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陈晨感到了彻头彻尾的困惑,一层谜团笼罩在脑海里。
为什么汪老师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不在当地治疗,反而跑来这座城市?
而且,他的家人们居然一个都不在身边,而是病人自己过来?
这可能吗?老人家现在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陈晨掏出手机,虽然这间精神病院禁止与外界联系,但藏这种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通讯录已经和之前被损坏的手机同步,他在里面很快就找到了标有“汪老师”的一行。
手机估计打不通。
他还存了个固定电话,是老师家里的。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晨试了三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多,师母他老人家应该不会睡懒觉,如果在家就应该接电话才对。
他退回通讯录,翻了翻,皱紧眉。
陈晨只存有汪老师的联系方式,他的几个儿女都没有留,联系不上。
至于微信,他之前有过汪成玥的联系方式,但后面也因为种种原因删掉了。
“总不能去B-10跑一趟吧?”
陈晨刚有这个想法,就摇摇头。
他现在身上事情繁多,不可能离开那么久。
陈晨思考片刻,从微信上找到两个同门,记忆中他们留在城市B-10工作定居。
一个师兄从事医疗行业,和老师的子女们有业务往来。
一个师姐和老师师母的关系很好,经常去探望,知道他们家的住址。
陈晨没有细说老师目前的状态,也没有提到精神病院之类的事,只是委婉的说老师住院,但是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这两位同门一听到与老师相关,立刻答应这个小师弟马上去查,明天之前给他一个回答。
“谢谢了。”
“别客气,这是老师的事,也是我们的事。”
“几年没见面啦,改天来这边请师姐吃个饭。”
陈晨看着这两条回复,笑了笑,没有再回。
他把手机收起,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不能着急,B-10那边的线索只能耐心等着。
但一转眼,就能看到这个表情僵硬,全身瘫痪无法动弹的老人。汪教授歪着头,嘴边又流淌下唾液,他只能坐着轮椅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呆,话说不出来,排泄都不能自理,只能日日夜夜被人照顾着。
简直是绝望的囚禁,对于这个智者来说,把他的嘴闭上,把他的笔夺走,就是把他的尊严给蹂躏和碾碎。
是比死还要痛苦百倍的事情!
陈晨感到了莫名的心疼,咬紧牙关,他再次蹲了下来:
“老师,如果不是您的家人带您过来的,那么,带您来这里的究竟是谁?”
“……”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不明白,您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陈晨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能导致瘫痪的情况太多了,最常见的应该是脑或脊髓血管病,或者是感染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肿瘤、运动神经元病、脑神经及周围神经病、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神经肌肉接头病变,哪怕是偏头痛和癔症型都有可能。”
“难道说是药物?抗胆碱……神经阻滞剂……抗生素……或者说是食物中毒,细菌或毒素?”
陈晨越想着,报的菜名越来越多,脑中的思维列表整整齐齐。
诊断不是他的特长,只能靠这种最原始的排除法。
“您的意识很清醒,认识我,也记得您的子女们,那应该只是生理机能出了问题。”
“哪怕是最蹩脚的医生也知道,瘫痪应该正常的去医院治疗才对。”
“您到底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里……?”
第八十章 B
房间里依然寂静。
陈晨抬起头来,才意识到自己犯傻了。
“……”
汪教授沉默着,他的手指颤抖,犹豫着该不该点下去。
陈晨看着老师的眼神,就是那种看傻子的眼神,就像当年自己在研究所里提出弱智问题时候的眼神。
“不好意思。”
或许是关心则乱,他居然忘记老师现在不能回答主观题,只有“YES”和“NO”的二选一而已。
摩斯电码是一个选择,但老师手指颤抖得厉害,可能无法准确表达长按和短按的意思。
陈晨也有其他办法,他随便找了个便签本,撕下二十六张小纸条。
“A……B……C……D……”
在纸条上,分别写下二十六个字母。
然后,拿到汪教授的眼前,向他展示了一下。
“拼出来,如果到了那个字母,您就按一下告诉我。”
陈晨听到一声“叮——”表示肯定后,开始提第一个问题:
“老师,谁把您带到这个精神病院里来的?”
然后,拿起了“A”。
没有声音。
拿起“B”。
“叮——”
陈晨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
意思是,这个人的姓氏第一个拼音是B开头的?
他先在脑海中记下,然后说:
“我明白了,接下来是第二个字母。”
拿起“A”。
拿起“B”。
拿起“C”。
……
没有声音传来。
陈晨举了六七次,一直到“G”的字母,汪教授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他的手指颤抖着,似乎还在等待。
陈晨也不着急,毕竟这种沟通方式这么原始,他已经做好要反复很久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就多花点时间。
正当他打算举起下一张纸条的时候,背后的门突然被推开,走廊上的灯光照射进来。
“到吃药时间了……诶?”
走进门的是之前那个小护士,她端着药盘,满脸惊讶。
“陈先生,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晨反应极快,一瞬间把地上散乱的纸条全部收了起来,藏在衣服里。
然后,他转过身来:
“我来照顾一下我老师,我们认识,我之前是他的学生。”
他表情平淡,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这样吗……我之前没听说过……”
小护士面露怀疑,她总感觉有些古怪。
虽然病人之间也有关系较好的朋友,但基本上都是进来之后才结识的病友。
哪有这么巧老师和学生被关在一起?听起来就像是随口编造的借口。
“真的。”
陈晨看穿了她的怀疑,解释道:
“你看,我现在都在房间里了,要不是老师同意,我又怎么进来呢?至少他肯定认识我、相信我吧。”
“叮——”“叮——”“叮——”
像是为了证明陈晨的话,汪教授的手指疯狂按动着铃铛。
“诶!您真是的,这东西怎么能拆下来呢!”
小护士大惊,她连忙凑了过去,把传唤铃从轮椅扶手上拆了下来。
或许习惯了行为失常的病人们,她没有把怀疑对象放到那个一直很冷静的陈先生头上。
趁着她重新安装传唤铃的时候,陈晨没有闲着,他拿起刚刚随手放在桌上的药瓶,看了看。
苯巴比。
为什么是这个?
陈晨皱了皱眉,这东西一般用来镇静、催眠、抗惊厥及抗癫痫,通俗的说法就是催眠药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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