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星
"小凉你别这么说,什么邻里的目光,我们家在意那些干什么。你也知道…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生.育能力,那时候就有街坊邻居说你爸,这么高的知识分子找了个不能生孩子的老婆,还有人说我晦气。但是你想想,我们有在乎过别人怎么说吗?该跟邻里交流还是正常交流,该给人帮忙还是积极帮忙,你看现在,街坊邻居怎么说咱们?状元府,福星家,咱们不是一样好起来了吗!重要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我们怎么做,而且真要是那么在乎旁人的眼光,妈妈哪能下定决心领养你啊…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妈…嗯,谢谢你。"
一个简单的拥抱,是对彼此的理解尊重,同时也是没有血缘的母女二人胜过血缘的牵绊。
谁能想到凉姐这样幸福的女孩子,曾经只能在孤儿院的高墙里仰望蓝天飞鸟呢。
命运实在是一个看不穿说不透的奇妙事情。
叶芷白目光温柔看着这温情一幕,欣慰神色不断跃然眼中。
她们母女俩感慨之余,李墨巍苦笑着还对叶芷白说出了一个细节。
"我们俩本来就是要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的,更别说…前天在公司上着班,叶董把我喊到办公室,我还以为是工作安排,结果居然是心理疏导…!芷白,你的父亲同样开明,董事长不愧是董事长,各方面的看法比我要通透的多!是啊…那个‘白菜拱白菜总比白菜被猪拱要好’的理论,使我受益匪浅…董事长,他活的明白!"
"嗯?!"
老爹!
虽然我很想吐槽你迅速普及理论的行为
但是平心而论,这回我真得感谢您啊!
35.童话
也许这一次叶芷白踏进池雨凉的家门,才算是真正来到了她的家里。
曾经来过,可那回以"朋友故人"身份的到来,其实在两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遗憾。
当时池雨凉还没有任性到将"爱情"这块大石头压到小白的心上,而叶芷白也还没有将可能会成为凉姐束缚的告白讲给她听。
好在当时的池雨凉即便是内心备受谴责,也在最后叶芷白要离开时轻吻在她的嘴唇,即便是以"意外"的名头将事情糊弄了过去,也给彼此的靠近埋下了一颗生机盎然的种子。
而现在,时间已经化作雨露将种子浇灌,曾经朦胧的爱恋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今天叶芷白来到池雨凉的家里,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棵树。
啊呸!她不是树,她只是在说自己已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房屋的装潢与上次到来时没有多少不同,唯一的区别可能是空气里多了几分悠然。
客厅里,她与她肩并肩默契站立不语,明明没有走多远,却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倚靠着彼此的身体,就好像已经走了很远才到达这里。
也可能,真的是走了很远,远到她们自己都记不清来时的路了。
好在来时路途在何方一点都不重要,关键是,走了好久——依旧是在同一条路上。
池雨凉的父母出门前已经将屋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地面没有一丝灰尘,窗户前的窗帘也全都紧闭严丝合缝,只留下墙壁上微亮的电视影灯,使得气氛更添一抹暧昧。
作为过来人,池雨凉的父母对于浪漫的理解有些复古,也很通透。
总有一个人是要先发声的。
以前先唤醒池雨凉向往蓝天的是叶芷白,那这回就轮到池雨凉做些表率了吧。
"小白,其实…我还是蛮紧张的。"
"我也差不多。"
"嗯?明明都已经俘获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现在居然说紧张?"
"她们是她们,凉姐是凉姐,毕竟…只有你喊我‘小白’,也只有我知道你叫‘吃鱼粮’。"
"现在还敢喊姐姐的绰号是吧!过…过来吧你!"
"唔?"
手掌被牵住,叶芷白能感觉到凉姐的手心温度比起刚才有些炙热,才知道她方才所说的紧张并非是虚言。
实际上落叶总是猜不穿自己落在池水中心能荡起多少的涟漪,她总以为自己软绵无力,却不知叶片只要落的巧妙,也能撼动整片的池塘。
只有我知道你是小白。
只有你知道我是吃鱼粮。
池雨凉牵着小白的手闷头往前边走,她不想让小白看见自己脸上没出息的绯红。
"现…现在就要开始吗…?"没自觉的小芷白反而是有些惶恐。
但是池雨凉现在已经彻底没法继续等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回旋的余地。
"小白你就别管了…!你都不知道姐姐为了今天等
了多久,你这榆木脑袋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嘛!"
"行,突然就骂我了。"
"所以才说你笨!"
叶芷白想要反驳,她可以用三寸不烂之舌印证自己的智慧。
——可当池雨凉猛然推开她自己的房门。
一切言语都不得不归于沉寂,因为现在所有的话语说出来就只能是苍白无力。
不仅是叶芷白,就连回到自己房间的池雨凉也是一样的惊讶。
这是…我的房间?
从铺着雪白床单与整齐被褥的床面,与那排整齐书架与简约风格座椅的布局来看,这里的确就是池雨凉的房间没有错。
但这就像是一块纯粹的小布丁雪糕点缀上许多的奶油果冻甚至草莓牛奶,这样一来你就几乎没法认出它是小布丁了啊!
地面铺满了已经去刺的鲜花,只给通往软床的路留出一道空地,乍一眼望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花的海洋。没有土壤的地方,倒是未必不会出现花田。
而比起这些鲜花,更让池雨凉觉得惊讶的,恐怕还是她床上放满的毛绒布偶。
小猫小狗小熊小兔子,少女心满满,将朴素无华的床面装点成童话里公主闺房的模样。
直至此刻,叶芷白的怦然心动似乎在提醒她…她的内心深处也已经有了可悲的少女心!
"原来…凉姐喜欢这样的风格?出乎预料了。"
"是爸妈布置的吧,这过于夸张了…但是我记得我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这样的…小白你稍等啊。"
池雨凉眼神好,她很快就望见了放在书桌上一张翻开的卡纸。
小心翼翼绕过鲜花不踩到她们,池雨凉拿起那张写满字迹的纸,细细读来纸上落下的笔墨。
这优美流畅的笔墨线条,来自于她的妈妈方温苑。
叶芷白蹲下地上拾取鲜花到面前轻嗅,花香绽放,她不懂花,但她知道那红色的是玫瑰,蓝色的应该也是玫瑰的一种吧…比较稀有的品种。
正想再看看那蓝色的花卉
叶芷白却突然听到一声啜泣。
啜泣?
"凉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小白,就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池雨凉抹去泛红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回头时已经将卡纸折叠起来盖好,面对小白时,她永远都是这样最完美的笑容,不把任何脆弱的一面留给挚爱之人。
小芷白眉头皱起…她也不管那花是红色还是蓝色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惯着凉姐!
快步上前以刁钻的角度想去拿过池雨凉手中的卡纸,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会把坚强的凉姐给惹哭,这天底下,没有人可以欺负凉姐。
池雨凉本能利用身高优势将卡纸举高,叶芷白丝毫不做让步,池雨凉也没想到她这样执着,一个没站稳,小芷白竟然直接倾倒压在了池雨凉身上。
"唔…"
"小白注意安全!
"
两声惊呼过后,柔软弹力声音响起。
得亏两人后边就已经是大软床了。
池雨凉的后背接触床面获得弹力没有摔疼,而叶芷白的下巴磕在凉姐的胸口同样获得了弹力,并且池雨凉关心心切直接将小白搂在了怀里,她同样也获得了弹力!
"小白你没事…啊!那个不许看!怪羞人的!"
"拿到了哦~"
叶芷白闭上一只眼睛晃晃自己手里的战利品,那正是趁乱从凉姐手里拿来的卡纸。
凉姐就算不愿意也不行,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惹你哭!
以极快的速度,叶芷白缩到凉姐的胸口之间,趁着凉姐因此愣神的时间,小芷白迅速阅读到了卡纸之上的内容。
同时…也是面露与池雨凉此前相等的惊讶。
——与动容。
【小凉,我和你爸一起给你布置的房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妈妈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小时候从来都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问我们要这要那,别的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偶,你好像从来都不敢兴趣。但是妈妈一直记得,你以前关心孤儿院那个已经逝去孩子的时候,你说的话。】
【你说你一定要帮他走出来,你说一定要让他懂得幸福,然后你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带着满园的鲜花,送你世界上最多的布偶,从此永远快乐生活在一起。】
【你的心里从来都有一个童话,只是妈妈以前没有对得起你…阻拦你那么久,没有实现你的心愿。不知道现在这样的道歉是不是还来得及,爸妈爱你,也会永远替你记着你曾经深爱着的那个孩子的名字,叶志柏。】
36.约定的年轮
每个人心里都曾有一个童话,只是随着你慢慢长大,逐渐模糊记不清。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想象里那个美好的世界就不存在了。
刚从孤儿院被领养到新家不久的池雨凉,很长时间内都保留着一个在父母看来特别不好的"坏习惯"。
每到夜幕降临,她就自己搬着小马扎坐在楼下车库门前,一动不动地抬头仰望天空。
她不耽误吃饭,也不耽误学习,但只要稍有空闲,就会静静地凝望夜空不言不语。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经常会有同龄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男孩子炫耀自己刚买到的模型玩具,女孩子怀里抱着生日收到的毛绒布偶玩具爱不释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肆意的童语欢笑阐述何谓多姿多彩的童年。
只有几个单元门的阻隔,池雨凉却从来不曾融入过他们的童年队列。
也不曾对着天空以外的任何地方展露过笑颜。
——因为每个人的童年只能有一个。
池雨凉的童年,并不在这里。
父母担心她是融不入新环境,不止一次劝说她改掉总是看着天空发呆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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