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蛇骑士
纳西妲伸出手指，抵着下巴。
“感同身受，以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吗……即使是在我见识过的无数个梦境里，也很少会有像你一样坚强而勇敢的人。”
“你这样夸我会不好意思的……”
宵宫双手合在一起，轻轻地绞了绞。
“只是，我们在黄金梦乡里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要如何用到实处呢？”
“很显然，赤王所掌握的，那些类似于半永恒统辖矩阵的力量，不足以完全抵御禁忌知识的力量……如果我们仅仅模仿这样的力量，最终是无法战胜博士的。”
纳西妲摇了摇头。
“不，我们从圣显厅里获得的，最重要的知识，不是半永恒统辖矩阵的力量形式和结构，而是他的参照物。”
“参照物？”
宵宫有些不解。
“是的，我过去就曾经听说过半永恒统辖矩阵这种，出自于赤王之手的发明。”
纳西妲解释道。
“但是，直到我真正看到它的一瞬间，我才联想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在花神死去之后，沙漠的历史就进入到了教令院学者们所称的【后期】。”
“在这段时间里，赤王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或者是怀揣着更加不为人知，更加僭越的目的，他开始接触并使用了禁忌知识，并对自己的国土做出了更进一步的改造。”
“设立七贤者，创造半永恒统辖矩阵……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似乎希望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之内，参照这个世界的架构，去创造出一个能够独立运转的，崭新的世界。”
宵宫静静地听着纳西妲的讲解，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的，在圣显厅的神庙中，她的确有注意到纳西妲所提到的相关的问题……赤王的野心非常庞大，所掌握的力量恐怕也是须弥古代三神中最强大，最浩瀚的那一位。
但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参照，跟他们现在对付博士，究竟有什么关系。
“根据我的推测，赤王最终的目的，是要成为比肩甚至超越天理的存在，他为了拯救花神，希望能够重开日月，再定因果命运。”
“所以他引入了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希望依靠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失败了，但他这种挑战天理，挑战命运的举措，给我们留下了可供操作的机会。”
“半永恒统辖矩阵，参照的是天理所定立的原初的法则……只要我们根据这种法则，在大赤沙海的这片神庙群里，借助大慈树王和赤王留下来的力量，进行一些改变，就能够在近乎无法改变的命运之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针孔。”
“这会给命运之子创造一个机会。”
……
在净琉璃工坊的深处，正机之神的面罩缓缓开启。
乐园切片和权杖切片的身上浮动着来自花神和赤王的力量。
面对着已经铸造完成的正机之神，即使是他们这两位抵达了魔神级别的切片，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掌握这座机甲神明的，并非过去的散兵，而是伪龙切片借助禁忌知识的力量，和某位坎瑞亚炼金术士的笔记，在时隔数百年从漆黑深邃的宇宙深处，引入而来的一个崭新的意志。
能够被博士所捕获，这个意志的力量肯定不会超过中位魔神的级别……但参照厄里纳斯和魔龙杜林这种诡异的思维逻辑，谁也不知道这种漆黑意志会不会突然脑抽了想跳舞，把整个须弥城和净琉璃工坊都毁于一旦。
虽然他们的道德水平并不会在意这一点……但这显然并非女皇陛下所乐意见到的场景。
正机之神的核心舱缓缓打开，被无数人造血管连接着身体的散兵，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位博士的切片。
“恭贺你，终于登临了神明的宝座。”
乐园切片显然比权杖切片擅长沟通与交流。
“这样，你就有资格参与到我们的计划当中。”
权杖切片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扔向了驾驶舱里的散兵。
“你现在就可以前往墓陵之舟，开始等待。”
“等到伪龙从左禅彦身上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就可以试着……”
“凿穿世界树了。”
第220章 O的命运战争 / 迷梦与空幻与欺骗
他们的对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处于观测车间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这段对话。
大贤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精彩。
“凿穿……世界树？”
站在他身后的知论派贤者卡瓦贾率先开口了。
“这是什么意思？博士阁下，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你的言行。”
阿扎尔垂在袖子里的手忽然就攥紧了。
这个蠢材！
在没有确定神明的态度之前，就率先开口，还是在神明刚刚登阶的时刻……
这会给我方陷入多么被动的场景，他难道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专攻语言的知论派，难道已经落入了语言文字的樊笼当中了吗！
“解释？”
乐园切片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睛里，闪烁着银色的冷光，仿佛倒映着月色。
“好像的确还没有跟你们提起过这个计划。”
“简单来说，你们需要一个新的神明，除了是因为在这五百年中，失去了神明的指引，而难以获得更高深的智慧，还有一个更迫切，更现实的原因。”
“那就是——应对不断蔓延，且愈发猖獗的死域的威胁，对吧。”
卡瓦贾点了点头。
“在这五百年的研究里，你们也逐渐发现了死域的源头，也就是禁忌知识。”
“禁忌知识污染了须弥的国土，让这片土地的地脉产生了某种病灶，而当这些病灶聚集起来，从地下显现于地上之后，就会凝聚成一颗死域瘤，并破坏周遭的环境。”
“但是，你们的研究到这里为止，就陷入了瓶颈。”
“你们不清楚，禁忌知识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会污染这片大地。”
虽然一开始，双方的气氛有些不对。
但到了这一时刻，就连一门心思觐见新神的阿扎尔，都不由得被乐园切片的话语，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在这数年以来，须弥境内新诞生的死域，数量甚至有了指数级的增长。
虽然相对于须弥庞大的国土而言，这些死域的面积只称得上九牛一毛，但人为破坏死域瘤，遏制死域蔓延的措施相当困难，处理的速度甚至赶不上死域诞生的速度。
长此以往，量变促成质变，须弥的国土，恐怕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地域。
谁也不想成为千古的罪人……所以教令院即使与愚人众合作，与虎谋皮，也要急着创造出一位新的神明，用以带领他们渡过这样的难关。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众贤者们的道德，和曾经敬奉的小吉祥草王。
“请问，是从何而来呢？”
卡瓦贾完全抛下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转而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当然是来自于世界树。”
乐园切片露出一抹笑意。
“地脉是连通提瓦特一切事物的概念网络，不同的元素在其中奔流，地上地下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其中。”
“而最终，这些记忆和力量，都会流入到世界树中。”
“世界树就生长在须弥的国土之上……当它被污染时，须弥的国土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难以消除的病灶。”
“如果不能及时清除世界树内存在的污染，届时死域不仅仅会出现在须弥，甚至会蔓延至整个提瓦特大陆。”
“所以，我们才会有凿穿世界树的计划。”
“毕竟，就算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也没办法在不切开患者身体的情况下，清除患者体内的病灶。”
“就不能通过更温和些的手段，消除这种影响吗？”
卡瓦贾皱起眉头。
一直沉默的权杖切片回应了他的疑惑。
“曾经，赤王也试图用这样的方法，终结泛滥在大赤沙海之上的污染……但最终他不仅没有成功，还亲手葬送了辉煌灿烂的整个文明。”
“乱世需用重典，病急必服猛药。”
“禁忌知识的污染并非一朝一夕，到了这种国土上都有死域外显的时刻，还想着用温和的方法解决问题？”
卡瓦贾哑口无言。
阿扎尔却望向了远处重新将核心舱闭合的散兵。
“神明大人……您对此有何看法。”
“您认为，我们当真应该凿开世界树吗？”
“如果应当如此，我们又应该以怎样的方法做到这一点呢？”
散兵……或者此时应该用七叶寂照秘密主的尊号来称呼祂的存在。
“神明的诞生，总是要做点什么，为自己正名的。”
祂的声音从正机之神庞大的躯体上传来，一字一句仿佛九天雷动，震得整个净琉璃工坊都在摇晃。
“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就不劳你们这些凡人操心了。”
“我在须弥这片国土成神，与须弥的地脉建立起了某种稳固的联系。”
“如果唯有如此方能拯救这片国土……我会完成我的使命。”
阿扎尔的脸上露出片刻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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