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夜旁观者
洛雅没在意我的躺平，而是看向了小晴：
“你去吧。”
宋予晴连忙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前：
“小晴，冲鸭！”
可惜小晴这次是冲不起来了，受限于空间，她转变成龙形态后，只能蜷缩着身体，才勉强不把天花板顶破，这还是小晴的龙形态本来就娇小玲珑的缘故。
粉色的精灵龙仰起脖子，吟唱起了歌声般悠长的龙鸣。
实验室里的失控机械却在这阵歌声中挣脱了小深蓝的控制，站起身来，头部的机械瞳孔散发出狰狞的红光。
然后，所有失控机械同时扑向了辉夜。
“乖女儿，快救救妈妈！”
辉夜立刻惨叫。
小深蓝闻言，抬起小手，眼中蓝色光芒一闪而逝，同时小晴也停止了歌声。
失控机械再度回归了小深蓝的控制，像是驯服的宠物般匍匐在地上。
这让辉夜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防弹钢板。
洛雅则看向我：
“卡维，看清楚了吗？”
我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是辉夜不是骨科少女？
难道失控机械优先攻击胸小的？
开玩笑的。
“失控机械优先攻击强度低的？”
我问。
辉夜只有六级，骨科少女可有八级，失控机械欺软怕硬也不是不可能。
洛雅却摇头：
“这样的实验我们做过很多，确定攻击的优先级和强度无关。”
“那是为啥？”
“事实上，我们目前的结论是失控机械会优先攻击正常幽能者，而非替身或者说游戏角色。”
洛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实验室，让骨科少女和辉夜走了出来。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辉夜是人，老婆大人可不是人——这话有点怪。
“你是说和幽能原虫有关？”
我想起来，之前洛雅就对幽能原虫进行过分类。
洛雅点头：
“没错，记得我们之前的发现吗？正常幽能者和游戏角色体内的幽能原虫是不同的，这是两者能力差异的根本原因，两种幽能原虫我们分别称为一型虫和二型虫。”
“所以？”
我等待她的下文。
少女开口道：
“目前我们已知的是，失控机械是完全由深蓝自行设计的，失控机械的活动规则也是深蓝设定的，在能够连接到幽能网络的时候，失控机械由深蓝亲自指挥，连接不到的时候失控机械是自主行动，大部分时候这两者没有太大区别。”
洛雅抬抬手，一段演示的小动画便浮现出来。
“可惜的是，尽管我们能从材料学，结构力学等等角度研究失控机械的运转，但对于动辄纳米尺度的集成回路，以及搭载其中的运算程序，我们无能为力，所以失控机械的行为逻辑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黑箱，我们只能测试它如何行动，却无法得知它行动的底层逻辑。”
听着少女的话，我思考了一下，摊手：
“也就是完全搞不懂呗？”
“可以这样说。”
洛雅一脸坦然地点头。
“但我们还是可以猜想，十七战区改造出的二型虫，是针对失控机械的行动逻辑做的，二型虫引起的敌意更低，这也许有某种深层次的原因。”
对此，我只能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就算二型虫引起的敌意更小，可也不是不引起敌意，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洛雅大概也觉得继续说下去没意义，转而道：
“这个先放一边，有新发现再谈，卡维，我还有些别的东西想给你看看。”
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研究所的另一间实验室。
洛雅介绍道：
“这里保存的是一部分方舟带回来的幽能井碎片。”
闻言，我抬头看去，入眼的却是一排特殊的金属箱子，里面保存着一块块质地相同，但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水晶。
这让我不由地疑惑：
“这些真是幽能井的碎片？”
我怎么不记得在幽能井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洛雅走上前来和我并肩，伸手碰了碰其中一块水晶，解释道：
“你仔细看，这些碎片原本不是这样，它们是在幽能井爆炸后，才晶化成这样的。”
“晶化？”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我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碎片，然后发现了一些端倪。
其中一块扭曲的长条形水晶，让我很眼熟。
“这东西该不会是仿星器的线圈吧？”
没错，虽然只是一部分碎片，并且从金属材质变成了淡蓝色的水晶，但我还是能依稀看出仿星器线圈的模样来。
洛雅点了点头：
“没错，仿星器是幽能井的核心部件，在幽能井爆炸的一瞬间，仿星器发生了晶化，变成了纯粹水晶，这些都是方舟记录下来的。”
“可为什么？”
我疑惑了。
晶化不只发生在对幽能原虫适应性不佳的人类身上，幽能井也会晶化？
洛雅轻声道：
“我查阅了已知的幽能井有关的资料，发现幽能井的设计者早就清楚这种情况，一旦幽能井故障，最坏的情况就是引发晶化。”
少女注视着我。
“故障的部件会连同周围的物质一起无差别转化成纯粹水晶，随后彻底变为暗物质消失在现实世界，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不明，但只要维持一些特定的参数稳定，就能避免晶化发生，晶化似乎是一种幽能运转带来的副作用。”
1580.妈妈，为什么你不哭？
洛雅的话让我忍不住思索。
“那幽能井这东西岂不是很危险？”
那我们毁掉幽能井不就有道理了，这是为了全天琴的安危——
洛雅打断我的思路：
“那倒不，毕竟猫猫人对十二级幽能的使用更彻底，说明晶化的风险是总体可控的。”
“哦，也是。”
我点头。
洛雅注视我：
“其实我在这里更想说的，是晶化的本质，晶化究竟有何物理学上的意义？”
“物理学上的……意义？”
我看她。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道：
“不得不承认地球人的理论总是条理清晰，如果把整个宇宙看做是封闭孤立的地方，那这个地方总是在自发变得混乱无序，生命会腐朽，恒星会燃尽，粒子会衰变，地球人把衡量这个过程的东西称之为熵，一个封闭孤立的地方熵总是在增加，从无例外。”
我张了张嘴。
“呃，所以呢？”
“研究所新来了几位理论物理学家，他们顽固地否认幽能之海的能量是无穷的，很有意思，他们觉得，可以把幽能原虫看做一种媒介，这种媒介沟通宇宙和幽能之海，把负熵从幽能之海转移到宇宙中来，让我们获得把世界重新变得有序的能力，这种转移免费且没有消耗，称为借贷更合适。”
洛雅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眼神闪闪发亮。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去细细咀嚼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还是没懂她想表达什么。
“那然后呢？”
我只好问。
洛雅继续道：
“既然是借贷，那就不是没有代价的，每一次使用幽能，都会让宇宙多一些东西，幽能之海少一些东西，卡维，你明白了么？”
“不是很明白。”
我果断摇头。
“晶化啊晶化，幽能原虫把幽能引入宇宙，晶化却在让物质消失，一进一出，这是两个相对的过程，宇宙在冥冥之中达成了某种平衡。”
洛雅晃悠着手指。
我想了想，疑惑：
“原来是这样吗？”
少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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