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掉的死星火炮
“好吧。具体要什么时候让我参演，导演你说个准话吧。”
僵尸姬无奈的靠在没有马拉动的车厢里。
窗外不时透过窗户传出来的血腥味让她很想吃掉眼前这只活生生的精灵。
“导演？”
“呃，就是编排执导演出的专家。别在意，还是说正经事吧。”
“当然是越快越好。”
娜希雅撑着双肩，站在僵尸姬的面前，这动作咋一看仿佛就和她要壁咚爱莎一样奇怪。
“最好现在就做！”
108. 爱莎的大计划
“那照你这么说，现在就把事情做完。”僵尸姬面露难色的看向了雪莉娅的方向。
只见她正坐在一具没有被血污染红的石头上，脚下踩着一具奴隶商人遗体的下半身，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自言自语的消磨时光
“我的同伴怎么办？”
“同伴？你和她是同伴？”
从僵尸姬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汇，娜希雅侧过白皙的俏脸，十分嫌弃的瞟向了雪莉娅一眼。
人类的邪恶本性，让一只精灵说到下一次灭世魔风到来前的最后一秒，怕是都没办法完全讲完：“爱莎殿下，跟不可信的人类一起，早晚你会后悔的。他们贪得无厌，喜怒无常，见利忘义，胆小怯懦，他们....”
这个女人她稍微有点印象，上一次自己发动袭击的时候，攻击的就是她的货。
虽然自己劫掠在先，但她的部下宁愿毁了货物也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一点点汤水，这也是事实。
属实冤家路窄了。
“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她贪得无厌。”
爱莎坐在放有治疗药水的箱子上，目光停留在远处正在打理自己干净衣服的雪莉娅，淡淡的评论说。“不过这正是我选择跟她合作的原因。”
爱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微微有些涣散的双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娜希雅：“因为对我来说，正直的人反而是最不好控制的人。他们有自己色的一套所谓正义的价值观，为了达成他往往不惜去干涉普通人的生活。我虽然一直在人类世界中生存，但他们的某些被奉为正道的价值观。我也实在接受不了。”
[奴隶贸易是合法合规，还被九神教鼓励的行业...要不是我有菲尔塔的公民居住证件，他屠人斧要劫掠我当奴隶，在王国的贵族法律上，我还真就只能受着。他杀我不犯法，我杀他等于谋逆，什么玩意儿都是。维护这种法律的愚昧正直还是不要也罢。]
“而雪莉娅，我十分清楚的知道她脑子里金钱永远是第一位，而她也知道，我明白她的贪婪。但是，也正因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是最可信的。”
僵尸姬的双手平放在车厢内的小木桌上，一本正经的解释。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们对虚无缥缈的感情，口头的誓言这些东西或许看得比较淡，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资本家会和钱过意不去，所以只要这条联系纽带还能持续不断的让她赚钱，那么她就会自发的选择维护它的存在。”
娜希雅好奇的问：“那这么说来，既然那个人类是爱莎殿下的养的狗，那是不是就是说，这些药水是殿下您的东西？”
[才不是狗嘞...其实我觉得雪莉娅还不错的说。虽然很贪财吧，但在是非大义面前，一个本就惜命的女孩，能够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掩护雇主撤退，我相信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能做到这点。]
“是的。”
僵尸姬没有隐瞒这件事情的打算。
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我原本是打算把这些治疗药水通过雪莉娅的关系，带去奥西玛尔城卖掉换取煤炭，但是假如说你们有急切的需求的话，想拿就全拿走吧，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本职工作。”
娜希雅眼睁睁的看着爱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钥匙。
这把钥匙和市面上现有的钥匙造型完全不同，不靠近看的话，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约有几毫米长的薄金属板上有着几道怪异的金属压印纹路。
这种弹簧锁在地球上很常见，大到锁证件存折的箱子，小到锁自行车轮，每家每户基本都能找到一两把。
爱莎拿着钥匙，插入锁孔内随便往右边一拧，之前自己撬锁撬了半天都没能有任何松动的箱子内便传来了咔嚓一声的脆响。
掀开箱子，里边摆放着一个用木材制作的无盖小匣，匣子里边整齐划一的摆放着三十瓶用无暇的水晶瓶封装好的红瓶药水。
“好啦，这些就是你们垂帘的东西了。整整三十瓶治疗药水。省着点用能用很长时间呢。”
“这药真的是你调制的？你一周能制作多少？需要多少材料？”
娜希雅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箱子珠宝黄金的伊尔菲亚德老海盗。
早在上一次魔族战争爆发之前，她就从许多宫廷人士的口中听说爱莎殿下除了不会执政以外，掌握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民间技巧，精灵箭术，骑术，深精灵机械学等等。
她对政治的不感兴趣，也使得她得以在数百年间得以避开深似海的精灵宫廷政治。
倘若没有发生魔族入侵和后来的人类侵略的话，等到先代凤凰王意外去世之后，也能在新任的王手下混一个闲散公主的头衔当当。
只可惜反复无常的命运就像是诸神开下的恶劣玩笑。两场毁灭性的战争，击穿了爱莎殿下平静美好的生活，带走了曾经繁荣的精灵帝国。
也带走了她自己的生命...
“制作不了太多。不过你们要是有需求的话，每周送来三十多瓶不成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僵尸姬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药水是管够的...但是现在的精灵文明已经被复仇冲昏了头...贸然获取到大量的军用物资之后，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会让全族彻底堕入深渊的举动...再说了，大量的治疗药水流传出去的货，也有很大概率可能会引起魔族强者和其他穿越者的注意。搞不好连我自己都要陷入危险之中。]
“原来真的是这样吗，很抱歉，殿下，我们不知道这是爱莎殿下您的货！”
“没关系，你截了我的货，我打了你的人，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吧。所以你可不能再迁怒我的同伴了！”
“....”
看到人类却不能直接杀掉，让娜希雅的心中十分纠结。
“呃，这个嘛。”
“嘿，别这么无趣嘛，复仇归复仇，不意味着你就不和人类打交道了啊，适当的沟通有助于更好的完成复仇啊。”
娜希雅十分不解：“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背后捅一刀更容易致命呢，还是两人当着面用长剑对砍更容易致命呢？”
“当然是背后捅一刀，小人的行为，往往能带来最大的伤害！”娜希雅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
曾经的凤凰王是那么信任人类，结果到头来这个被精灵族箪食壶浆，夹道欢迎的“贵宾”实际上就是个披着文明外衣的斯文败类。
“对嘛。”爱莎语重心长的教导道：“你要是完全就不和人类沟通了。人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们心里惦记的只有复仇，所以自然会调动很多精英部队和战技者过来防备你们的攻击——黑暗森林理论下的猜疑链就是这么形成的。双方缺乏沟通，互相猜疑。最后猜疑变成恐慌，恐慌变成憎恨，憎恨变成战争。”
“试问一下，你觉得现如今的我们，能和人类打一场全面战争吗？”
娜希雅银牙紧咬，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爱莎所言确实是目前的事实。
高等精灵帝国经历了两场几乎毁灭了文明的大战之后已经失落了，没有了曾经和人类文明直接叫板对抗的底蕴。
现如今的奈法雷特地表只剩下了人类和暗精灵两个高玩有能力角逐世界霸主的地位。
虽然暗精灵理论上也是精灵，可是只崇拜战神的她们本性残忍嗜杀，行事作风比之吃相难看的人类还要不可理喻的多。
有人杀的时候他们会杀外族取乐，没人杀的时候，这些混蛋杀人魔宁愿高喊着诸如血祭血神之类的怪异口号去消耗自己的人口，也不愿意让手里的屠刀闲下来哪怕一会儿，宣战也从来不需要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内部的和平主义者。
黑暗精灵就像是一群仅仅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幽灵，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不管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有人可以杀，可以用来折磨就行。
让这群杀神坐上奈法雷特霸主物种的宝座，娜希雅寻思着还不如趁着没被抓起来当玩物活生生折磨致死，先找块风水宝地自我了结了比较好。
“所以说，你若是能反过来思考一下：倘若我们能够表现出一副寻思良久最终放弃复仇的豁达，久而久之，势必会让人类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无论是直接下手捅刀子，还是静待更好的时机，把这柄匕首捅得更深，更致命，这就就都是我们说的算了。”
“这就是你要我接触人类的理由？”
娜希雅眉头微皱。
她很排斥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行为，但现如今的精灵残存族群，需要的不是名誉，而是“生存”
从这个角度出发，爱莎所言非虚。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而已。另外你要是和她搞好关系的话，你们从今往后若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脱手的话，也可以通过雪莉娅的关系去转手贩卖给人类。只要有大钱赚，我敢保证，雪莉娅绝对比你们“威胁过”的任何一个人类贵族都要可靠得多。”
“把我们的货物卖给人类？别开玩笑了！”
娜希雅想都没想就否定了爱莎的馊主意。
这特么是个精灵能整出来的活儿？
“哎，话不能这样说，以精灵工艺品的质量来说，卖给人类怎么都是我们稳赚不陪的呀。”
僵尸姬在一旁劝说道。
“除了最低级的原材料以外，人类文明没有任何货物出产是我们精灵看得上眼的，但是我们的装饰品和附魔小玩具，却能在人类市场上转手就卖出天价，贸易顺差，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想要重振精灵文明，就必须要抓住我们所能利用的每一个优势才对啊。”
“而且工艺品这些属于文化道具，文化道具除了观赏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却容易被忽视的一点——那就是文化的输出。倘若我们的输出力度足够，对人类文明的影响到达一定的规模，那么这个时候，只需要我们在暗中稍稍的助推波澜那么一下，就能轻易地在人类文明之中掀起一场规模盛大的YS革命。在这之后，我们无需派遣一兵一卒，人类自己就会站在我们这边替我们而战。”
“搞不成种族主义，也可以曲线救国，去当犹太财团啊。”
“这...”
娜希雅都被说蒙了。
她只是个战斗女仆，你唐僧念经不去找悟空，找我一个凤凰王座下的侍女作甚。
但仔细想想，却又感觉爱莎殿下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爱莎殿下，您学坏了呢...”
说好的爱莎公主不喜欢政治呢？
“也许吧。”僵尸姬靠在车座上，嘴角淡淡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刚才的话都是忽悠你的啦，嘛，只要能阻止精灵和人类全面开战然后被吊起来打，怎样都好...]
[不过贸易线路只要促成的话，想必仇恨也会在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慢慢淡泊消融吧，到那时，和平的竞争方式或许就能代替暴力的刀兵相向了。]
“具体要怎么决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好吧。”
娜希雅咬紧牙关，看着雪莉娅的方向艰难的下定了决心。
“我会派人把殿下的同伴安全的护送回菲尔塔镇，我本人立刻将关于爱莎殿下您的消息汇报给安娜公主，最晚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折返回来，所以还请殿下能在附近稍作休整。”
“那感情好，我会在这儿等你安全回来的。”
爱莎扶着马车车门的框架，漫不经心的走出了轿门，视线轻松地环视了一遍四周的植被树木。
[正好，这里资源充足，可以给自己打造一口躺起来舒服点的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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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希雅告别了爱莎，给刚刚苏醒的凤凰卫留下了一句命令之后就火速离开了现场。
尸横遍野的林间小道上只剩下了僵尸姬，还迷茫中的凤凰卫队，以及一句精灵语都听不明白的雪莉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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