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黄花鱼
“你们看到的朱璃,是个十分外向而且活泼的人,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朱璃从小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所以她的心思要比一般人要更加敏感,而且更容易钻牛角尖,雪之下同学你刚才说的没错,朱璃和她哥哥的关系确实没办法回到以前了,可是这并不代表需要用像你们这样拙劣又粗暴的手段来刺激朱璃,让她改变想法,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带有强迫性的做法很容易让那孩子在心里面留下阴影的。”
或许是此时的结衣气势太高昂了,雪乃不由得回避了她的眼神,确实,因为一直站在宗仁的角度来思考,所以她没有周全考虑过朱璃的感受,可是,眼前的结衣却让她感到有些异样,仿佛和印象中的她有些区别。
“所以说,由比滨同学你一直在引导宫国同学?”
结衣有些惊讶,想不到雪乃居然会那么快地猜到了她的心情,于是她不禁抱怨道。
“如果不是你们乱来的话,明明已经快要成功的。”
朱璃的心思敏感,而且因为母亲的事情,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宗仁的关系已经变质了,结衣看似是一直帮朱璃,让她和宗仁的关系回到以前的状态,其实只是引导她,让她自己意识到,她本身对于宗仁的想法也已经发生了改变,这种温和的方法,才能风过不留痕般引导她,而不会在她敏感的内心留下疤痕。
结衣的答案让八幡和雪乃都为之吃惊,他们想不到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个人是结衣,更加想不到结衣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会如此周全和成熟,甚至比起他们,还要更周全几分。
正当八幡想要为雪乃辩解一二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与其同时响起的,还有结衣的电话。
似是心领神会般,双方先打起了免战牌,接了电话,是意料之中的鸨田宗仁,八幡瞄了一眼结衣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她那边是宫国朱璃打过来的电话。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带着人过去,那待会儿见。”
八幡挂掉了电话,然后对雪乃说道。
“宗仁君已经找到了他妹妹,并且对她告白了所有,她的妹妹既不答应,也没有立即拒绝,只是说如果可以将所有都告诉给妈妈,并且妈妈同意的话,她就可以答应宗仁君。”
结衣收起了电话,看着他们两个,然后说道。
“看来你们也收到了一样的消息?那,一起走?”
行,那就一起走,因为这种意外却和结衣再次联系上,无论是雪乃还是八幡都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而且双方联系上的方式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友好。
三人赶到了鸨田家,宗仁将他们迎了进去,然后就看到宗仁的父亲苦笑着,躲在一边看好戏,表示无能为力,而朱璃的母亲,则是摇着头,无论宗仁怎么说也不同意。
“哎,我知道你们从小玩到大,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感情,可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还是兄妹,如果你们就这样交往的话,也不知道附近的邻居会传出多难听的话来,我承受不住,我也担心你们会承受不住。”
对于母亲预料之中的理由,朱璃沉默了,可是宗仁却依然努力在辩解,表示这都是他和朱璃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怎么看他不会管。
“你是男孩子可以不管,可是你忍心让朱璃随时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结衣却举起了手,轻轻打扰道。
“那个,我可以说两句吗?”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朱璃的母亲点了点头表示随意,然后结衣说道。
“我想问一下,我从刚才的话里面,其实如果没有邻居的风言风语等的因素干扰的话,其实伯母您不反对鸨田君和朱璃交往吧。”
朱璃的母亲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然后点头说道。
“没错,我身为他们的母亲,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尤其是这几天他们僵硬的关系,我是自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的想法我也略略猜到一二。”
“既然这样的话,伯母我有个想法,如果鸨田君和朱璃并不是在高中交往,而是在大学时期,两人成年而且基本成熟之后交往,您能同意吗?”
顿时,无论是八幡雪乃,还有鸨田家的所有人都愣了愣,高中时期如果两人交往的话,确实很容易引起闲话,但如果双方是到了大学的时候再交往,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倒,不是不可以,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心意都没有改变的话。”
最终,朱璃的母亲说道,朱璃见着母亲终于松了口,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搂着结衣,可是宗仁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只有八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节哀。”
现在朱璃才刚刚升上了高二,到了大学才能交往也就表示,他起码还要等两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健康而且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来说,这可是煎熬啊。
结衣在朱璃的耳边说了不知道什么悄悄话,然后她们就很是得意地看着侍奉部加宗仁三个败犬组。
没错,结衣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熬一熬宗仁的性子才让朱璃交往,也让朱璃有一段缓冲期逐渐改变自己的心态,何况难熬的也就宗仁而已,朱璃可不这么想,她可是乐意得紧,说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更想要的不过是能够依赖的对象。
“既然谈完了,你们也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最终,在关于接下来的高中时期,已经挑明关系的两个孩子的行为规范的谈判之后,一切的硝烟都散去,宗仁的父亲就出来笑着说道。
等到他们离开鸨田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在宗仁和朱璃送三人到门口的时候,宗仁对他们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然后挥了挥手,向他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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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除了偶尔远方传来犬吠的声音外,大概就只有初夏未到时的夜蝉鸣叫了,街灯有些昏暗,就算三个人靠在一起,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如果是三个女生的话,难免会有些害怕,但幸好起码还有八幡这么个男生在这里。
“结、由比滨同学,现在有些晚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八幡主动说道。
结衣想了想,笑了起来,说道。
“你想泡我?”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八幡问道。
“难道要我说出口“对不起,我不想你误会,所以还是免了。”这样直白的话吗?”
“已经说出口了。”雪乃在一旁插话道。
“但如果让你单独回去的话,太不安全了,我不同意,既然是一同出了鸨田家的话,我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他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
结衣平静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如果这是在追求我而纠缠的话,出局,如果你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全的话,多谢你,但还是不用了,我已经让爸爸在我那边的电车站等着我了。”
八幡抿了抿嘴,依然没办法放下心来,有些犹豫,却被雪乃扯了扯衣袖,然后听到她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比企谷君你就在这个电车站等我,我陪着由比滨同学坐电车到她那边的车站,直到看到她父亲来接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
雪乃用眼神向双方示意,八幡只得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结衣感觉这个男生没那么容易放弃,于是也点头同意。
此时的电车站,虽然不能说是寥寥几人,但确实和高峰时期天差地别,八幡站在电车前,目送两个女生上了电车。
在车厢里面,雪乃仅仅只是挨着车厢站着,并没有坐下,结衣则是掏出了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满脸笑意。
“刚才,为什么要那样拒绝他的好意,或许你不清楚,他并没有恶意,纯粹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所以你没必要那么警惕的。”雪乃不禁为八幡辩解道。
“我知道啊,我看人还是蛮准的。”结衣的视线并没有离开手机,而是随意说道。
“既然这样,那又是为什么.......”雪乃多了几分力度问道。
只见结衣啪地一声关上了手机,抬起头看着雪乃,她的眼神太过率真和坦诚,率真到有些锋利,甚至容易伤人,雪乃不由得轻轻避开。
“雪之下同学,这样叫你可以吗?”结衣轻声问道。
雪乃点了点头。
“雪之下同学,我来做一个假设吧,假如你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你不在身边,而又有像刚才那个男生那样,不管是处于安全还是什么理由,要表示自己的好意的话,如果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坚决拒绝了,那作为我男朋友的你,会不会觉得高兴呢?”
“我想,应该会的吧。”就算不合理,就算不安全,但女朋友能如此的话,作为恋人暗地里还是会高兴的吧,雪乃想道。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生气?”结衣说道。
“我.....”她原本想说自己没有生气,可是刚才确实有为八幡抱不平的情绪在里面,而且想起了刚才结衣的假设,她沉默了。
结衣笑了笑,再次打开手机,说道。
“所以说,雪之下同学你是预先将自己的立场倾向于那位男生,而不是站在我这边,所以你生气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就当是我自恋吧,所以抱歉。”
雪乃突然感觉十分压抑,而且难受,这一次她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结衣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结衣了,结衣绝对不会说出那么伤她的话。
她同样善良温柔,可是更加理智成熟,却与他们无关。
第三十六章 南房总之旅(上)
季节从依然带着微微寒意的春天转向初夏,没有了频繁的雨水,夏日的酷热也还没有来到,每当这种舒适的天气,结衣大多都没办法起床。
在闹钟数次响起,最终被母亲踢下床后,她终于从被褥的温暖里面出来了。
结衣还没有从早晨的低血压中清醒过来,呆呆地走到大厅,挠了挠散乱的头发,然后被母亲抽了一个后脑勺。
“真是的,还没醒呢,帮我去门口拿一下快递,刚才我忙着没空拿。”
对谁都温温柔柔,唯独对自己结衣稍显粗暴的亲妈,由比滨太太说道。
“别打我,会变笨的。”
依然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结衣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往着门口走去。
可是打开门之后,结衣听到了从房顶传来了一阵阵的敲打声,疑问之下不由得转身抬头往回看。
“爸爸,你在干什么啊?”
只见结衣的父亲在梯子的帮助下,爬到了房顶的位置,拿着锤子似的东西,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听到了女儿的喊声,结衣的父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答道。
“前两天暴风雨来的时候,房顶被砸漏水了,我补一下。”
“你小心一点啊。”
她不由得担心地说道。
结衣的父亲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结衣做自己的事。
结衣走到门口的邮箱,拿出了里面的信封包,看了看上面的发送地。
千叶县联合医院。
想起了之前父母神神秘秘地将自己带去医院体检,但说是体检吧,也不像学校一年一次做的那些,一个很老的老头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然后照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医学设备。
接着就让她在门口等着,和她的父母谈话。
“这个信封,应该就是诊断结果吧。”
结衣不在意地说道,她的心很大,反正既没有让她吃药,也没有要她采取什么其他方法的治疗,也就表示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吧。
她自我感觉挺良好的,而且明天就是校庆放假,准备回祖父祖母那里了,她现在兴奋得很。
“妈妈,医院来的信封。”
回到大厅,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餐了,结衣将信封包递了过去,偷偷用手拿起一块培根,结果被母亲敲了一下。
由比滨太太让结衣吃早饭,然后拆开信封,来回翻阅了一下里面的诊断结果,脸上似是和缓了些,放下心来。
“妈妈,怎么样了?女儿我是患了什么绝症要上演悲情七点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