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时代,十连保底 第567章

作者:苹果咖啡味

  任南北低头看向这道裂痕,他嘴角扯了扯,露出混合着无奈的表情。

  “你到底要优秀到何等地步?”

  “干脆的倒在这一刀之前不好么?”

  “我用两年才完成的这一刀,就这么被你推开了。”

  白榆摸了摸自己的左手。

  “我没有推开,不过是竭尽全力,使之偏移了。”

  斗转星移。

  以左手为代价,让这一刀产生了轻微的偏移,出现了一道瑕疵。

  可谓是斤斤计较,才从这一刀下找到了唯一的破绽。

  但这个解释,在任南北这边没有任何区别。

  破绽是对方创造的,不是他留下的瑕疵。

  这只能证明,即便他倾尽全力的这一刀,仍旧不能奠定胜果。

  明明任南北自觉全方位占据着绝对优势,也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却硬生生把自己打到了山穷水尽,只换了对方一只手……

  他从不知道原来白榆如此抗揍,如此的擅长防守。

  挠了挠头,任南北第一次流露出少许不知真假的嫉恨之色。

  只有站在他的立场才会明白,面对崛起如初升朝阳的白榆时,他这个前浪正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没人想要成为过去,任南北也绝不会动摇属于自己的道。

  这一刀后,他的气势已经开始下落。

  但白榆的气势还在节节攀升……远未至巅峰!

  任南北想起了以前一句夸赞天才的话语,眼前的青年比当初的自己更加合适。

  骄阳当空万云散,既是天选,又是唯一。

第554章 修罗之心借问路,刹那火轮乘浪起

  白榆并不能理解到此时任南北是什么样的情绪和想法。

  他两世为人。

  上辈子说到底是个普通人,早已磨平了所谓桀骜。

  身怀异能却活的小心翼翼,似他这般人注定不会具有傲视天下的气魄,即便有……那也只是偶尔装逼瘾犯了,和喝酒上头差不多,睡醒后就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逼斗。

  作为穿越者,他并不能理解大夏人对名声近乎狂热的追求。

  他往前一步:“三招已过,继续打下去,我们未必谁赢谁输,但我觉得自己能撑得太久。”

  任南北握着斩草刀,平举起来,至肩膀等高。

  斩草刀没有对外释放刀气,而是在不断的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好似在餐风饮露。

  他低声说:“我的气力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继续下去,也挥舞不动这把斩草刀。”

  它的威能巨大,同样消耗也是巨大。

  任南北不是真的无法挥动,而是继续挥动它也没有意义。

  他缓缓道:“若是可以,我也很想洒脱的就此认输,但很可惜,我似是做不到这般爽利。”

  “我不能输,亦不可输。”

  “所以,休要责怪我卑劣。”

  低声一叹,任南北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抛下了斩草刀,凝视着白榆,缓缓念道:“修、罗、法、相!”

  阿修罗,六臂法相,显化。

  阿修罗法相是来自天竺的一种秘法。

  六臂法相最为常见,可同时操控六种不同类型的兵器。

  但此时的修罗法相并不同,任南北没有长出三头六臂,显化的阿修罗法相凝固于他的背后,好似一尊雕塑般,似有却无。

  白榆和任南北对上了眼神。

  那一刻他察觉到了和之前无比相似的危险。

  恰如在龙脉界中,被罗睺以计都箭对准的时候……!

  白榆意识到了任南北要做什么,他有心劝阻对方。

  但话音未落,阿修罗法相已经六臂齐齐一动。

  咚——!

  鼓声震荡。

  白榆瞥见任南北的躯壳中飞出一抹残光,直接撞向了他的眉心。

  阿修罗法相强行闯入了他的识海中。

  白榆受损的灵魂本就有一道缺口,此时更是被强行崩裂了一些。

  他的神色稍稍一苍白。

  将意识深入灵魂深处。

  背负着阿修罗法相的任南北已经站在那里等待。

  “神魂相杀。”白榆镇定的说:“没想到你还保留了这种专攻灵魂的神通。”

  “我的本意是用来自保。”

  任南北被阿修罗法相覆盖,全身漆黑纹路游走。

  神魂杀法,这是一种对灵魂力量的运用,只是通常超凡者不会刻意去学习和掌握。

  这需要观想一个形象,以观想对象为媒介引导出自身的灵魂力。

  如果有人观想了关公,那么在神魂战场里就可以召唤关羽附体。

  听着很厉害,但通常不会有人花时间在这上面。

  寻常超凡者,即便只是三阶超凡,在灵魂完整的情况下,完全能够抗拒四阶超凡的神魂杀法。

  若非白榆的灵魂早有破裂,也不会被他如此轻易便入侵。

  白榆说:“即便你付出巨大代价赢了我,也应付不了接下来的太伶仃或者苏若离、道门圣子。”

  “我知道,所以我尽量不会损伤自身。”

  任南北的灵魂完整,但白榆的灵魂上的数道伤口仍然十分清晰可见,眉心一处最为狰狞。

  白榆伸出手摸了摸眉心的空洞处:“是因为我的灵魂受损,才让你觉得有机可乘?”

  “是想说我卑劣么?”

  “不,打蛇打七寸,骂人要揭短,瞄准我的弱点来,恰恰也证明……伱拿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白榆一摊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认输?”

  任南北望着灵魂遍布伤痕却仍然淡然的白榆:“明明没有胜算,还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就这么舍不得千辛万苦得来的一身荣膺?”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白榆淡淡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胜利如此的执著。”

  任南北信步往前,修罗法相逐渐融入躯壳,一步步强化和壮大他的神魂。

  “我执著的,并非胜利。”

  “我只是要打破身躯上的这道禁锢。”

  他撕开灵魂的外壳,露出自己脖子上和身躯上的一道道金色圆环。

  “看到了么,这就是我身上的圣道桎梏……西陵王为护佑圣人世家,要断我圣道五十年,难道我真的还要再等五十年?”

  “就算等了五十年时间,我也未必还有心气封圣,其他封圣未必不会从中作梗。”

  金色的圆环嵌入了他的灵魂。

  此时的任南北手脚都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即便身负修罗相,也挣脱不开来自圣道的镇压。

  “所以你要去中湖,见一见那位?”

  “我不是你,没有独自闯入中湖的本事。”任南北道:“神试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句话倒是让白榆想起了过去和中湖那位交谈时,她说过的话。

  ——他们每一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且有着属于自己的目标和必须达成的梦想,梦想可以翻译成野心,权谋是通往它的捷径。

  “……而你的野心,就是打破桎梏,早日封圣。”

  右手扯住脖子上的枷锁,任南北流露出戾气和愤懑,但语气越发冷静和严苛酷烈。

  “人活一世,就是在世间行走,留下痕迹,只不过太多的痕迹浅薄,人过了无痕,走过的水面会复原,踏过的山路会被山风整理,踩过的雪地也会被积雪填平。”

  “我也是一样,百年后一具枯骨,终究被人遗忘。”

  “但我手中之刀……不同。”

  “世人冷眼看我,辱我骂我笑我,不过是看不穿。”

  “我任南北乃狂徒本色,不是因为自视甚高,而是因为唯有我才能践行一个简单的道理。”

  “大夏过往百年,三位执律,或大志向,或碌碌者,俱往矣。”

  “我偏要做些他们做不到的事。”

  “待我封圣,便要叫那圣人也颤抖!”

  “倘若不能封圣,死的轰轰烈烈,亦算是潇洒走了一回人间。”

  “这才是我的野心!”

  “换个情况,我一定对你这番话大加认同。”白榆挑眉:“然后你就把刀对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