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蔼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招呼:
“哦我亲爱的陈天武先生,世界蛇的高级干部夜枭,非常欢迎您的到来。哦对了,你的上级胡狼比你早来了些,不过她说自己对我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不感兴趣,也不想跟着来迎接你们,唉,她真是不解风情,你说是不是?”
陈天武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只是脑袋转了转,似乎想看向身后的某人,但他抑制住了这股冲动,而后绷着那张脸一步步走到了逆熵的两位博士身后。
于是,运输机的机舱内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砰嗵、砰嗵、砰嗵、砰嗵!】
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
魂钢身躯在研发的时候保留了绝大多数人体功能,甚至可以正常进食。
所以……冰冷的魂钢身体也会有心跳吗?
这种事情,奥托这个魂钢身躯的设计者应该最清楚才对。可不知为何,他没有尝试着去回忆那些并不难回忆的知识。
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心脏的悦动。
下一刻,安娜的身影出现在运输机的舱门。
四目相对,安娜的手扶着舱门,双眼眯了起来。
又是熟悉的怀抱,但奥托还未来得及说出任何话,【安娜】便抢先开口了:
“哦奥托,你要是敢用你那恶心的腔调跟我说话,小心我用我的靴子踢你的屁股,再把鞋后跟塞进你的鼻孔里!神明啊,我发誓,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刹那间,在场所有女武神略带疑惑和敌意的目光就汇集到了安娜身上。
安娜尴尬地举起双手,一个劲地对着奥托弯腰道歉:
“对不起主教大人,刚才,刚才那是……”
“没事的,没事的,我明白。”
奥托低下了头,谁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欢迎回来,埃莉诺。”
第620章 世界折断了少年的利剑
“呃……那个,我不能进去吗?”
陈天武的脸色有些难看。
德丽莎看了眼空荡荡的会议室,看了看会议室内有些不知所措的安娜·沙尼亚特、陪在安娜身边的幽兰戴尔,作为记录员的琥珀,以及时不时望向门口自己,仿佛在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她赶紧进来的爷爷,再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担心的男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她凑到神色阴郁的少年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了,安娜体内还有着另一个【人格】的存在。不,与其说是人格,不如说是圣痕意志,就像希儿那样。只是安娜的情况要解释起来,就必须提及天命的一段隐秘历史,而接下来爷爷也是要与安娜体内的圣痕意志进行一些交谈,这个过程并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到安娜,之所以不让你进去……主要还是因为那些情报对天命来说相当……总之并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真的吗?可我总觉得奥托主教……特别危险……”
德丽莎无奈地笑了起来。
“是啊,爷爷他给人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很多女武神都会因为自带的滤镜将那种感觉视为主教的魅力或者气场,我也一度如此。但直到后来才察觉到,那是毒蛇、猎豹之类的猛兽在捕食之前无意间会流露出的冰冷……不说这些了,你放心吧,我算是半个天命的人,所以有资格旁听,我会保证安娜的安全的。伱呢?你是先和那位胡狼会合还是什么?这么久没与世界蛇的伙伴联系,他们想必很担心你吧?”
陈天武的阴郁的脸色稍稍化解,但浮现出的却是异常的尴尬。
他挠了挠头,声音中有些无奈:
“抱歉,世界蛇并不是那种讲战友情谊的地方,比起团队合作,恐怕我们更喜欢单独行动,如果迫不得已要互相配合的话……我想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战友视为最必须警惕的对象……尤其是当战友是那个总是带着兜帽的女人的时候……”
德丽莎看得出来,这个平时很少说话,只是以阴沉的表情让他人揣测心意的男孩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了。
不过他要表达的意思德丽莎也明白了。
“这样啊……如果世界蛇不反对的话,你愿意来逆熵吗?我们愿意给予你在世界蛇的同等待遇……”
“这个……”
陈天武继续挠头,而后眼神从德丽莎的头顶越过,看向了会议室内的安娜。
德丽莎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她清了清嗓子,很快又说道:
“啊咳咳!没关系,这种事情之后也有的是时间思考嘛。既然你不想再和世界蛇有联系,那我就找个女武神带你参观一下天命总部浮空港吧……不是我自夸,虽然我现在也算是判出……咳咳咳天命,但是浮空港的景色确实不错——
“站在第一浮空港,可以看到所谓的赫拉克勒斯之柱,也就是直布罗陀海峡。站在第二浮空港,可以看到整个欧洲大陆,视线的尽头甚至能遥遥看到云雾笼罩的不列颠岛。站在第三浮空港,视线之内尽是辽阔的白海,海面翻涌着金色的鳞光,还有如两条手臂一般拥抱着白海的巴尔干半岛与小亚细亚半岛。第三和第四浮空港的交界处可以看到名为迦南的应许之地,以及在那片沙漠中唯一绿色的尼罗河三角洲。而第四浮空港对着的毫无疑问便是熏黄一片的北非大陆。
“怎么样?光是听着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景色对吧?告诉你一个秘密,安娜常年驻扎在东南亚支部,每年只有女武神考核时才会来这里,想来也没心思看那些景色,如果你要和她约会的话,这个浮空港算是不错的选择哦。”
德丽莎狡黠地眨了眨眼,陈天武的脑袋歪了歪,双眼眯起了一会儿,而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于是德丽莎身体一歪,绕过陈天武并不算高大的身影,看向了正在走廊上待命的不灭之刃。眼神划过一个个不认识的面孔,最后停在了两个并肩站立打瞌睡的女武神脸上。
“亚尔薇特!苏莎娜!”
“欸!欸欸!德丽莎大人,有什么事吗?”
苏莎娜迅速抬头,同时一脚踩在身旁的亚尔薇特脚背上。
“啊?你干嘛诶哟……呃,德丽莎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亚尔薇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展现了一个B级女武神该有的素质。
德丽莎看着两人还未褪去睡意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中的笑意愈盛,但不是嘲笑,也不是危险的笑容,反而带着某种温度,让这两个不灭之刃中极为出名的菜鸟女武神不自觉安定下来。
“不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你们两个暂时也没有其它事要做吧?”
在作为行政管理班长的A级女武神点头过后,德丽莎便将陈天武拉到了两个菜鸟女武神面前。
“那么,拜托你们照顾一下他啦,带他去浮空港四处转一转就好。”
“哦哦导游啊!德丽莎大人你放心,这种事我苏莎娜最擅长了!”
亚尔薇特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但最后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有预料——苏莎娜此时保证地越坚决,恐怕后面就会出什么想不到的……
但德丽莎已经没有在意这些了,在得到两个女武神的首肯之后,她便抛下一切,快步走回到会议室中。
趁着进来的步伐将大门关上,德丽莎微一抬头,便看见奥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爷爷却快速收回了视线,凝视着一脸紧张的安娜,以一副曾经在她生病时哄她喝牛奶的口吻轻声劝诱着:
“好了安娜,放轻松,这不是什么坏事——来,放松放松,将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给埃莉诺,好吗?”
“原……原来她叫埃莉诺吗……”
安娜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主教大人,我能问一下,她和您是什么关系吗?”
“你一定要知道吗?”
奥托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尖锐,德丽莎双手紧握成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赶紧挡到埃莉诺面前,不过奥托很快又改变了态度。
他笑呵呵地重复道:
“A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你确定自己一定要知道埃莉诺和我的关系吗?你确定自己要偷听接下来的谈话吗?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证,但我认为,像你这样年纪轻轻有礼貌又懂事的女武神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奥托全程都在笑着,安娜的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但下一刻,她的身体完全平静下来,眼神也毫不示弱地与奥托对视着。
“奥托,所以你现在很喜欢为难小女孩是么?”
安娜那尚显得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冷意。
她毫无温度地呵了口气,又像是一声短促的冷笑:
“不论如何,她是我沙尼亚特家族的人,就算要管,也轮不到你奥托·阿波卡利斯来插手。”
“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天命的大主教。”
奥托端起红酒轻轻抿了口,金色的刘海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德丽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气氛在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急转直下,明明一开始还是尚可对话的范围,但为何紧跟着就针锋相对了起来呢?
但她看到站在她对面的琥珀对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德丽莎沉默了两秒,感受着两人之间那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敌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可她没有意识到,就是这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一声叹气,打断了会议室内的沉默。
奥托将双手手掌平摊在冰冷的桌面上,耀眼的日光灯模糊了那双白皙的双手与金属桌面的界限。
埃莉诺的目光被那双洁白的手吸引,但又很快冷哼了一声,别过视线去。
“怎么?你一个犯下如此多罪孽的笨蛋,要用这种方式来向我证明你的双手是干净的吗?”
“……”
奥托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那个动作,以无比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埃莉诺。
埃莉诺被他盯得不自在,作为宿主的安娜的脸庞也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埃莉诺的意志导致,亦或者是名为安娜的少女毫无防备地听到了这些话,已经控制不住地害怕自己会被杀人灭口了。
沉默了数秒的时间,埃莉诺很快又冷哼了一声:
“怎么?你难道还想说,自己这么做全部是为了卡莲,所以希望我和她能够原谅你?我告诉你奥托,不管当初发生的事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又或者是某人别有用心的阴谋,在那个最后,为波西米亚平原上的上百万生命牺牲自己,这是我和卡莲凭借自我意志做出的决定。而你这五百年所作的一切,毫无疑问是把我们的意志翻来覆去的践踏,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是真想用靴子踹你的屁股……你……你曾经明明是我们之间最聪明的那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最后做出的却是我们中最蠢的决定?”
“我从未说过自己聪明。”
奥托的语气没有丝毫扬抑。
“或许我曾经自豪于自己的智慧,因此犯下了傲慢的罪行。但自从我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天,我就注定是一个让自己的感性支配了自己的理性,又凭借超人的理性催生出无数罪恶的愚者罢了。”
奥托终于有了些动作,他将右手食指笔直地竖起,而后缓缓指向了埃莉诺:
“还有,埃莉诺,你果然还是和曾经一样笨啊。”
奥托的嘴角出现了微不可察的笑容。
那并非过往浮夸的微笑,也绝不是配合着语境的戏谑。
仅仅只是在名为【欣慰】的情况下,情不自禁诞生的微笑。
“我可还没开始问呢埃莉诺,你这不是等同于已经把卡莲还活着的信息告诉我了吗?所以,卡莲还活着,还活着。”
没有疑问,仅仅只是陈述。
陈述着一个奥托·阿波卡利斯此刻无比坚信……不,不用任何人坚信,卡莲·卡斯兰娜还活着,这就是事实。
笑容在奥托的脸上泛滥,但又在极快的时间迅速消退,最后留下那张俊秀又惨白的脸,像是水褪去后干涸又荒芜的河床。
他不再笑了。
世界曾经折断了他的利剑,但在此刻,他却重新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尽管他的一切其实也只有唯一。
只是五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年轻人改变很多,即使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讯息,即使五百年的夙愿在这一刻得尝,他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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