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掉的死星火炮
而一个手持剑盾的经典中世纪重步兵，能接连不断高强度杀戮一个小时而不被累到昏厥，那就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之中的战斗机了。
亡灵相比于活人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士兵，不知疲劳，不知恐惧，军纪严明，而且只要整体结构约束没有收到严重损毁，体内的凋零力量仍能扩散至全身的话，那么哪怕是重要脏器受到损害，亡灵士兵也能够继续保有相当程度的战斗力。
艾露莎蕾有些惊讶的看着爱莎脸上不似演出般的沉重。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乎那些人的生命。
“你的回答还真是和其他贵族统治者完全不一样呢。怎么说，单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将生命的价值看得过高的你，或许不能当一个名留万载的好皇帝，但在我眼里，你绝对是一个大家期望中的好人。”
“名留万载就算啦，比起在史书上当那个被后世学生们恶搞的对象，我更愿意亲自活到拜读后世史学家写我传记的时代。”
“那你期望历史书上怎么记载你呢？”艾露莎蕾好奇的问道。
“怎么记载？”这个问题让僵尸姬也不由得开始思绪发散。“大量历史梗的珍惜来源？”
“哈？”
“哈哈，等我哪天真的退休不干了，能为大家制造点快乐源泉也不错。”
“那你呢，我也很想知道，一个背叛地狱深渊的恶魔修女，是怎么评价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真想听？”
“真想听。”
爱莎认真的点头。
一个善堕的魅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背后绝对有一个独特的故事吧。
看到爱莎的样子，艾露莎蕾仰着头想了想。
“大概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罄竹难书吧。”
她撑着木棚的结构柱，在人员较为稀少的角落里随便的盘腿在肮脏的安置点泥地上坐了下来。
“爱莎，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方便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
魅魔少女淡淡一笑：“我其实不介意想起她，只是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对我发问罢了。”
“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多少机会能给别人讲我的故事”
她将碗里的饱食药水一饮而尽，双眸仰望着头顶艳阳高照的蓝天。
“我曾经是地狱深渊的四天王之一。被无数惨遭毁灭的文明冠以幻灭死神的诨号。老实说，如果不是我懒得坐在地狱深渊的王座上，成为那个权力斗争中心最显眼的标靶，那我就算是成为下一任魔王也绰绰有余。”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为662个文明带去过毁灭，其中有些还是我亲手干掉的。”
“只身一人毁灭？”
爱莎稍稍有点被吓到了。
小伊那种灭世她能理解，但你一个幻术师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艾露莎蕾不明白爱莎到底在疑惑什么。
“其实这没什么难的。”
“我的魔法会生成很多很多幻觉，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和地狱深渊恶魔作战，但实际上那不过是我在他们的精神中投影出来的幻觉。在我动手之前，他们通常就已经把自己的文明给砸的稀巴烂了”
“至于那个时候的我——我就和其他地狱深渊的恶魔一样，用战争这种古老而纯粹的娱乐方式，将凡人的生命作为消耗品，发泄着自己那令人厌恶的恶魔本能。我的精神和其他居住在迷梦平原里的那些魅魔一样，空洞，堕落又懒散。”
“.....”
“不过啊，当一个恶魔真正理解了爱和正义...哪怕只有一瞬间。它就再也不会想回到过去那种纯粹被本能所控制的邪恶行径当中了。”
“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这事儿还得从卡斯蒂亚说起...”
“卡斯蒂亚？”
“嗯，那是一个仿佛只存在于童话之中的美丽星系。蔚蓝色的恒星孕育了足足三颗有着美丽生灵的乐土，沙漠行星库修亚上，生活着一群心地善良的半蜥蜴人。卡斯蒂亚主行星上聪慧的诺蒂斯人类建立起了辉煌的科技文明。而在海洋星球奥卢尔的**之下，优美的人鱼姬帝国也在同步而稳固的发展着。三个星球的文明虽然因为被以太之海阻拦，彼此接触困难，但彼此之间仍保留着稳固的外交关系。”
“地狱深渊的恶魔看不得这些场面，所以当时的魔王便派遣我去执行战斗之前的渗透任务——说是渗透，其实不过是悄悄潜入星球内部，找机会打开传送门，然后让来自深渊位面的恶魔淹没那里，步骤很简单，这活儿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干过了好多次。”
“那后来呢。”
“说来可笑。”
艾露莎蕾低着头，手指在泥地上画着意义不明的圈圈，情绪复杂。
“我爱上了一个凡人姑娘...你没听错，我给魅魔丢脸了，那一次，我动真情了。”
“？？！”
“她叫依米莉亚，是一个以精灵的标准来看也依然美丽的不似凡间之物的小姑娘。”
艾露莎蕾细长的手指在泥地上勾勒出了一个二次元风格的美少女头像。
“活泼，善良，可爱，在我代表地狱深渊渗透进来的第一天就无偿的相信了我的身份....呵，蠢到让人想骂她。”
“...”
“在她的身边，我体会到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种...属于凡人的乐趣。我从没有想那几年一样，迫切的想要对自己的态度做出改变，我开始学着做一个好人...凡人定义中的好人，尽管已开始很艰难，但逐渐地，我发现我开始享受起了他人感激的目光。享受着她的敬佩，享受着在校园里像一个普通高校生一样读书考试的日常生活。”
“在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我依靠着对房地产老板的精神控制，在她家附近的一处出租屋里免费住了下来。对我来说，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和她一起混在敞亮的高中教室里读书——尽管那些凡人的知识对我来说就是幼稚园程度的玩笑。”
“她也喜欢你吗？”
“当然，我们可是两情相悦的。在后来读大学的时候，私下里我和她可是连承诺一生的戒指都偷偷交换过了。”
“为了她，我用各种理由搪塞过拉普莱，我告诉他计划受挫，恐怕需要数百年才能完成。数百年的时间...我觉得我可以一直照顾她一辈子，从少女时代照顾到青春不再，然后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
“不过好景不长...那个文明的传统，本身就很抵触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禁忌之恋，更何况在她那有钱有势的父亲眼里，我这个恶魔就是个不明身份的流浪孤儿，社会最底层的渣滓，不管我是男是女，这门亲事他都不会同意，也不会承认。”
[什么韩剧展开...]
爱莎有种不妙的预感。
“后来，她带着我私奔过几次，但都被那个男人动用自己在政府的权利给抓了回来。”
“但我毕竟是个恶魔...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个好人，但我的忍耐力那时候还很差。后来的几次，忍无可忍的我杀了他派遣的雇佣兵，烧了那座城市的警察局，也因此成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悬赏目标。”
“被舆论和父母的双重压力逼迫无奈的她，选择了跳楼自杀——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她最终活了下来。”
仔细想想，当时她要是直接死了，也许就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她艾露莎蕾还是恶魔四天王。
卡斯蒂亚还是那个卡斯蒂亚。
一切都不会改变。
“她终于知道了我和她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所以，为了避免我受伤，她在我面前装作跳楼后撞到了脑袋失忆了，拒绝再和我进行任何联系。”
“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不成熟魅魔...在地狱深渊生活已久的我，认为所有的问题都是她不愿意相信我的力量所导致的结果，我将祸因归咎在那个世界的头上，然后...”
“然后你开始摆弄起了传统艺能？”
爱莎猜到了大概。
“对啊...”艾露莎蕾苦笑。
“我制造了和他们那个世界军队战斗力差不多的幻觉军团，开始攻击诺蒂斯人类所建立的几个主要国际大都会，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
“在那个星球的人民绝望之中，九神回应了他们的祈祷，赐下了勇者之剑，降下神谕说谁能控制着圣剑，谁就是被选中的救世勇者——呵，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九神多管闲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九神之所以干涉那里，是因为破碎之神的创造之手就在卡斯蒂亚的太阳中心。被一层由元素之神铸造的火元素内核给保存着。”
“他们以为我们恶魔是来夺取破碎之神碎片的！”
“然而好巧不巧，数十亿人中，被选中的人是她....我当时几乎快要气疯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爱着我的她，为什么是那个最想要阻止我的人。她为什么会成为被勇者剑选定的勇者！”
“我迫切地需要搞清楚状况，我相信她不会背叛我，所以收缩了幻象大军的兵力，想要搞清楚她决心阻止我的原因。”
“但是还没等我调查清楚，那个世界的愚蠢权贵就以为我的进攻态势被成功阻拦了下来，开始用尽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迫使她向那些个丑陋的国家屈服。”
“我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所以即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背叛我，但我还是将进攻的重心调整到了更加猛烈地程度，在几个月内直接消灭掉了诺蒂斯人类这个种族。”
“我以为这样她就能跟我生活一辈子...但我错了。”
“我毁了她的文明，她的心彻底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那一天，在卡斯蒂亚星的文明废墟之上，我和她带着对彼此的爱和恨，展开了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直到我们两个人含着泪水将手里的兵刃剑砍向对方的那时，我才明白过来，她当初迫切阻止我的原因，只是相信我并非是出自本意。她只是想要让我悔改。让我变回那个善良单纯的艾露莎蕾。”
“她还是爱着我的，我也一样爱着她....但在那个夕阳西下的文明废墟之中，我们恐怕注定只能当一辈子的敌人。”
“那一战，是谁赢了？”
“谁都没有赢。”艾露莎蕾悄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准确来说，是两个都不想伤害彼此的人无意义的争斗而已。”
“我的利爪击穿了她的肋骨，她的圣剑则砍掉了我的翅膀。我们两个双双坠落到了脚下的废墟中。然后无言的为彼此包扎伤口。”
“刚才还打生打死的人...”
爱莎不是当事人，无法体验当事人当时的感情。
但相比那种感觉绝对不会很好受吧。
“后来，我告诉她，我会回来看她的...”
“她只是默默点头，在火堆前烤着从废墟中搜刮出来的食物。眼神中没有一点的感情波动。知道临走之前，才对我说了一句：保重。”
“但是...”
“三个月后，当我处理完了在魔界的琐碎事情，重新回到卡斯蒂亚星系，却只看到了一支冷漠的亡灵大军，行走在文明的废墟当中，再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她想要修复自己的文明。她自行领悟了黑魔法，将死者腐烂的身体变成了具有部分生前记忆的亡灵...我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但是，恐怕当她选择放弃生命将自己转化为巫妖的那一刻起，原来的依米莉亚就已经死了。”
“后来我们又交过几次手，但那之后的战斗，我却能够感觉得到，她明显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感情。”
“她比我这个恶魔更加残忍暴虐...她对我的爱意，对这个世界的善良纯真，已经完全被巫妖对生者的本能厌恶所吞噬。她的剑术招招致命，剑锋之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多姿多彩的情感——可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性。我就像是曾经想要拯救我的她一样，我迫切的期望着能够从那副腐朽的人造躯壳里解救真实的依米莉亚，不过很可惜，只在幻术系上有所领悟的我根本打不过已经巫妖化的勇者。”
“被击败我落魄的逃回到了地狱深渊。”
“然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做了一个其他恶魔或许绝对无法想象的行为。”
“那一天在地狱深渊里：我以一个罪人的身份，向茜娜发起了祷告。”
123. 魅魔的生态，以及关于勇者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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