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要睡觉啊
反而有种格外灼热的感觉。
是自己面前的士兵,鼻孔里喷出来的粗重气息。
即使不用见闻色霸气,鼯鼠都能感受到,他们此时极度膨胀的兽性。
求生,人的本能。
他们已经窒息过一回了,不打算再窒息下一回。
装着巴基脑袋的木盒被鼯鼠的手指按出一道印子。
小丑营造了一个末日的氛围,人们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身处末日里了。
这些情况鼯鼠都知晓。
这些目光最后都落到他的身上。
“中将阁下……您刚刚,说的什么?”
“没。”
鼯鼠轻叹口气。
他试着挣扎过了,但结果似乎还是滑向小丑想看到的那一面。
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但鼯鼠不是怨天尤人之辈。
本意上,鼯鼠还是不想走到最后那步。
倒不是他心中如何的不忍。
只是单纯的不想听到小丑的笑声,不想看到小丑的笑脸,不想让小丑如愿而已。
他的名字里也没有D,不是怒吼几声爱的力量或者回忆一下过往就能否极泰来。
他只能坐到赌桌前。
让军舰离开,赌局依旧是他赢。
鼯鼠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小丑不可能帮自己说话,整个赌局也只是介于他们两人而已。
是这位基地长面对小丑的又一次挣扎。
唯独要对抗的,是自己面前不断高涨的兽性。
鼯鼠拿起佩刀长船,在港口上慢慢划出一条细线。
“我不会离开。”
“但也请你们不要跨越这条线。”
他单手握刀,一身条纹西装显得身形格外瘦高。
可站在这群士兵的对立面,却有如山岳矗立的气势。
一夫当关。
坦白讲,现在军舰确实还可能容纳起码五百多人,但然后呢?
这些人上了后,其他人上不上?
基地和城镇的人数加起来远不止五百人。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定死。
况且,鼯鼠并没有多在乎人命。
他在乎的,是他的城镇,是他和家人一同生活的城镇。
哐啷。
沉厚的船锚带着海底的土石冒出水面,靠在船尾的一侧上。
平平无奇的一个声响。
对这些士兵来说却是催命符一样。
军舰已经起锚,随时可以离港了。
如果大家都是一样还好说。
可现在的情况是,有一些人要活命了,而自己还要留下来受折磨…
凭什么?
这谁受得了?!
“让我登船!”
“你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
“我一定要离开,我再也不要体验那种窒息的感觉了,我们宁可死在海上!”
刀剑噌噌离鞘。
雪白刀身一下给雾中的黑暗增添几分森寒。
外边的天是不是亮着?
士兵们在鼯鼠划出的那条线前停驻,焦躁地回踩了几次。
鼯鼠的威望还在。
而且,第一个跨过这条线的人一定会,这点他们都心知肚明。
军舰忽然又沉了一下。
山丘一般的庞然巨物像是小孩手上的玩具船,被按了一下。
这次的反应比刚刚那回激烈多了。
浪花一下激起有三四高,朝着港口上面扑来。
有个站在前头的士兵忽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脚步趔趄时候直接跨过了那条线。
浪花拍落的同时,刀光于水蓝中绽放。
顷刻间,血水混入海水之中。
既然决定了,鼯鼠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他说的自己留下,又没说自己也不跨过这条线。
身形在原来的位置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鼯鼠出现在士兵的上面,目光紧盯着刚刚推了一把的那个人。
双眼或许不好看到,但见闻色霸气却看得一清二楚。
中将的最低要求就是要掌握双色霸气和海军六式,但鼯鼠能驻守在位置如此重要的G1基地上,除了上面两个外,还是一名剑豪。
“直心影流——狩!”
鼯鼠的双腿屈起,长船刀刀尖朝下,反手刺下。
威势好似猛兽扑咬,但刀术挥舞中可偏偏又有如细嗅蔷薇的细致。
像是一个套索,直接取下那人的脑袋。
放在平日,这样的表现绝对能让士兵们乖乖退下。
但现在不一样。
退回去就是憋死。
前一步就是被刀砍死。
那好歹还有点机会。
最关键的是,后面的人还不停在涌过来,现在还有民众的身影,他们像是蚂蚁,循着气味不停拥挤过来。
不停地把前面人推出去。
血腥味一下浓郁至极,港口上的石板都被染成红色,顺着石板间的每一个细孔渗透进去。
涌动的海水将这抹血色一下拖得极远,仿佛是一道红色光晕倒映而出。
“这味挺对。”
巴基嗅下鼻子,盒子跟在鼯鼠身边腾挪的时候,他也连带着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只是可惜,我实在太喜欢…这个正义了。”
本来还以为鼯鼠会抓着他出来解释两句,他连自己的开场白都想好。
用午安来招呼。
这样即使是在幽暗的雾气笼罩下,他们也一定能感受到阳光直照时那种暖烘烘的感觉。
真是仁慈呀,世界政府的良好市民奖状到底什么时候发给自己?
总不能和哥谭市一样赖账吧?
巴基觉得自己真的做得很少了。
为了能多玩一会儿,他甚至一直在努力克制着,克制不让瓦斯提前燃烧起来。
送上自己的脑袋、制造一个看似致命的危机,他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真想个反派啊。
可惜自己还是没遇到主角。
只能多看看,看看这些人,在这类似末日中的…各种有趣反应。
嗯,都怪泽法。
是他要自己整动静的。
巴基嘀咕间,军舰上的冲突似乎告了段落。
原本倾向于鼯鼠的两个人。
T卡彭和一笑,这两人的立场和情绪开始急剧变化。
他们比鼯鼠贪心,他们什么都想要。
但又什么都不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