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巍蟹
那一双眸子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又无声地缩回了车厢之中,应该是去通知她的伙伴去了。
他有刻着空间魔法的马车在,自然不需要再去住酒馆的破屋子,但还是需要一个停马车的地方的,于是他叫来了一家允许只停马车的小厮过来,让他给自己带路。
等到马车被倒进简陋的“停马场”角落之后,他才把身后的车厢门给打开。这里停着许多在此停歇的旅人的马车,当然也有人在此居住,但大多都是负责驾驶马车的车夫,费舍尔特地挑选了一个最远的角落,避免车厢的情况被他们发现。
他吩咐酒店的厨师做了五人份的烤鸡和一人份的面包套餐,光是这群龙娘的一顿饭就接近100欧,让付钱结账时的费舍尔眉头跳了跳。
买下她们的钱是那个倒霉鬼奥恩身上搜刮来的,本来只是打听哪里有赤色龙人的踪迹的,没想到情报商兼买主居然打上了自己的主意,费舍尔也只能含泪收下他的全部家当了。
费舍尔想到来南大陆的花销会不少,于是几乎把自己全身的家当都带上了,可每当往外付钱的时候他面部的表情都还是会更加僵硬,就像是在抽他的血一样痛苦。
这年代赚钱的项目不少,但似乎和他都不怎么搭边,看来母神不打算让他今年走财运了,现在他的收支状况可谓是他人生里最糟糕的阶段。
费舍尔接过大盘的火鸡套餐,在酒店服务员惊恐的目光里,他两只手托起了七个盘子,稳稳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还只是刚刚打开车厢门,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声叽叽喳喳的叫喊,让费舍尔还以为走到了圣纳黎近郊的棉花厂里去了。
“这肯定不会是这样穿的,我觉得应该把它反过来……”
“啊,我明白了!这是人类的衣服,怎么会留一个尾巴的空隙呢!怪不得我们找不对正反!”
法希尔应该是除了拉法埃尔以外最聪明的那一位了,除了还有些童心的幼稚外,她经常会发现一些其他伙伴看不见的盲点,比如说现在。
只是听见里面的对话,费舍尔大致能猜出里面在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他端着火鸡走下阶梯,果不其然,看着那乱的出奇的换衣间,他忽然想要伸手揉一揉自己的眉心,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第三只手了。
除去那几位外围叽叽喳喳的龙人们,其次再映入费舍尔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红色尾巴。顺着尾巴与脊椎链接之处向上,略过一点点滑嫩的红色鳞片,大片大片白皙得如同奶油一样的背部肌肤上布满了淡红色的伤疤。
同时,即使是背面,费舍尔还是能瞥见一点前方宽广柔软的轮廓。
拉法埃尔惊慌地回头看向费舍尔,尾巴又扬起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把尾巴放下,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人类的衣服我不太合适。”
费舍尔不动声色地将那样的风景收入眼中,随后才把注意力放在那穿在她身上如同烂抹布一样的白色衬衫和裤子。
来之前他就已经为这些龙人准备了合适的衣物,用龙语封存在换衣间里面的才对,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你们,先过来把午餐给拿好,一人一份,不许多拿。”
“是好吃的!”
“拉尔!”
“都怪你,密尔,肯定是你把她惯坏了。”
“哎?”
拉尔是最亢奋的,刚刚还玩弄着地上的衣服,现在看见吃的就赶紧跑过来,想要最先享用。身后的伙伴拉都拉不住,也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衣服过来吃饭。
她们的鸡肉全部都发出去了,再把拉法埃尔和自己的那一份放好,费舍尔终于能腾得开空间进到换衣间里帮拉法埃尔处理衣物。
只见她两只脚爪穿过了白色的衬衫的孔洞,把原本合身的白色衬衫踩得线条蹦开,身上也只是简单披了一件上身长衣,还只盖住了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卡住了,让她两只手行动都收到了限制。于是,那大片大片的红色龙鳞才出现在了费舍尔眼中。
“我应该把你要穿的衣服用龙语写在了这里,为什么还要乱翻?”
拉法埃尔看不见费舍尔的身影,只觉他的声音离自己很近,应该就在自己的身后,就连说话的吐息也能被自己的鳞片感知到。说来奇怪,明明龙人的鳞片温度很高,只是此时此刻,那呼吸打在她的身上时,她却觉得炎热极了。
“是……是拉尔先进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换衣间后更觉如此。
费舍尔没再回答她,低头在落得满地的衣物堆里找到了一个写着龙语的盒子,那如刀又如鳞片的文字写着,
“龙人女性衣物”。
还好这里头的东西没被拉尔那个捣蛋鬼给拿出来,否则要是弄坏了在南大陆可缝补不了。
“你把头钻进衣服的手袖里了,所以才会卡住……我捏住衣服,你慢慢把头拿出来。”
费舍尔伸手攥住了挂在她脖颈与红发之间的长衣,手指与她的脖颈接触后,她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条粗壮的龙尾下意识地轻轻缠住了费舍尔的腰肢,让他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去。
“唔……”
拉法埃尔的鳞片微微张开,从中渗出一点炎热的蒸汽,只不过在费舍尔感受起来暖暖的,不像是那晚那样烫手,于是也没有收回手指。
下一秒,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秒的沉默,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的言语,费舍尔只觉一条长长的尾巴轻轻拽住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她红色的长发落在自己胸前,却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破天荒地,他愣神了一秒,随后这才缓和表情,淡淡开口提醒道,
“……你的尾巴。”
“!!”
可正是这一句开口,却像是打开了工厂机械的蒸汽阀门一样。那熟悉的灼热蒸汽瞬间从拉法埃尔身体上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她本来轻轻缠住自己腰部的尾巴也骤然往外一推,让费舍尔一瞬间猛然倒退。
可他手里还攥着缠住她脖颈的衣物。
“撕拉!”
“砰!”
顺理成章地,衣物破损撕裂的一瞬,费舍尔往后栽倒,拉法埃尔也猛然向前摔去,整个换衣间里顿时传来两声巨响。
“你……你……你你……”
红色的尾巴在前面轻轻摇晃遮住她倒地后露出的身体,拉法埃尔调整了一下姿态,靠在了衣帽间的角落,那红色的长尾又灵性地护住了她。
而费舍尔则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点都没有看向她的方向,下一刻,还是那个嘴巴流油的拉尔听见响声,从隔壁蹦蹦跳跳地走过来,闯入他的视线。
“呜啊!拉法埃尔大人摔倒了,费舍尔也摔倒了!密尔,快过来,肯定是拉法埃尔大人的尾巴太大了,衣服塞不进去!我就说是这样,你们都不信!”
看来即使不是研究时间也能获得一些关于龙人的情报。
他坐起身子来,一言不发地扭头把手中的衣物丢给了那还坐在地上的拉法埃尔。
“里面有说明,这次应该能穿的上,别让拉尔她们帮你出谋划策了。”
说起来可笑,他忽然有些期待拉法埃尔刺杀自己,然后失败迎接惩罚……
他瞥了一眼旁边听到这句话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而后渗透出委屈的拉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拿起一块面包又往着车厢外面走去了。
第10章 克肯
费舍尔在门口点了一支香烟,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装配上那年轻英俊的外表,让周围的车夫们纷纷侧目。他们不由得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豪门贵族才能让这样的绅士甘愿过来当车夫呢?
一时间,种种猜想浮现于脑中,只是费舍尔不清楚罢了。
还不到一支香烟的时间,却见车厢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套朴素的裙摆,虽然颜色朴素了些,但款式得体,倒也能称得上是淑女的衣物了,如果忽略那从裙摆下落下的龙尾与她豪放的站姿就好了。
“很好看,看来我的设计水平还是在线的……”
费舍尔打量了一下那也在看向自己身体的拉法埃尔,如此评价道。
但显然以龙人的大脑无法理解人类对于这种衣物的偏好,她只觉得这套衣物比铠甲还要繁杂,满满的布料覆盖甚至让她的尾巴都没办法正常的舒展。
“尾巴还是感觉不太合适。”
果然,人类的眼光最差劲了。
眼见她又扬起了尾巴,把身后的裙摆不正常地撑起,费舍尔满脸黑线地指了指她的后背。
“尾巴别动,垂下来……这套衣服已经是最合适你的衣服了,而且也不会影响你的作战能力,等你的伤好了大概就能全力奔跑了,大概也就明后天的事情……但如果你今天忍耐不住了想要动手我也可以接受……内衣呢,换上了吗?”
费舍尔的目光看向她那垂落在裙间的尾巴,不知道为什么,拉法埃尔总是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许多期待来,这让她怀疑是不是他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内衣……是什么?”
拉法埃尔瞥了费舍尔一眼,而后有些疑惑地开口。
“……”
费舍尔没说话,只是伸出双手的食指,于面前的空气画了一个三角形,随后又一脸正经地看向她。拉法埃尔张了张嘴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尾巴突然又猛地抬起,大声喊道,
“有穿上!有穿上!你的说明上不是有吗!!”
她有些恼羞成怒,整个衣服里又渗透出蒸汽,那刺耳的声音又把停马场里正在午睡的车夫们吓得探起头来。
“那就好,跟我来。”
费舍尔的嘴角微微扬起,将帽子扣上脑袋,拎着手杖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人类……
拉法埃尔咬咬牙齿,对那个调戏自己的费舍尔感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恼怒,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个人类藏在严肃外表下如同恶魔一样的灵魂,讨厌至极。
她还没挪动身子,前面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地一弹指,身后的车厢又亮起了紫色的光彩,把整个车身隔绝在了里面,似乎只是为了催促她赶紧挪动脚步而已,却又把拉法埃尔给吓了一跳。
等自己的伤好了,一定要把他给杀掉!
拉法埃尔默默坚定了要把前面那个讨厌人类做掉的决心,却还是一甩尾巴跟上了眼前男性的脚步。
……
……
从停马场往外,费舍尔的脚步很快,沿途略过无数擦肩而过的旅客。有报童,有士兵,当然也有之前在马车上就见过的小厮们。四周都还在建设,道路上满是泥泞,中间不时有马车的摇晃声,四周人的交谈声。
明明是中午,道路旁边二楼的阳台上却慵懒地立着几位穿着睡衣的女郎,她们纯白色纱裙方才堪堪遮住胸脯,大方地露出了锁骨与香肩。一位拿着烟斗的女郎眼尖地瞥见了那路上形色匆匆的费舍尔,像是鹰隼抓住了猎物一样眼神明亮起来,毕竟衣着得体面容英俊的绅士向来是她们的最爱。
浪漫与欢愉不会欠缺的夜晚,总还能获得不菲的回报。
于是,她轻轻摘下旁边阳台种着的一支玫瑰,趁着费舍尔路过时将那朵玫瑰扔下。
下方的费舍尔若有所感地伸手捏住了那落下的玫瑰,他微微抬高帽沿,刚好看见二楼那对着他眨眼的金发女郎。
费舍尔对着女郎轻吻了一下玫瑰,作了一个绅士礼,惹得阳台上的女郎脸色微微一红,连手中的烟斗都险些捏不住从二楼掉下。
“真是个温柔的绅士,真可惜……”
望着那捏着玫瑰越走越远的费舍尔,她如此想到。
而更远处,已经走到了一家商铺门口的拉法埃尔一脸无语地朝着正对着货物挑挑拣拣的费舍尔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求偶方式?”
费舍尔拿起店家贩卖的水果,轻轻嗅了嗅它的味道,这才回应道,
“求偶?”
身旁的拉法埃尔一脸不屑的模样让他来了兴趣,他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店家,又随意指了其他几个之后说道,“这不算是求偶,只是她招揽客人的手段。对她来说我特殊一些,因为我的外表和衣着,她认为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回报……每一天她都可能对十几个男性这样,偶有一两位会被她吸引上楼,然后共度春宵,被狠宰一笔……”
拉法埃尔张了张嘴,随后极其惊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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