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风无理在抽屉里偷了王西楼一把瓜子招待同学,一只黑猫跑了回来,几人惊奇看了一眼,觉得这猫那么漂亮不像流浪猫,风无理解释说是自己店里的猫。
“你们好。”
“哈,朝我们叫呢,这小猫可爱。”郑传博磕着瓜子,笑着看地上的猫。
“吾辈是夜姬大人,不是小猫。”
“还在叫,嘬嘬嘬。”
“笨蛋人类!”夜姬气呼呼的,不管了。
“她刚刚是在跟你们打招呼。”风无理解释着。
“这样吗?小猫你好。”
“无理,吾辈在隔壁吃得好饱了,今晚不吃饭了,那些人一直拿猫条喂吾辈,吾辈都说不吃了他们还要喂。”她语气可委屈了,而且那些笨蛋人类真奇怪,一个劲说自己胖,还要拿那么多东西喂自己。
人高马大的张力也捏了一颗瓜子,但他不会嗑,看了眼郑传博已经一副老嫂子嗑瓜子的模样,看着外边:“这街上好多学生。”
“就在湘大旁边,肯定多大学生啊,不过应该都是学长学姐,18级的还没摸熟环境,很多出了校门都是往五一广场方向去,其实学校周边很多地方值得探店,起码消费没有那么离谱。”
“这店是你们开的吗?”郑传博忍不住问:“我意思是,怎么好像没见你们家大人。”
说你们家大人感觉也不对味,因为大家都十八十九成年了,但是成年了跟工作了不是一回事,工作了跟自己开店不去打工又不是一回事。
“嗯,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开的,平时她看店,我下课就回来帮忙。”
两个舍友一时心情复杂。
在你辛苦三年考上名牌大学后,觉得自己就是时代朝阳进到大学,却发现你的舍友已经有房有猫有女友,甚至还在大学旁边开了个店,上学期间还有个bulingbuling的金发表妹铺床。
“风哥,我太想进步了。”
“少来,话说隔壁有家桌游店,吃完饭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在微信问王西楼菜做好没有,并且提醒她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女友身份,成为了小姨子了。
“我看旁边还有个酒吧。”
“是清吧,没得蹦迪的,酒也不怎么好喝。”
“你们这些摆的都是什么?”王兆丰已经看到那个奇怪的树枝长矛了,忍不住问。
“也卖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毕竟卖花的话,每年都只有几个特定时间段生意好,总不能其他时候喝西北风吧。”风无理轻笑解释。
“你这树枝长矛看着好酷。”
“是刺客信条那把昆古尼尔?”张力也起身去看,“这么逼真,你这卖不卖?”
“这个是非卖品,摆设用的,不过你们可以看看下面放着那些念珠,祈福娃娃,或者佛像什么的,觉得好玩可以买个回去放着。”
“还有手办呢。”
王兆丰看着上面摆着的游戏角色,他发现上面玻璃柜摆的东西大概都是非卖品,这些非卖品除了那个妖刀姬的手办外,一律都很有意思,有种他们本来并不是摆放用途,而是具有实际使用价值甚至被使用过的物件,只是现在被摆在了这里当作装饰。
但是这么想的话不免有点啼笑皆非,毕竟如果是真的,难不成这叫昆古尼尔的长矛真的是神话里奥丁那把不成,什么国际封建迷信行为。
只能说配合着这些稀奇古怪的非卖品,忽然就有一种神秘测的气氛了,他看着下面的小物件也觉得怪有趣,就买了一个小福袋。
里面装着几个铜钱,塞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闻起来香香的,他问是什么香料,风无理说一些特殊处理的药草,闻着能安眠。
大概十几分钟后,外边来了一辆大货车,停在店前。
风无理看到终于来了,出门去签收。
花盆叠了起来,还有很多的花卉,鲜花,干花,花苗,其实并不需要一次进货那么多,因为要考虑的存储条件,仓库大小,养护问题,但是如果放在王西楼的无所有之乡里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几个舍友看到那么多东西要搬下来,都二话不说上来帮忙。
一遍又一遍,从车上搬下来搬进后面仓库,放满了就摆在了路边。
而且活还不轻松,有些花卉带着土还挺沉的,几个人跑了好多遍,搬到天色都晚了,郑传博吭哧吭哧地帮忙搬着,看到风无理在跟人对账,悠闲悠闲地调戏着他那个穿着玩偶服的可爱女友。
他忽然觉得不对:“风哥,你叫我们过来吃饭,不会想着是让我们过来干活的吧?”
风无理面色不变,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魄奴,你看我同学那么辛苦,也不倒杯水出来。”
“来啦!”
一只摘了头套的玩偶服美少女出现,身后马尾一甩一甩,在休息区倒了几杯水,感谢几个舍友帮忙,让他们赶紧过来喝口水再继续工作吧。
郑传博脸红红的连忙说不用谢,王兆丰则感觉到明显就是被坑来干活的,张力是个老实二次元,默默帮忙搬东西。
老旧的晚霞铺满街道,渡上一层分不出是红色还是橙色的光,从高处垂直往下看时,几个人的影子进进出出,来来去去。
这个过程中也有人过来买花,傍晚时分花店生意最好,而且看到他们搬货,好像觉得现在花更新鲜,不少人过来问。
风无理看着外边太阳一点点下去,气温还处在温热,他已经知道魄奴为什么不肯脱那件玩偶服了,现在大家都往员工室搬东西,她也没机会换回来,热得对着空调吹脸吐舌头。
他只能说活该。
拿了张纸巾给她擦擦额头的汗,并且拿一把小扇子给她脸扇风降热,魄奴很是感激,肚子对着他把链子拉开到肚子下面。
“你干嘛呢?!”
“道谢的时候要露出肚子。”
她还在把玩偶服往两边扯得老开,像一颗山竹,拨开外边粗糙难看的皮,露出里面雪嫩剔透的果肉,其中山竹内皮的红色素还沾了两点在果肉上呢。
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还不快拉上?!”
他们在角落吹着空调,她是对着墙角做这动作,所以后面的人只看到她把玩偶服扒拉开的背影,风无理也不敢表现得太不对劲引人怀疑,只能不断小声催促她快点拉上。
“嘻嘻,刺激不?”她拉了回去到脖子上:“现在我是——功夫小熊!”
说着,打了一套不知道什么拳,穿着玩偶服的魄奴打这套拳显得十分的可爱,有点像功夫熊猫里的阿宝,憨态可掬但又有点把式的样子。
他无奈叹气:“你和王西楼,一个讲恐怖故事,一个讲情色故事。”
“哦?她怎么了?”
风无理把今天早上的事跟她说了,魄奴眼睛越来越亮,话还没说出口,就遭了风无理拒绝:“不可以。”
“我还没说!”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要说!”
“不准说。”那些写出来会被和谐的话,他是一点也不想听到。
魄奴一脸痛心:“难道你就不想看到王西楼做一天家务吗?”
“……首先,家务一直都是王西楼和绾绾做的,你和我都是懒鬼从来没做过,其次,你刚刚想让我控制王西楼做的事情肯定不是这个。”
“我不是想这个那我能想什么呀?我真的就是想的看王西楼做家务,难道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她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到他嘴边充当话筒:
“采访一下风先生,能不能说一下你刚刚都以为我要说什么?”
风无理沉默了一下:“我也是想让她做一天家务。”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骗了,你看你肯定想些很坏的事。”
风无理吐了口气,他看着这个和王西楼一模一样的脸,说:
“她的阳神在我手里,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老实说我感觉很不安,人是有劣根性的,我现在很爱王西楼这毋庸置疑,但是我不敢保证几年后,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当我面对一个绝对服从我命令的人,还能保持一开始的本心。”
这些他没和王西楼说,魄奴收起了嬉皮笑脸,挠了挠头,不太理解:“你是在担心你会变心?”
“不是说变心,怎么说呢?”风无理试图阐述这其中道理:
“我们可能在最初的几年还是不会有其他变化,但是几年后,我意识到让她听从我的命令可以减少我和她相处中所有会出现的冲突和麻烦,再后来,我开始觉得让她听从自己命令去做一些小事是无所谓的,可能即使不用阳神命令她也会照做,但我发现了直接命令更方便,比如我说今天我想吃水煮鱼,她耍脾气不做,我可能哄哄她她依然会听我的,但是我直接用阳神让她觉得她想做水煮鱼更方便。”
“其实就暑假到现在我就已经升起过无数次那样的念头,因为这实在太方便了,但是我每一次都抗拒了这份诱惑,可是未来我是否能战胜无数次挑战着自己的支配欲呢?我真的不能肯定。”
“而当我操控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便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觉得她不过是依靠自己意志而行动的提线木偶,那是滚雪球一样的放大的念头,就像一个游戏,当你开了挂之后,这个游戏对你而言其实已经没有意义,我怕我会在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后没有关上它的能力,最后王西楼依然在我身边,但其实我已经失去了她,就像我对开挂的游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一样,那个时候我看着王西楼,只觉得可惜。”
魄奴很认真听完,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尽早成仙,然后把阳神还给她。”
“那你修炼怎么样了?”
“……今晚督促我。”
“好志气!”
“……干活去。”
开店真的没想象中容易啊。
“风哥,员工室里也放不下啊。”
“放不下就放店门口摆好,今晚会有人来收走的。”
“今晚还要我们帮忙不?”
“不用了。”
“行,我们给你摆好看点不阻着路。”
风无理朝已经走到对面马路的人喊:“尺凫,别派传单了,去买几瓶饮料回来。”
那边那个小姑娘磨磨蹭蹭往回走,途中又派出几张传单,因为现在人比下午多了起来,她在传单数量上最后已经险胜了魄奴。
她轻描淡写,脸上并没有洋洋得意,不过是在自己炉火纯青的领域打败了一个新人罢了,不值得得意,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把骄傲表现出来。
但是脸因为骄傲圆得像个大皮球,只是淡淡道:“你输了。”
功夫小熊搬着一盆花,歪了歪脑袋:“啥输了。”
“比赛!”
“什么比赛?”
她居然忘了他们在比赛!
尺凫受到重击,魄奴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否定了她刚刚半天的战斗,仿佛一支箭射了过来插到她胸口,吐了二两血出来,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血迹,恶狠狠说:“比赛你输了!你的工资归我了!”
“啊?哦。”
她像是恍然大悟,随后一脸憨厚老实,说:“骗你的啦,我没跟他说我也派传单干活,所以我没工资的,报一丝啊。”
“……”
那边搬花的风无理听着动静,看到那边两个小姐妹又扭打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魄奴欺负尺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