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雪乃的养成日记 第403章

作者:大黄花鱼

  “雪乃,雪乃,我们什么时候再接吻啊。”八幡像个讨债鬼一样,追问着欠债人。

  “那要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扳回一城,仿佛世界尽在手中的雪乃,多了些得意和从容,现在,主动权在她手上。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啊。”所谓客大欺主,欠钱那个成了大爷,八幡只能很委屈地问道。

  “我只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烦我。”

  雪乃冷哼一声,所谓翻身做主人莫过于此。

  这个满脑子色色想法的家伙。

  真是,肤浅。

  少女鄙视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藏良弓,烹走狗(上)

  夕阳西下,日落西山,总会让人多了些莫名的感叹,此时在雪之下的别墅里面,空荡荡得只剩下仆人偶尔忙碌的身影,再过不久,晚宴就要开始,只是无论是此间的客人还是主人,此时都不见踪影,让整栋别墅在金黄色的浴光下,有了些寂寥的感觉。

  此时,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从楼梯踏上二楼,他的步态沉稳,不缓也不急,没有像雪母或者阳乃那般的威势,却能让人觉得莫名舒服和心安,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雪乃的父亲在红色的花纹地毯上,来到了一栋房门和其他房门款式不同的房间前。

  雪父轻轻地抚摸着这栋老式古朴的厚重木门,雪父的父亲,也就是前当主,对于执着两个字有着自己的理解,就例如,“祖屋”在这几十年间已经修整过数次,和几十年前的模样已经不大相同,然而唯独这间房,他的父亲宁愿多花费十数倍的工作来保养,都不愿意换过哪怕房门等的一点一滴,雪父是亲眼看着别墅这几十年一点点的变化,还有这间房间如何和整体设计变得格格不入的。

  尽管雪父未曾从父亲口中听过一丝一毫这样做的理由,但是他却也能明白,父亲是担心姑母回来的时候,认不出家里的模样。

  其实父子俩都清楚,这样做其实没什么意义,毕竟姑母这辈子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但是不妨碍雪父将自己父亲的习惯保留下来。

  如果说,父亲这样做,是为了思念自己亲妹的话,那么他这般做,大概是为了思念亡父。

  雪父轻轻地敲响了房间的门,如果正常情况的话,距离太阳落下也不是数刻钟的时间,只是午睡的姑母早应该醒了过来,可是老人家有些嗜睡,又哪能断定她已经醒了呢。

  所以雪父没有再敲响第二下,不想因为自己吵醒姑母,只是平静地在门前等待,等着大概十分钟,一个小小的身影半开着门,露出小小的脑袋,还揉着眼睛,似乎是才刚刚睡醒。

  只是夏海努力抬高头,才看到来人是谁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依然青涩的小女孩,还不能接受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中年的表兄。

  “小表妹,打扰了,请问姑母醒了吗?”

  雪父声音温和地说道,夏海很不留神地点了点头,脸有些红,总觉得,这个人和八幡有些相似,或者反过来说,满肚子坏水?夏海不知道怎么去总结。

  “是和磨吗?进来吧。”

  房间里面,一个苍老却硬朗的声音传来,和磨,便是雪父的名字,只是现在家中能这般称呼的长辈已经不多,听到这样的称呼,雪父也颇有些感慨。

  听到老人这般说,夏海退后数步让出了位置,雪父仅仅跨过数步,便进到了这间设计得个性极强的房间,和普通闺阁少女喜爱用红色粉红色不同,打小就显露出强势性格的姑母,对于那些小女生的玩意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房间里面以浅蓝色为基调,墙上挂得装饰也多是山水名画,而最特别的是,桌子上还有两柄造型独特的蝴蝶刀,杀伐果断如姑母,当初父亲也相当头痛养成了这样一个妹妹。

  雨宫老人似乎在怀缅着过去闺阁时的回忆还有缅怀着已经逝去的亲人,留给雪父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苍老和落寞。

  “姑母,请好好保重身体,太过自伤对您的身体并没有好处,我想父亲希望您归家,也并不是为了如此。”

  雨宫老人轻轻地呵了一声,终于不再轻抚那桌子上那和兄长的合照,那张已经有些发黄的老照片,她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其实自己照看了颇久的侄儿,因为她和兄长的年龄相差得比较大,她父亲又常年不在家,长兄如父,再加上兄长结婚生子的年龄比较早,所以她离家的时候,这位侄儿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龄了。

  “怎么了,这个时候过来?”

  雨宫老人说话直接,也不是喜欢无意义寒暄的人,这一点雪父也很清楚,于是单刀直入说道。

  “这次前来,是对姑母有事相求,希望能得到您的助力。”

  雨宫老人眼中的精光一闪,却没有太过惊讶,似乎是早有预料。

  雪父这番大费周章请她回来,虽然肯定不乏是雪乃爷爷的原因,但如果是单纯是为此,雨宫老人第一个便不信。

  “我这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板的老太婆,能有什么能帮到你这位当主大人的?”

  雨宫老人的语气并不和善,只是雪父知道,对于这些利益纷争,一向眼光颇高不肯和光同尘的姑母,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她的不屑,也能够理解,并非是对他有所不满。

  “那自然是有的,无论如何,您是现在雪之下家的大家长这个事实,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更何况,有些事情只有姑母出面,才有足够的辈分和资格压服其他人。”

  雨宫老人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如果要说,现在的雪之下家,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够盖过雪父辈分的,那就只有她的弟弟了。

  雨宫老人的父亲育有二子一女,女儿自然是她了,雪父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兄长,是嫡长子,也是上任当家,但是还有一人,便是雨宫老人的弟弟,也是雪父的二叔父。

  “看来你果然和兄长不太一样。”

  雨宫老人有些嘲讽地说道。

  “父亲待人和善,对待家族里面的人也十分包容,他们多有错处,父亲也能宽容处置,我自不如。”

  雪父笑了笑,那儒雅英俊的模样,即便是有些老态,也十分有魅力,倒不如说,正因为年龄的刻画,才沉浸出这份吸引力。

  雨宫老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度,既然都要用她那分剩下不多的面子了,那雪父想要做什么,也就不难猜测了。

  “那就说出来吧,不要再绕了,想要我做什么?”

  原本坐在姑母对面的雪父站了起来,轻轻地鞠躬敬礼,声音中多了些凝重。

  “请姑母在明天的拜祭场合上,宣布接受家族基金,那本该属于您的份额。”

  雨宫老人眼中出现了丝怒火,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拒绝的。”

  之前,当雪乃离家出走,都筑管家陪同雪母前来问罪却意外遇到雨宫老人,那时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雪父,和雨宫老人有过一场谈话,大意是希望她能够接受那兄长留给她的基金份额,那份单从数字来看,十分惊人的财产。

  “让姑母您为难了。”

  可是,对于心高气傲而且心怀愧疚的雨宫老人来说,怎么可能安然接受下来,所以那时候她当场就拒绝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看来那个时候,雪父让她接受家族基金的事情已经有所计较,原本雪父代管的基金份额,和到了她手上的基金份额有何不同?

  那自然是多了她的表决权,再加上雪父本身就持有的份额数量........

  雨宫老人拿起桌子上的手工扇,很不客气地指着雪父。

  “你也不怕担上走狗烹的恶名?”

  鸟飞尽,良藏弓,狡兔死,走狗烹,都是自古就有的事情,可是这个名头很难听,甚至可以说是半毁名声。

  “公司的事情,从清雅嫁进来开始,就一直是她在负责,我本就没什么存在感,那恶名不恶名,自然就无所谓了。”

  雪父平静地说道,但是从他的话中,却能读出一个惊人的信息。

  传言,雪父有个难听的名头,“傀儡当主”,尽管他是名义上的社长,可是集团运营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强势的雪母一手把持,雪父这位太上皇,一点实质上的意义都没有,并且为此被暗地里笑话了多年,妻管严这样的名头算是轻的,更多的是废物这样难听的话。

  “呵,原来你从那么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雨宫老人捏紧了扇子,眼光显得咄咄逼人,若是论城府,她这个厌恶家族纷争的女人,可比自己这侄儿差多了。

  “让姑母您为难了。”

  可是,儒雅平静的雪父,依然轻声抱歉。

第一百二十三章 藏良弓 烹走狗(下)

  沉默了片刻,雨宫老人不再说话,但却也没有如上次那般直接拒绝。

  这是,机会,姑母在给他说服自己的机会,沉吟了片刻,雪父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姑母可还记得,前两个月,雅斗上了新闻的事情,无论是本地的报纸,还是电视新闻都有过报道,所以我想姑母也知道的才是。”

  毕竟,这次他没有和媒体和电视台打过招呼,倒不如说,事情太过突然,而且是阳乃指示下的,他便放弃插手了,单从结果来说,还算不坏。

  “雅斗是,阳真的孙子吧?”

  雨宫婆婆闭上了眼睛,阳真便是她那一代的三子,也是她的亲弟弟,尽管相比起长兄这一系,她对于弟弟的感情远没有兄长那么深,毕竟打小就看不惯他那种纨绔做派。

  “您说得没错,确实是二叔父唯一的孙儿。”雪父点了点头,肯定道。

  “果然是草包养草包,草鸡窝里出不了凤凰,太爷怎么样,小的也怎么样,都不是东西。”

  雨宫婆婆似乎永远是对事不对人,刚才因为雪父惹怒了她,所以老人嘲讽他,现在提起自己那陌生的弟弟还有他孙儿,对于他们那行径和做派,也是不屑一顾。

  雪父没有接话,毕竟肆意评论长辈并非是他的习惯,还是那句,这话姑母说得,他却说不得,这便是辈分。

  “原本我以为,雅斗和其他旁系的人一般,顶多是在公司的账目上做些手脚分润得多些,所以当阳乃派手下去查的时候我也不甚在意,可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到私自转移公司的资产和骨干,准备自己另起炉灶,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只要您和二叔父一天还健在,他依然是家里的直系第三代,就连他这种身份都这样,我不敢想象其他靠着这个姓氏趴在公司上吸血的蛀虫,台面下到底有多少越界的事。”

  “难道不是因为你给得太少,他们吃不饱了,自然就需要另想它法了。”

  雨宫婆婆的话有些刺人,不过这样的事,兄长在的时候也禁止不住,更何况兄长仁慈,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一般都会从轻处罚,那个时候她也看不惯,但里里外外,谁不称赞兄长是位能关心家族的当主。

  当然,烂摊子也留给了后人,即便换了个当家人,那些人依然肆无忌惮。

  “多或者少,不过是主观问题,如果没有家里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现在觉得拿到手的少了,但如果凭着自身的能力外出打拼,他们能拿到现在的一半就已经算是万幸,贡献得少拿得却多,尤不满足还想要再伸手......”

  那便是越界了。

  说到底,终究是不懂得感恩,贪心不足而已。

  “你希望我支持你拿到掌控权,接下来呢?想来你已经有了全盘打算了吧?”

  所以,才会邀请她回来,甚至特意推迟了拜祭的时间,等本家所有人到齐。

  “如果说,现在将建筑公司当成一个人,旗下控股的下游供应商是四肢五脏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病了,我想要做的,不过是在病入膏肓前,换一换血,注入些新鲜血液而已。”渐渐地,儒雅的中年男人,身上隐隐流露出一股冷冽的气质。

  “那被人赶出公司的那些人呢?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还是这个家的人,外面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家?”

  雨宫婆婆也理解雪父的想法,可是从立家时起,他们就是家族企业,靠着大量的亲戚把控着各个中高管理层,现在,雪父正是想要将这些人赶出管理层,那俨然就是一场革命,她甚至不敢想象,雪父真动起手来会掀起多少波澜。

  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雪父一旦动手,便是将除了他这一系的所有家族之人,都推向他的对立面上。

  “我会保他们一世富贵,可想要再多,那便只有两个字,没有。”

  可以说,他作为家主隐忍蛰伏那么多年,想要完成的不过是家族的延续,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做太多的事,但是他一直在看,想要看看,保持现状,他们这个家族还能持续繁盛多久。

  最终,他得出了不可能的结论,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家的衰败甚至可能在他有生之年就能看到,而让他决意动手的导火线,正是作为直系的雅斗也想要掏空公司为自己谋利的行为,这是预兆也是标志,再不动手,那便是迟了。

  雨宫婆婆再次指了指雪父,有些感叹。

  “你不仅不像你的父亲,甚至不像你大哥哲平。”

  或许外界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或者没有猜到,其实雪父是嫡次子,而原本应该继承家业的却是和她的兄长那醇厚的性子有八分相像的嫡长子雪之下哲平。

  “大哥能力出众,打小就显露出了一家之主的气派,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他自然能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我不及大哥太多。”

  尽管给人当成对比的对象并且隐隐有贬低的意思,可是雪父依然谦虚恭敬地说道。

  “所以,你自小就装出一副浪荡纨绔的模样,你不愿意和你大哥争些什么,干脆就表现得让大家都失望,不让别有用心之人将那些野心寄托在你身上,让你和哲平兄弟相残,所以你打小,宁愿全世界旅行,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都不愿意待在家里,如果命运没有和你们兄弟开了玩笑,那你一辈子大概就会是个安于享乐的富贵闲人,而不是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你才什么年纪,要我说你什么才好,慧极必伤可知道?”

  说到这里,雨宫婆婆有些作为姑母心痛侄儿的模样。

  却想不到雪父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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