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算五个条件里面吗?”
风无理懂了,这两个,全是来‘报恩’的!
他看向这个阴晴不定的女子,没好气说:“买什么买,你身份只是王西楼表妹,还不是真的只是认的那种。”
谢洁姝沉着脸,似乎在想对策,手始终紧紧抓着他手腕,虽然知道自己未来大致也逃不出‘王西楼恋爱脑’的魔爪,但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怎么也得把自己卖出去个好价钱。
一个金手镯虽然让她脸色频频变换,但多接几个淘宝模特,美甲,微博广告的私活她也并非赚不到这个钱,不对,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连尺凫那样的死傲娇都有,凭什么她没有。
可要一个金手镯把自己卖了,谢洁姝又觉得亏得慌,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卖个更好的价钱。
她沉着脸,说:“划下道来,什么条件?”
“给我三万块钱,我给你买。”
“看在翎儿喊我洁姝妈妈的份上……”看来她从魄奴他们那里知道风翎儿的事。
“别来这套啊,我可不吃你这套!”
她可怜兮兮地抓着风无理的手,抬头眼睛不屈地看着他。
底下的手被挣脱,她又抓上去,被挣脱,她又抓上去,好几次过后她把抓手腕默默改成抓手心,甚至十指相扣住,试图用牺牲一部分色相以及卖乖的方式,唤醒他心中对王西楼的感情,然后分润一下到自己身上。
风无理哗啦一下把手抽了出来!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过女大学生十指相扣时,又是跟王大妈不一样的感觉,风无理刚刚被电了一下。
旁边的魍魉默默看戏。
最后还是给谢洁姝买了一个。
条件是:大一到大四,所有的专业课作业,课程论文,PPT,小组作业一类的,她全都要包了。
她咬咬牙应了下来。
其实她绝对赚了,近三万块一枚的镯子,这些作业课程论文算下来四年也不会超过三百,写一次作业拿一百块钱,哪有这么好赚的事。
她把金饰的证书,发票,质保单,购物凭证什么的全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一遍,拍了一堆照片,然后和刚到手的金镯子一起小心翼翼放到她那个高仿的路易威登包包里面。
风无理问:“你不戴着吗?”
谢洁姝不求他时,又换上那副屑屑的拜金女模样,白了他一眼,“谁出门戴个大金镯子,肯定回家放在柜子里,除非什么重要场合出面不然戴上街多土,一股暴发户气息!”
风无理默默看了看旁边的魍魉,魍魉低头看看看自己手腕。
“走吧,今晚要不要回去吃饭。”
她刚想拒绝,问一句:“吃什么?”
“辣子鸡,辣椒炒肉,清蒸鲈鱼,肉末茄子,还有玉米排骨汤。”
谢洁姝眉头一挑,那么丰盛。
看来这顿饭非吃不可了。
“你头发怎么中间有一些黑色的?”
“真的?”
“对,就中间那一撮。”风无理一米八几,能看到她的旋儿,就在旋儿那里有一撮黑发。
“应该是尴尬期了。”她看向他问:“想看什么颜色的?”
“我说了算吗?”
“你出钱你就说了算。”反正她天生丽质,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染个七彩的,再做一个葬爱家族同款发型,我出钱。”
“呵呵。”她冷冷一笑。
“粉色怎么样?那种少女粉。”
“可。”
“我也有点想染。”
谢洁姝惊奇上下打量他一眼,说:“你是这种性格的人?”
风无理居然觉得难为情,语气颇不在乎说:“也没有,就是想体验一下,上大学后不是很多人都烫头染头。”
“那就染。”
“……算了,王西楼不让。”
“她是你妈吗?她不让。”
“呵呵。”有个大八百岁的女朋友,可不就是多了个妈。
到了晚上,谢洁姝抱着大吃一顿的心态,却是在每样菜都夹了一点后,不到三分钟便放下了筷子。
这个臭妹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用自己碗,盛了一小勺的玉米排骨汤。
“这么快不吃了?”王西楼看怎么那么早停筷了。
“减肥。”
“你这也不胖啊?”
“等到胖再减就晚了,我可不想年过三十的时候皮肤松弛的小腹婆,今天这顿饭我还得做半小时运动把它抵消掉,不然你以为我身材是天生就那么好。”
魄奴默默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身前,“哦?你是说身材很好?”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那里大就是好?睡觉怎么躺都不舒服,衣服也不好穿,跑步还一甩一甩难看死,为了不甩还得用布条裹起来,又勒又热!”
魄奴嘴一撅:“你当是几百年前呢,运动bra知不知道,你个土鳖,而且你说大不好,和你一样比尺凫还小就好?”
“喂,提我干什么!”
一旁的尺凫店长脸红红的,这个话题他们是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就聊起来的,而且就算聊也今晚回房只有几个姐妹时再说嘛!
风无理压根不敢吭声,但是莫名觉得很刺激,想听听他们还能怎么吵,有种男大学生勇闯盘丝洞的感觉。
话题又回到谢洁姝吃得太少这件事,风无理也说她体能很菜,军训的时候跑几步路就喘。
“什么几步,我体能比大部分女生都强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像个牲口一样。”
风无理又不吭声,作为成熟的一家之主,能不吭声就不吭声,装聋作哑等级必须点满。
谢洁姝把碗里已经凉了的排骨汤一口喝下去,便算这场战斗结束。
“哎哟,你这样吃太少了,迟早搞坏自己胃哦。”王西楼挑了一块最鲜最肥美的鲈鱼,白嫩的鱼肉沾上爆炒调制过的酱汁,她还细心捣了捣看看里面有没有刺,朝自己这边夹过来。
谢洁姝下意识伸手想要制止,表示拒绝——那块鱼肉落到她旁边男人的碗里。
王西楼纳闷看她一眼:“什么死动静。”
谢洁姝默默把伸出去的手伸回来。
随后还看到,旁边的男人也会给王西楼夹几块精瘦的辣椒炒肉,王西楼给他又夹一大堆蔬菜,他又给她夹一块茄子。
有时候还不是夹到碗里,而是喂到嘴边!
“你尝尝这个,有没有很咸?”王西楼夹一块辣子鸡伸了过去。
风无理一口咬住筷子头,尝了尝:“没有吧,还好。”
“师父还觉得好像盐放多了点。”
“我感觉这次辣椒炒肉比上次好吃。”
其实也还好,两人看起来特别自然,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所以不显得做作。
但是她怎么就那么埋汰呢!
明明吃六分饱,这下全饱了!
她扭头看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看不见的样子,好似早已熟悉这两师徒有点大病,而一旁夹菜的魄奴抬头时发现她试图和饭桌上其他人对视而寻求同感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腻歪得恶心的两师徒。
魄奴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示意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晚上,谢洁姝留下来住。
风无理和王西楼到楼下散步,就在小区里走走,下楼的时候风无理顺便把垃圾拿下去,发现垃圾袋不是平时那种黑色塑料袋,是一个超市购物袋,王西楼就一拍脑袋说等一下记得提醒她买垃圾袋,好几天都忘了。
“牙膏好像也没了。”
“那等一下记得提醒师父买了!”
客厅传来魄奴的声音:“再带箱阔乐回来!冰箱没了!”
风无理开了门提着垃圾袋,外边还带着九月秋的热气,回头看她:“换什么鞋子,就楼下散散步消消食。”
于是,王西楼就穿着和他同款的情侣拖鞋,走在一起时两人的脚一大一小。
小时候冬天天气很冷,他们一起泡脚,盆子里的水冒着白烟很烫,他怕烫不敢直接放进去,就两只脚都踩在她足背上,把她的脚当一个岛屿,一直到适应水温,他一直觉得王西楼的脚很大,是大人的脚。
现在才发现,原来才那么小。
他觉得如果今年冬天再泡脚的话,王西楼可以踩在自己脚背上。
不知不觉他可以当她的岛屿。
把垃圾往楼下垃圾桶一扔。
才刚到七点,落日余晖在楼宇之间成了一道道逼仄狭长的光,倾斜着把一片楼盘上半截照成黄澄澄的颜色。
“呼!有风,好凉爽!”王西楼说,她不光干说,还迎着风张开手,感受一番这强劲的风力。
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头发翻飞,今晚确实大风。
“披头散发的,怎么头发都不梳就下来。”
“不是你说就小区楼下走走?”她反问。
“有小皮筋吗?”
“喏。”她伸手示意自己白净手腕,风无理取了下来,让她转过去,给她扎了一个简易丸子头。
两缕头发在脸侧,显得本就不大的脸更小。
“走吧。”
“走吧!”她看起来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