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鹤屋前辈则不好意思地笑，“说这句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第六章 不留遗憾（2）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统一了意见，凉子仍不急着做出判断，而是看向桌子一旁，对走过来的人眨了眨眼睛。
“所以长门同学都听到了，最后的判断工作就交给部长决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希和阿虚也从文艺部活动室过来，到了图书馆这边，看他们的样子，大概已经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总感觉会从打招呼变成很重要的谈话，我就和长门也跟过来了。”阿虚说。
事实也的确如他的预感一样应验了。
“嗯。”有希认真地点头，露出腼腆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大家一起去打扰了。”
“嗯，欢迎你们来尽情地打扰！”鹤屋前辈粲然一笑，然后竖起手指，“既然已经决定了下来，就先来准备一株特大的圣诞树吧。然后，为了有希亲，今年也会准备火鸡哦！”
“耶——”有希顿时期待起来了。
在图书馆又小声聊了一阵子之后，大家就回了活动室，各自取了书包，归还掉活动室钥匙之后，就离开了学校。
“说起来啊，马上前辈们就要毕业了。以后会觉得寂寞呢。”走在最前面的春日这样感慨。
“别说得好像跟你无关一样。”阿虚吐槽。
春日笑了一声，然后呼出一大口白色的雾气。
十二月的气温已经冷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各自加穿了外套。
“明年，就该轮到我们了吧。”春日继续说，她忽然回过头，看向走在后面的有希和阿虚，以及最后面的凉子和晴人，“要是继续胡混的话，一年马上就过去了哦。”
“今天的凉宫春日格外的忧郁呢。”晴人笑着说。
“我说认真的。”春日挑眉。
凉子点头，“我们知道。”
“如何？你们的高中生活，没有任何遗憾吗？”春日最后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然后，大家在车站附近的路口分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凉宫春日蓦地抛出的话语，撼动了大家的心灵。
大家一路上都没再说什么。
要去买东西的凉子和晴人，又在车站前，和有希、阿虚分开走。
“春日这家伙，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型……”
并行在路上的时候，终于，沉默了许久晴人静静地开口，声音里染上一层厚厚的无奈。
“关键时候说出来的话，意外地戳得人脊背发痒呢。”凉子的话语也充满感喟。
“嘛……其实也不奇怪啦。”晴人忽然笑了。
他忽然想起来，在林间学校的时候，凉宫春日显现出来那短暂的忧郁。
那家伙一定是一边对充满常识的现实生活带着某种不满，但又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非常识现象的相信，一直生存至今的吧。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能把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呢？
“晴人呢？就没有什么遗憾吗？”凉子忽然问，称呼上蓦地丢去了一直以来追加的礼貌称呼，听上去更加随意而自然。
晴人微微失神，望着暗下来的天空，“谁知道呢……没准有吧。”
“果然是晴人才会有的回答呢。”凉子理解地看着晴人。
“凉子才是……忽然说出这种话来。”晴人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套在制服外面的风衣前襟。
别在制服领口的金色胸针，于围巾和衣襟之间若隐若现。
“说起来，最近经常看到晴人戴着那枚胸针呢。”凉子笑着说，“印象里，晴人总是很朴素，甚至连手表都不会戴，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装饰品。”
“嘛……”晴人无奈地笑笑，“这是前阵子竞选获胜之后，诺艾尔送给我的贺礼。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但又没办法推辞，就收了下来，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学生会的各位也觉得不错，我就索性戴着了。”
“嘿诶——，嘉神川同学的贺礼啊。”凉子若有所思，“我是不是也该送点什么才对。”
看着凉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晴人有点慌了，“呃……也没必要这么费心啦。这次学生会竞选，如果没有凉子在那里帮忙，包括最后那场精彩演说，完全压了雪之下同学的应援演说一头。非要说什么礼物的话，凉子的助力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是么，那还不错。”凉子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什么不错？”
“晴人的回答不错。”凉子扬起眉毛，“不管什么时候，晴人总是能说出让人非常舒服的话。”
“有吗？”
“有的。”凉子点头。
“大概是……如实回答了吧。”晴人摇了摇头，“虽然我这个人喜欢说谎，也会说谎。不过我很清楚，没有比真实的话语更合适的措辞了。”
“谁都会有说谎的时候。”
“但至少我会尽力诚实地面对文艺部的大家，面对凉子、面对春日、面对阿虚和一树、面对长门同学，面对前辈们。”晴人看着路口的红色信号灯，停下了脚步。
凉子会心一笑，“所以晴人宁愿不说，也不会讲不真实的话给我们吗？”
“现在不会了。”晴人转过脸来，“所有该说的事情，我都会说出来。因为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嘛。”
“晴人还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事情吗？”
“有啊……有很多。但是都已经过去了，遗憾就只能作为遗憾留在那里。”晴人努力地笑着，“每一次遗憾，都是在告诉我，那些东西不是属于我的。我能做的，只有一边记住，然后一边向前走去，没有办法回头。”
“会很辛苦啊。”
“会啊，但也会有值得珍惜的事物出现，所以算是等价交换，之类的？”
“真是乐观呢。”
“不是啊，只是想明白了而已。”信号灯变了颜色，晴人迈开脚步。
“嗯。”凉子迈出脚步，“说起来，今天晚上的菜单还没有考虑，晴人那边考虑了什么菜单？”
“这个啊……我的话，打算做煮芋头和牛排肉吧，然后再炒些蔬菜。”
“煮芋头啊，可以有。今天这么冷，吃点热乎乎的东西也好。”
“居然不是关东煮吗？”
“长门同学不太想吃嘛。”
“原来如此。”
第七章 到林钟寺女校去（1）
古泉一树来过总武学生会后的第三天。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比企谷八幡和由比滨结衣打开，看到正在整理资料的白石晴人。
“哟——”比企谷没有放下书包。
“呀哈啰——”由比滨也打了个招呼。
晴人回过头，不解地应声：“呀、呀哈啰？”
“噗……”比企谷捂住了嘴，强忍笑意。
刚刚那样打招呼的由比滨，忽然觉得莫名羞耻，用手不停地捶比企谷。
“雪之下同学呢？”晴人问，“彩羽也还没到，等一下她们，就可以出发了。”
比企谷心下了然，“去林女吗？”
“那边已经同意商谈啦？”由比滨十分意外。
关于和林女学生会进行会谈的联系，全都是晴人独自去联系的，所以其他学生会成员并不知道具体进度，晴人只会在结果出来之后告知。
“嗯，所以今天就不在学生会办公了。”晴人示意了一下端在手中的文件，“我们直接去林女，那边已经在学生会等着了，别让对方等太久。”
“去、去女校啊……”比企谷有点疑虑，“要不我不去了？”
“哎？为什么？”由比滨非常不理解。
晴人十分理解比企谷的顾虑，“没事，我也是第一次去，你紧张，我其实也挺紧张的。”
“呃……”比企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擅长的狡辩没办法说出口，因为眼前的上司显然比叶山那样的人，更擅长诡辩和偷换概念。
“这个男人是对自己的形象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去那种没有男生出入的场合，必然没有会长那么自然，很可能被当成可疑人物然后通报警察或者保安人员。”
雪之下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跟在她后面的彩羽正笑嘻嘻地摆手。
“嘛，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比企谷无力反驳，模棱两可地暗示白石晴人。
晴人却端着手臂，上下打量比企谷八幡，“老实说，比企谷同学的形象没有那么糟糕，就我来说的话，大概在一流中的第三集团和二流的第一集团之间吧。如果眼神能再正经一点，应该能稳坐一流团体当中。”
“唔……”比企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由比滨擦拭眼角，仿佛非常感动，“居然能让会长说出这种话来，小企真是了不起呢。”
“你那种我老妈一样的口吻是什么意思。”比企谷吐槽，然后问晴人，“我知道自己长得还不赖，但有些事情不是长得好看，就没问题的。”
换句话说就是气质上，那种致命的腐烂要素。
晴人摆手，“我知道，所以稍微有所准备。”
“嗯？”比企谷愣了一下。
他拿起一个盒子，“这是从文艺部借来的装饰眼镜。”
说着，晴人就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把那副眼镜取出来，架在了比企谷的脸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晴人拍了拍手，转过身去拿东西。
留比企谷站在那里，被其他三人打量。
“难道会长你是化妆师？”雪之下充满疑问。
“骗人，你是比企谷前辈？”彩羽也很惊讶。
由比滨捂住了嘴，“小企……原来可以这么帅吗？”
“喂……你们的反应要不要统一一下？”比企谷别开视线，略微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