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酋之哀
路经低矮的城墙时,米奈歇尔能明显听到簌簌地碎石落地声。通过身边一名骑士所举火把的火光米奈歇尔可以清晰观察到城墙的情况。
因年久失修而变得老化的城墙上出现了几道明显的刮擦痕迹,而刚刚的碎石正是从那些最近新添的刮痕处传来。
这几天有人翻过墙。
米奈歇尔只能做出大致的判断,至少在上一次他巡检的时候还没留下这些痕迹。
总不可能是今天才留下的吧——米奈歇尔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猛地警觉了起来,身上的龙甲带给了米奈歇尔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而为了给此时正在打哈欠的几名骑士也带来些许安全感,米奈歇尔并没有立刻握上剑柄,他此时产生了一些不错的想法。
又往前巡视了几里,待到天的已经出线了一丝光亮时,轮流举了一个晚上火把的小弟才迫不及待地熄去了火把,将其随意丢置在地上。
脚步声和木棍落地声几乎同时传来,但米奈歇尔却清晰分辨出了脚步声的传向。木棍是往侧边丢的,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是从身后传来的。
“那么今天晚上的巡视任务也就结束,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米奈歇尔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怠惰,他装作无事发生般用平淡的语调压下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希望来人不要想不开优先攻击他。
米奈歇尔这么想着,一步一步调整着身位,尽量将自己的脸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由于火把熄灭而暗淡下来的光线为偷袭者提供了良好的保护伞,在几乎融于一体的黑暗中,米奈歇尔清晰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寒芒。
侧过身子,避过喷泉般飞溅而出的鲜血,紧接着便是重物先后落地的声音。不同与早有准备的米奈歇尔,另外的四名骑士被突如其来的刺杀弄的有丝回不过神来。
于是又是噗噗的几声,来不及发出声音的骑士便一同步了前者的后尘。
潜伏者的人数比预想中稍微多了一些。
米奈歇尔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身后的大剑剑柄,他估计来人大概不会超过十个,以米奈歇尔在叛军内待了几天的经历,单打独斗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对手,即使是十个也没有任何威胁。
而在飞速动手解决了五名骑士,潜伏者们并没有再次出手,但也并没有传来离开的响动。
毫无紧张感的米奈歇尔甚至怀念起了即将踏入天国的泰卢骑士来,在这个时间里,泰卢骑士应该还没睡醒吧。
“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
米奈歇尔发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再晚点泰卢可就要起床了。虽然那只投靠了贵族的草包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万一被他叫上一声也是十分麻烦。
又是片刻静默,随后错杂的脚步声由米奈歇尔正前方向着四周扩散,米奈歇尔豁然拔剑,沉重的大剑划出强烈的破空声挥砍向身前的某处,金铁相交声响起,紧紧着便是一声急促而短暂的悲鸣声传来,立刻便被大剑终止。
企图借助脚步声隐去挥剑时带来的破空声,但杀意太重了。米奈歇尔轻勾起嘴角,这一次他来不及躲开喷溅而出的血液,被结结实实地淋了一铠甲。
有些不爽地砸了砸舌,米奈歇尔侧身让过从身后袭来的剑刃,在交叉而过的瞬间伸手握住了剑柄,由龙甲制成的护手轻易抵住了剑锋,米奈歇尔稍一用力径直将剑刃捏碎。
横手反握剑刃碎片,向着身侧一抛,逼迫从左方冲锋的敌人不得不停下攻势。
“小声点,万一吵醒别人的话,可不好。”
米奈歇尔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很享受此刻堪称猎杀般的战斗,只有如此的战斗才能展现自身的强大——这让他充分意识到自己的病态,但嘴角却仍无法抑制的上扬。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从容让所有面对他的敌人都感受到实力上天堑般的差距。
太阳此时已经出现在了远方,几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可见,除去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一个人外还剩三人。
得知事情难为的几人立即分散逃开,见此状况米奈歇尔眼睛微眯起飞身上前,手中大剑挥砍间又将一人枭首。
手中大剑一横,无头的尸体被米奈歇尔重重一拍,特意收力的情况下尸体并没有直接爆散成血肉,而是如一枚炮弹直砸向准备翻墙的第二人。
背后突受重击让其一时重心不稳被砸下墙来,米奈歇尔趁击一剑贯穿他的身体。
俯下身子捡起两人遗落的武器,那是没什么特色的统一制式的骑士剑。
而仅是浪费了这片刻的时间,第三名潜伏便已经消失。但米奈歇尔卦懒得理会这无关紧要的第三人,他扯起被贯穿了胸腹之人的尸体,将其扛在肩上,趁着天色未亮向着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那,正是属于泰卢骑士长的营帐。
(本章完)
第26章 栽赃陷害的最高境界
此时天才刚刚有了些光亮,但外城内却早已热闹了起来。今天早上在这不大的城内却突发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泰卢骑士长幸运的在昨夜遇害,给他罪恶的一生划上了一个饱满的问号。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有四个敌人偷偷潜伏进城内,然后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五名守卫骑士,并顺便把泰卢骑士长和他的护卫一起杀了。”
米奈歇尔身前的骑士一脸古怪,他是泰卢的副手,因为泰卢的缘故,他所了解的事情也不少,因此也十分了解眼前骑士的实力,他眼前的米奈歇尔骑士可是能单骑虐杀百骑王后还能团灭大半支骑士团的恐怖角色。
如果有人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如此之大的壮举,那么副手相信那已经不算是暗杀者,而是天使之类的伟大存在。
“对啊,你可以比对一下泰卢骑士长身上的伤口,分明就是遗落在现场的骑士剑所割伤的。”
无论米奈歇尔如何解释,副手都对对方编造出来漏洞百出的借口抱以礼貌的微笑。
作为一名正统的骑士,他应该为泰卢报仇以回报泰卢的知遇之恩,并以生命成全骑士的美德,所幸副手并不是一名正统的骑士,因此他不必走这个大霉。
“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了。”副手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但嘴上却避重就轻地说道:“但米奈歇尔卿,你应该知道你辜负了王和泰卢骑士长对你的信任。”
指桑骂槐,反正该说的副手都已经说了,现在良心上也已经不会遭受谴责。他不敢得罪米奈歇尔,毕竟泰卢骑士长仅仅只是恶心了对方两天便被“暗杀”了,副手也不免担心起自身的安危。
他知道自己此时若将骑士团的权力交由对方,那么自己的处境便会得到充足的安全保障,但副手仍咬着牙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揽权,并不是出于什么事业心和责任心,仅仅只是单纯的不敢。
若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他身后的贵族绝对会让他彻底消失。
“我所能做的便只有为泰卢骑士长报仇了。”
米奈歇尔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三具尸体中唯一一具保有人形的尸体,据他所说,泰卢骑士长就是被这具尸体反杀的。
副手不住地点头,但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脖子如坏掉了般僵硬地扭了过来:“你之前说入侵者有几个?”
“四个——可惜天色太暗,我只留下了三个人。”米奈歇尔的语气十分低落,但那双如红宝石般透明的眼睛中却毫不掩饰其中的肆无忌惮。
威胁,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杀三留一,这很明显是为了刺杀下一任骑士长留借口。谁不知道你米奈歇尔就是真正的暗杀者,但谁又敢说出来?
此时副手真的很想如真正的上司般怒斥米奈歇尔无能,甚至直接认定对方有叛国的嫌疑。
但副手却只能学着米奈歇尔的样子露出了颇为遗憾的表情,米奈歇尔的职位虽比他低上一阶,但对方可是名义上的亚瑟王特派使,说亚瑟王的特派使叛国那不就相当于说亚瑟王叛国吗?
那一日早会上亚瑟王对待米奈歇尔与众不同的态度副手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到时候真闹腾起来亚瑟王一句轻飘飘地“难不成你怀疑本王是叛国贼”便可以直接宣判副手的死刑。
一股憋屈的无力感涌上副手心头,自从他成为副团长后就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目送着米奈歇尔远去休息,自己站在原地被气得咬牙。
“安比大人,泰卢大人明明就是被他杀害的。”在副手身后一名年轻的骑士气得两眼发红,他低声提醒着眼前似乎没有看出端倪的副手。
“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安比扫了一眼说话的年轻骑士,这是一张生面孔,估计是泰卢刚刚召收进进来的新人。思及此处,安比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如发泄怒气般,安比再一步踏前,声音比刚刚大了几分:“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你不敢。”安比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说话骑士的左胸,如同隔着胸腔一次一次地刺激着年轻骑士的心脏:“你并不是真正地想反抗,想拼命,你不是。你只是想借着我,去实现你自认为的正确。”
一字一顿,当众辱骂,直激的年轻骑士满腔涨红,本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年轻骑士当时便把什么骑士戒律全部忘了,但是便反驳道:“我没有!”
安比的亲兵中立即就有较年长者准备制止,却被安比直接挥手驱散,现场只留下了他与眼前的年轻骑士。
年轻骑士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安比眯起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露出了一副意外的样子:“怎么?你不是这么想的?”
“我会为泰卢大人报仇的。”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即使全城驻守的三百名骑一起上,估计也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就凭你一个人,能活着走回来便是奇迹。
但安比却装出一副十分看好的样子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好小子。”
随后见四下无人,安比悄悄弯下腰勾住年轻骑士的肩膀,小声地说出了米奈歇尔营账的位置。
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安比神秘一笑,又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最好今天晚上行动,在那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年轻的骑士。”
安比稍微用心听了一下,便将年轻骑士打发走了。随后他先后叫来几名亲兵,一队守着城门以防万敌潜入,另一队负责保卫安比的生命安全。
交代完之后,安比才说道:“顺便把刚刚那名骑士的名字从骑士团上划除。”
迟迟未能找到的第四名潜入者是悬于安比头上的剑刃,随时都有可能落下要了他的性命。
而这时候第四名潜入者到底是谁就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谁都可以是第四名潜入者,就好比,刚刚离去的年轻骑士。
打游戏忘记时间了
第27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2023-07-29
是夜,今晚的月色罕见的十分明亮,即使不需要任何照明工具也足以让人保持一个较为清晰的视野。
但米奈歇尔的脸色却与夜色相反,他的脸上充斥着令人心惊的怒火,手中染血的大剑一滴一滴地滴落着鲜血。就在刚刚,他被人刺杀了,若非预感的及时加上刺杀者的实力实在太弱,他估计也会受些小伤。
常年于理想乡内战斗的经验让米奈歇尔在情急之下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但米奈歇尔大脑反应过来时,敌人就已经变成两截倒在了血泊中。
俯下身子,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的陌生脸庞,这使米奈歇尔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从对方拔剑的动作和逃跑时的步伐米奈歇尔可以判断,昨天晚上的第四名潜伏者应该是恰莫,即使不是老熟人恰莫,也应该是一个体型与他差不多的男性,而绝对不会是现在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那么是又有别的敌人潜伏进来了吗?
米奈歇尔思索着,并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现在这支骑士团指挥者的想法。
或许眼前这人就是副手派来的,其目的是为了行刺?不,应该说是终止行刺。
在眼神闪烁间,米奈歇尔便已经想明白了一切,自己莫须有的第四名潜伏者已经被眼前的两截尸体所代替。
米奈歇尔有些了解今天早上副手的情绪了,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偏偏不能说出来,不同的是米奈歇尔畏惧的是大义。
行刺者穿着正常的软甲,手中只有未沾血的骑士剑,甚至案发当时只有他与行刺者两人,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先动的手,甚至死者有没有动手都很难说。
所以为了保全名誉,眼前死去的骑士是也只能是从米奈歇尔手中逃脱的第四名潜伏者。
耳边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进一步确认了米奈歇尔的想法,米奈歇尔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脸上几乎要洋溢而出的愤怒,转身看向一脸惊讶地站在原地的副手。
“米奈歇尔卿,你……”
据说是绕远路想要回去休息又在路上听到了不同寻常声音才匆匆赶来查看的安比骑士此时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为了防止倒在地上的尸体突然爬起来把安比杀了的惨剧发生,安比的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你击杀了第四名潜伏者。”
众所周知,死人是无法杀人的。安比特意加重了【击杀】二字的音调,并给这次刺杀下了一个定论。
“是啊,被我反杀了。”
尽管米奈歇尔很想试试将实情说出,但那样被反咬一口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候又不得不麻烦阿尔托莉雅善后。
他不想被少女认定为是一个只会惹麻烦的家伙,因此米奈歇尔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互相妥协是隐藏于黑幕下的潜规则,在不知不觉间米奈歇尔已经学会了这个规则。
……
不存在后续潜入的可能,不出米奈歇尔的设想,安比在每一面城墙都安排了骑士守夜,于是昨天晚上的行刺案很快就被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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