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醋鲤鱼刺
随着徐四的话音落下，方会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徐四冷冰冰的巴掌，轻轻的拍在方会长的脸上，看着方会长错愕的面孔，轻声道：“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心里没底，我能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吗？要真像你幻想的那样，最后让我怎么收尾？难不成给你们求真会赔礼道歉？你让我徐四的面子往哪里放，你让华北大区的面子往哪里放，你让哪都通的面子往哪里放？
对了，我们赵董，嗯……有时候把，有时候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是毋庸置疑，哪都通的面子在他心里，一定是很有分量的。所以，你不要再抱有幻想和期望了，你要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可以尽量给你一个体面的收场，或者，留下你的命，相信我，这件事，我说的算。”
恰巧徐四的话音落下，外面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又过了片刻，记录员这才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瓶农夫三拳。
徐四缓缓站起身，沉声道：“方会长，好好想想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头，喝口水吧。”
徐四点点头，随后便接过了矿泉水喝了起来，不过却只喝了一口，便将瓶中剩余的水对着方会长的脑袋浇了下去。
徐四一边对着方会长倾倒瓶中的矿泉水，一边说道：“想吧，想清楚，把你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冲掉，好好想想，你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记录员坐在一旁的方桌上，托着脑袋看着这一幕——原本，按照哪都通的审讯制度，审讯过程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要记录下来的。只不过那是对于正常的审讯而言，而现在发生的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
看着那一瓶很快就倒完了的矿泉水，记录员的心中只有无奈——得，一会还得再跑一趟。
徐四将矿泉水瓶随手扔在一旁，随后便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
张楚岚和徐四正在对付求真会的另一个高层——作为问题核心的冯宝宝此时却不知道跑哪里睡觉去了，毕竟，指望谁也不能指望我们的宝儿姐审人。
只不过比起隔壁的徐四，二人的手段看上去明显要温和的多，最起码这人还是在椅子上坐着的。
只不过，人虽然还好端端的坐着，但是精神明显已经错乱了，眼神慌张的四处乱看，无论看到什么，目光停留的时间都不到两秒。
人明显是疯了。
徐四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愣，随后将目光望向徐三，不解的问道：“什么情况啊，这都怎么回事，心理素质这么差？”
徐三见到徐四进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张楚岚则是沉声说道：“四哥，就这样，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呢。”
徐三看着徐四，沉声问道：“你那边呢，怎么样？”
闻言，徐四眉头紧皱，看着已经精神涣散的求真会高层，轻声道：“一样，什么都不说。”
徐三点点头，冷笑一声后说道：“呵，这帮人，嘴是真硬，一开始甚至装傻，装不知道二十四节通天谷；戳穿之后又说门中先辈曾经有人去过，但具体什么情况无人得知；在等我们提到卞通之后，又说自己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哼，跟挤牙膏似的，瞒得严严实实啊。”
听闻此言，徐四沉声说道：“没错，我那边也是这样，说白了，就是死扛，我们知道的，他们就承认，我们不知道的，他们也装不知道，真能扛啊，毕董的特工都没这么能抗吧？”
徐三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随后轻抚眼镜，沉声说道：“时间不多了，如果到时候还没查清楚的话怎么办？总部还在等我们消息。”
徐四掏出香烟点燃，而一旁的张楚岚也顺势接过一支。
二人的香烟燃烧过半，徐四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其他房间看看。”
听闻此言二人皆是一愣，不过徐四却没有给二人解释，话音落下后便转身离去，张楚岚与徐四见状，对视一眼后也只好紧随其后跟着走出了房间。
三人将所有的临时审讯室都挨个查看了一番，巴伦以及诸葛青与唐老师等等这些对二十四节通天谷有所了解的人，分别主持着对其余求真会高层的审讯。
只不过，无一例外，与三人遇到的情况一样，都像是挤牙膏一样，说一点，认一点，不说的，一点也不认。
转了一圈之后，三人站在走廊中，徐三的脸色变得比之前还难看了许多，张楚岚也是满面愁容，眼神放空，倒是反观徐四，此时此刻，却是一脸的轻松，甚至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察觉到徐四脸上的笑意，张楚岚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对着徐四问道：“四哥，你没事吧，还是我看错了，你在笑？”
听闻此言，徐三也愣了一下，看着徐四诧异道：“老四，你没事吧？”
徐四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满面愁容的二人，轻声说道：“你们说，一件事值得被保密的前提是什么？”
徐三闻言皱眉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值得保密，通天谷的事情就很重要，也看得出来，他们绝对在里面有所收获，要不然，不可能嘴都这么严，所有人都这么严！”
“不！”出乎意料，徐三话音落下之后，徐四却是反驳道：“不是因为重要，一件事如果还值得被保密，完全是因为知道的人少，知情者少，才有保密的价值，而不是事情本身的重要程度决定的！”
听到徐四这话，一旁眼神放空的张楚岚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徐四诧异的说道：“四哥，你的意思是说……”
徐四点点头，看着诧异的张楚岚，轻声说道“没错，他们的嘴越严，越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人少，知情范围有限，甚至，可能真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知道，其中甚至有人都完全不知道。”
听闻此言，徐三眉头紧皱，沉声说道：“这样我们的工作还是无法看展，或者说，知情人多了是一种危险，但是知情人少了，我们的工作更难开展！”
张楚岚闻言，却是脸色凝重的沉声说道：“三哥，你钻死胡同了，知道的人少，嘴巴严，是好事。”
徐三看向张楚岚，不解道：“好事？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成了好事？”
徐四吐出一口烟雾，随后面带笑意，轻声道：“老三，楚岚说的对，你钻进死胡同了。”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徐四双眼微眯，轻声道：“赵弘毅跟我提了一点，我现在觉着他说的很对，他说不管求真会的人知道什么，现在不说，那就永远都不必再说了。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那就把人解决，让这些问题跟着人一起消失，那背后的答案，同样无法伤害到任何人。
现在，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他们既然嘴巴这么严，肯定不会是为了一个早已被他人知晓的秘密。所以，我们就把这个秘密的载体抹掉。无论他们知不知道宝宝的情况，最起码先保证他们不会泄密，或者说伤害到宝宝。
至于宝宝的身世，以后再慢慢调查呗，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话音落下，徐三显得颇为诧异，而张楚岚则是陷入了沉思。
第407章 分担责任，多上保险
走廊中，徐三徐四与张楚岚三人聚在一起，神色各异。
徐四已然想通了其中关节，既然求真会的人誓死保密，嘴这么严，那倒不如听赵弘毅的，把人解决，让人带着秘密一起消失。毕竟比起来调查清楚冯宝宝的身世来历问题，先保证冯宝宝的事情不会外泄，不会带来麻烦和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而对于徐三来说，徐四和赵弘毅的决定，还是让其很难接受，毕竟这种解决办法看似是将问题解决了，实则治标不治本，二十四节通天谷的隐患还在，冯宝宝的风险也还是有。
只是把人解决，怎么看这都是舍本逐末的处理方式，那既然如此，众人折腾这一番的意义又在哪里？总不能以后出现什么问题，都是将人解决吧？
徐三还是为人太老实、太本份，或者说，有点轴了，对于这种将‘人’解决的处理方式，还是很难接受——或者说，徐三的为人，比起徐四和赵弘毅，还是高尚太多了。
而张楚岚之所以陷入沉思，却是在打起了其他的算盘。
徐三诧异的说道：“老四，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求真会虽然没有顶尖战力，在那些大门派的眼中，也都瞧不上这个东拼西凑的门派。但是四家合一的求真会，牵扯到多少人，牵扯到多少门派，这一点，大家都是有数的，动不动就把人解决，会不会牵扯范围太广，影响太大？”
徐四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会，完全不会！或者说，就算有什么影响，跟我们也没关系，这件事情赵董既然授意我来做了，那么他自然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收尾的方式，说不定那些坐办公室的早就想好了。”
而就在这时候，张楚岚突然说道：“四哥，赵弘毅这是利用我们对求真会下手，推进他人口普查的事吧，据我所知，昨天一天，除了我们华北在做黑户清理工作，其他大区可都没有动静。
他们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做准备与部署工作，完全没有动手的迹象。很明显，就是在等我们这边拿掉求真会，杀一儆百，他们的工作才好开展。”
听闻此言，徐四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啊，赵董肯定已经准备好善后方式了，我们尽管做就是了，先把可能对宝宝造成危险的因素抹除掉。”
双方各取所需罢了，没有谁是傻子，也没有谁比谁更聪明一点，互相配合对方演出，只不过是利益一致罢了，一方需要调查冯宝宝的身世，保护冯宝宝的秘密，而另外一方则是需要抹除一个大型势力杀一儆百，进而推进整体工作进程。
互惠互利！
然而听到徐四的话，徐三还是颇为迟疑：“但是……”
“好了老三，没有什么好但是的，马上到时间了，我们最后再攻坚一波，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就都废了吧，总部还等我们的结果呢。”
徐四打断了徐三的话，最后敲定了基调。
话音落下，徐四便转身向着方会长所在的审讯室走去，而张楚岚却是看了一眼徐三，轻声道：“三哥，你先回去，我去找四哥抽根烟。”
“唉，好吧。”
徐三转身离去，而张楚岚则是追上了徐四。徐四掏出烟递给张楚岚，而张楚岚接过烟后，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徐四。
徐四见到张楚岚这幅姿态不由得一愣，随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转身，拔腿就要跑。
但是张楚岚眼疾手快，察觉到徐四的意图后，将其一把拉住。
徐四转过身，看着张楚岚，沉声道：“张楚岚！你给我放手！”
张楚岚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放！”
徐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种时候你别搞事情！你会害死大家的！”
张楚岚目光坚定，沉声道：“这是一个机会！目前为止，我们最接近宝儿姐身世真相的机会！”
听闻此言，徐四却是冷声道：“别开玩笑了，搞不好这是你离赵弘毅的刀子最接近的机会！”
“不会的，你听我说！”
“那你先放开！”
“我放开，但是你不要跑，一定要听我说！”
徐四点点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不跑！”
张楚岚看着徐四的表情，犹豫了片刻后，却始终没有松开手，而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算了，就这么说吧。四哥，我们是不是想个办法，把这些人先扣下来，后面慢慢调查。”
徐四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你以为我愿意就这么放弃这条线索吗？”
听闻此言，张楚岚像是兴奋了起来，低声道：“那我们就这么干！”
“干个屁！这些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不然赵弘毅怎么恐吓其他门派！我们藏不下这些人！你都看到了，诸葛青，唐老师，巴伦他们都在，你当他们只是来干活的吗，他们是赵弘毅的眼睛，是赵弘毅的耳朵，是赵弘毅的嘴巴，丁嶋安是赵弘毅的刀子！”
话音落下，徐四甩开了张楚岚的手，而张楚岚则是低头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是，我们这次明明已经接近答案了。”
看着耷拉着脑袋，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张楚岚，徐四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也只是闪过，没有停留片刻。
这件事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如果是华北大区自己的事情，徐四自然可以灵活掌控，根据情况适时调整，但是眼下却不是华北大区自己的事情，而是整个哪都通的事情，是全国的大局！
徐四很清楚，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给整个公司添乱，绝对不能给赵弘毅添乱——赵弘毅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声不响的，可是不要忘了，他终究还是干‘脏活’出身的，在以前，赵弘毅一直都是赵董手里最好用的那一把刀。
赵弘毅这个人，在这幅斯文的外表掩饰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内核，这种人，是残暴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徐四不能确定张楚岚是不是装的！没办法，作为自己人，徐四太了解张楚岚了，所以看到张楚岚这幅姿态，徐四真的心疼不了一点。
徐四点上一支香烟，随后将打火机递给了张楚岚，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轻声说道：“楚岚，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要多想了。在异人界乱搞，自然有公司给你撑腰，给你兜底，但是在公司乱搞，可是会出大事情的。”
话音落下，徐四便转身走进了审讯方会长的房间，而这次，张楚岚却没有再伸手去制止徐四，而是举起火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像是发泄心中积压的情绪与不甘一般，将口中的烟雾缓缓吐出。
张楚岚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嘴里小声嘟囔了句：“是啊，不能搞，不能搞啊。”
最后一波攻坚，徐四等人还是没能打开局面，没有得到任何收获，求真会的人对于当年卞通带人进入山谷后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对于那一次进入山谷所得到的收获，矢口否认。
早上六点四十，城市已经完全被唤醒，因为小栈公布的照片，所以现在求真会的总部外，已经汇聚了各路势力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员，虽不能说人满为患，但也能说得上一句热闹非凡。
房门被依次打开，徐四、张楚岚、徐三、诸葛青、唐老师等人依次走出房间，站在走廊内，彼此对视一番后，无一例外的都对着徐四摇了摇头。而见到这一幕的徐四仿佛早有心理准备一般，看到这一结果，并没表现的太过惊讶，只是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于众人的回应。
徐四向前走了几步，而远处的诸葛青等人也迎了上来，众人在走廊中站定，随后徐四笑道：“各位辛苦了，既然没有问出个结果来，那就到这吧，赵董那边还等着我们回信呢。”
听闻此言，诸葛青点点头，看向巴伦以及唐老师等人，轻声道：“好，那剩下的收尾工作，就让华南的兄弟们自己来吧，我们就不再干预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而徐四却是出人意料的说道：“那可不行啊各位，来都来了是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愣，而徐四则是笑道：“这些人牵扯到的东西有多重要，各位都清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还得麻烦各位动手啊，其余人来，我怕出意外啊。”
诸葛青闻言却是一愣，不解道：“这有什么意外的，不就下个闭元针的事吗？”
听到诸葛青这么说，徐四却是摆了摆手，轻声道：“哪能只下个闭元针啊，我跟赵董聊过了，这些人牵扯到的事情太大，他们现在不说，那就永远都不用说了，所以啊，现在还得麻烦各位动手，剥去他们的视觉，听觉，和语言能力。
这可是个精细活，让那些生瓜蛋子们动手，我还真是不放心，万一还没等接受审判，这些人就被不小心弄死了，我们都没法跟赵董交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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