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夜旁观者
洛雅继续开口。
“利用纯粹水晶构建中转空间的技术，应该也是大崩溃末期才完成的，资料我们无从查找。”
我想了想。
这个资料要找到也不是不可能，找米法就行，本来就是十七战区搞出来的东西，交给米法带走了。
可惜米法依然被困在幽能神教，我们暂时没法把她救出来。
这时，李思涵接过了洛雅的话茬：
“总之，现在有了天琴的理论，我发现了水晶平衡应该修正的地方。”
“那么具体是怎么个修正法呢？”
我问。
面对这个问题，李思涵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才打开黑板，配合ppt给我讲解：
“先前我的理论是幽能凭空出现在宇宙中，增加了宇宙的总质能，而纯粹水晶则会凭空消散，减少了宇宙的总质能，两者之间构成平衡，让宇宙的总质能维持大致稳定，避免滑向大坍缩的结局，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我点头表示了解，没有评论。
众所周知，科学理论的发展是渐进式的螺旋上升，前人的理论被后人改进甚至否定都不稀奇，李思涵说自己当初错了也不奇怪。
反倒是，她能这么干脆的承认错误，这正是我们招募她来领导研究所的原因，不是这样品格的研究者，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对幽能技术的掌握如此飞速。
李思涵和洛雅对视一眼，这才继续开口：
“我本以为纯粹水晶在消散后，就是彻底消失了，不产生任何物质和能量，但根据天琴的研究，事实并非如此。”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纯粹水晶消散后变成了别的东西？”
这么说也对，如果纯粹水晶是一种无意义的东西，那中转空间又如何用它来构建？
我们早该意识到这点。
李思涵神情凝重：
“具体的说，纯粹水晶并没有消散，而是转变成了暗物质。”
我张了张嘴。
卧槽？
暗物质？
这就对接到地球的理论了？
凭我当初没事看沙雕网友——这次不是沙雕网友了，是知识渊博的up主们杂谈视频的了解，暗物质和暗能量是地球的科学家对宇宙的一种理论。
通俗说，暗物质就是一类不参加电磁作用，所以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但又实打实存在，并且具有引力。
在地球的理论中，暗物质在宇宙中广泛存在，甚至比普通物质多得多，宇宙中的各个星系，其实都是依附在暗物质上的，暗物质就如同是星系的骨架一般。
而暗能量，也差不多，同样看不见摸不着，不同的是暗能量不具有引力，反而具有空间负压——或者说一种反引力。
也就是说，暗物质能像普通物质一样，把物质吸引在一起，而暗能量则是反过来推开。
根据地球的理论，暗物质和暗能量占据宇宙的绝大部分质能，也就是说我们眼中的世界，其实只是真实世界的一小部分。
顺带，也正是暗能量导致我们的宇宙在不断膨胀。
因为引力本质是时空的扭曲，是时空的正压，能让时空收缩，而暗能量的时空负压则让时空膨胀。
再顺带，聪明的你应该能想到了，也就是说按照地球的理论，我们的宇宙中暗能量比暗物质更多，两者角力，最后才会呈现膨胀的趋势，并且，暗物质似乎还在不断转化成暗能量，导致膨胀加剧。
你说你想不到？
太好了，我也没想到，我都是看大佬说的，我哪懂这些。
不过，现在李思涵突然把这两边给联系到了一起，还是让我意识到这的确是非比寻常的发现。
正当我陷入思索时，李思涵又开口道：
“另外，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新猜想，那就是和纯粹水晶一样，幽能水晶同样会发生衰变。”
“衰变成啥？”
我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1281.你敢反抗你妈吗？
“衰变成啥？”
我看着李思涵。
此时此刻，我的直觉好像已经捕捉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又想不到。
“衰变成某种更加难以观测的存在，根据我们的猜想，就是暗能量，纯粹水晶和幽能水晶，分别对应暗物质和暗能量的特殊状态。”
李思涵停顿了一下。
“从前我们以为这片宇宙不存在幽能，但事实是很可能存在过，并且规模巨大，以至于衰变出的暗能量占整个宇宙质能总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导致我们的宇宙飞速膨胀。”
旁边洛雅接过话茬：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地球宇宙的膨胀速率如此之快，天琴宇宙也在膨胀，但比起地球宇宙可以说不值一提。”
听完两位少女的话，我被震撼麻了。
她们看似简单的一席话，却揭示出了驱动世界运转的真相。
当初和樱华出现晶化病事件，李思涵找我谈论水晶平衡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两种水晶能和暗物质跟暗能量联系到一起，牵扯出这样宏伟的图景。
如果说我们这个宇宙中的暗能量都是幽能衰变而来的，那么这么多幽能又是从哪里来的？
据我所知，只有生命活动会导致幽能被引入宇宙，没有生命的地方就没有幽能原虫，也就没有幽能。
制造出如此巨量的幽能，甚至导致整个宇宙飞速膨胀，这样的存在现在又去了哪里？
而且，这会不会意味着没有生命的宇宙根本无法长时间存在，因为没有暗能量作为支撑，空间会很快在引力的作用下坍缩？
从这个意义上讲，似乎暗能量才是宇宙的骨架，支撑着宇宙的存在？
被两位少女引导着，我心头的遐想也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犹豫许久之后，我只能吐出两个字：
“牛逼，你们真应该拿诺奖。”
无奈本人没文化。
没想到李思涵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行，诺奖只颁发给被证实的理论，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想，完成了一些简单的计算，没有经过实验论证。”
我张了张嘴。
“那你们加油，我全力支持，前提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可惜我好像的确没什么能支持到她们的，在这个领域战斗力也没用了。
闻言，洛雅却忽然开口：
“那太好了，我们刚好有个请求是你力所能及的。”
“啥？”
我一愣。
李思涵推了推眼镜：
“劝薇尔莉特批准我们的实验项目，我们要验证这个理论，必须设法研究暗物质，但目前我们连接触暗物质的机会都没有，谈何研究捕获。”
她顿了顿。
“我们有一个构想，那就是前往地核研究暗物质，暗物质具有引力，同时不参与电磁作用，因此被地球引力捕获的暗物质很可能聚集在地心附近的引力平衡点。”
我想了想。
的确，暗物质看不见摸不着，就算纯粹水晶就在我们眼前衰变成暗物质，暗物质也会在产生的一瞬间被引力拉向地心。
何况我们连纯粹水晶都造不出来，只能被动等待遇到晶化病患者，机会更是渺茫。
“但问题是地心好像高温高压？”
我不由地问。
小学生都知道，地球最里面可不只是岩石，还有滚烫的岩浆。
何况地心还深，就算是我们，要钻进去也并不容易。
“这个不用担心，如果我们没猜错，暗物质之间也不止有引力作用，不会所有暗物质都汇聚在引力平衡点，只要堆积的暗物质足够多，我们不用到地核也可以看到。”
洛雅连忙解释。
意思就是暗物质会堆在地球内部么？
我大概懂了。
“但就算这样，项目的耗资还是很大，所以上次我们的申请被薇尔莉特驳回了……”
李思涵脸上的表情难得有那么一丝沮丧和无奈。
可能这就是搞理论不被重视的痛苦？
“啊这……”
说实话我犹豫了。
虽然我也很想早点知道她们的理论是不是正确的，但听到薇尔莉特居然驳回了，我也有点怂。
你敢反抗你妈吗？
“求你了卡维，你以前都能为了和我讨论问题把安奈娅甩开的，现在也该果断点，勇往直前探索未知不是你的座右铭吗？”
正当李思涵一脸严肃的时候，洛雅却忽然对我撒起了娇，挽住我的胳膊蹭起来。
而且趁我不注意，少女还踮起脚尖，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说实话，虽然上次很神奇的把她吃了，但因为她平时太忙，我和她的接触并没有家里别的妹子来得那么多。
而且为了讨论问题把安奈娅甩开？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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