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速度之快，根本看不出是个刚摆脱轮椅的人。
“瑶瑶！”
叶晓音愣了下，没拉住女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留在病房里。
“去吧，看好她。”
陈晨看着叶晓音，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有个活泼好动的女儿挺不错的，虽然我还不太习惯。”
“对吧？”
在监控看不到的死角里，他在被窝下，偷偷握紧了妻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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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最初的创造
半夜，陈晨床上爬起，扯掉手背上的注射针头，走到病房的卫生间里。
他洗了把脸，缓缓地松了口气。
各种各样的检查折腾了一天，陈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砧板上的鱼肉，被那群穿白大褂的家伙们翻来覆去。
之前都是他是那个厨师，现在变成了那块鱼肉。
好在其中有一些也是当初共事过的同事，还会尊敬的叫他“博士”，倒没有什么粗暴的待遇，反而挺贴心温柔的。
但是，部长找来的“精神科专家”根本就是审讯专家，陈晨发现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心理治疗。
那个人让他把现存的记忆、最后一段的记忆、人际关系、生活常识、对新闻、历史和大事件的记忆等反反复复的重复，拆散了提问，倒着回答，抽空的突然穿插问题，连续多次默写，很常用的审讯手段，以此来抓矛盾和破绽。
不过陈晨早就做好了准备，回答得天衣无缝。
他在回答中时不时透露出的迷茫、头痛和混乱，估计就连精神病人看到都要觉得这人病情真重。
是的，失忆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只有做到这种程度，才能让他们真的相信。”
陈晨自己笑了，他也不想裸奔的，很羞耻。
只有做到这种程度，才能让“魔女”和“博士”的两重身份完全分离，把所有的黑锅丢给那边来背。
只有做到这种程度，才能安全的回归到这边，不必受到严厉的审查或牵连到家人。
但那个男人还在怀疑，不愧是能做到部长的家伙，陈晨也有点吃力。
让他能半信半疑也够了，太完美反而显得很假。
陈晨用牙齿咬住妻子给的发绳，双手伸到后面，揪住自己的发尾，扎了个简单的小辫。
他其实不怎么会编头发，都是给女儿练着练着就学会了。
陈晨一直留的都是清爽的短发，两边剃平的经典发型。他一个中年男人做什么花哨的发型也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学校里上班，带坏学生更不好，会被教导主任和校长谈话。
但蓝色的头发就不一样了。
她抬起头，镜子里是魔女的身躯。
暗蓝色的瞳孔，藏着诡谲的利爪和花纹，皮肤白皙如雪，四肢纤细修长，阴影下的面庞如魅影的狸妖。
“这不是解除变身，这才是我的本相。”
陈晨对着镜子，冷淡而平静的强调道。
魔女之躯的外部，笼罩着一层黯淡的阴影，仔细看去，是那个身材高大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
陈晨。
“他”被穿戴在“她”的表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完全同步，就像是一具人偶。
这是来自魔法的力量，准确的来说，是来自于“创造”的力量。
陈晨用一天的时间，终于搞清楚了阿斯塔的意思，也发掘出了“骨”的作用。
创造并不是召唤、也不是锻造，这并不是指它们的领域相斥，也不是完全错误的意思，而是那些概念都太渺小了，无法准确定义创造的能力。
它们应该是包含关系……
创造包含万物！
从零到一、从无到有的概念，就如同从星界降临的陨石，是本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陈晨确实不能像其他魔法少女那样随意使用魔法，她们契约着装后就能调取来自心之花的力量，所有的能力都是现成的，都是根据特性固定好的，她们只需要不断通过练习和实战将其完备，将其变强。
就像本能一样。
但她不同，陈晨目前就是一张白纸，都未开始染色落笔。
这同时也意味着，什么都可以做到，什么都可以触及。
谜底就是谜面，陈晨在那一刻激动万分，原来如此……这便是魔法本身。
她可以创造魔法，魔法可以创造一切。
人类在黑暗中抓住第一点火星，从此脱离原始，而陈晨此刻，便是抓住了第一颗星。
她创造出来的第一个术式，就是这个：
「阿斯塔·现实认知扭曲投影」
参考文献是阿斯塔的力量，她通过契约作为锚点，投影爱丽丝的外貌，完全看不出异常，还能欺骗性占有黑室的助手权限，甚至变成了她独有的白发精灵耳的形象，这是对于现实认知的修改。
这给了陈晨启发，因此把她的名字冠在术式的开头，当作第一作者。
另一方面，锦织雪的存在也给了一些灵感，她是介于想象和现实之间的某种投影，有形却又无形。
直到现在，陈晨还是无法肯定她是否真的存在。
总之，在这两者的基础上进行了研究。
重点是阿斯塔咒文，那种特殊的心灵语言，有催动魔法的力量。
但初次实验失败了，似乎不在“花园”内部的话，陈晨无法复现「我说」的言灵级别，没有那么恐怖的力量。
于是，她决定将其扩张和细化，精准的把每个能力的效果、每个需求的要素描述出来。
这个过程极其的枯燥，就和一般的实验没什么两样，不断的控制变量和试错，不断的失败再修改。
她调整咒文的字数和描述，查找了很多神秘学上的生词，扩写到几百字，又精简到几十个字。
她放弃了太过复杂的投影，专注于最熟悉的形象，那就是原来的自己。
她借用契约的蓝色绸缎，感受着当初阿斯塔降临时的波动，试图模仿她的力量。
直到第一次成功。
「虚假之影承于黑暗，自我扭曲侵入现实。」
「我与我连接，是不存在之物的诞生，也是没有过往没有未来的错误。」
「来自于不可知，去往认识的答案。」
「阿斯塔·现实认知扭曲投影。」
虽然陈晨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时，还是忍不住感到了恐慌和错乱。
和印象中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原来的自己。
好像披着身上的一层皮肤，甚至会感觉，只要忘记了这个魔法，就会忘掉自己的真实身份，彻底的认知混乱。
“这不是解除变身，这才是我的本相。”
所以，陈晨必须不断强调。
是的，她没有变回男人，她也没办法解除变身，她的生命和身体已经完全新生。
这只是一层虚像，一具投影罢了。
已经彻底变成魔女，没有办法回头，今后陈晨将与谎言伴生，无法安宁。
第五十八章 夜宵时间
投影术式，这虽然是个匆忙做出来的半成品，效果却远超陈晨想象。
最重要的就是，这具身躯是有实体的，他能接触到别人，也能被别人接触到。
如果不解除术式，永远只能触碰到外层的投影，而不是里层的魔女，没有人能够发觉异常。
更加夸张的是，陈晨发现，只要不断的往投影里叠加信息量，甚至能骗过现代的科学仪器。
X线、CT、核磁、B超都只能检测到男性的躯体，所有的射线都无法贯穿这层假象，就连抽血也抽的是虚构的血液，没有任何破绽。
这是完全不可想象不合科学常理的，陈晨就是这样骗过了那些精密的全身检查。
这就是“创造”的力量。
但也是存在一定限制的，必须基于陈晨对自己的身体无比熟悉的基础上，其他就无法做到了。
而且，如果无止境的往里添加信息量，想要把假象塑造成真的话，就会感到精神疲劳和倦怠，甚至会感到刺痛。
正因如此，陈晨在专家面前的迷茫、头晕、痛苦、困惑等症状并不是完全演出来的，还有一部分真实的反应。
结果反而让他们更加相信了。
她认为，这或许就是魔力不足的某种表现，但目前对于魔法的知识还太少了，不足以确定。
“极限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陈晨用右手在眼前虚抹，星的力量被切断，外层笼罩的投影即刻消失。
她又变回了那蓝发蓝瞳的魔女，穿着潮流的街头朋克服装，一脸冷淡不屑。
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早上做检查时顺手拿的一双橡胶手套，拆开封装认真的穿戴上。
望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用手在背后摸索，不一会，陈晨轻巧地把四个角落的螺丝取下，从背后的凹槽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早上拜托探护的妻子偷偷带进来的。
“那么，该吃点夜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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