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片刻之后，空间如同突兀的漩涡，将刚从病床上苏醒的两位老人带走。
他们的终点并不是极北的焦土，而是另一处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对峙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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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全部了，你是拿它们制作魔法石还是干脆全都干掉，对我都无所谓。按照我们的誓言，你现在可以痛快点动手了吧？这次我认栽，但我不会承认你说的这些的，我会找到突破规则的办法，不论要用多少年，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每说出一个不为人知的怪物藏身处，梅林整个人就仿佛苍老了一分。
当最后一处位于北大西洋深处的地窟也被揭露，他失魂落魄地闭上眼，只求速死。
林恩点点头，收起记录了一切的笔记本，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看着梅林的脸不说话。
等了片刻，觉察到不对劲的梅林皱起眉头。
“难道你打算违背誓言吗？”
“当然不，只是我们的约定还没结束。”林恩微笑道，“我当时说的是与那些怪物有关的疑问，这里面可不只包括它们的来历和藏身之处——还有那块陨石，毕竟没有它，只靠你应该是不能让它们变成现在的样子的。所以，你要告诉我和那块陨石有关，而我又感兴趣的事才行。”
“你……！”梅林双目圆瞪，万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个文字游戏，“你这是在算计我。”
“这怎么能说是算计呢？一切都合乎规程，我可是个诚实守信的人，不接受诽谤。”
林恩笑得灿烂，琥珀色的眼眸不再深沉，就连阻挡着辐射和高温的紫衫虚影都再度明亮了几分。
第619章 破灭的野望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出这东西的秘密的吗？”
只坚持了短短几秒钟，梅林就放弃抵抗，垂头丧气地问。
“这很简单，因为我可以确定，你没有能力创造出这种神奇的物质——如果你能做到，那座高塔就不会毁灭得如此轻易，你也不会像这样输给我了。”林恩坦然地说，神色笃定。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听着真是不舒服。”梅林苦笑道，“不过，我输得不算冤枉。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谨小慎微，没多少魄力，整天瞻前顾后的人，现在看来，没能亲自到现场接触你，是我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人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啊……”
“我愿意接受你的褒扬，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也不需要这样的赞美。”林恩打断了他，“感慨的话可以留在几百几千年后再说，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送给你一场干脆、漫长却暂时的死亡。”
梅林抿了抿变成暗紫色的嘴唇，嘴角艰难地扬起，眼神也变得深沉。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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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中部，气氛紧张的军事基地。
不等严阵以待的岗哨有所反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身影就出现在空旷荒原中间。
混迹在军人中间的麻鸡出身巫师一眼就认出了邓布利多。
没有交火也没有对话，心神剧震的他不敢怠慢，吩咐下属前去报信之后就主动迎上前，将两人迎到了基地内部——准确地说是仍在隐隐对峙的魔法国会与麻鸡政府的临时指挥所。
那里正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巫师超凡的个体力量对上麻鸡刚刚得到验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有远在地球另一端，同样具备威慑力的，大同小异的武器，三方齐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被其中两方同时针对的美国麻鸡政府。
这是个胆小鬼游戏，本打算既除内忧又扫外患的总统此时已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似乎都是绝路。
每多一秒，紧张的情绪就多积累一分。
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到来，为他那绷到极限的心弦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鲍威尔先生，还有蒙顿格斯……我想我猜到林恩的计划了，很像他的行事风格。”
又瘦又高的老人毫无顾忌地走到对峙双方中间，旁边是连魔杖都没拿的格林德沃，轻松得就像在外出郊游。
总统眼前一黑，只感到天旋地转。
他知道，情报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后果无疑是致命的。
不仅是他自己，还有所有支持他、配合他的人。
“阿不思……”蒙顿格斯长出一口气，说话时甚至都带了哭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很幸运，蒙顿格斯，我们没出什么大事。”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现在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就像是要掀起另一场战争一样紧张呢？”
他的目光定格在总统，还有那些簇拥在周围的军人和麻鸡出身巫师身上。
“咣当”一声，承受不住压力的总统重重栽倒在地。
气血攻心的他直接昏死过去。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份量。”这个行事向来无所顾忌的老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已经乱了阵脚的众人，“你们也想和他一起挑战我的耐心吗？都给我老老实实去墙角站着。”
指挥所里鸦雀无声，空气凝重得连呼吸都不容易，更别说走路的声响。
如果说训练有素的巫师有着令人畏惧的个体力量，那么格林德沃这样的传奇巫师，就已经超出常理的限度，让人连生出恐惧这种情感都并不容易。
尚且能保持平静的也仅有在地球另一端遥相威慑的巴蒂。
透过屏幕，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两人，沉声说：“既然你们‘复活’了，那就说明林恩那边的计划还算顺利，我也没白忙活。具体情况就问弗莱奇吧，再会。”
邓布利多礼貌地颔首致意，半空中的金属牌回归原型，落到了蒙顿格斯手中。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素来不愿暴露在阳光下的老飞贼身上。
“我……阿不思……我……”他有些不适应，磕磕巴巴说不利索。
邓布利多轻声说：“别着急，蒙顿格斯，慢慢说。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就像有某种特殊魔力，让紧张兮兮的蒙顿格斯平静了不少。
“你让我出院之后就一直听埃里克单线联系，我照做了。就在你出事那天，他用守护神找到我，我帮他联系了克劳奇，安排了今天的事——他说美国的麻瓜要防一手，让我们分头行动，事实也正是如此，在集中了火力轰炸加拿大北部那几座荒岛之后，他们原本还打算轰炸巴黎。”
蒙顿格斯的话还没说完，凛冽的杀机就扩散开来，连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
“果然是这样，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还有这些吃里扒外的叛徒。”格林德沃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等解决了那边的事，是时候清理一下那些畜生留下来的余毒了，林恩在哪？”
“他在……”
蒙顿格斯指了指满是雪花的屏幕，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回话。”格林德沃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在被炸掉的岛上。”蒙顿格斯脑门冒汗，眼见格林德沃发怒，急忙补充道，“他说有办法应付，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克劳奇也许知道，他告诉我不必担心。”
“你说什——等等，克劳奇那小子也知道？”话说到一半，格林德沃眼珠一转，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甚至多了几分笑模样，“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做的不错。”
平淡的一句称赞让蒙顿格斯如蒙大赦，他赶紧凑到邓布利多身边，小声问：“这些人怎么办？”
邓布利多面沉如水，眼中一半是怒意，一半是震惊。
没人敢在这时候插话，包括那些曾经野心勃勃，此时却只能等待裁决的巫师和麻瓜。
“这些人……”
冰冷的视线在偌大的指挥所里游移，如同即将降临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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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尤菲米娅顺着世界树的指引赶到战场时，情况与她预想的有所不同。
致命的辐射扫除一空，曾经炙热的大地也仅剩密林般久久不化的寒冰。
某个像人又不是人的家伙被无数冰锥穿透，钉死在半空，一动不动。
这让下定决心准备好再战一场的她有种一拳打空的虚无感。
但在看到分开多日的林恩之后，所有多余的感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620章 规则的馈赠，或诅咒
哪怕已经站在林恩身边，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尤菲米娅仍然有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看着一声不吭的梅林，她压着嗓子低声问：“就是他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没错，就是他，梅林，也可以说是个活了无数年，没有真正名号的老怪物——就像赫敏她们在图书馆里查到的资料里所说的那样。他的真实身份是梦魇，或者说，梦魇和人的复合体。”林恩的声音有些嘶哑。
随着尤菲米娅赶来，放松下来的他终于体会到那被强行压制的疲惫和空乏。
相对的，梅林的脸上写满绝望和苦涩。
即便早就猜到结局，但亲眼所见终究打消了最后的幻想。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像是不忍直视这惨烈的光景般扭过头去。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相信与否，我都不会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我还有几个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关于你先前提到的那些信息的细节，你不会拒绝吧？”林恩说。
梅林皱了皱眉头，不乏嫌恶地说：“你可以问，我未必能答。”
“我只会问你能回答出来的东西，这个尺度我心里有数。”林恩满意地点头，“第一个问题，你也说他来自太空，那你对它的具体来源有什么猜想或者推测？不要告诉我你对此毫无想法，你可是能把它的邪恶魔力为自己所用的人，又很细心。”
“你……”梅林刚想拒绝，退路却被堵死，誓言所迫之下不得不开口，“以我这点学识谈不上有什么分析，我关注的重点也只是这块石头上面蕴含的黑魔法，至于其他，我不感兴趣，当然也不会浪费时间。”
“所以我让你说猜想。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无法对彼此说谎，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术对我也派不上用场。”林恩不咸不淡地说。
梅林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进了个坑。
原本只是让林恩尽快动手的誓言，此刻却成了对他自己的约束。
但他没有办法，因为违背这个誓言的代价不是能让他得到解脱的死亡，而是某种更加令人倒胃口的惩罚。
“好吧，我告诉你。”心理斗争了许久，无法逾越这一阻碍的他只得让步，“在大约三万年前，我请了一个预言家，看到了一些关于它的零碎信息。”
“很好，说下去。”
“魔法不是我们这个星球的专属，星球之外也一定存在着未知的生命和文明，只是凭我们的能力还无法发现。这块陨石很可能就来自这种异域文明，它的魔法与我们截然不同却有着某种相通之处，而我研究了这上面的魔法并掌握了一部份。”
“包括那颗金属球，还有赋予那些黑色怪物生命的魔法？”林恩继续追问。
“那些不只是魔法。”梅林正色道，“金属球确实是我制作的，但那里面的技术有一部分源自那些矿工所在的文明。至于生命，它不是魔法赐予的，而是知性的升华，魔法只是为它做出了催化——顺便让它们按我希望的方向演进。”
林恩眉头一挑：“如果我问，这个魔法和催化方式的原理是什么，你不会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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