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黄花鱼
“嗯,她现在都是在我们家和雪乃姐姐家两边走的,哥哥......”
可是小町还没有说完,八幡就打断了她的话:“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下来,等我将油漆上完。”
这样有些刻意地转移话题,小町却没什么不悦,小町相信只要哥哥回来了,就一定能处理好夏海的事情,让她从现在这种看似丰富的生活中解脱开来,现在的雨宫夏海,还没有家,比企谷家不是,雪之下家也不是。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妹妹都不相信哥哥的话,还有谁会愿意相信他呢?
于是乎,小町笑眯眯地蹲在一旁,看着八幡做事,一时跑进去拿毛巾,一时又给他斟茶递水,乖巧得不行。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妹妹呢,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话,这个故事从没有开始就已经能结束了,哪还有那谁那谁还有那谁那些三流女配角的事情,哼。
小町真是天使。
妹妹蹲在一旁看着八幡傻笑:“哥哥,你笑得很恶心哦。”
“啰嗦,这是对哥哥说的话么?”
滥用兄长威严的家伙瞪了小町一眼,小町笑着吐了吐舌头,超级可爱。
“对呢,都忘记问了,爸爸去哪里了?”
“爸爸跑去五金店了,说是去买秋千用的铁链,不过这规格,我估计他要多跑几家才能找到。”
八幡看过那铁链的接口,有些老旧,现在不好找,不过这倒不是需要他来烦恼的问题,然后才想起了。
“对了,妈妈去哪里了?”
从他回家开始,爸爸见到了,小町也见到了,然后妈妈至今为止都没有见过人影,按理说她今天也是放假才对。
说到这里,小町的脸上露出了明显郁闷的表情。
“这个啊,妈妈去打麻将了,一大早就出门了。”
八幡不解:“打麻将就打麻将嘛,挺好的啊,为什么这副表情,就不让妈妈给自己找点爱好啊。”
结果小町说了一句“讨厌”,然后解释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是陪大姨去打麻将啦。”
他终于明白小町这副牙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那位大姨,其实是兄妹俩的妈妈的姐姐,亲的。
当然妈妈不顾双亲和亲戚的反对和老爸结婚,几乎断了所有亲戚的联系,唯有这位大姨还和妈妈一直保持着联系。
要说这位大姨,人还是挺热情好客的,也重感情,就是有个不好的地方,太要面子,甚至爱炫耀,尤其是大姨嫁得不错,丈夫是千叶内颇有规模的一家证券公司的中层管理,虽然行业不同,但明显比起他们老爸的层次要高,于是每次见面,除了叙旧之外,时不时就要说些自己在和丈夫应酬时的所见所闻,嗯,用颇为炫耀的语气。
所以小町其实不乐意见她,八幡还好,对于大姨没有太大的恶感。
“要不,我们去将妈妈接回来?”
八幡提议道,虽然他知道妈妈其实也不爱听大姨的那些话,可是妈妈感激大姨当初没有像其他亲人一样断掉联系,所以一般大姨邀请她去玩的时候,妈妈都会答应下来。
小町的郁闷表情顿时放晴:“好啊好啊,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可是,大姨的家里这里挺远的哦。”
顺便早上还是大姨和姨父过来接小町的妈妈的,顺便被炫了一脸他们的新车,害得小町郁闷了很久。
八幡想了想,他刚刚回来也没有买代步工具,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法子了,家里面不是有个蛀虫嘛。
第十七章 回家(下下)
清脆的麻将碰撞声,意味着又是一局的结束,这是一栋颇为漂亮的独立平房,位于市原市的一处中产小区里面,这里是平房的二楼,采光颇好,麻将台面上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有亲属关系。
将麻将牌推倒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洗牌,因为还在等着打电话的一人,现在是三缺一的状态。
“美知子真是的,到底是过来打牌还是打电话的,又让我们等着她。”
其中一位中年女性声音有些不满地向丈夫抱怨,她人长得富态,但眉眼间可以看出,却是容易急躁的人。
她的丈夫倒是随和,仿佛什么时候都是不缓不急的:“或许是小町有什么急事也未可知,再等等吧。”
这两口子,就是八幡兄妹的大姨和姨父,也是他们妈妈的姐姐和姐夫。
这位姨父刚刚说完,八幡的母亲比企谷美知子就回到了室内连声抱歉,接着牌局再开。
刚刚杠完白板,大姨的心中略为得意,接着询问妹妹。
“对了,刚才是谁打电话给你了,脸色那么奇怪。”
八幡的母亲手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道:“是小町,她说过来接我回去吃饭呢。”
只是大姨听后略皱眉头:“胡闹呢,她一个小女生过来很远的,有危险怎么办?”
这时候姨父接话:“需要我开车过去接小町吗,反正待会儿要出去买菜。”
八幡的母亲只是说道:“没关系,好像是有人开车搭她过来。”
女儿在电话里面也语焉不详,只是听语气,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哦,是妹夫吧。”大姨听后,理所当然地点头。
打完一张三筒,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她接着说:“对了,你家的八幡君还是没有消息吗?”
对于妹妹的儿子,自家外甥始终一年多这件事情,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只见八幡的母亲出牌照旧,但眉眼间却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因为牌局,还是这个问题。
“定期他会给小町报平安,但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实她并没有说,女儿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八幡的来信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太好,也是这个缘故,她并不是一个性格强烈的女人,当初盛怒之下的丈夫赶八幡君出去的时候,她没能反对,虽然她也对儿子的做法感到生气,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担心儿子。
“好歹也知道他平安,平安就好,如果有什么他姨父能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大姨有些安慰地说道,其实八幡看人还是挺准的,虽然他大姨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心眼却不坏。
嘛,虽然那些缺点也挺让人难受的就是了。
到底是在麻将台上,这样沉闷的话题并不适合,于是大姨的老毛病又犯了,很快又将话题拉回到自家买的新车上面。
“其实啊,我是让秀人不要浪费这个钱的,毕竟他才刚出来工作不久,存款也不多,但是他执意要买给我,说是给我的四十岁生日礼物,呵呵,不是我自夸,要说秀人,还是很孝顺的,对了,孩子他爸,新车是什么牌子来着?”
姨父有些无奈,然后递给妻妹一个抱歉的眼神,自家夫人什么德行,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不愿打扰她而已。
“沃尔沃,瑞典的车品牌。”所以他尽量平淡地说道。
“对,就是这个沃尔沃,具体款式我就没记住,但听秀人说,是今年最受欢迎的车款,不过好像也要快八百多万吧,也多亏他爸认识的人多,介绍了一份好工作,他自己也肯干,毕业没两年就出成绩了。”
基本没有掩饰,就是满满爱现的语气,不过要说这位大姨也是位妙人,也不只是在妹妹面前,在外人面前也是这般。
一般妈妈,哪怕是心里想要夸自家的儿子,大都是先谦虚地说些客套话,她可不,就没差往死了夸自家儿子,所以有时候八幡还挺为自己的表兄汗颜的,摊上这样一个妈,真有些哭笑不得。
“这也是秀人那孩子的孝顺,你就高高兴兴收下吧。”
八幡的母亲心态很平和,到底做姐妹已经几十年了,姐姐什么性格她也一清二楚,而且说到底,不管是不是爱现,秀人肯孝顺,有本事也是事实,哪个妈妈不为有这样的儿子骄傲呢。
她倒是不奢望八幡能如何本事,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好,什么时候不再在外面漂泊,能够回到家来,就更好了。
见自己的妻子越说越起兴,姨父听到有人上来,就乘机打断。
“是不是小町过来了,怎么那么快,还没打完两局呢。”
果然,听到这句话,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上,然而随着脚步声,上来的人,却让众人为之愣神。
青年的脸颊瘦削,但从动作间,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虚弱感,反而有种踏实健康的感觉,比起一年前,要高了些,也成熟了,这是八幡母亲的第一反应。
“八幡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美知子都不告诉我?”
大姨十分惊讶地说道,八幡的母亲一时无言,如果说她是和姐姐同时间知道自己的儿子回国的话,应该没人信的吧。
“我也是刚回国,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
“哎哟,这有什么好惊喜的,不过你的衣服怎么了,怎么一身脏的。”
八幡解释太赶了没来得及换,刚才出门的时候才想起了衣服灰扑扑的,而且更换的衣物都在雨宫家,于是干脆就不换了,直接就开着阳乃喊人驶过来的车,往着大姨家里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妈妈的跟前,接着八幡的母亲忍不住握上了儿子的手。
“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
“高了,也瘦了,不过精神还好。”看着儿子,她有些满足地说道。
另外一个牌友见到这里有发展成合家欢的趋势,知道不适合外人留下,于是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八幡的姨父客套地挽留了几句就作罢,毕竟是外甥回来了,有外人在也不太好,告罪之后就将朋友送出门口。
接着小町也上来打了招呼,两母子刚见面有话要说,外甥回来,大姨也高兴,但是牌友突然回去了,她就不高兴了,她的牌瘾还是挺大的。
于是她一拍脑袋,好像抓壮丁一样:“对了,缺了一个人,八幡君也来打几圈吧。”
第十八章 回家(下下下)
时间还未黄昏,在麻将台的四个座位都已经坐满,一对母子,还有一对夫妇,这就有点意思了,再加上在一旁当观众的小町。
大姨听八幡说刚回来,而且还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已经想到了他或许在国外混得不怎么样,最终回国了,她的心思简单,倒是她的丈夫,反而能多看出些东西,例如从那身被灰尘和锈迹蹭出许多脏污的衣服上,从设计到布质的用料,都能推断出并不是简单的便宜货,这是他的职业习惯,看人习惯性地就从着装中判断出许多信息。
八幡虽说知道麻将的规则,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他对于棋牌类的运动一向没太大的兴趣和关注,只是见妈妈高兴,不忍拂了她的意,便答应了下来。
“对了,八幡君,虽然只是玩玩,但我们还是有赌注的,毕竟只是搓牌的话也很没意思,没有问题吧?”
一身富态的大姨笑着说道,要说不比较是不可能的,将外甥和自家儿子对比一下,心中还是骄傲。
一个叛逆离家的高中辍学生,和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好像还真的不用去比较。
八幡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大姨却误以为是其他意思,很体贴说道:“打得也不大,如果手头紧的话,要不要大姨先借你。”
姨父的眉头略微皱起,不过也没有当场阻止妻子。
正当八幡的妈妈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说道:“这倒是不用,只是回国太赶了,钱包里面都是外国的纸钞,还没时间兑回日元,哪能直接要大姨的钱,我爸不得揍死我,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手上的纸钞兑换一下。”
这时大姨大包大揽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你姨父在证券里面工作,国外的钱也有办法处理的。”
接着,八幡掏出了钱包,里面是一叠五十面值的英镑,他从里面抽出其中一张,姨父不经意窥见八幡取出来的五十面值英镑,还有钱包里面那叠不薄的纸钞时,脸上就有些古怪了,平时他接触得也多,从那叠纸钞的厚度大致就能估算出有多少钱,还有那个看似平平无奇,但仔细看的话,做工却异常精致的黑色钱包,同样没有品牌商标,所以也判断不出价值。
一年前,他很确认外甥就是个一般的高中生而已,或许成绩比同龄人好些,但也不过如此。
然而现在坐在身边的青年,却处处透着他看不懂的气息。
大姨没有自己丈夫想得那么多,原因是,她根本就没看懂这是什么钞票,拿过来之后发现面值只有五十,看着那花纹和图案也没看出是什么国家的,心中嘀咕着,不会是什么泰国新加坡的钞票吧。
不过想起外甥这年在国外过得也不容易,什么钞票都无所谓了。
于是笑着说道:“那要怎么兑换呢,我也不懂,要不这样吧,我们玩牌一个下午上下也不过是两三千,我就给你换三千吧,没什么多或者少的,都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