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第565章 真假陨石
非洲西南，纳米比亚，霍巴农场地下约三百五十米，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不久前死在巴黎和伦敦的两头怪物的老巢，也是利维坦存世的最后一处大型据点和基地——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被俘的利维坦成员的记忆和供词中，这里被称为“神的源头”，因此才会有两尊实力不凡的伪神同时驻守。
而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到来时，这里已是断瓦残墟，再无昔日风貌。
从姑且还算完整的空间结构和随处可见的杂物与垃圾来看，一场不知由何人、多少人参与的洗劫就发生在不久前。
这倒不难理解，毕竟和各地作鸟兽散的利维坦残党一样，除却少数被洗脑的死忠，多数人与伪神的关系都像灰飞烟灭的狼人暴徒巴尔干三兄弟一样若即若离。
伪神在时他们未必敢做什么，如今最大的忌惮已死，自然是百无禁忌，将所有但凡可能值些钱的物件打扫得干干净净。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此并不在意，不论财物还是一哄而散的匪徒，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纤芥之疾，不足为虑。
走在遍地狼籍又蜿蜒曲折的地下基地，两个老人一先一后只隔几步，默契十足地相互警惕着彼此周围。
他们看也不看如同蝗灾过境的外围，径直走向最深处，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地底，据说只有红袍巫师才能接近的伪神住处。
一扇不明材质的黑色大门外，到处都是各色魔咒，甚至还有厉火痕迹，却没能撼动笼罩在门上的一层荧光。
伪神已死，这里的魔法依旧坚韧，至少绝非这些趁火打劫的乌合之众可以撼动。
格林德沃露出讥诮的笑容。
“这些畜生虽然实力就那样，各种各样的稀奇手段倒是不少，难怪会被那些古代人当成消耗品来用——真是命贱又皮实。”
他举起魔杖，漫不经心地问，“你来拆还是我来拆？”
邓布利多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四处观察周围的废墟和魔法痕迹，确定了曾在这里施展过魔法的巫师数量之后才抬起头。
“我来吧，应该没什么太麻烦的后手，你动手的话动静太大。”
老魔杖亮起淡金色的光芒，迅速扩散的同时又转换为金红色，照射在门上。
“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无数漆黑的魔力向外溢出，又在魔法的照耀下灰飞烟灭。
格林德沃抿了抿下嘴唇。
不多时，随着被伪神强行抽取并融入大门的灵魂尽数破灭，这个古老而邪恶的魔法也随之消散无踪，只剩一扇大门。
这时它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完全不反光的黑色金属，诡异而复杂的纹路，还有一道道如同凝固血迹的黑红色印记。
“和那个铁球的材质有点像。”炼金术经验丰富的邓布利多轻声说。
格林德沃微微点头，上前几步，用力一挥魔杖，房门“嘭”的一声向后倒去，露出了不为人知的黑暗与神秘。
那是一片上千米方圆的巨大空间，到处堆满了骸骨，有人类，有动物，也有诸如家养小精灵、吸血鬼、妖精的痕迹，甚至能看到几具格外庞大的巨人骨骼。
它们当中有些还透着血腥气与魔法残存的痕迹，有些则早已不知死去多久，就连骸骨本身都快要风化破碎。
即便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传奇巫师也被这残酷景象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是些死有余辜的畜生。”格林德沃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说。
邓布利多回想起先前笼罩在大门上的黑魔法，悲悯之色愈发深重。
“你说汤姆有没有看到这些？”他语气艰涩地问，“如果看到了，会是什么感受？”
“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受，但他毕竟还是把自己当成巫师来看的。”
格林德沃并未直接回答邓布利多，而是挥动魔杖，将熊熊烈火倾泻到积累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的骸骨山上。
数量无法估算的冤魂在火焰中净化，抹除了留存于世的最后痕迹。
这次他没有用厉火。
邓布利多静静站在一边，直到所有的遗骸都在烈火中化为灰烬，深埋在这片已是大地深处的遗迹中。
他默默低下头，为逝者哀悼。
生命消逝的时候，种族差异也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只有死亡是唯一的平等。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再度开口，声音竟多了几分嘶哑：“这件事我来告诉林恩吧。”
“我没意见。”格林德沃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恐怕要先处理掉这个麻烦。”
他向前一指，历经火焰炙烤也分毫未损的巨石正矗立在空地上。
没有了覆盖在上面的尸骨，它赤裸裸地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再无遮掩。
阴森的魔力引而未发，仿佛与大地紧密地融为一体，也让空气多了几分寒意。
“和那些怪物的魔力一脉相承。”邓布利多眼神中的冷意比环境更甚，“也就是说……”
“说明麻瓜找到的陨石是个幌子，真东西在这，而且有问题。”
格林德沃阴着脸举起魔杖。
“阿瓦达索命！”
凄厉的绿光在巨石表面炸裂开来。
沉闷的爆炸声传来，堪称魔法克星的索命咒也未能留下丝毫印记。
紧接着，漆黑的魔力呼啸而出，饶是格林德沃艺高人胆大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统统加护！”
邓布利多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浑厚的魔力筑起壁垒，将来袭的攻势阻挡在外，也让格林德沃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驱散了本打算自己施展的魔法。
短暂的相持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邓布利多从后方赶上，先一步走到陨石边上，戴着一副龙皮手套，把手按了上去。
坚韧的龙皮瞬间冒起青烟，然后风化、破碎、脱落，露出邓布利多自己的手掌。
“确认了，就是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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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地球另一端，凯特拉火山的地底深处。
透过狭窄的缝隙，越过几乎要抵达软流层的漫长距离，广阔的新世界映入眼帘。
光明驱散了尘封无数年的黑暗，也将生机带进了死寂的世界。
林恩深邃的目光朝远方不断延伸，直至视线与魔法的尽头。
“这可真是……大场面。”
第566章 斩草要除根
一百？一千？一万？
似乎都不是。
出现在林恩视野中的怪物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它们和曾见过的任何一个怪物都不相同，自己则长得一模一样。
下肢有六条，粗壮有力，末端生长着类似马蹄的结构。
手臂是两条，但比起人类的手臂，更像是某种作用于前半身的牵引工具。
貌似有个脑袋，但看不到五官，只有数十个黑色的圆点，用途不明。
本应该是上身躯干的部位长着一张巨大的口，就像一个通往体内的洞，还有两排牙齿。
每一个怪物的体格都不像完全体伪神那般庞大，但也堪比巨怪，就算是海格这样的混血巨人在它们面前也略显娇小。
在林恩来到这里之前，它们似乎已经保持现在的状态无数年了。
亿万年的时光洗礼早已让一切变了模样，它们工作的环境，指挥它们的机械与设备，甚至包括它们采集的能源与矿物。
现如今，还保持着原貌的只有这些神奇的，介乎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独特存在——即便是它们，也已经有许多化为黑色的痕迹，或许是因为能量在极缓慢的流失中终于耗尽，或许是因为高温、地质变化等其他的影响，没人知道答案。
同样，没人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以怎样的技术创造而来，也没人知道它们的主宰究竟去往何处，这些大家伙此刻就保持着各自的行动姿态，僵硬在各处——就像还在采矿，只是按下了暂停键。
这里是地下几十公里，地幔的岩浆近在咫尺。
或许很多很多年后，这些曾经的采矿机器就会在地质运动中走向毁灭——无声无息的毁灭，就像那些已经先走一步的“同类”那样。
但这些可能性已经停留在过去。
熟悉的魔力正在它们中的一小部份体内扩散和蔓延，微弱的生命气息正走向从无到有的质变。
一直在魔法手链里吃灰的金属球突然飞了出来，通体亮起璀璨的白光，散发出人耳无法识别的声波与信号，又被早已准备多时的魔法阻隔在外壳附近几厘米的狭小空间。
林恩不急不躁，初临此地的震惊也被按在心底。
他确实并未慌乱，更谈不上恐惧。
如果出现是成千上万个伪神，他一定毫不犹豫拔腿就跑，但现实并非如此。
那些伪神身上一定还藏着其他的秘密，以至于眼前这些怪物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甚至可以说……有点弱小。
若不是来自章鱼伪神·巴尔的魔力让他有所警觉，再加上这与伪神如出一辙的身体形态，林恩甚至不会把它们视作同样的物种和威胁。
但另一个事实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祸害了人类和其他智慧生命数万年的怪物，最初大抵也是这里这些形貌丑陋、数量众多的怪物的一员。
现在，这些看似和死了没什么分别的怪物体内，知性的种子已经埋下——通过某种林恩也无法探明缘由的神秘方式，出现在了它们中的一小部分身上，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而生根发芽。
即便还没有任何一个怪物“苏醒”并迎来属于自己的生命，或属于“巴尔”的第二生。
但知性的萌芽已经带来了潜在的风险，因为就在它们的身上，林恩已经感受到了那和巴尔、诺克斯等伪神别无二致的邪恶气息，就像宣纸落上墨滴，缓缓洇开，直到将纸张彻底污染。
不巧的是，林恩不是个喜欢留下风险威胁自己的人，他更倾向于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深深吸了口灼热浑浊的空气，他抽出魔杖。
“不知道像这样的‘废弃矿场’还剩下几个，就算你们倒霉吧，最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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