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黄花鱼
“真是不错的少年人,你女儿的眼光不错嘛。”
之后哈哈笑了两声,不知道的以为他真的很欣赏初见面的八幡。
“顺便说一句,他也是我很看好的后辈。”
只是没有让他高兴太久,雨宫婆婆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这样啊,居然能让姐姐你说出很看好这样的话,真是不简单啊。”
因为自己那多年不见的姐姐的评价,雪之下和真饶有趣味地看着八幡。
其实雪之下他这一代的三个人,两男一女的年龄相差得比较大,长兄要当他们姐弟的爸爸年纪都差不多足够了,所以自小兄长的威严也甚至在他的心中。
而姐姐不说后来的事情,在家里面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主,让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年龄相差很大,所以雪之下和真的年龄其实比起雪父只大了些年头,反而更似是同一代人。
寒暄过后,雪之下和真继续和雨宫婆婆说话,八幡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数眼,颧骨突出脸型瘦削,虽然穿着得体,但是在西装外套里的衬衫下摆还是露白了些许,而且掩饰不了眼白布满的血丝,他的眼神焦点散乱,大拇指上有枯黄色的薄茧。
八幡笑了笑,接着坐在夏海旁边,掏出一枚五百面值的硬币跟隔壁的小女孩说道。
“小夏,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女孩原本就厌烦这种场面,看到八幡拿着一枚硬币像个傻瓜似的,就气不打到一处来。
“你,脑子抽掉了?”
坐在夏海另外一头的雪父听到这清脆声音说出的话,刚刚喝的那口茶都差点呛了出来,这小表妹,这张嘴可真不简单。
“别说得那么无情嘛,反正你现在也无事可做,就陪我玩玩吧。”
可是八幡也不是被说一句就放弃的人,用大拇指指背动作熟稔地将硬币弹向天空,继而又顺利接回手里面,如此重复动作,倒是颇有些表演的味道。
“好吧,不过规矩太复杂我不玩的。”
夏海听着那被八幡弹往空中的硬币发出清脆的声音,想了想后答应了八幡,不过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没问题,很简单的,只是猜正反面而已。”八幡笑着说道。
在八幡和夏海玩着幼稚的游戏时,两位长辈的谈话依然在继续。
“说起来,姐姐都那么久没有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看不到你了。”
雪之下和真似是感叹地说道,雨宫婆婆笑了笑,自然听出了其中试探的味道,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都那么没有久没有回来了,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到底图什么?
雨宫婆婆从不希冀和这个弟弟之间那淡薄的亲情能挽回些什么,而他今天刚刚见她就变现得那么热切,不过是不想看她被雪父拉拢了过去。
“只是想还能走动的时候,能来看大哥一眼,他临终的时候我看不到,但好歹要在他的坟前鞠躬,另外就是,帮大哥看看,现在这个家到底怎么样了,是好了,还是坏了。”
但终究都是流着同一血脉的一家人,如果二房真的能为家族着想出力的话,她倒是会劝说雪父,心胸放宽些,只要是为了这个家作贡献不起坏心眼,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样对于家族长远发展才是好事,毕竟对于雨宫婆婆这种传统的老人来说,人丁兴旺才是繁盛的象征。
这一点,也是她和雪父之间不同的分歧。
“呵呵,姐姐你还是那般敬重大哥。”
却从不把他当弟弟看,连带着也只将大哥这一房看作是自己的晚辈。
雪之下和真在心中想着,脸上却陪着雨宫婆婆感叹兄长的早逝。
好一会儿,雨宫婆婆才收敛了情绪,对弟弟问道。
“说起来,你那孙儿现在怎么样了,之前我可在新闻里面看到,那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雪之下和真却没有留意雨宫婆婆的话,被八幡和夏海之间的抛硬币游戏吸引了过去,听着夏海那清脆的声音说着反面、反面、反面,心中有些发痒,那样的抛法明明应该是正面才对,水准太拙劣了。
“和真,怎么了?”
听到雨宫婆婆的话,雪之下和真终于从那边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啊,刚才姐姐说了什么来着?”
“我说你的孙子雅斗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出差太累了啊,要去睡一会儿?”雨宫婆婆没好气地问道。
说到孙子,刚才还一阵吹嘘自己在集团有多大贡献的雪之下和真就一阵尴尬,毕竟有些事情可以偷偷地做,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一旦捅到了台面上,转移公司资产为自己谋利,这名头就说不过去了。
“没事,过来的时候已经眯了一会儿了,要说雅斗其实也是好心办坏事,其实集团里面能给的订单也就那样,整天半死不活的,但是雅斗终归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想要在外面搞出名堂才回归集团,不过就是做事有些急躁了而已。”
雪之下和真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隐隐有些责怪雪父不理解也不重视年轻人的意思,将转移资产为自己谋利说成了想要证明自己而行事急躁的年轻人,虽然洗白得有些勉强,但终究还是说得过去不是?
如果阳乃再这里的话肯定得笑出声来,就那脑子全是精虫的货色,能用集团渠道找来的订单维持住经营已经偷笑了。
毕竟雪之下和真的儿子早逝,儿媳妇也不像雪母那般强势而且有能力,不过是个温吞的女人,所以他就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孙儿身上,现在也得在雨宫婆婆面前死保住他。
“听起来倒是个有些冲劲的年轻人,这是好事,不过做事还是需要些分寸。”
雨宫婆婆平静地说了一句,不算夸也不算贬,这才让雪之下和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叮、叮、叮。
硬币被弹上空中的声音不断从那边传过来,不断在雪之下和真的脑海中交织,挥之不去。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啊,怎么老是神不守舍的模样,真的太累就去睡一睡,祭拜还要好一阵才开始呢。”
看着弟弟这模样,雨宫婆婆就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换做谁来聊天,对方经常走神不着边际也会不耐烦吧。
“没、没有,就是看两个年轻人在玩游戏,觉得挺有趣的而已。”
雪之下和真将手搁置在身后,不让雨宫婆婆看到那微微的颤抖,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
见他这么说,雨宫婆婆也看向了八幡还有夏海,轻声问道。
“你们两个,在玩什么呢?”
原本还看着那枚硬币的夏海听到雨宫婆婆的喊话,就转了过来,有些喃喃地说道。
“没玩什么,和八幡玩抛硬币,他说自己能一直抛到正面,也就是数字那面,我不信,所以我就一直在喊反面。”
“那么结果呢,你赢了还是输了?”雨宫婆婆问道。
“十、十六次,都是正面。”夏海憋红了脸,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雪父微微笑着,他是在一旁看着两个年轻人在玩抛硬币的,他的眼光比夏海自然好很多,所以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呵,挺有趣的,比企谷君,既然如此我也压反面,你来抛一次吧。”
“婆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八幡有些无奈地说道。
“抛,欺负完我女儿后就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雨宫婆婆瞪了他一眼。
八幡只得再抛一次,叮的一声,在空中旋转的硬币再次应声而下。
当他想要放开左手露出在右手背上的硬币时,雨宫婆婆突然说道。
“停下。”
八幡的左手停了下来,露出苦笑。
“好了,继续开吧。”雨宫婆婆笑着说道。
他的左手继续放开,这一次硬币的朝向是,头像,也就是反面。
“诶.....”
夏海有些惊讶地喊道,明明刚才她喊了十七次反面,开出来的都是正面。
本来,雨宫婆婆想要跟女儿解释这种小把戏的缘由,可是突然间插 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她还没有张口的话。
“小侄女啊,其实很简单的,这个少年人因为角度方向能比你更早看到硬币的朝向,一旦硬币是反面,他就用左手拇指下面那块肌肉和手掌间的夹力将硬币反过来变成正面,只要练习半天,你也能做到的,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雪之下和真有些不屑地说道,显然八幡这样哄小孩子的千术,对他来说很是不屑一顾。
雨宫婆婆看了弟弟一样,眼中有疑惑之色闪光,可是雪之下和真注意力依然在八幡那里。
八幡笑了笑,对于骗局被拆穿了不以为意,本来就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只是小把戏用得当的话也能起到关键的作用,他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自量力,和老爷爷再玩一次抛硬币如何,当然,硬币也是由我来抛。”
才刚刚出千完,又继续说要自己抛,这显然是在挑战自己的眼力能否看穿他有没有出千,就这种小鬼,雪之下和真的心中像是蚂蚁咬着一样心中发痒,可是又顾忌雨宫婆婆在这里,最后,他勉笑道。
“反正坐着也是无聊,那就图个一乐吧。”
这样的理由还说得过去,只是雨宫婆婆在一旁沉默不语,疑惑之色更盛。
“那我就开始了。”
听到八幡的话,雪之下和真的拇指和食指间习惯性的揉捏,眼睛死死盯着八幡的一举一动,旁若无人,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可能的出千动作。
叮的一声,硬币再次回到八幡手上。
“正面,开吧,少年人。”雪之下和真的声音有丝沙哑。
见到这老人眼睛都不眨,八幡也不以为意,这次直接往上太高左手,似乎根本没有在这里动手脚的意思。
“很遗憾,老爷爷,这次是反面。”八幡伸出右手,笑着说道。
雪之下和真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缩了缩,但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咳嗽了一声。
“运气不错,让你猜中了。”
刚才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男孩有任何疑似出千的举动。
“这可不是猜出来的哦,老爷爷。”
八幡却主动否定道,眼中好像有些嘲弄,仿佛是在说,我已经动过手了,你的眼力不够而已。
“不可能。”雪之下和真强硬地否定道。
“既然老爷爷不信,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了,刚才老爷爷猜的是正面,那这次我来猜正面好了。”
这样的蔑视,这样的蔑视.....
“好吧,小子,看看你的运气能持续多久。”雪之下和真猛地沉下了脸,一般来说,本人在最得意的领域上,是绝对不容许他人挑衅的,越是有自信的人就越是如此。
叮,再一次清脆的响声。
“老爷爷,我又猜对了。”
这次,正如八幡所说,是正面,可是雪之下和真根本就看不到他有任何出千的动作!
疑云满腹,可是他依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反面!”这一次没有多话,雪之下和真直接从嘴中崩出两个字。
硬币在空中回旋飞舞,清脆而自然,没有任何动过手脚的迹象。
“第三次,又是我赢了。”
赫然,代表数字的正面展示在老人的面前。
“我说了吧,老爷爷,这可不是我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