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一路平安无事,只有联绵不绝的壁画吸引着两人的目光,让他们不时驻足观看。
除了最外面的几幅意义不明,走进岔路之后的壁画竟是个巨大的整体,讲述了一个手持双蛇的女神在大海上镇压邪恶生物,又回到岛上繁衍后代、创造文明的故事。
越靠后,她的形象就越清晰,甚至仿佛真的具备神力,传递着生命和欲望的气息。
“丰饶女神,阿什塔特和德墨忒尔。”尤菲米娅唤出腓尼基与希腊的神名,“这或许比她们更古老,就像某种原始符号。”
“神话的来源就是概念崇拜。不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动物和自然,当然也会有生育和战争这样贴合人性的信仰。”
看着那些正在女神的花园里奔跑嬉戏的孩童,林恩若有所思地说,“快结束了。”
壁画的走势正如他所料,随着这些被蛇女神第一批孕育的子嗣成长壮大,他们便开枝散叶,走到这座岛屿的各处创建家庭,进而形成村落、城邦乃至国度。
而作为源头的女神花园从此销声匿迹,彻底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迷宫也随之到了尽头。
一尊足有五米高的,比外面所有壁画和雕刻都要精致许多的神像矗立在两人面前。
袒露的上身,精美的长裙,还有头顶站立着的飞鸟,正是刚刚的蛇女神,比陈列在麻瓜博物馆的雕像精致生动了不知多少。
“亚萨萨拉,自然女士?”
林恩看着与赫梯语言颇为相似的铭文,认出了这个从小亚细亚传承而来的神明。
青铜时代的母神,大自然的母性化身,司掌丰饶与生命。
比起同样古老的地母提亚马特,她的尊号不那么广为人知,却更为神秘,甚至连信仰的来源都存在着许多谜团。
有人认为她来自小亚细亚,有些则认为她是爱琴海住民尊奉的古老神明,漫长的争论从几个世纪前持续到今天。
但毫无疑问,她的存在深刻改写了爱琴海周围乃至整个地中海沿岸的神话系统。
腓尼基的阿什塔特,希腊的德墨忒尔,都是在她的影响下诞生的古老信仰。
繁衍代表了生命的创造,丰收意味着生命的存续,大自然的和谐与统一在极具女性特征的身体上彰显。
这是一尊毫无疑问的善神。
但站在神像面前,林恩和尤菲米娅却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几分异样——来自被女神握在手中,象征着勃勃生机与对土地的控制的两条蛇。
它们精雕细琢的眼中透着冰冷的杀意,而这是直到希腊神话才会衍生出的概念。
这让林恩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悄然提高了戒备,向前半步将女友护在身后。
“嘶嘶嘶……”
就在他上前的同时,两条栩栩如生的黑蛇没有任何动作,却发出轻微的吐信声。
女神仿佛也被唤醒,明亮的双眼散发出魔力的波动,就像有了生命般鲜活。
“幸运或聪慧的选民,祝贺你们来到我的领地,你们将接受考验,确定自己究竟是运气使然,亦或有着真正的智慧。”
晦涩难懂的声音从看起来像是青铜铸造的身体里传出,传到两人耳中就变成了流畅悦耳的英语。
“你们可以称我为亚,或是像我的子民那样称我为亚萨萨拉。”
“亚……果然如此。”林恩不动声色,“你要给我们什么考验?”
他已从罗伊纳那里知晓了考验内容,一道古老的谜题和谚语,如此只是为了确认。
“我将考验你们的智慧。”神像既像是回应林恩的问题,又像是在按程序说话,“请正确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否则无法向前。”
沉默片刻,它再度开口:“生命从何处而来,又将去往何地?”
这个问题让林恩微微蹙眉——罗伊纳告诉他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从巴比伦文明传来的古老谚语。
【我们何时尽情花费,又在何时精打细算,不舍弃一分一毫?】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将死与长寿。
“看来它的问题和答案都不唯一。”尤菲米娅捏了捏林恩的手掌,从他身边绕过,走到神像跟前,“就像我们的公共休息室。”
“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种有着不确定性的展开。”林恩说。
“但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尽在掌握,比如生存与毁灭,这就是个问题。”尤菲米娅微笑着回头,用经典难题做出了回应。
她细细打量着女神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至少我并不反感这种猜谜,虽然我知道你对它总是有些抵触——就交给我吧。”
在说完话之后就一动不动的女神身上,她似乎找到了什么灵感,与它四目相对。
“它要的是答案,而且是正确的答案,那就说明它有着自己的立场,而且这个立场不是凭空而来,否则就违背了公平。”
“的确如此。”林恩点头。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尤菲米娅露出成竹在胸的笃定,“答案是虚无,生命自虚无中诞生,又将因毁灭而归于虚无。”
回应她的是两条黑蛇的颤动。
它们无声地嘶鸣着,缩回到女神手中。
“正确的答案。”自然女士依旧平静,就像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生命因我的创造而生,又将在脱离我后消亡,只有在神的膝下,生命才是生命,此外只有虚无。”
话音未落,澎湃的生命力从神像内部溢出,弥漫在空气中,却并不让人感到舒适。
早有防备的林恩举起魔杖,就像千年前的赫尔加那样施展魔法,将所有的魔力与生命力阻隔在外——以璀璨的火光净化一切,就像驱散了黑暗。
神像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机械地说:“这是神的第一次奖励,祝你们前路顺利。”
高大的身躯从中间裂开,连同身后的墙壁,露出通往更深处的道路。
第411章 应对邪神的最佳方法
走进洞口,林恩感应最初的那些若隐若现的魔力正变得更加明显和强大——那大概是曾让年轻时的四巨头无功而返的原因。
但对现在的林恩而言,这样的力量也不过需要稍加警惕,留神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尤菲米娅即可。
拥有他这样的法力,只要不是陷入天罗地网的围攻,或是邓布利多饮下绝望药剂那样的绝境,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巫师的道路殊途同归,最终在毫厘间最能发挥作用的还是立于根本的法力。
每个月,每个星期,每一天,他的进步以一个稳定到可怕的速度向前推移,没有一通百通的畅快淋漓,却胜在一步一个脚印,让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只要他愿意。
这也是他明知此地有蹊跷,甚至大概率与伪神有关,却依然毫不迟疑地前来探索的倚仗。
莫说数千年岁月的消磨,就算里面藏着的是巅峰时期的伏地魔,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和怯阵,不说将他格杀当场,单打独斗至少也能占到六成胜算。
在女神像的注视下,他一马当先地踏入黑暗,走进这座雄伟地宫的另一片天地。
这次不再是“温情脉脉”的迷宫——如果不考虑其他岔路的机关和累累白骨——而是骇人的毒瘴与深潭,每走一步都仿佛深浅难测的沼泽。
但这些只是筛选那些徒有智慧却无法力的巫师,在两人面前不过是开胃小菜。
毒瘴在紫衫的净化下荡然无存,连同积攒了数千年的死气游魂也一扫而空。
散发毒雾的沼泽被厚重冰层瞬间封印,只留下笔直坦荡的前路,直通尽头。
甚至就连墙壁上的机关也被废物利用,被粗暴地拆下,又变成铺路的毛毯。
闲庭信步间,两人走在本应黑暗却被光明咒点亮的地宫中,端详着外表英武飒爽,细看却暗藏着诡变而诱惑气息的一尊尊女武神雕像。
它们就这样矗立在道路的两侧,历经数千年而不腐不坏,甚至一尘未染。
这倒是让此地多了些“神殿”的意味,只是供奉的大致不是什么正神,而是打着善神旗号行卑劣之事的邪神。
最邪恶的谋画往往披着光明良善的虚伪外衣,就像把诱导化作赐福,甚至为它加上了“考验”这层最能引起人们好奇心和贪欲的面纱,让黑魔法暗藏其中。
即便有少数心思敏捷的,若非警惕性十足且法力精深,恐怕也躲不开刚刚那道“生命力”的侵蚀——那根本不是什么生命力,而是微小到不仅肉眼,就连魔力也难以察觉的浮游生物。
烈火炙烤下,它们很快显露真容并化为灰烬,任凭有怎样的手段也无从施展。
若非如此,通过第一层考验的巫师走到眼下这一步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死在机关之下,或是彻底将它认定为智慧之后的力量考验,勇往直前,在女神像的注视下与这座神殿里越来越强大的黑魔法和诅咒拼力较量,为了更多的“赐福”。
“女神”也足够慷慨,每隔二十对,都会在一个特殊神像身上留下一个魔法。
一个一眼就能看出充满邪恶气息,甚至对自己身体造成严重损害以换取强大力量的黑魔法——但对古代巫师而言,远没有现代这般完善体系的他们或许对此毫不在意。
就像海尔波所说,他们的魔法本没有黑白之分,只有用于争斗的结果之别。
这谋划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陋,却始终死死锁定着人性中的贪欲,林恩很难想象此前究竟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又或是沦为邪神的傀儡乃至祭品。
至少他确定无疑地知道,罗伊纳和赫尔加她们在这里见到了许多死难者——就在第二道关隘的门前,有些甚至直到临死前,肢体残缺,却还保持着向前匍匐行进的姿态。
宛如虔诚的殉道者,全然看不出是手段不俗的巫师。
昔年,青年时代的霍格沃茨四巨头没有毁掉这些古老而邪恶的魔法。
今天,当同样年轻的林恩和尤菲米娅踏着冰面从这里走过,所到之处,貌似英武实则邪恶的神像纷纷化为齑粉,与那些魔法一道彻底消散。
不论是伪装成黑色雾气的诡异昆虫,还是隐藏在沼泽下方、墙壁内部的诅咒,又或者是神像中不时激发的刁钻武器,两人周身五米的距离仿佛天堑与绝壁,无可逾越。
在毁掉第七个拥有魔法的神像之后,冰面与沼泽也延伸到了尽头,一堵漆黑无比,就像要把所有光都吞噬的大门挡在身前。
当初的遗骸早已被赫尔加化为一座空荡荡的坟茔。
如今这里又多了几具白骨,或许还有更多长眠在沼泽之下。
无论怎样的时代,无论魔法是前进、徘徊还是倒退,野心勃勃之辈都不在少数。
林恩并不会像仁慈的赫尔加那样对这些人心存怜悯。甚至没有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他只是打量着漆黑的大门,还有上面醒目的天秤标志。
“睿智而勇敢的选民,你们用自己的力量赢得了神明的尊重。”
蓦然响起的声音不再是阴柔,也并非慈爱,虽是女声,却显出几分粗犷的力量感。
“现在,展现你们的力量,这是第二道考验。只有最强的人才能走到女神座下。”
说话间,漆黑的天秤亮起金光,幽邃的魔力散发着令人咋舌的波动。
“失败者也将得到女神的奖励,算作对你们一路走来的褒奖。”
从遥远的地宫入口,到此时此刻,魔力的差别可谓天壤,就算是林恩也不能轻视。
“当年拦住罗伊纳她们四个的看来就是这个了。”尤菲米娅说。
林恩问:“你觉得你能过去吗?”
“恐怕不行。”尤菲米娅摇摇头,“还是你来试试吧,或者我们一起?”
“不必,你站在我后面,稍微留点神——特别是那个‘失败者的奖励’,我听罗伊纳说当年格兰芬多差点吃亏,多亏那个老光头帮了他一把,还被笑话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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