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第370章 破茧新生
炼金术的本质是等价交换，屹立于顶点的魔法石尚不能免俗，其他的就更是如此。
血红色的浪潮在房间里翻涌不息，历经岁月洗礼的魔导书飘到半空，书页翻动。
“刷啦啦”的响声中，拓印着魔法的羊皮纸徐徐燃起，又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先是刚刚的最后一页，它烧得最快。
随后是不久前印刻的火焰咒和飓风咒，还有那些同样基于实验目的制作的魔法。
再之后，则是那些已存放许多年，古老而神秘，极少有使用机会的压箱底的魔法。
最后则是格林德沃的厉火咒。
当最后一张残破的羊皮纸燃烧殆尽，古旧的魔导书只剩封皮，亮着魔法的纹路。
那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也是林恩那段还不成熟却充满热情的学生时代的真实写照。
十几年的积蓄顷刻间化为乌有，所有魔法都被转化成纯粹无比的魔力，除了被排斥在外渐渐消散的厉火咒，那是格林德沃的力量。
激荡的魔力狂潮点亮了炼金术的纹路，耀眼的金芒驱散了魔法宝石的光辉，就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浓稠乃至凝固。
价值连城，以魔法石为目标打造的神奇宝石仿佛掉进熔炉，由外而内融解成液体，又坍缩成一个小巧莹润的血红色原点。
它就像一个基点，充满了无形却强大的牵引力，吸收着堪称天量级的魔力。
它就像个无底洞，吞噬着一切，又在炼金法阵的驱动下缓缓凝结，仿佛有了生命。
每秒都是难以计算的魔力消耗，也是堆积如山的黄金乃至有价无市的珍稀素材。
饶是魔力雄厚举世无双的林恩，也会为此感到蜕变以来从未有过的吃力和空乏。
这是制造魔法石的预演，也是放弃了赫尔墨斯第六元素而追求极致魔力的尝试。
印刻着林恩个人烙印的魔力在基点中盘旋，与纯粹却无主的魔力交织缠绕，最终融为一体，融入已经渐渐变得半透明，琉璃般的魔导书中。
万物的灵魂都变为天秤两端的砝码——以等价交换的原则弥补历史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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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勒梅这样纯粹的炼金术师是不会接受林恩这种粗暴而浪费的改造的。
足足七颗魔法宝石被他毫不犹豫地投入法阵，铸就古老炼金术的基石。
每一颗都是呕心沥血的精品，珍贵程度就算比起海伦之眼也不遑多让，纵观老尼可六百年的炼金术生涯，它们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佳作——原本是要留给林恩制作魔法石的原材料。
如果老人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大概会气得抄起拐杖朝他的脑袋挥过去。
事实上，所有真正的炼金术师都不会接受这种牛嚼牡丹的使用方式——这简直是灾难性的浪费。
和麻瓜那种介乎于奇妙幻想和朴素科学的炼金术不同，巫师的炼金术崇尚理性和效率，最看重从无到有的创造，却极反感对已有事物的改造。
原因很简单，突破现有极限的代价要远高于创造一个更优秀、更成熟的新事物。
但林恩不是个真正的炼金术师，半路出家的他更相信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战友，而且有着为它们付出代价乃至冒险的勇气。
恰如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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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积累过后，看似无穷无尽的吞噬走到了尽头。
溶解成液态的魔法宝石终于蓄满了珍贵而又显得廉价的魔力，开始迅速膨胀。
起初是一颗小小的液滴，短短几秒钟，血红色的液滴就化作奔涌的长河。
在林恩的引导下，这条无形的长河倾泻而下，带着炼金术造就的奇迹，汇入早已等候多时，破釜沉舟的魔导书中。
就像湖泊容纳江海，原本的储备转瞬之间就被填满，却远没有结束的趋势。
源源不断的魔力汇入其中，耀眼的光芒完全点亮了宽敞的实验室。
黑黢黢的粉末不断落下，那是昔年打造魔导书时的材料残渣，早已跟不上成长的脚步，却无法彻底清除，从助力变成了枷锁。
一缕缕黑红色从书本的一角蔓延，那是魔法宝石的色泽，也是林恩的魔力，它们取代了先前的一切，铸就了魔导书的新躯。
只是片刻，黑红相间的色采就取代了原本的深棕色，厚重而内敛。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凤凰尾羽、火龙逆鳞、幽魂结晶、蛇怪鳞甲……富含魔力的珍贵素材就像是最寻常的消耗品，以粉末形态完全混合。
在等待了漫长时光之后，终于得到用武之地的它们闪亮登场。
在魔法的指引下，细小的粉末转化成浓缩到极致的涂料，以魔杖为笔，尽情挥洒。
亮金色的纹路出现在书封，不断延伸，看似杂乱而无序，却又在底端汇聚于一。
若是熟悉它的人走到近前，定会发现这当中的关节和要义。
杂乱的图案暗藏玄机，随着时间推移，变化成挺拔而繁茂，不断开枝散叶的大树。
【世界之树·紫衫】
那不仅是林恩最擅长的魔法，也是作为巫师的他最显著的人格象征。
至高的卢恩，连接世界的巨木。
直到此刻，这本魔导书才真正烙下了只属于林恩的魔法印记，变得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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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力潮汐渐渐归于平静，黑红的封皮也由沸腾转为沉寂，化作内敛的纯黑色。
不断扩张的金色纹路也落下最后一笔，随着魔杖悬起而休止，留下参天的大树。
明亮的色泽渐渐归于平淡，变为低调的暗金色，朴实无华，却透着厚重的气息。
只看外观，任谁也不会相信，它是一件耗资巨亿，融合了无数灵感与智慧的宝物。
但那不时闪过的红黑色光泽，以及氤氲在封面上，深邃无比的魔力气息却说明，它不仅是宝物，而且迎来了脱胎换骨的新生。
房间里静悄悄，林恩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这是他第一次驱动尼可·勒梅精心改良数百年的强大法阵，也是这个法阵第二次现世——只是和上一次不同，没有了强大的灵魂，也就没有了不朽的精神元素，反而造就了纯粹无瑕的魔力结晶。
从理论到现实的转化，顺畅到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眼前的一切。
忽然间，不合时宜的轻响打破了宁静。
“咕——”
空空如也的五脏庙用行动诉说着不满。
密闭的地下室里灯光明亮，但只要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就会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
“……运气不错。”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小腹，那种熟悉又亲切的饥饿感将林恩带回现实，也让他变得感慨万分。
山楂木魔杖喷射着零零散散的火星，高傲的凤凰羽毛也在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得以新生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和欣慰。
暗金色的紫衫图案闪过一缕微弱的辉光，点亮了茁壮的世界之树。
无人知晓的地底深处，时隔多年，又一件全新的传奇魔法物品诞生于世。
虽然此刻的它只剩下单薄的外壳，十余年积累的活页魔法与丰厚魔力消耗殆尽，甚至还留下了无数亏空。
但比起直指神秘本质的终极蜕变，这也只是无关痛痒的疥癣之疾，就像破茧成蝶后短暂的虚弱。
财富不过身外之物，只有魔法才是永恒的追求。
第371章 红袖添香
转过天一早，客厅里，没课的林恩正和尤菲米娅一起看电视，打发早餐后这段一天中最懒散和懈怠的时间。
九十年代英国的电视剧产业已经相当发达，时常能拍出相当优秀的作品，很多经典的作品都是在这一时期创作出来的。
不过毫无疑问，他们此时的心思大半不在节目，而是在彼此身上。
“这次你还准备继续隐藏吗？”
“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林恩轻声说，“只有不为人知的魔法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赞同这个说法，不过你八月就要找格林德沃决斗了，什么时候告诉大家？”
“七月初吧，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可以，到时我来安排——我想布莱恩他们一定会很振奋，也对你很不爽。”尤菲米娅轻声说，嘴角微扬，“而且，这大概会让他们再次提起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林恩耸了耸肩，不急不缓地说：“他们会明白的，权力和暴力不是真正能长久解决问题的东西——想要实现我们的目标需要充分的耐心，以及一定程度的示弱。”
他拈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最近几年太顺利了，我们手里的力量也变得太强，反而要保持克制和理智。”
尤菲米娅微微点头，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啜饮着温度刚好的牛奶。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准备怎么做？”她舔了舔嘴唇，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静观其变。”林恩说，“不论是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又或者格林德沃，他们的力量都已经或即将达到顶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甚至还在退步，但我们不同。”
“我们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尤菲米娅笑着接过话，“最大的障碍反而是时间。”
她促狭地看着林恩，半是撒娇地说，“你可是一直都没和我一起研究罗伊纳的知识，我一个人工作起来很辛苦的。”
娇俏的神情看得林恩心神一动，说出的话却让他哑然失笑。
“我可不觉得罗伊纳的知识会难住你。”他调侃道，“我才是给你拖后腿的人吧？”
“少来，都是借口！”尤菲米娅佯作嗔怒地吐了吐舌头，顺势抱住林恩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我看你就是敷衍我。”
“冤枉啊！我可是忙得脚不点地，那么多魔咒需要练习呢。要是真输给那个帅老头怎么办？多丢人呐！”林恩一阵喊冤。
回应他的是一个娇媚的白眼。
作为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和最佳拍档，菲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具体进度呢？
她关注的从不是与格林德沃的决斗，而是更加长远也更加重要的计划。
但她也很明白，一切计划的核心，都离不开林恩自己的魔法水平，至少在她踏出那似近实远的最重要一步前都是这样。
只有能一己之力改变局势的人材是对弈的主角，其他人再强也不过尔尔，包括她。
“知道你最近辛苦了，确实很不容易。”她体贴地说，整个身子主动凑上前，紧紧贴在林恩的身上，“我也会帮你分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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