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陈晨满意的大笑起来，恶趣味的内心得到了满足：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怕，你可是差点就成了我祖母的人啊，我怎么会对长辈不敬呢。」
松开手的瞬间，莉莉丝的手立刻放了下来，感觉到了背后的寒意，甚至脖子上尤其明显，像是被目光咬了一口。
陈晨苦笑着说：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我没法证明自己的真心，要不要赌一把，只能看你的选择。」
说真的，她确实是没有把握，如果这个计划不需要征得阿斯塔的同意，但莉莉丝不行，对方完全可以现在就逃跑。
与其说让对方赌一把，不如说陈晨本身就是在赌一把。
「你应该会帮我，我想，如果不是你【隐秘】的权柄，我和燕的计划即使再完美，也不可能隐瞒住执掌【答案】的伊壁鸠鲁，正是你在暗中遮掩，我们才走到了这里，我猜的对吧？」
「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过了许久，背后的人才幽怨的低声呢喃道，像是要发泄一样，还是没有下嘴，而是轻轻踢了一下陈晨的后脚跟。
「先说好，我愿意相信你，不是因为你本人，陈晨。」
莉莉丝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背上。
「而是因为我的某个子嗣。」
「虽然我在这无数个世界里留下了无数的血脉，也有做出了一番事业的存在……但那孩子很特殊，我不得不承认。」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走到了阳光下。」
陈晨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是吗……没想到锦织同学，会成为这关键的变数啊。
「我给了所有的血族幽暗的安全之所，只要隐藏在月亮之下就能永生存活，可只有她一个人不甘于阳光，明明是没必要的。」
「没必要的……难道就不去争取吗？」
莉莉丝轻轻的发问，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慢慢的把陈晨推向前去。
「或许……是我自己也该勇敢一把的时候了。」
「初次见面，陈晨，有机会一起看月亮吧。」
陈晨抓住时机，猛地回过头来，想看清她的脸和眼睛。
可直到她化作一团黑雾消失的瞬间，最后也没能知道莉莉丝真正的模样。
只听到了：
「一千年没见，太阳，还是那么丑啊。」
没有这么简单的吟唱词了，简直是单纯的辱骂。
「虚伪白昼·真实永夜。」
第一百八十章 魔女（真）
在阳光之下，陈晨又走了几十米远，到了白昼的尽头。
这电梯的走廊还没能看到尽头，让人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绝望。
莉莉丝的力量只能送到这里了，陈晨停下脚步。
她没有犹豫，拿出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枚筹码。
“20”。
抛起，呼唤：
「陈雨瑶。」
「陈雨瑶。」
「陈雨瑶。」
“叫一遍就够啦，又不是催我吃饭。”
身边出现了那个叛逆的少女，不耐烦的扯着耳垂，嘟着嘴说道：“被这样叫全名，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陈晨无奈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陈雨瑶。
在进入【终焉】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在【星界】里和她简单讲述了关于司月的知识，包括所知道的一切。
虽然这丫头听得一脸懵的样子像是在听天书，但陈晨还是秉持着人民教师的高素质水准，强行灌输了知识。
总之，这下突然被叫出来，应该也能了解情况了。
但虽然成为了司月，但看这丫头，完全是没适应的样子，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睛里发着耀眼的光芒。
有点可爱的笨拙。
“要不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吧，和别人一比的话，还怪土的。”
陈晨笑着说道。
其他的司月，都是什么伊壁鸠鲁、拉普拉斯、莉莉丝的高大上名字，感觉根本不是一个画风的。
按照这个理论上来说，她的真名应该是自己曾经取过的魔女“晨星”，可陈雨瑶明显没有别的名字可以呼唤了。
“不要。”
陈雨瑶扭开了脸。
“哦？是因为舍不得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才、才不是！”陈雨瑶愣了一下，慌忙否认道：“因为、叫别的我反应不过来，还是算了！”
“那下次我就叫瑶瑶了，反正你也听得懂。”
“那更加不要！！”
陈雨瑶还没来得及学会“咒文”的用法，父女两就在这完全不适合聊天的地方用母语一句一句拌着嘴，不时大笑。
简直像是日常的对话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让我也去吧。”
过了一会，陈雨瑶突然盯着父亲，认真的说：“我想要和你一起战斗，哪怕一次。”
她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然而，陈晨却摇了摇头，手按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搓揉着头发，说着：
“下次吧，嗯……等回去以后帮我按摩，我可以考虑下次打boss给你分分经验值，这次我要独吞了。”
陈晨知道，瑶瑶作为幼生的【司月】，就如同一年前的自己那样，空有位格，却没有力量。
她甚至无法展开自己的世界，也没有任何的构筑可言，在这里是帮不上任何的忙的。
除非像伊壁鸠鲁说的那样，吃掉她，就可以获得晋升【时序】的资格。
但陈晨绝对不会那么做。
她慢慢蹲下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这次呼唤她出来不是为了任何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
“乖乖的，等我带你回家。”
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罢了。
“嗯。”
刚刚还有些失望的陈雨瑶，认真的点了点头，也紧紧回抱了，双手框得很用力，像是不愿松手。
然后下一秒，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被陈晨送了出去。
陈晨重新站了起来。
她还停留在原地，在白昼的范围内，莉莉丝的力量快要坚持不住了，可陈雨瑶未成熟的世界不能接替带来帮助。
没有多说什么，抓住了身体另一侧的另一只手。
“我是个小气鬼，抱得那么紧，即使是女儿的话我也会吃醋的哦。”
女人的调笑。
甚至不用侧过脸去，陈晨都能感受得出来，站在自己旁边并肩而立的人是谁。
就是那么熟悉和默契。
“回去之后再好好补偿你。”
陈晨笑了，握紧她的手，感受着连接两人的婚戒。
叶晓音。
那是魔女的半身，受契之人……更准确的说法，是婚约之人。
两人之间的话语，只需要那么简短的交流就完全足够。
一起举起手来。
一起吟唱：
「星。」
「月。」
「夜。」
两人的话语，没有任何间隙和错位，完全的一致。
「天地开辟·星界诞临。」
下一秒，陈晨到达了最后的尽头。
掌控着空间领域的星界，跨出了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大的一步，一瞬之间，陈晨终于看到了伊壁鸠鲁的面容。
她在惊恐：
「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明明是她所掌控的【终焉】，为什么把这家伙放逐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还能追踪过来！
陈晨微笑着，感受着手心的余温，在星界转瞬即逝的光景中，妻子的幻影也已消失。
「因为，我们是魔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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