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蔼
“这个力量是……”
幽兰黛尔的眼眶瞪大，身为黑渊白花现任主人的她自然不会看不出这是什么能力，但是……怎么会……
“沙尼亚特圣痕的能力而已。”
安娜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双目紧紧盯着前方。
幽兰黛尔咽了口唾沫，轻易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天命历史上黑渊白花确实大多数时候都掌握在沙尼亚特家的女武神手中，或许沙尼亚特的血脉本身就与黑渊白花的能力相合，只是没有到天火圣裁那般非卡斯兰娜不可的地步。
感受到身体中那股僵硬的感觉逐渐消失，她紧跟着站了起来。
四周的风不知何时已静了下来，米凯尔先前攻击引起的烟尘一时间也吹散不了，相比起贸然进攻，两个只有几面之缘再加上一些书信交流的女武神默契地选择了防守，等待米凯尔发起进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但这烟尘好像被冻结了一样，永远也散不干净。
幽兰黛尔皱了皱眉，眼角颤了颤，最终选择了主动上前。
“我们走！”
“安娜”的身形晃了晃，直到幽兰黛尔已经迈出两三步，她才有些迟疑地跟上。
“不容易啊，等了这么久，总算把你等出来了。你确实比上次见面更厉害了，这一次……我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感受到伱的潜伏，甚至连空之权能都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怎么做到的？”
米凯尔说话间，喉头的肌肉蠕动，很快在冰蓝色的长刀上留下一丝丝血迹，但这血很快就与冰霜凝在了一起，不再流动。
崩坏兽模样的面具有些奇怪，非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那一道细细的划痕。
“咔——”
面具沿着划痕裂成两半，掉落在地，露出了那对许久不见的紫色眸子。
当然，判断来人的身份有许多种方式，无论是在头顶摇晃的细长狐耳，披散着的浅粉色长发，还是那如新月一般亮起，又无可匹敌的刀光，都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我把自身所处的空间冻结，藏身其中……在此之前，能否真正瞒过你的感知，我也没有信心。”
“做的不错。”
米凯尔由衷地夸赞道。
“所以，为什么？”
樱长久没有回答。
“是你自己的计划，还是别人，比如梅比乌斯，比如……梅？”
樱这次有了反应，但也仅限于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指不是自己，还是指，不是别人？
米凯尔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识之权能，但很快，他便从鼻中哼出一股冷气。
“呵呵，戒律与天慧，禁制与幻影，还真是考量得面面俱到呢。”
“即使如此，如果你硬要知道我的想法，也不是做不到。”
樱放下了横在米凯尔脖颈间的长刀，用力一振，刀身上沾染的血便剥落在地。
当然可以，不要说阿波尼亚与苏设下的禁制，就算是反过来，米凯尔用识之权能在她脑海中设下的禁制，阿波尼亚和苏也同样可以将其强行打开。但结果必然是她的意识受到无法估量且无法挽回的损伤。
一报偿一报。
米凯尔没有这么做，所以她收回了自己的剑。
“怎么？你不是来杀我的么？”
樱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如果我刚才，我的刀继续下去，你会怎么做？”
风吹起米凯尔的刘海，他低下头思考了两秒，摇了摇头。
樱耸了耸肩：
“你不会这么做，所以我也不会。”
米凯尔很快摇头。
“不，你们出现的太蹊跷了，我需要知道到底是谁策划了一切，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可能会杀死你，大概是会强行冲破阿波尼亚和苏覆盖在你意识上的禁制，直接得到答案吧。”
“那现在又如何？”
樱毫无征兆地再次拔刀，直到刀锋停在了米凯尔脖前，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是让你来送死的吗，樱。”
米凯尔无力地叹了口气。
“米凯尔，我们早该死了。”
这话有太多的意思，米凯尔也吃不准樱究竟想要说什么。
“呵呵，你的意思是，即使没有我，没有你，这个时代的人们最差的结局也就是以圣痕计划战胜崩坏，放在我们的时代可不敢想象，人类战胜崩坏居然有一天会成为注定的事，甚至还能分出最好的情况和最差的情况……呵呵……但是，我的存在却是一种阻碍，是最大的变数，无论是对于圣痕计划还是火种计划抑或者是人类本身，都是最大且不可忍受的变数，对吧？”
樱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米凯尔，你真是……什么都不明白。”
她闷闷地说完这句话，重新引刀入鞘。再转过身，幽兰黛尔与安娜已一前一后赶至。
“你是……”
幽兰黛尔有些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新出现的女人，视线不自觉地被其头顶的细长狐耳所吸引，这种非人的特征，也很难不引人注目吧。
然而樱给予这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尊重，也只是将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秒而已。
她转头看向安娜，语气依旧那么沉静：
“走吧，我们要做的，已经做到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呀——米凯尔的嘴角扯了扯，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怕不是比幽兰黛尔更一头雾水。
“安娜”微微颔首，反应过来的幽兰黛尔迅速扣住了她的手臂，但少女手臂上的圣痕迅速褪去，整个身体逐渐瘫软，趁势晕倒在了幽兰黛尔怀里。
等幽兰黛尔再次抬头，面前已没有了那个狐耳女人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不是你先打的我么？”
米凯尔与幽兰黛尔大眼瞪小眼。
“咳咳！”
如此又对峙了几分钟，幽兰黛尔总算反应了过来，她将长枪倒插入地面，用以支撑安娜的身体，她自己左手叉着腰，右手握拳在唇下清了清嗓子，脸颊微红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当时看到安娜……就下意识地以为你是敌人。回去我会向奥托主教做检讨的，但在此之前，还请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以及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米凯尔颇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更有些索然无味地用食指中指从外套口袋中夹出了一张磁卡，手指轻轻一甩，磁卡撕裂空气，直接射向了幽兰黛尔。
“啪！”
幽兰黛尔的同样用两指夹住磁卡，不过磁卡薄而锋利的边缘距离她的鼻尖，也只剩下三四厘米的距离。
“好大的力道！”
自从小时候接受了魂钢疗法之后，她的身体素质在所有女武神中都属于极其变态的级别，但若是跟眼前的男人相比的话……至少是差不多的水平。
她松了口气，不去想这些，而是看向磁卡上的信息。
“米凯尔·沙尼亚特？等等，你居然也是沙尼亚特家的人……圣芙蕾雅学园高级教师……好吧，对不起，是我刚才的行为太过鲁莽了。”
幽兰黛尔捂着心口，微微躬身。
“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就算不说也没关系，只是我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上报给主教大人，到时候他也会让你做任务报告，与其如此，不如先告诉我，由我在报告时把这些事解释清楚了，你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米凯尔歪着脑袋，仔细品味了一番，又与幽兰黛尔那清澈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方才确认对方所言是完全的出于真心，而不是威胁或者阴阳怪气。
“呃……可能……爱说大实话的人就是这么被误解的吧。”
米凯尔有些汗颜。但他反应过来后，连忙点了点头：
“先去找丽塔吧，她应该没什么大碍，一边走一边说。”
“正有此意。”
幽兰黛尔干脆利落地扛起安娜，而后还不等米凯尔开口说什么，便大踏步向着记忆中丽塔的位置走去。
米凯尔站在原地发愣了有一会儿，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自己这个后代的脑回路。
好吧，果然是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的结晶，完美继承了四个人血脉里共同的憨直部分。而琪亚娜则是完美继承了四个人血脉中的傻子基因。
这血脉一定相当纯正。
幽兰黛尔已经走出了十几步，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米凯尔没跟上。
米凯尔摇了摇头，快步跑到她身边，给她从头到尾讲述着发生了什么。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隐瞒了两点，其一是樱的身份，其二是他故意放纵被不明沙尼亚特附身之后的“安娜”秒杀丽塔的事，当然，站在丽塔的视角，她自己也确实是被秒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找到丽塔昏迷的位置，米凯尔从幽兰黛尔肩上接过安娜，幽兰黛尔却没急着扛起丽塔。
“麻烦把安娜放在丽塔身边，可以吗？”
“嗯。”
米凯尔没有多话，只是照做。
幽兰黛尔手中的永寂之赫勒尔突兀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米凯尔无比熟悉的长枪。
“嗯……这是我之前得到的一个……盖怎么解释呢，你就当我可以随身携带更多武器好了。”
见米凯尔盯着她，幽兰黛尔还以为对方是震惊于自己空手变武器的能力，但她又见米凯尔的目光在那长枪上，便有补充解释道：
“这是黑渊白花，作为沙尼亚特家族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说完这话，她稍稍有些后悔——这样的措辞，真的不会被一个沙尼亚特家族的人当作是挑衅吗？
好在米凯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误会，你有使用它的资格。”
这话同样有些嚣张，但鉴于他的实力，幽兰黛尔认为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枪尖先后插入丽塔与安娜的身体，但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米凯尔有种错觉，仿佛幽兰黛尔扛着一个巨大的注射器，将包治百病的药物注入两个女孩的身体。
不知为何，他有点想笑。
就在他嘴角咧起的一刹那，通讯中传来了姬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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