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还有他们创造出的难以名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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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那两个白痴的记忆里见过，但亲眼看到这样的玩意还真是让我不爽。”
破碎的合金大门外，看着如临大敌的三个老朽男巫，林恩面色冰冷，魔杖斜举。
“你是……伊扎尔他们——！”
“是啊，你们的同伙已经被我宰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阿瓦达索命！”
惨绿色的光芒在山洞里穿梭。
第438章 古今狂想
“呜呜呜——”
“这东西……居然还有意识……？”
看着挡下索命咒的巨大“肉球”，林恩双眉深锁，眼中杀气更盛。
但还不等他再度出手，周遭的墙壁仿佛突然从死物变成了活体，延伸出无数绵软又恶心的触角，夹击而来。
这是他在巫师伊扎尔的记忆里见到过的画面，也是蔷薇十字会的罪证。
“活体炼金术，只是杀了你们这些杂碎太干脆了，不能让我感到高兴。”林恩压抑着怒气，魔杖轻挥，厉火在周身铸起坚不可摧的绝对屏障。
蓝白色的火焰点亮了高悬于头顶之上的蔷薇十字标识，也点亮了一张张惊恐的老脸。
只有那肉球看起来不知恐惧为何物，悍不畏死地发动冲击。
血肉虬结，凝聚出数十个扭曲而绝望的面庞——那或许就是多年，甚至就是最近的死难者，他们并未在死后得到安宁。
炼金术的天秤被诡异的魔法污染，走向了最恶劣也最丑陋的终点。
创造灵魂。
创造生命。
创造神明。
以更多的灵魂和生命为祭品。
在两百多年的暗箱操作与重复推演后，当年被尼可·勒梅付之一炬的邪恶炼金术再度出现在新生代的炼金术师面前。
三人都是在昔年那场死亡与毁灭之战中逃出生天的幸运儿，今日情景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显神通之下，他们没有人选择战斗，而是仿佛早有默契般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去。
一个躲进了墙壁上的暗门，深入甬道。
一个藏到了密集的试验台中间，纵身一跃跳到地洞里。
最后的一个则是对准墙上的蔷薇十字架用力轰出一道魔咒，将它击落，同时激活了一个机关，整个山洞的地下顿时冒出无数老鼠大小的黑色不明物体，悍不畏死地冲向火圈，又纷纷化为灰烬。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到那颗凝聚着冤魂的肉球还未接近，最后一个负责掩护的老者就也消失在地面突然露出的缺口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糊气，林恩却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由远而近的肉球。
“人和人之间的道德差距，有时候比人与野兽的区别更大——我本来以为那些畜生一样的伪神就已经是无耻至极的败类了，没想到还会存在这样肮脏的实验与巫师。”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躁动的触须与翻滚的肉球变得比刚刚更加狰狞，散发出恶臭的血腥气。
“唰——”
厉火迅速扩散，化作三条刁钻的火龙绕过途径的一切，深入逃生的暗道。
下一刻，凄厉的哀嚎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空荡荡的洞窟里，紧接着就是三具焦黑而尚未死去的人类“身体”——或者说曾经完好无损的身体。
“我说过，只是杀了你们，不足以让我感到高兴，你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林恩的语气毫无波动，已经几乎化为焦炭，却依旧保留了最后一口气的三个老巫师如今体会到了那些被他们掳掠至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巫师与麻瓜的痛苦——但也只是九牛一毛。
刻意被保留下来的头颅只剩下双眼还完好无损，让他们看到了毕生难以忘却的画面。
淡金色的火焰从面前这个吸血鬼的体内一缕缕渗透而出，如同从天而降的太阳之火，威严、强悍却又蕴藏着勃勃的生机，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也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它缠绕在无数以活体炼金术塑造的“失败品”上，将它们化作尘埃。
但这却不像是毁灭，而是对本不应存在于世间，却又被无知者生拼硬凑起来的“生命”的净化。
事实也正是如此。
触须，连同那已分不清血肉还是岩石的洞壁一道燃起，漆黑的洞窟明若白昼。
肉球，狰狞的面孔在焚烧殆尽前重新归于平静，感受到生机的抚慰，消散于天地间。
还有那些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将去往何处的黑色的不明物，一缕缕雾气升腾而起，露出它们的真容——被黑暗覆盖的森森白骨。
等价交换，这个炼金术亘古不变的最高原则被一群自认为高明的疯子以最肮脏的方式亵渎至此，而且长达二百余年，这不能不让林恩怒火中烧，也不能不让远在法国的尼可·勒梅感到罪恶与自责。
“格林…德沃……！”气若游丝的老巫师用力瞪大了眼睛。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这技法通神的厉火咒是那古往今来最危险的黑巫师所为。
但林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用火焰一寸一寸地烘烤和摧毁他们的身体与意志。
“我觉得，我的手艺应该略有长进，不会再让你们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样苟活了。”
他平静地说，看也不看这三个就连咒骂都没了力气的活死人，而是盯着即将彻底破灭的肉球。
“我的老师，尼古拉斯·勒梅阁下当年没能彻底扫清这伙肮脏的异端，他对此深表懊悔，作为他的学生，我会亲手为每一个惨死在这里或其他未知之地的冤魂讨还公道，愿你们能得以安息。”
他知道，每一个已经逝去的灵魂都注定无法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切。
包括这些看似保留了些许意识或者说怨念的“炼金造物”——他们只是活体炼金术的附属物，以恶念挑战规则的牺牲品和象征。
但他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狼藉的岩石地面，一字一顿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
当最后一个字符清晰地传遍整个山洞，熊熊燃烧的卢恩之火达到了极致，将这里化作火的汪洋。
光之神海姆达尔的疗愈之火与来自古老黑巫师的毁灭之火在此刻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生与灭的交织，摧毁了这片罪恶之地，也再次斩断了源自这些胆大妄为又百无禁忌的狂徒的百年狂想，虽然这也只是千百年来无数效仿者的缩影，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
但这还远远不够。
等到所有活体炼金术的痕迹湮灭在火焰中，林恩屏住呼吸，走到被他故意保留下来的蔷薇十字架边上——它已从墙上落下，四朵蔷薇装饰在十字架的四周，绝非麻瓜教会的圣洁，而是妖艳。
永生、登神、造物，这是贯通古今的野望，无分麻瓜与巫师，无分古老与现代。
“每一个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性命的人都该得到相同的待遇——我忘了这话出自谁，你们可以认为就是我，所以……准备好走出自己的最后一步了吗？”
炼金术的卷轴在身后铺展开来，那是林恩从一进门就看到，随意码放在一张试验台上的，毫无疑问也是他们最新的“实验品”。
“呜呜呜——”
徒劳的呜咽声中，魔力的波动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涤荡着永远无法消散的罪孽。
第439章 敲山震虎
横流的鲜血。
恶臭的鲜血。
黑红的鲜血。
当尘埃落定，火焰消退，魔法也随之敛去，留在山洞里的只有无数鲜血——那是一场失败的活体炼金术的造物。
红白相间的小物件静静躺在血泊中间。
那是个四周有玫瑰图案的苍白十字架。
林恩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名字的三人就在其中，只是没了躯体，仅剩枯竭的灵魂。
坚固的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将十字架吞噬，不知坠入何等位置。
在那里，仅剩的灵魂将被自己的血肉与骸骨囚禁，每时每刻承受着挤压与撕裂的痛楚，直到彻底烟消云散。
做完这一切，林恩变回了自己的原貌，将染了污渍的白手套丢在地上，随即转身离开。
尤菲米娅正在外面等待着他，还有完成任务返回此处的观星者们。
【蔷薇十字会】这个早该作古的炼金术结社走上了延后两百年的终末。
这片被鲜血覆盖的修罗场也将留下吸血鬼莱斯特的大名，让所有人心存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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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杰斯最近的日子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过。
自家人知自家事。
在秘密酒吧的老板等人眼里，他这样的裁定者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在竞争关系的同等层级裁定者们眼里，他完成了重量级的任务，前途光明。
但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知道此刻处境的尴尬和困窘。
重金聘请并合作多年的伙伴在任务中接受他人委托发起内哄，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以二对一还被轻松反杀，甚至给深藏不漏的老吸血鬼留下了借口和线索。
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大义灭亲的态势，并努力做出赔偿和补偿，以各种各样的形式。
这并非他所愿，而是不得已的选择。
不同于以交易为主，除个别人外，互相都极少暴露身份的外围成员，他受到了严苛的誓言约束，就连性命也不全归自己掌控。
同时，他必须完成并竞争各项任务，以求那屈指可数的“晋升”名额并避免被“淘汰”。
早年还好，他们只需要不断发展并吸引那些渴望永生、财富和力量，却又不会造成太大威胁的黑巫师，以各种各样的假身份混迹在世界各地的地下世界，乱中牟利。
但从几年前开始，情况发生了微妙变化。
自打他加入便始终保持着蛰伏和沉默状态，多年未必有一点集体行动的组织突然活跃起来。
光是他负责的南欧地区，五年内就不顾暴露风险招揽雇佣了大批亡命徒——诸多让国际巫师联合会也为之震动的大案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对上他们无从违抗，对下他们又不是亡命徒真正的上司，只能合作并诱导，有时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任务的全貌。
这也是利维坦能盘踞至今，始终如同沉睡在深海之下的巨兽般神秘的原因。
现在它醒了，虽不知时好时坏，但至少他自己目前还算顺利，晋升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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