说，陆瑾都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要是怀疑，那我倒是很好奇，难不成陆瑾跟你说了什么有明显的疑点的话？”

　　“陆瑾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李慕玄闻言瞪大了双眼，看着赵弘毅，颇为不满的说道：“你在唬我呢？陆瑾什么都没跟你说？”

　　赵弘毅点点头，轻声道：“对啊，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李慕玄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我不信，公司要想调查他陆瑾还能什么都不说？你问他，他还能找到理由瞒着你？你唬我玩呢？”

　　赵弘毅脸上的笑意更甚，轻声道：“我就没问他，他当然不可能主动跟我说啊。”

　　此时此刻，李慕玄看着赵弘毅就像是在看高考数学题一般——知道这是一道题，知道是数学题，但是看不出答案；知道这是一个人，知道是个正常人，但总觉着说话有病，看不透。

　　李慕玄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对着赵弘毅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赵董啊，你就是在唬我，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赵弘毅先是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座位示意其坐下，随后这才轻声说道：“李前辈，你先坐下听我给你捋一捋，你看啊，在这之前，三一门事件就只有陆瑾一个知情人对不对？”

　　李慕玄顺势坐下，听到赵弘毅的话点了点头，沉声应道：“是，就他一人了。”

　　赵弘毅见状则是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你说，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什么，公司的人就信什么？就按照大家对于陆瑾的一贯印象来说，是这么回事吧？毕竟就连你这位陆瑾的死敌都觉着他不会胡说八道。”

　　李慕玄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而是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赵弘毅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赵弘毅仰着头，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道：“你看啊，大家都相信陆瑾，都知道陆瑾的口碑，那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如果没人问还好，或者别人问还好，终究是圈子里的流言蜚语，非官方的消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还有个缓冲的余地，都好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如果公司的人去调查呢？公司的人去问陆瑾呢？陆瑾作为唯一知情人，跟公司说一个答案，你说公司信还是不信？

　　如果公司完全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万一他胡乱攀咬，公司怎么办？是不是公布调查结果，是不是记录在案进行封存？

　　如果公司找他调查完，回头又不信他的，那是不是弄的大家都怪不好看的？不管怎么说，陆瑾还是十佬之一，四大家族之一陆家的家主，公司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弄的大家都不好看，指不定这背后又会酝酿出什么信任危机呢，你说是不是？”

　　听到赵弘毅的话，李慕玄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沉吟了片刻后，这才抬起头，看着赵弘毅沉声说道：“你想的太复杂了。”

　　赵弘毅摇摇头，轻声道：“不复杂，这只是我惯有的严谨罢了。李前辈啊，就这么跟你说吧，曾经三一门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陆瑾盯着你，传言说你是三一门覆灭的罪魁祸首，说实话，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是不信的。”

　　李慕玄闻言一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脸惊讶的看着赵弘毅说道：“你不信？你为什么不信？你不信他，你信我？”

　　“我为什么信他？就凭个人口碑？还是凭他的个人实力？还是凭他们陆家的家族势力？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也不怕你笑话，前一阵子，公司董事会都出了问题，有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说，还有什么是保真的？

　　更何况，他们陆家，他们四大家族，本身就有做这种事情的实力啊……”

　　听闻赵弘毅最后一句话，李慕玄不解的问道：“做什么的实力？你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赵弘毅双眼微眯，看着李慕玄轻声说道：“混淆视听的实力，指鹿为马的实力，搬弄是非的实力！

　　无论当年三一门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陆家想，或者说四大家族想，那么他们可以捏造任何一个虚伪的真相，让其在圈子里流传、传播，让大家都相信他们希望大家相信的内容！

　　对于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势力，几十年的铺垫，做到这种程度，您不会觉着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吧？

　　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早些年间与王家神荼齐名的秘画，门派人丁日益凋零，直到最后莫名其妙的覆灭，这事情，您听说过吧？”

　　李慕玄闻言点点头，轻声道：“知道，神荼秘画两大丹青门派，其一的覆灭，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赵弘毅闻言便继续说道：“秘画最后的传人，当初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成为了一桩悬案，可是你猜最后怎么着？就去年，我们在王家的地牢里发现了秘画最后的传人，并将其解救。

　　可如果我们没有收拾王家，没有将王家众人正法，没有王家其他的犯罪证据，迟迟不对王家动手的话，那你说，这件事最后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听闻此言，李慕玄沉吟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没有结果……”

　　赵弘毅点点头，附和道：“没错，就是没有结果，圈子里不会有人去提，去讨论，最后大家只会在想起来有这么个门派的时候唏嘘一番，没人会调查真相，没人会知道真相。

　　对了，几十年后，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说当初秘画一门，风气不正，生活作风都有问题，所以人丁逐渐凋零，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吧？”

　　赵弘毅说完，李慕玄并未搭话，而是继续低头沉思，于是赵弘毅便继续说道：“那你说，陆家的话，我凭什么就能信？陆家现在是陆瑾当家主，且不提这个‘一生无瑕’的名头怎么被人传起来的，就算他真的一生无瑕，那当初他上位家主之前呢？他的父辈祖辈，也是一生无瑕吗？这些事情，他们就一定不会搞手脚吗？

　　我看不好说，凡是既往发生的历史，都不好说，王朝正史都不好说，你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一定是真的？”

　　李慕玄闻言抬起头，再次打量了赵弘毅一番后，轻声说道：“心理变态，你每日里这样不累吗？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有什么是你能相信的？年轻人，疑心病太重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闻此言，赵弘毅在心里暗自发笑——废话，整日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当然累，疑心病重了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哪天就因为心力交瘁而猝死了，赵弘毅从来没有怀疑什么，赵弘毅都是直接对事物进行验证，有怀疑的功夫，早就得到真相了，得不到真相，就把威胁进行管控，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那是没有权利，没有实力的人才会被困在其中的思想囚笼。

　　赵弘毅要是不这么说，怎么显出来自己对陆家的不信任，怎么顺理成章的铺垫，怎么引出下文——对了，心里暗自发笑的除了赵弘毅，还有一旁的任菲，因为任菲是了解赵弘毅的，知道赵弘毅的行事风格，赵弘毅从来都不是这么纠结的人。

　　所以任菲也看出来了，赵弘毅是在跟李慕玄扯淡，还扯的有鼻子有眼，整日沉浸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整日在勾心斗角，整日里都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赵弘毅，很明显扯过了在纳森岛上过了半辈子无忧无虑的自在生活的李慕玄。

　　赵弘毅的话，李慕玄信了——毕竟合理，毕竟没有漏洞。

　　迎着李慕玄的目光，赵弘毅沉声道：“前辈，我也不想啊，可是现在就这一件事是我的心病啊，我好奇啊，我八卦啊，要不你帮帮我吧？帮我了了这心病！”

　　闻言，李慕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不屑的笑道：“怎么帮？我说的话，你都信？”

第412章 李慕玄的软肋

　　赵弘毅看着一脸不解的李慕玄，嘴角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轻声说道：“当然了，我也不能完全信你一个人，所以啊，我想了一个好办法。”

　　李慕玄闻言一愣，看着赵弘毅的笑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办法？”

　　赵弘毅笑着说道：“一会跟我回去，明天我们一起约陆老爷吃个饭怎么样？”

　　听到赵弘毅的话，李慕玄真的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眼睛瞪得像铜铃。

　　片刻之后，李慕玄终于回过神来，这才一脸严肃，语气笃定的说道：“你在开玩笑！”

　　赵弘毅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开玩笑，一起吃个便饭有什么的，又不用你请，我请，能报销，再不行让陆老爷请咱俩，陆家家大业大。”

　　“这就不是谁请谁的事！赵弘毅，你要是想让我死，大可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索性给我一颗花生米就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李慕玄的情绪很激动，当然，赵弘毅完全能理解李慕玄的反应。

　　赵弘毅摆摆手，语气极其真诚的轻声安抚道：“李前辈，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就像你说的，我要是想弄死你，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啊。真的，我们就一起吃个饭，聊聊当时三一门的事，给我解解惑，我把材料一写，档案一封，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李慕玄看着赵弘毅脸上诚恳的表情，不由得皱起眉头，迟疑了起来。突然，李慕玄的脑海中好似有一道灵光闪过，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看着赵弘毅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难不成是，是想……”

　　看着变磕巴的李慕玄，赵弘毅脸上的笑容不减，轻声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放屁！赵弘毅你想弄死陆瑾！”

　　李慕玄的声音很大，这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活动场馆中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看向了赵弘毅与李慕玄。

　　察觉到情况不对，暗堡内的工作人员终于开始有所反应，将活动的众人进行疏散，带离此处。

　　直到人群散去，赵弘毅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在最后一名工作人员将大门半掩离去之后，赵弘毅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消失，虽不至于脸色变得多难看，但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赵弘毅面无表情的说道：“李前辈，饭可以乱吃，我们哪都通管够，但是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暗堡，你说些什么也就算了，传播不出去，但你要是出去了可就别乱说了，如果让一些有心之人听了去，是要出大事的。”

　　李慕玄脸上忿怒的表情不减，咬牙切齿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灯？这事情，你赵弘毅做得，我就是说不得？”

　　“我做什么了吗？我不是什么都还没做的呢？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这么着急就给我背上黑锅了？不会是你早就想弄死陆瑾了吧？”

　　“你放屁！”

　　赵弘毅看着破口大骂的李慕玄，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李前辈，为老不尊了啊，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冲动，现在社会进步了啊，这要是在外面，我非得说你是寻衅滋事。”

　　“我为老不尊？笑话！你说我为老不尊？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为幼不敬！”

　　而就在李慕玄的话音落下之时，一旁的任菲却是拍了拍赵弘毅的胳膊，轻声说道：“哎，为老不尊不是这个意思，不能在这用，说的有点变味道了……”

　　李慕玄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情绪激动的附和道：“你别以为我这些年都在岛上就不知道，这些年，为老不尊这个词在特指什么！”

　　赵弘毅见状急忙摆手妥协道：“好好好，不是为老不尊，那你也不能骂得这么脏啊，你都多大岁数了……”

　　“等等！”回过神来的李慕玄打断了赵弘毅的话，视线在二人之间不断徘徊游走，恍然大悟道：“差点让你们两个带偏了，这是为老不尊的事情吗？这就不是为老不尊的事！”

　　赵弘毅站起身，一边整理衣角，一边轻声说道：“行了，什么这个那个的，没什么好争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次进暗堡总是会感觉阴冷潮湿，赶紧出去吧，有什么话，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的说。”

　　话音落下，任菲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李慕玄却是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轻声说道：“你们出去吧，我不出去。”

　　赵弘毅闻言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目光看向了李慕玄问道：“你真不跟我们出去？”

　　李慕玄摇摇头，非常笃定的说道：“不去，你想整陆家别带上我！我知道，王家是你搬倒的，前几天我也听说了，吕家也垮台了，吕慈也死在了你的手里，你不是别无他法，你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你何必非要拉上我呢？”

　　赵弘毅点点头，轻声说道：“行吧，我本来是想用这种方法逼陆家一把，让陆瑾自己表态给个结果的，既然你不配合那也没办法了。但我还是觉着这样的解决方法最好，虽然有句古话说得好‘能动手就别吵吵’，但是谁的命不是命啊，公司员工的命也是弥足珍贵啊，我真的不想看着他们因为我在谈判桌上的无能而上了战场送了命。

　　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能在谈判桌上解决，都能在谈判桌上找到答案，虽然我们这些当领导的累点，但是总好过让下面人送命你说是不是？”

　　听闻此言，李慕玄先是一愣，没想到赵弘毅竟然这么好说话，说不去就不去了，随后又听到赵弘毅说了这一大串话，丝毫不感兴趣的李慕玄只好颇为敷衍的点点头，朗声道：“对对对，您大义！有你这样的领导真是这些人的福气，如此为下属考虑，如此体恤下属……”

　　赵弘毅迈步向外走去，同时开口打断了李慕玄的话，轻声说道“那你要是不跟我去找陆瑾谈，那我就只能让李忏代父从军，跟陆家做个了断了。”

　　话音落下，赵弘毅已经走出了数米的距离，没有丝毫要停下脚步的意思，而任菲也紧随其后，相继向外走去。

　　李慕玄看着这一幕，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赵弘毅这句话应该是明显的威胁，但是赵弘毅与任菲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这什么意思？威胁人也就罢了，还不给人留下妥协的余地？这算怎么回事？正常情况不应该是放完狠话等人服软吗？

　　“等等！”

　　终究是没有忍住，李慕玄还是开口叫住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的两个人，只不过李慕玄话音落下后，任菲倒是停下了，但是赵弘毅的脚步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看着已经要走到活动馆门口的赵弘毅，任菲回过头看向了呆在原地的李慕玄，投去了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便如赵弘毅一般，继续向外走去。

　　眼见如此，李慕玄也不再迟疑，翻身越过观众席，冲向了已经走到门口旁的赵弘毅。

　　“等等！”

　　这次李慕玄的话音落下，赵弘毅终于停下了脚步，没办法，不停不行了，李慕玄此时已经拦在了赵弘毅的身前。

　　李慕玄与赵弘毅面对面，两人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李慕玄恶狠狠的盯着赵弘毅，沉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赵弘毅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慕玄，一脸纳闷的问道：“怎么了？你没听清？我说让李忏代父出征。”

　　看着一副无辜表情的赵弘毅，李慕玄咬牙切齿的说道：“赵弘毅，你威胁我？”

　　赵弘毅脸上不解之色丝毫未减，看着一脸凶狠的李慕玄问道：“我为什么要威胁你？威胁向来是弱势一方虚张声势的咆哮啊，我不是威胁你，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不跟我去找陆瑾，那我就要换个方式解决陆家的问题。

　　当初从纳森岛上回来的人，我会把他们都送到战场上去，这些人的心，已经不是红色的了，他们被外界污染了，这一次纳森事件，借着自己国籍身份得到了我们的庇护，但其实一个个的都是心怀鬼胎之辈，原本都是有前科，劣迹斑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去的纳森岛这就不说了。更何况这些人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难以接受约束。

　　李前辈，你说我把这些人用在一线，不是最合理最科学的用法吗？”

　　李慕玄闻言却是低声咆哮道：“但是李忏不一样！李忏跟他们都不一样！她之所以上纳森岛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不是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