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猫要成仙
只见他手中的信纸莫名其妙地碎裂开来,就像是被无数隐形的刀片整齐切割,瞬息间就变成了上千块碎片纸屑。
还没等它们落地。
风一吹便散了出去。
陈景手忙脚乱地抓着这些随风飘散的纸屑,慌张狼狈的神色让外人看了还以为飞上天的都是钞票。
可当陈景好不容易抓回来大半的纸屑后,摊开手心一看……纸屑都变成了粉末,就像是之前在老头子书房里见到的那些白灰。
陈景知道这是老头子的手段,也知道老头子是害怕这东西不小心被别人发现。
“呜——”
拜阿吉察觉到陈景情绪有些不大对劲,第一时间就小碎步跑了过来,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用脑袋轻轻顶他两下。
“呜?”
“我没事……”陈景摇了摇头,随手将手里的白灰撒了出去,脸上恢复了以往温柔的笑容。
“乖阿吉,飞起来。”
“?”
拜阿吉虽然不解陈景为什么下达这个指令,但还是很听话的开始缓缓扇动翅膀。
似乎它双翼上的孔洞并不会漏风,在扇动双翼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连挥舞翼膜引出的风都没有。
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此时,那四具尸体已经走出了院子。
按照陈景的安排。
拜阿吉操纵着他们头也不回的向山中走去。
“你也去吧,该吃饭了。”
听见陈景的话,拜阿吉回头看了一眼。
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拜阿吉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它就像是一个游荡在雨夜里的孤魂,带着沉寂森冷的气息穿过了雨幕,直到在那几具尸体的上空开始盘旋。
或许是因为饿极了。
在向下俯冲时,拜阿吉兴奋地发出了阵阵嘶鸣。
就像是真正的骏马所发出的马鸣,刹那间响彻了整个哨兵岭……
一时间,四具尸体如同木桩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极了被摆放在餐盘里的食物。
虽然没那么精致,但还算可口。
拜阿吉选择的第一道菜,是秦山。
没错。
它恨极了这个曾经对它主人出言不逊的低级生物。
在向下俯冲时。
拜阿吉几乎变成了虚无的状态,连陈景都没来得及看清它的动作,它就已经将秦山死死抱在怀中并飞向高空,开始如蛇类动物一般的进食。
没有撕咬。
没有咀嚼。
那是一种恨至刻骨入髓的生吞。
“终于可以歇会了……”
陈景知道拜阿吉可以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所以在收好老头子留下的信封后,便背上包走进了老宅。
不一会。
他又走了出来。
不过这次他手里没有空着,而是拿着一把用高粱苗编的扫把,一边用手机打着光一边挥动着扫把,小心翼翼地处理掉拜阿吉在屋外留下的所有足迹。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
拜阿吉也已经吃光了那四份独属于它的美食。
因为还没有得到陈景的命令,它此时并不敢落地,只能以低速在半空中盘旋着,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别下来啊,忙着呢……”
陈景甩了甩扫把上的水珠,没有将它拿回老宅的意思,而是将它放在煤棚的外面。
不然干净的屋子里有个湿漉漉的扫把也太奇怪了。
此刻的陈景就像是正在打扫卫生的家长,拜阿吉则变成了那个被吓得躲在沙发上双脚不敢落地的孩子。
直到陈景将遗物哨笛从包里取出,高举着示意让它回家,可怜兮兮的拜阿吉这才敢下来。
在下降的过程中,拜阿吉的身躯产生了剧烈形变。
距离陈景越近,它的身躯就变得越小。
直至变成一条细长弯曲的黑线,钻入了哨笛之中……
“老实点,不让你出来,你就别出来。”
“呜——”
陈景无视了拜阿吉在哨笛里哼唧的声音。
他用手机打着光在院子里巡视了最后一次,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老宅二层。
二楼的卧室,是陈景小时候住的地方。
进屋前,陈景打开灯看了一眼。
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卧室一片狼藉。
“这帮狗东西真是不讲理啊……闯进来就算了还翻得乱七八糟的……”
陈景捡起翻倒在地板上的相框,用袖口擦了擦放回书桌上。
相框里的照片已经上了年头,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模糊。
毕竟当初拍照的地方是在乡下的照相馆,那里胶片机拍摄的清晰度,估计连现在的低端手机都比不过。
相片里的。
是刚满一岁的陈景。
白嫩嫩,粉嘟嘟。
大眼睛更是又圆又亮,像个瓷娃娃似的可爱。
老太太就这么抱着陈景坐在太师椅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
为了陪孙子照相的时候好看些,她还特意穿了一件只有过年才舍得穿的新棉服,头发也被盘了起来用牛角材质的发夹卡着。
陈伯符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像个人形的木头桩子一样面无表情,不过现在陈景再仔细看看,倒是能看出陈伯符那种入魔般的呆滞。
光阴似箭也如刮骨钢刀。
虽然一转眼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但看着这张相片,陈景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陈景揉了把脸,从兜里拿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三个数字然后拨通。
在电话被接通之前。
陈景打着哈欠倒在了自己小时候睡的床上,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张散发着霉味的木床有些狭小,但睡在上面的感觉却还是一样的安心。
“您好,安水县1号接警员。”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要报警……”
陈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得一塌糊涂,但说话的时候却装出了一副害怕到颤抖的语气。
“我,我怀疑我爷爷被绑架了!”
第六十六章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嗯……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消息。”
“好的,辛苦你们了!”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当空烈日毫无忌惮地烧灼大地,连闷热的空气都像是变成了一种燃烧物。
没了空调冷风的庇护,陈景感觉像是走进了火炉。
在街边的小卖铺里,陈景买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站在街边猛灌了几口,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呜——”
“别出声,我知道。”
陈景站在公交车站里躲着太阳,看似是漫不经心地喝水等车,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都放在不远处的一辆桑塔纳上。
在最初进入警局的时候,陈景就注意到了那辆看似上了年头的老车。
它一直停在路边没有动弹过。
车里有两个人。
坐在驾驶席的中年男人应该五十岁左右,戴着耳机像是在刷某音,指尖不时在屏幕上划过,还会抖着肩膀忍不住笑几声。
而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个女人,由于她戴着蒸汽眼罩,陈景看不清她的长相,所以只能从着装与皮肤状态判断,估计年龄不会超过三十。
女人一直都躺在车椅上睡觉,脖子上围着U型枕,似乎睡得很熟,呼吸极为平稳。
如果是普通的路人看见他们,估计谁也不会多想,匆匆走过转眼就忘了。
但问题是……
陈景并非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