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或许是索尔本人？
不一定，或许疫医是他们组织通用的制服，但都脱不开干系。
当时陈晨就觉得，控制器不可能流落到酒吧老板那种层级的人物中，而且还是以30万的这种低廉价位。
这种价格，怎么可能买到能够控制一位魔法少女的战略性武器。即使是种级的新手魔法少女，拥有的力量，也足以超越一整支携带枪械武装的小队，能与高危炸弹的破坏力齐平。
况且这东西早就被统一销毁，如果有遗漏出来的产物，根本不是可以用价格衡量的危险物品。
一旦被监察部和魔法少女们发现，这是引来灭顶灾祸的源泉。
“这不是贩卖商品，而是预定好的陷阱。”
陈晨冷静地定性。
瘟疫医生预知到鸢尾或监察部事后会去清查那个酒吧，便提前把控制器卖给老板。
三十万的价格是设计好的，那些人渣刚好负担得起，只是稍稍肉疼罢了，又不能白送，太便宜就不会被重视了。
只要有魔法少女闯入这个陷阱，她的自信就会被蹂躏踩碎，被击落凡尘。
甚至有可能被反过来利用，危害到监察部的武装力量。
如果那天去的不是陈晨。
哪怕是任何一个魔法少女，无论是鸢尾、结香，还是女儿，都会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脸色顿时转阴。
“控制器？……不，我没找到类似的东西，这个很重要吗？”
陈雨瑶听着父亲的描述，思考了一会，摇摇头。
这个历史产物，已经不在年轻辈魔法少女的教育课程中了。
“如果你看到类似的东西，第一时间逃跑，然后在安全的位置通知我。”
陈晨停顿了一下，说道：
“继续说。”
“嗯！我们还找了精神病院的人问话。”
还没用任何手段，黄医生就在暴力机关的威慑下哆哆嗦嗦的交代了。
他收了笔钱，伪造了汪教授的入院手续。
没有家人的签字，没有评估认定的精神问题，所有的文件都是伪造的，所有的手续都是虚假的，这个瘫痪的老人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关在了精神医院里。
黄医生只需要定期开一些镇静药物，不管不顾，重复着持续了半个月。
反正老头不会说话，也不会争辩。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这里环境条件那么好！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我不就是收了点钱嘛！反正那些富豪的儿女也喜欢搞这套、至少、至少比养老院好吧！你们不能只抓我，又不止我一个收了钱！”
听着录音里黄医生扯着嗓子的喊叫，陈晨顿时感到了些许讽刺。
之前这个声音，还是在不停的“希波克拉底誓”、“患者的隐私”来喊着的，果然不是所有的医者都怀着崇高的志向，人不是以职业来划分的。
“收了多少？”
“我们查了几天前到账的，加起来一共三十万，黄医生拿得最多。”
“果然。”
陈晨心中一动，和他猜想的一样。
瘟疫医生他们把戒律控制器出手换来的三十万，立刻转移到了收卖精神病院的用途上。赃款只是过了个手，根本没沾。
这说明他们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钱。
“涉案的医生都不要放走，也暂时别关到监狱里。”
陈晨思索了一会，指示道：“再问问，有没有其他线索和牵扯的事情。”
“好。”
陈雨瑶应道，继续说：
“还有那个律师事务所，我们也去查了。”
从索尔的执照和名片上，可以查到天空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这个律所真实存在，且正常的经营着，老板看到黑西装时一脸懵逼，还想挣扎两句拘留权，结果也被找去谈话了。
据他所说，索尔是一年前自己找上门应聘的。
由于是外国人，还是成人学历、法律系刚毕业的新手，年纪还比较大。
这是个相当糟糕的简历，他们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面试时这人中文非常熟练，交流沟通没有任何障碍，也有正规认可的律师资格，对国内的法律体系很熟悉，通过了全部考试。
“最重要的是口才很好，大家不知不觉就被他说服了。”
老板无奈的说：
“我哪能想到他还有这种麻烦事，这一年里他表现好得不行，办一个结一个，都准备给他转正加薪了。你们放心，无论他牵扯到什么，都跟我们律所无关，我们回去就解雇他，别影响我们生意就好。”
陈雨瑶放完录音，试探性的开口：
“我们对律所老板进行了全面的调查，目前没有找到可疑的点，看样子应该是清白的……”
“这一年里，索尔他承办了很多案子吗？”
陈晨突然发问。
这个问题相当的突兀，导致电话那头都沉默了一会。
“呃……我没细数，大概四五十件吧，可能更多？”
陈雨瑶的语气中露出困惑，有相当的不确认感。
在她心里，没有把这个当作特别重要的线索，毕竟厚厚一叠的文件，谁有这个心思去细翻？
顶多用来确认这个身份的真伪，可确认过庭审记录，居然这么多的案件的确都是索尔亲自办的，只能说明这家伙的伪装够厉害，律师都能做，太专业了。
“这个数量有什么不正常吗？”
陈雨瑶迟疑了一下，问道。
她对律师行业完全没有了解，也不知道到底这个数字是多是少。
“正常，正常到不正常的地步。”
陈晨的表情严肃，习惯性弄了弄鬓发，却没摸到东西。
“一般的执业律师，一年是应该处理50件左右的诉讼案件，民事多些，刑事少些。但这前提是要求律师有执业五年以上的经验，且熟悉常规的案件办理程序才能办到的，是针对老手的要求。”
“但对于一个刚实习的新手，不可能一上来就撑得起这么高额的数量，只会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
“就算他的能力很强，不是一般人……”
“我们从常理来看，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委托人愿意把案子给一个外国律师办理。”
第九十八章 小护士
“啊，等我一下。”
陈雨瑶放下手机，哒哒哒小步跑开了。
陈晨耐心等了五六分钟，才听到女儿回来的声音。
“我问了律所的老板。”
“他说，他们对新员工有一年的试用期，考核要求必须独立完成10个案件，其中至少有4个案件有开庭判决书，而索尔超额四五倍完成了指标，所以才会得到同事们的认可，准备转正。”
陈晨听到预料中的东西，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一个用来伪装的身份，那么，最高明的伪装应该是做得无功无过，越平凡越好。”
“也就是说，刚好做够十几件，就可以了。”
“但索尔做得太优秀了，太突出了，超额四五倍完成指标，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反而会引起怀疑。”
他停顿了一下，强调道：
“因此，他有不得不接那些案件的理由，他的案件有蹊跷。”
“律师不是手段，反而是他的目的。”
陈雨瑶听着听着，越觉得不对起来，背后被冷汗浸透。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而爸爸仅仅是刚听了几句，就戳破了这个漏洞。
要知道，监察部可是有一整个刑侦团队的，都是经验丰富的特工。那些精英一晚上的成果，甚至没有这几分钟的谈话来得多！
“我！我这就去翻那些卷宗！”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马上就要挂断电话。
而手机那端，只传来男人淡淡的话语：
“不是你，你先去睡觉。”
陈晨作为父亲，怎么会察觉不到女儿的倦意。
哪怕隔着电话听筒，哪怕这小丫头刚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能听出来了。
才过去一个晚上的时间，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线索？
肯定是监察部连夜加班的结果。
陈雨瑶对这一切都很熟悉，汇报时没有卡壳，完全是娓娓道来，那么，她肯定是全程跟着的。
无论是看监控、法医解剖、还是讯问医生和律师，这丫头肯定是亲历亲为，一整晚没有合眼。
“可是……！”
陈雨瑶怎么会听劝，她下意识就要反驳。
明明是安排给她的重要使命，怎么肯在这个关头上睡觉。
“没有什么可是。”
陈晨平淡的说道，他没有争执，而是慢慢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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