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这可不是迷信，而是玄妙的魔法，而且不仅是纯粹的巫师，更是纯粹的人。”尼可认真地说，“你可以把它视作最后检验。”
“我该感到荣幸，但我现在更想搞清楚一个问题——你朋友最后怎么样？”林恩问。
“半个月前是他们夫妻去世三百周年的纪念日。”尼可感怀地说，“我们做了很多年邻居，从巴黎到里昂，再到普罗旺斯，一直住得不远，他家做的苹果派很好吃。”
“三百年……”
莫名的历史厚重感悄然来袭，令人多少有点头皮发紧和心里发沉。
“我很理解你的顾虑，其实没多少人能接受这么长的寿命，虽然太多人渴求长生乃至永生，但他们大都没考虑耐受力。”
尼可微笑着说，“活得太久的人往往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或是发现自己适应不了时代，或是找不到乐趣，或是再也不想经历离别的痛苦……但那个时候，有些人会发现自己不敢死了。”
“你是不是在建议我干脆不要制造魔法石了？”林恩听出了几分异样的味道，“或者……先用你的存货活个几百年看看再说？”
他知道老尼可藏了多少长生不老药，而且敢确定，他能藏一个仓库，就说明绝对还有不止一个用来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这是“前保密法时代”巫师必备的技能。
“我没有任何态度和立场，只是支持你的决定。”老人笑呵呵地掸去手上浮土，“虽然我常告诉你长生的好处，但我不是你。”
“我现在也觉得长生很有吸引力。”林恩赞同道，“尤其是和菲在一起的时候。”
“具体怎么选取决于你。我可以确定你不会做出格的事，这足够我放心了。”
已经很久没这么折腾一天的老人缓缓起身，拖着看起来风吹一下就会散架，实际上还能决斗的身子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你的专用操作台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有一张羊皮纸，用五号显影墨水涂上就能看到完整的配方和宝石素材清单。”
“谁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遇到那样的怪物，所以你不用着急做出选择。”
“但记得，走之前把它烧掉，别留下痕迹，也不用准备，我这基本都有……”
轻飘飘的声音越传越远，渐渐消散在无人的走廊。
暖色系的明亮灯光下，林恩侧过头，稍作思索，拿出了口袋里的双面镜。
生存与死亡，这是个千古的抉择，也是个难有答案的谜题。
它不该被草率和单独地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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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得像是潭死水，只能听到挂在墙上的机械钟发出规律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挑的身影推开房门，踩着“哒哒”的脆响由远而近。
连自己的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处理完各种事务的尤菲米娅匆匆赶来。
“林恩，我来……好吧，我明白了。”
停在林恩身后的她看到了摆在桌上的空白羊皮纸和显影液，顿时知晓了一切。
她太了解林恩的性格，也太清楚他现在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没什么犹豫和迟疑，她俯下身子，在男友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片刻后，工房的大门悄然闭合。
就在最后的光亮也即将被走廊的黑暗吞噬之际，一抹火光顽强地从中“挤”了出来。
复杂的问题往往有着简单的答案。
许多在林恩眼里利害纷扰，种种关系蟠根错节的事，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寻常。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信任自己的伴侣，没有任何顾虑和担心，又或者说，有着共同面对所有结果的思想准备。
包括那个“异化的自己”——虽然她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出现在自己和林恩身上。
再烫手的财富终究是财富而非催命符。
更何况它被最适合控制它的人掌握。
第333章 教授会议
“林恩哥哥！菲姐姐！快来吃蛋糕，可好吃了！”
“喵~！”
清早的小餐厅里，睡饱了觉的小瑞姆端坐在尼可和佩雷内尔夫妇中间的坐位上，欢快地跟留宿布斯巴顿的林恩两人打着招呼。
猫咪小黑的嘴里还叼着一条没吃完的小鱼干，嚼得津津有味，明显比半年前胖了一大圈，从脸到肚子都变得圆乎乎。
“早安，瑞姆，在这边上学还习惯吗？”睡醒后神清气爽的林恩揉着眼睛走到餐桌前，懒洋洋地问，“我要先回一趟霍格沃茨，就让菲姐姐陪你做假期作业怎么样？”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带这孩子就行。”正在厨房拌沙拉的佩雷内尔闻声回过头，笑得慈祥又和蔼。
尤菲米娅矜持地理了理衣角：“正好我今天也休息一下，昨天忙了一整天，应该换换脑子才行——需要我帮忙吗，佩雷内尔？”
“你就好好吃饭吧，菲，马上就好了。”佩雷内尔解开围裙，“尼可说奥利姆上午想找你谈些什么事，这睡不醒的老家伙也没说清楚。”
“这我可不能当成没听到。”说谁谁到，佩雷内尔话没说完，两夫妇的卧室大门缓缓打开，睡意朦胧的尼可缓缓走了出来，“我不就是多睡了半个小时吗？”
趿拉着暖和的毛拖鞋，老人哈欠连天地走到桌边，“年轻真好……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决定？”他摸了摸凑过来撒娇的瑞姆的小脑袋。
“我们毕竟不是邓布利多那样瞻前顾后的老顽固。”看了看笑盈盈的尤菲米娅，林恩半开玩笑地说，“能掌握自己的寿命当然是好事。”
就像自主地选择给面包上涂什么果酱、涂多少一样。
今天他选择了一半蓝莓一半炼乳，放纵的糖分炸弹。
诱人的酸甜口味吸引着小瑞姆的视线，但她的小肚子已经被热气腾腾的蛋糕填满，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塞下一块面包了。
尼可笑而不语，只是扭头看向端着沙拉走来的妻子，眼中全是年轻时的自己——或许还有老朋友的影子。
用过其乐融融的早餐，老夫妇带着受宠的小女孩享受假期，尤菲米娅去找马克西姆夫人谈事，林恩也在瑞姆的依依不舍中去了霍格沃茨。
为了今天的教授会议，他换了身笔挺的灰西服，是尤菲米娅专门放在起居室的，款式是巴黎今年流行的，毛料垂感十足，算是换换口味。
魔法石的事就像是个落在湖面的小石子，激起些许涟漪，又迅速地归于平静，就像无事发生那样——现实也正是如此，自从击杀贵霜遗迹的千足怪物开始，这些神出鬼没的异类仿佛不复存在。
但这也不是坏事——只要掌握着制作的方法，时间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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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很少启用的会议室里，林恩算是来得较晚的。
他落座的时候，会议桌边已基本坐满了人，除了宾斯教授、历来会晚到的特里劳妮和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斯内普外，其他人都到了。
教授会议算是学校里为数不多需要全员参与的行政工作之一，主要是商讨年度教学计划，但也偶尔会在学年中段召开，商讨一些大事，比如今天这个关于教学改革的议题。
表情严肃的麦格教授拿着厚厚的文字材料，一人一摞地摆在每个教授桌前，走到林恩边上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的衣服很不错，福克斯挑的？”
“她的衣品一直值得信赖，很少用我自己动脑子。”
林恩的回答让她的脸上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而逝，走到海格和卢平身边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
很快特里劳妮和斯内普也总算赶在迟到边缘走了进来，最后则是不知因为什么而心情愉悦的邓布利多——他手里还拿着几块奶糖，看起来是准备开会的时候吃。
他热情地和沿途的每个教授谈笑，特别是坐在林恩对面，健谈的斯普劳特和弗立维，直到麦格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才打住，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剥开糖纸，把乳白色的糖果丢进嘴里。
“各位，”麦格沉声开口，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很感谢大家能在假期抽出宝贵时间来开这个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大家都事先有所了解，但在正式开会之前，我还想借这个机会说几个问题。”
视野开阔的林恩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邓布利多和芭布玲两个人脸上的苦涩和不情愿——对这种必然会长篇大论的“几个问题”。
林恩倒是习惯了，每次教授会议都是这样，积压了至少几个月公务的麦格教授必定要长篇大论，从O.W.Ls和N.EW.Ts考试到学生纪律，事无巨细地分析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才开始正题，这次也不例外。
约莫用了一个小时，直到芭布玲和斯普劳特已经眼皮打架，海格甚至直接睡着了的时候，讲完最后一学期纪律安排的麦格才收声。
过了好一会，走神的邓布利多才察觉到会议室里的沉寂。
“……哦，谢谢，米勒娃。”感受到麦格略带不满的视线，已经把奶糖全都吃完的校长慢吞吞地说，“我们开会的机会不多，希望各位教授都能重视刚刚讲到的问题。现在我们进入今天的主要议题，霍格沃茨的第十二次教学改革方案研究——关于扩招各学科教授的讨论。”
他拿起桌上那一摞已和麦格探讨过多次，又经过校董会和魔法部再三确认的材料，“目前学校里需要使用时间转换器的学生共有四人，绝对数量不多，但涉及到的时间悖论风险不容小觑，林恩，你是在座各位里最近一个使用过时间转换器的人，可以麻烦你讲解一下吗？”
“当然。”早有预料的林恩从座位上站起，礼貌地朝周围人点头，语气不急不缓，“说起时间悖论，就不得不提到众所周知的爱洛依丝·敏塔布事件，二十五个巫师血系因为她的悖论而消失，这是巫师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单次事件损失，虽然时间转换器不至于导致如此恐怖的灾难后果，但时间毕竟是最不稳定的魔法，仍然需要我们提起重视。”
他注视着面色沉静的麦格，“现在我们使用的时间转换器是魔法部在本世纪初特别制作的简易版，以小时为单位进行时间回溯，理论最大回溯时长为五个小时，需要特别申请，供希望进行十一门及以上学科学习的学生使用，我在1976至1979年使用过这个道具，现在我的助手珀西和赫敏也曾经或正在使用它，完成自己的繁重学业。”
“我对这件魔法物品的态度是一分为二的，一方面，它确实可以让有限的时间得到高效利用，让人同时出现在不同地方，效果极佳；但另一方面，时间对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公平的，时间旅行的疲惫感不会随着回溯而消失——换言之，你的每天都被拉长，这严重损害身心健康。”
“特别是对我这种需要保持充足睡眠的老人，还有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个愉快的事。”邓布利多微笑点头，“谢谢，林恩，我想大家都对它有所了解了。”
老人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平静地说，“魔法部已经决心在1996年前销毁目前这一批时间转换器，而经过多方努力，特别是教育管理司和校董会的大力支持，我们得到了一笔宝贵的专项经费——用来为每一个有需要的学科聘任专职教授，负责中低年级的教学工作。”
“今天召集大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征集各个学科的需求，以及大家对新教授人选的意向和推荐。”麦格站起身，表情一丝不苟，“我们会在今年暑假进行人员招聘，优先邀请得到现任教授支持和信赖的人选。”
第334章 推荐
“魔药学不需要额外的教授。”
麦格话音未落，斯内普率先面无表情地表态，没有丝毫犹豫。
“魔药学的教学需要一贯性，中低年级打下的基础非常关键，而且我也不习惯和其他人有什么合作，我要求继续保持现状。”
老蝙蝠的声音让屋子里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度，所有人，包括麦格都对此报以沉默——既没人支持，也没人反对。
对他惨不忍睹的人缘来说，这其实也称得上正常。
短暂的沉寂后，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的说法也有道理，霍拉斯当年任教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表态，其他学科呢？”
“占卜学也不必。”坐在最角落的特里劳妮颤巍巍地站起，“能开天目的巫师不过是凤毛麟角，寻常人是无法胜任这项工作的。”
林恩敢肯定，他在麦格的眼中看到了一瞬间的轻蔑，虽然它很快就被冷漠的平静取代。
副校长女士或许是最不信预言的巫师。
有了这两人开头，其他学科的教授们也陆续发言。
考虑到现有教授的年龄普遍较大，早在私下单独沟通时，麦格就重点提醒过众人，最好提供些年轻有活力的人选。
这既是为了改变教学风格，也是为教师队伍的后续更新换代早做打算——有几位教授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龄。
她的建议被大多数人欣然接受。
教授们大都表示需要额外的人手帮助自己分担，尤其是像草药学和魔咒学，麦格教授自己任教的变形术，还有缺席会议的宾斯教授负责的魔法史这样的必修课。
这些必修科目的课时数量和教学负担都是更大的，排课压力也最大——教授们毕竟不能每天都用时间转换器上课。
同样在霍格沃茨任教，不同学科的教学压力和工作时长可谓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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