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309章

　　即使在飞机座位上，陈晨也疯狂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刚写了一小段却又撕下来揉成球。

　　头发乱糟糟的，没怎么打理，像是个不愿意接近的疯子，看脸却又是个清秀的少年，矛盾的外表让人侧目。

　　但他只是专注着思考，满心期待着接下来的会面。

　　飞机安全着陆以后，陈晨立刻受到了来自T-11监察总部和当地医学会的热情招待，专车接送，包场酒店举办欢迎会。

　　毕竟当时的陈晨在汪教授手下，以一系列成果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彰显出自己的实力。

　　即使是他代替汪教授来，也没有遭到冷遇，反而有种更加热情的错觉。

　　但陈晨立刻拒绝了一切采访、会议、交流的活动安排。

　　“我只要见患者，立刻，现在，马上。”

　　他用熟练的日语说着，身旁刚刚到位的翻译立刻下岗。

　　陈晨的要求虽然强硬，但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不如说这本来就是此次学术交流的最终目的，所以对方还是安排了行程。

　　于是，陈晨终于在某个秘密设施里，终于见到了那所谓的患者。

　　T-11，代代木体育馆。

　　地下空洞。

　　当时的陈晨还不理解，为什么要专门挖掘这么大的一个空洞，里面却只是空荡荡的，除了基本的医疗设备器材，没有多余的东西。本以为是批量安置患者的地点，但实际上只有那一个特殊的患者居住在这里，除此之外连医护人员都没见到。

　　现在才明白，那其实是“冰窖”的预期地点，只是当时还没有正式立项，火种计划的名头都没有提出。

　　“因为我们也不确定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异化，按理说随时都可能，所以避免危险，只能安放在地下，方便处理。”

　　这是当时随行人员给陈晨的解释。

　　也说得通，当时的世界还没有魔法少女的存在，无法真正处决异兽，都会随时间恢复血肉。对抗异兽要么想办法封存进水泥桩里用炮弹固定消耗，要么丢进大海一劳永逸，至于关在地下设施，锁死活动范围，的确也是一个可行的无奈之举。

　　所以当时的陈晨没多想就采信了，更多的急切，是想要快点见到那位患者。

　　很快就得偿所愿了。

　　推开那其中的一小间门，就看到了患者的房间，明明是那么空旷的地下设施，居住场所也只能占据一点而已。

　　很有女孩子风格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用心，绚丽的假花和编织的折纸星星散布在角落里，松软的坐垫随意摆在地上，彩色的地毯和墙纸构造出梦幻的感觉，床单是少女心的粉色，还有一个大大的熊玩偶，毛茸茸的，让陈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比起病房，更像是闺房，陈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姐姐。”

　　门内的女孩喊道，欣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晨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粉头发的少女，她的表情还是洋溢着明媚的轻快，黑色的瞳仁，没有任何异常。

　　穿着那身病服，纤细的手腕和脚踝裸露在外，脸蛋停滞了一瞬，好奇的看着那门边陌生的少年。

　　这是初次的相遇。

　　“姐姐？”

　　陈晨疑惑的看向一旁。

　　“没有亲属关系。”随行的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戴着一副眼镜，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女性：“她就爱那么喊，我就习惯了。”

　　陈晨点了点头，这对于年纪偏小的患者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很多经常住院的小朋友对主治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家人还要熟悉，所以在治疗过程中产生依赖情感，也很正常，虽然眼前的少女没那么小……但对于异化病患者来说，能够情绪安定就好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本来还想做个自我介绍，突然间表情僵硬了一瞬。

　　看到女孩的全貌，那可爱的面容下，居然坐着轮椅。

　　冰冷的轮椅，证明着双腿活动能力的不健全，甚至残疾。

　　“是……”

　　“不是异化病的表现症状。”

　　随行的医护人员也是异化病的专家，自然看穿了陈晨想要问的问题，摇了摇头：“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了行走的能力。”

　　天生的吗……

　　命运对这孩子还真是残酷，不光是夺走了双腿，如今又添加了异化病这一绝症。

　　即使见多了患者，陈晨面对她时，也忍不住感到了某种心痛的感觉，但还是很快收拾情绪，用平常的语气开口道：

　　“你好，我叫陈晨，是你的新医生，暂时要接手这位姐姐一段时间。”

　　一直面瘫平静的少年，尽量摆出了温和的笑容。

　　“……！”

　　但对方似乎还是很担惊受怕的样子，似乎对陌生人有着警戒，没有回答而是立刻倒车后退，躲回房间里。

　　她操使轮椅的方式很熟练，电动的设施不需要手推，一下就咕噜咕噜重新进入房间里。

　　躲在床后，仅仅露出头顶粉色的发丝，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应该只是害羞啦，她基本没有机会见到同龄的男生的。”

　　随行的医生笑着解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陈晨受伤的心灵。

　　陈晨强调道：

　　“不是同龄的男生，而是医生。”

　　也不是他处在非要强调自我长大的青春期，而是作为年纪这么小的医生，他时常在工作中遇到了不信任的对待。

　　所以，必须在一开始就定下这个基调，不然会引得很多麻烦，医患关系就是这样讨人厌的东西。

　　“医生……”

　　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声音，似乎那个女孩记住了这个称呼。

　　而随行的医生，则是拍了拍陈晨的肩膀，眼神中带着疲惫和叹息，或许还有一些解脱的神情：

　　“那么，梅露就交给你了。”

第一百零三章 Be Real?

　　梅露？

　　陈晨对这个名字感到困惑。

　　这应该就是那个患者的名字，但明明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名字？

　　难道是混血家庭，可是也没有姓氏，病例的档案上仅仅记载着“Meru”的字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陈晨并不是来做背景调查的，因此这个困惑只持续了一小会，便立刻抛之脑后。

　　他从那天起就住进了地下设施的隔壁房间，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研究生活。

　　这才是他最感兴趣的目的。

　　虽然之前的病例已经有了很详细的记录，整整一年的数据，但陈晨还是更信任自己，借用这里的设备开展了一系列的化验。

　　从简单的血常规、尿常规，肝肾功能、血脂分析，到肝胆胰脾肾彩超，尤其是重点的心脏胸透、CT检查，都来了一整套。

　　梅露的表现很配合，甚至可以说很乖，陈晨就这样推着她的轮椅，往返于化验室之间。

　　她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虽然话不多，但每次的表情和语气都尽可能的温柔。

　　他一个人包揽了护士和医生的工作，每一点都亲历亲为。

　　无论是推着轮椅的步伐，还是采血时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犹豫。

　　但陈晨没有注意到女孩看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好奇，他只是苦思冥想于这些化验结果的数字。

　　很稳定。

　　对，最终的结果只能用这种词汇来形容。

　　梅露是一年前确诊异化病的，当时她的血液已经显露出蓝色征兆，预期七十二小时后就会转化成异兽。

　　按照“冥船”法案，所有的患者应该送到北冰洋沉底的，但刚好港口开走一架满员的客轮，所以不幸没有赶上安乐死的队伍。

　　但也是幸运，梅露得以躲过一劫。

　　她在三天后的军队包围圈和地雷阵下被发现没有异化征兆，再等了三天依然没有孵化的情况出现。

　　戒备没有那么快解除，直到一个月的观察期结束之前，梅露都不得不在全副武装的监牢里度过，但她用自己稳定的状态证明了自己。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出现了延迟异化的患者，她的名字被从冥船名单上划去，变成了监察部最重要的小白鼠。

　　特殊的存在，或许就意味着转机。

　　但一年来的研究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成果，研究人员没有发现抗体的存在，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段时间里，每一次的化验结果，就和陈晨现在做的这次一样，很稳定。

　　是的，除了心脏彩超上扭曲诡异的心之兽幼体，还有那天生的双腿残疾以外，女孩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按理说异化病的患者身体应该随时处于剧烈变化之中，每一秒的观测都有可能大相径庭，这就是这种病症难以破解的原因。

　　但梅露的表现却很平稳。

　　就连血液，也只是变成了蓝色而已，其他的数值都和正常的青少年水准没有任何区别。

　　就好像她已经和心之兽达成了共存一样。

　　“不可思议……”

　　陈晨忍不住喃喃道。

　　他越看越是兴奋，越是觉得，自己来T-11这一趟的决定没有做错。

　　虽然梅露的难题，是这里的所有研究人员棘手的困境，是看似没有任何突破口的绝境，能感觉陈晨的到来，是让他们终于解脱，丢了块没有用的烫手山芋出去。但陈晨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要他人都抗拒和逃避的最高难题，他才有去解答的兴趣。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吗？”

　　突然，专心致志的陈晨，没有注意到耳边传来的少女声音。

　　粉色的头发非常显眼，梅露推着轮椅移动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陈晨有些惊讶，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方已经愿意和自己说话了，但这样主动开口搭话还是头一遭。

　　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还以为她呆在自己的房间，居然自己一个人到化验室里来了。

　　“让我也看看？”

　　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