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氏子谦
刚才凛冬和早露已经见证了,喝醉的二人越来越上头,皇帝依依不饶,一开始陈祈还能抵抗,但是在喝下了连凛冬和早露这两个乌萨斯人都会心惊肉跳的酒之后,陈祈也是越来越难以抗拒,到了最后,甚至开始主动接瓶子了。
两人从一开始的还算清醒,伴随着酒的逐渐增多,开始愈演愈烈,口无遮拦,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陈祈把自己的名字已经暴露了,而这位皇帝也已经让陈祈给弄得可以被直呼其名了,当然,“尼古拉”并非这位皇帝的名字,而是一个姓氏而已。
但是在乌萨斯人眼里,姓氏某种意义上要比名字还要郑重,尤其是他们这样的皇室人员,他们人人都极其看重自己的姓氏,这代表的是一个家族的荣耀和分量,也是他们一生的骄傲。
对于皇室的人来说,让你直呼他的姓氏,不仅仅是对你的亲近,更多的,还是一种认可。
这个认可可以有很多意思,对你身份的认可,对你才能的认可,人品、背后的势力……等等。
然而,作为乌萨斯的皇帝,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称呼他了。
哪怕是醉酒中,也是如此,很多大臣对于皇帝的敬畏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从乌萨斯开国以来,因为醉酒而口吐狂言而死的人不知几何,因此,很多大臣哪怕喝醉了,潜意识里也是保留着最后一抹清醒——不要乱说话。
久而久之,没有人会愿意在皇帝面前喝醉酒,哪怕真的到了不醉不归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真的酒后乱说,前车之鉴,让人很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作为皇帝,尼古拉不可能让自己失态,他不太会喝醉,也不允许喝醉。
“陈,小陈,寡人,为什么……嗝,不跟着寡人?”
尼古拉拉着陈祈,二人似乎是想要往外走,但凛冬和早露怎么可能让二人走到外面去,连忙拉住了两人的衣袖,让二人的脚步不继续往前去。
这样还真有效果,本就烂醉如泥的两个人本来就已经走不稳路了,被两位这么一抓,一人一前一后,顿时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小陈啊……你若,若跟着寡人……乌萨斯面前……何人是我等的敌手……”
“不可能的……尼古拉……”
瘫倒在了地上的二人的呢喃声依然是缓缓传来,而另一边,凛冬和早露在一番面面相觑后,皆是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满满的无奈。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早露忍不住的开口道,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一个刺客头子,会和一个帝国的皇帝,在皇帝的寝宫里,喝的烂醉如泥,甚至还一起睡在了地上。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不是被当做疯子,就是被当成傻子。
“忽然觉得,咱们的领袖似乎也没那么冷漠嘛。”
然而,凛冬却是有和早露截然不同的看法,她看着此刻那烂醉如泥的躺在地上的陈祈和尼古拉,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的说道。
“你在说谁?”而早露也是不禁带上了几分笑意的问道,指着地上的二人说道。
“谁醉的跟团烂泥似的,我就说谁。”凛冬也是不禁笑容加深了几分。
然而,凛冬和早露在面面相觑一番后,却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之间,二人身上的某种隔阂,似乎也在缓缓的消散着。
“娜塔莉娅,我知道,我之前和你很不对付,虽然我们都是学生会的成员,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有很多的不一样。”
“但是,这一次,我们是战友,我们都是为了我们的目的来的,我们希望改变这个国家,也希望我们的悲剧不会延续。”
“——哪怕我们对这个国家的期望终究不一样,但是,在此刻,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并肩作战。”
凛冬一字一句的对着面前的早露开口道,她说了很多,这些话加在一起大概可以超过之前凛冬与早露相处那么多天的任何一天的话语总和。
凛冬曾经和早露并非同一个阵营的人,二人之间存在隔阂,有着很多的差距。
凛冬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出生,早露则是贵族,哪怕是落魄的贵族,也不是凛冬可以高攀的。
二人有很多的不同,然而,二人此刻却是站在了一起,凛冬从前想不到,但是现在,她必须认清这个现实。
“……索尼娅,你觉得,这个国家,该怎么改变?”
然而此时,早露闻言却是不禁微微严肃了一点,对着凛冬问道:
“如果,如果是你,你觉得,这个国家,该怎么才能改变?”
“……只要他,他们这样的人在一天,乌萨斯就不会改变。”
然而,凛冬闻言却是微微的一愣,在一阵沉默之后,对着早露摇了摇头的说道:
“娜塔莉娅,我说过,我不是改革派,更不是贵族派,我两个派别我都瞧不上。”
“如果硬要说我的立场的话,我的立场,是‘革命派’!”
“乌萨斯想要改变,必须从头到尾发动一次真正的改变,所有都要改,我们要把它敲碎,重新拼凑,拼凑出一个属于每一个人的乌萨斯。”
“……这会很艰难。”早露闻言,双瞳在微微的黯淡了一下后,对着凛冬摇了摇头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没有受过真正的苦。”凛冬淡淡的对着早露说道,在感觉早露的身躯微微一怔后,她淡淡的开口道:
“陈祈当初告诉过我一句话,‘人与人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除非,有着高度吻合的经历’。”
“娜塔莉娅,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我们看到的很多东西都不一样。”
“但,不要认为我在杞人忧天,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但凡,这个国家还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会选择放弃她。”
凛冬的一字一句,缓缓的打在了早露的心头,不重,但是却让早露的心头感觉一阵阵的沉重。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凛冬闻言也是摇了摇头,对着早露微微一笑的说道:“就当我闻着酒味也耍酒疯了吧,忘了它吧。”
“娜塔莉娅,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并肩作战,我希望我们可以信任彼此。”
“——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不会背叛你们的。”早露的眼瞳在微微一凝后,很是严肃的对着凛冬说道:“我发誓。”
“……这样就好。”
凛冬闻言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早露回应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二人就此,也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无论如何,二人哪怕在很多思想上截然不同,但是,此刻她们站在一边,那么,她们对对方,自然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话说,这俩该怎么办?”
“侍从不可能和皇帝睡在一起吧?更何况我们不是在受罚吗?不好离开这里啊……”
“啊……真是伤脑筋啊……”
第182章:互相戒备的合作伙伴
第二天的清晨,偌大的皇宫在此刻也是重新开始恢复活力。虽然皇宫从未有过一刻是真正完全停歇的,但是只有在清晨来临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有了活力的时刻。
而此时,伴随着清晨的温暖的阳光照射进了之后,那一片混乱的寝宫里,一道身影终于是从睡梦中,开始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呜……寡人……寡人的头好疼……”
尼古拉皇帝在眼前恢复清明的那一刻,只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天旋地转,脑袋传来的阵阵胀痛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丝丝的痛楚,浑身上下都是传来了阵阵的不适的无力。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尼古拉想起了当初十一二岁的时候,自己跟着父皇前往雪原狩猎的时候意外走失,自己偶遇了一头黑熊,最终和这头黑熊死斗了一番,昏睡在了雪原上不知道多久后的感觉。
——不,这感觉比那时候还糟,当时自己好歹是接受了皇室的御医抢救了一番后清醒了过来,虽然浑身无力,但是并没有感觉有多么疼。
这次,脑袋这一阵阵剧痛的——是染上什么病了?
“来人……传令……给寡人弄碗热汤……把这寒气压一压……”
挣扎着爬了起来,尼古拉感觉自己现在似乎也不是睡在床上,背后阵阵痛楚感让他颇为难受。
然而,当他的手掌突然摸到了身旁的一个什么触感的时候,尼古拉皇帝才是终于浑身顿了一下。
突然之间,万千记忆回到了大脑,昨晚的一幕幕开始在尼古拉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哈哈哈哈!寡人,寡人乃是乌萨斯皇室三百年最出色的一个皇帝!”
“小,小陈啊,你若与寡人联手,寡人封你做将军!哈哈哈哈哈!”
……
“陈……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是,寡人记得这个称呼。”
尼古拉慢慢的恢复了自己的清醒,看着昨日那个与自己一同痛快的饮酒,现在正倒在自己的身旁,依然还是呼呼大睡的少年。
此刻,他毫无防备,戒备稀松到了仿佛一瞬间便是可以让人取了他的性命。
想起了昨日的所作所为,尼古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窘迫逐渐重新恢复了冷静,他看着此刻睡着的陈祈,眼瞳中闪烁着阴沉不定的神情。
这是尼古拉,第三次对这位少年起杀心了。
而且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强烈。
前两次还是单纯的忌惮对方的能力和本事,如果说还是有些开玩笑的性质的话,那么这一次,便是尼古拉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位少年的威胁的时候。
陈……不知道这是名字还是形式,然而,这个作为名字在乌萨斯也是极其少见,很少会有乌萨斯人,用这个字作为名字。
那么,如果不是名字的话……那么就是姓氏了。
结合这个少年并非乌萨斯人的长相,尼古拉大胆的猜测,这位少年,应该是炎国人。
陈这个姓氏,在乌萨斯不多见,但是在炎国的话……可就是个大姓了。
尼古拉至少有七成的把握,面前的这个少年是炎国人。一想到一个炎国人居然可以玩转于乌萨斯皇室之中,戏双派如戏鹰犬,尼古拉都是忍不住的有些惧怕。
他想除掉这个少年,他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让他活着回到炎国……尼古拉不敢想象,乌萨斯帝国之后的遭遇,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候,可真是赶走了豺狼,又引来了猛虎啊……
那可是炎国啊……全泰拉最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谁都不知道炎国到底有多少底蕴,这个有着极强的国力却不热衷于开疆扩土的国度,真是一个无比神秘的存在。
“……”尼古拉盯着那此刻依然还在睡眠的少年的脸,许久许久之后,那缓缓掀起的杀心,却是开始不自觉的微微收敛了起来。
……还不可以杀。
至少,现在不能杀。
尼古拉知道,他还需要这位少年与他合作,共同抵抗那日渐嚣张的大元帅,现在一切的局面都刚刚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尼古拉不能就此把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如果此刻把他杀了,那么,大元帅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增加“看护”皇帝的保卫力量,到那时,尼古拉他再想动大元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对于炎国,大元帅的威胁更是近在咫尺,而且,炎国对外扩张的欲望并不强烈,与其担心一头吃饱了的睡着的猛虎,倒不如……先与虎谋皮,把眼前这头饥饿而又贪婪的豺狼打死。
虽然,这有违尼古拉身为乌萨斯皇帝,优先一致对外的准则,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
大元帅的势力如果再不遏制,这乌萨斯皇室,说不定真的要改了姓氏了。
尼古拉要守住皇室的荣誉,皇室的一切——他不会交给任何人。
哪怕,是曾经为乌萨斯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元帅。
无论是谁,胆敢触碰乌萨斯皇室的利益——尼古拉,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样想着,尼古拉那缓缓露出的杀气也是终于收了起来,看着身旁这位昨晚陪着他这个皇帝喝了一整夜的酒,甚至似乎发展到了称兄道弟级别的少年,尼古拉没由来的觉得有点好笑。
和一个疑似敌国刺客称兄道弟的皇帝……尼古拉觉得自己大概是乌萨斯皇室统治300年来,头一个有这种奇妙遭遇的皇帝了。
……好吧,尼古拉也承认一点,其实从感性角度来说,他不想杀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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