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妖怪 第248章

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家里现在看着那鹅就想吐,觉得这冰箱的鹅能陪他们过完年。

  王西楼一年到晚做的傻事数都数不过来。

  大年三十晚。

  风无理和魄奴,尺凫在院子里斗地主,王西楼在厨房炒菜。

  她已经忙活了一下午了,偶尔三个懒汉会去择菜切肉打打下手,然后被嫌弃碍着她干活赶出厨房。

  可不是他们把活全让王西楼一个人干的。

  月亮渐渐爬上树梢,老街外边偶尔一串鞭炮声,放炮竹之前会有人很大声喊放炮竹提醒邻里,然后两秒后劈啪作响。

  风无理估计再过几年,这里也不能放鞭炮了。

  某些氛围从市区一路向农村蔓延扩展,楼宇广厦如笋般林立,所过之处破坏力王西楼也望而生畏,名为现代城市的东西正在把鞭炮,习俗,僵尸一类的东西驱逐出去,近几十年来的变化让她格外不适应,很多东西说没就没了,她偶尔会感觉凌乱。

  因为生意不好做了。

  “地主牌在谁那里?”魄奴眼睛在二人身上扫过。

  “不在我这。”风无理摇头。

  “我是。”尺凫归拢了手上的牌,平静地把地主牌掀开,两张四一张五。

  啧!

  沉默着把三张屁用没有的牌拿回去,默默看了一眼魄奴,她怀疑这狗东西偷偷用了灵缠许愿,不然明明同样的脑子,自己怎么也不至于连着输了十三吧。

  但她没证据,亦不是那种口齿伶俐的人,习贯了吃闷亏。

  “好啊,我又跟小徒弟一队。”魄奴笑起来像只偷腥的猫。

  尺凫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冷着脸出牌:“三张九带个四。”

  “小徒弟你要不要?”轮到风无理出牌,魄奴是他下家。

  风无理看了看牌,摇头不要,尺凫顿时松了口气,然后默默看向那个罪恶的女人。

  “炸!!”隐隐能看到魄奴眼底的挑衅的意味。

  “要不要要不要?”

  尺凫忍气吞声:“过。”

  魄奴立刻喜滋滋问:“小徒弟你想要出什么牌?”

  风无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打牌哪有这样肆无忌惮沟通的,他只得腼腆问:“有对子吗?”

  “哦哦!有的有的,我看看,对三!”她一脸不耐烦看向尺凫:“快点出牌,对三呢。”

  尺凫强忍怒气,出了一对五。

  “对六。”

  “过过过,小徒弟真厉害!”

  “对尖。”

  再次轮到风无理时,他有些惭愧,因为又过不了牌了,魄奴给了他一个没关系的眼神,随后:“——王炸!!”

  尺凫看了她一眼,眼睁睁看着她又打出了一对三,嘤嘤嘤地跟风无理讨功劳。

  最后她还是输了,输了的人有惩罚,一开始魄奴提议输了的人脱一件衣服,被两人不容置否地驳回了,改成输了的弹脑瓜崩,剩几张牌弹几个脑瓜崩,小尺凫光洁的额头已经红了一片,眼睛微微湿润,但她很能忍,说什么也不说疼,愣是被弹了三百多个脑瓜崩,即使好像要哭了,也是硬生生一声不吭。

  “我,我去,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她冷着脸,但说话有点点颤音,眼睛红红的,扭头走开后留下一个拿衣袖往眼角擦的小背影。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委屈的,但她性格要强,默默一个人扛。

  风无理看了一眼在旁边乐呵呵收拾牌的魄奴,心中有预感,要是一开始接受魄奴的提议,他估计早就一件就不剩了。

  也不对,很大概率是她一件不剩,然后娇滴滴说冷,往自己怀里钻。

  诡计多端的王西楼。

  这时王西楼在厨房喊道:“过来装饭端菜,一个两个别玩了。”

  她边走出来边脱下围裙,随后把摘围裙时碰散乱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额头和脖子都有细细密密的汗,大概是被灶头热的,便扯开领子扑腾着风进去,风无理恰巧看到一抹白腻的圆弧时隐时现,路过时他还看到一道沟壑,和粉色的布料边缘,这种偷偷看到的总是多一分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禁心头热热的。

  她去喊楼上看电视的绾绾和夜姬,院子里顿时热闹了不少,恰巧江边有人放烟花,这里离江边也就几百米,院子的天空一角绽放着紫色,红色的花。

  夜姬被突然的爆炸声吓了一跳,缩到风无理怀里,意识到是发生什么后,又嚷嚷着让风无理快看烟花,他早就看到了,可不应她她会一直叫,只能无奈附和这叨叨个不停的蠢猫。

  年夜饭就在老街一阵阵炮竹和江边升起的烟花声下,几个人的小院子显得格外吵,有时候说话都听不清,得用喊的。

  王西楼剥了五六只虾,蘸好酱料全夹到风无理碗里,剥完虾又给鱼肉挑刺,然后不出意外都出现在风无理碗里。

  她属于眼里永远有活的勤快女子,闲不下来。

  小时候就是这样总是给他夹菜,伺候到风无理吃饱了她还没吃几口。

  后来快初中了,他有些青春期的叛逆,不太喜欢这女人老是给自己夹菜,哪哪都感觉别扭,好像当自己还是小孩子一样,就说过她几次。

  说的时候她是不再夹了,可是过一会儿就又忘掉这回事。

  再到后来高中,就又成熟了点,他知道这女人很蠢且犟,劝是没用的,于是换了一个新的办法——王西楼给他剥几只虾,他就剥多少虾还回去,王西楼给他鱼肉挑刺,他也把刺挑了夹她碗里,反正她给他夹一次菜风无理就给她夹一次。

  一旁的魄奴看着有些酸唧唧的,眼巴巴望着只给王西楼夹菜的风无理。

  尺凫也想去夹那个虾,但是她手短,虾离她有点远,站起来去夹的话自己看起来岂不是很想要去吃,那可不行,于是她便沉思该如何不太引起桌上的人注意,悄无声息去夹只虾回来。

  “小徒弟,这鱼好多刺呢。”魄奴娇滴滴道。

  “嗯,吃的时候要小心点。”风无理极其敷衍。

  他很仔细挑出一根很细的刺,打算夹到王西楼碗里,才发现那里已经冒尖了,哪里还有空位放,只得无奈喂到她嘴边。

  小僵尸一愣,脖子前伸,朱唇含住筷尖,舌尖夺走其中的鱼肉,牙齿剐蹭过筷子,这该是很妩媚的一幕,只是末了她却重重点头,满嘴湘妹子口音道:“嗯呐!师父做的鲈鱼就是够味噻!”

  风无理抱怨:“别给我夹了,碗都冒尖了。”

  看着一旁眼睛都要冒酸水的魄奴,叹了口气,也给她剥了几只虾。

  “谢主隆恩。”魄奴很恭敬地抖着机灵,风无理失笑,也喂到她嘴里。

  出于一碗水端平,尺凫也有份,不过她表现就淡定多了,皱了皱眉,点点头致谢也是有礼得体,风无理感觉她估计不太喜欢吃虾,毕竟尺凫一天到晚表现得不在意吃喝玩乐心智成熟之人,于是剥了一只后也就没给她夹了。

  然后尺凫就眼睁睁看着一只只虾被风无理剥给魄奴和王西楼。

  她有点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过年

  饭后,风无理和魄奴在洗碗,老街有小孩子把绾绾喊出去捡炮仗玩,很多没点着的他们就捡起来炸。

  王西楼叼着根牙签,穿走了风无理脱在院子里的冲锋衣,腋下夹着那顶丑帽子,老神在在地出门遛弯。

  一出门便把那顶帽子按在脑门上,扭了扭把帽子按实了,牙签‘吐’地一声呸到了路边榕树根上,右手往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瓜子,边走边磕起来。

  隔壁那条大黑狗平时听到有人路过就狂叫,今天炮仗连绵不断,它已经叫了一天了,见又有人路过,顿时狂吠不止。

  王西楼左右看了看没人,两只僵尸牙长了出来,眼睛缩成一个点,那大黑狗病恹恹地后退几步,狂吠变成呜鸣。

  小僵尸心中一乐,嘿嘿咧嘴笑了两声,插着兜去找老太太们搓麻将,边走边把瓜子壳扔在路边树根旁。

  这大过年,哪里有不搓麻将的。

  而且这几天打的都很大,平时一毛两毛的,今天敢打一块钱,王西楼心头热乎,想着看看能不能把明天发红包的钱赢回来,裹着衣服在寒风中走快了两步。

  等她回来时,已经快八点,屋子里里闹腾得很。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魄奴在电视机前唱着曲儿。

  该说不说,上台表演绝对能领奖的程度。

  “咋还唱起来了?”

  风无理回头看,发现果然是她又偷穿了自己衣服,害自己刚刚找了那么久。

  “打牌,输的人有惩罚。”

  “魄奴能输?”

  “不是斗地主,搞骗牌,这种靠智力的游戏她用灵缠也没用。”

  骗牌大概没有郡沙人不会玩的,玩法像酒桌文化的摇骰子,就看别人开不开你,然后盯紧其他人是不是在撒谎,然后开不开别人。

  这样纯靠智力的游戏,没了一些神秘力量加成的魄奴就跟尺凫一个水平了。

  众所周知,王西楼智力一向不怎么样。

  想到什么,风无理又问道:“今晚输了多少?”

  王西楼顿时一僵:“什么输了多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末了,她又补充:“师父就出去走走,过年可不是要走走邻居。”

  “哦。”风无理明显不信。

  王西楼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语气?”

  “我信的。”

  她哼哼两声,忽然想到什么,然后从左边的兜里拿出一把坚果:“你尝尝这个,叫什么虾胃果,师父在小苏家吃着感觉挺好吃,听说好贵的,高档货,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师父明天去买点回来。”

  “是夏威夷果吧?”

  “对对,夏威夷果,就叫这个。”

  “师父出门走走就走到苏爷爷的麻将馆了。”她口中的小苏是风无理口中的苏爷爷,在老街开小卖铺,里面摆了几张麻将桌和台球桌。

  她一愣,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眼色晦明不定,最后只皱着眉道:“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很好,已经完全不打算跟自己讲道理了,风无理乖巧拿过她手心的夏威夷果。

  “唱完了唱完了,继续继续!”魄奴雄赳赳气昂昂。

  她就不信一晚上都赢不了小徒弟!

  三人继续,王西楼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魄奴身后。

  偶尔指点她出牌,大多数时候都是意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