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254章

　　“我当然会答应。”

　　陈晨却没有沉默，也没有思考，立刻做出了回答。

　　“但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自己。”

　　她根本不需要监察部的任何奖励。

　　凭借如今魔女凌驾般的能力，想要的一切，随手就能拿来。

　　即使要踏碎这个宫殿，像那次一样逼迫总部，陈晨一个人就可以做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

　　“我会清除所有的异化病，消灭所有的异兽，这不是为哪个人而做出的承诺，而是从始至终我自己的理想。”

　　陈晨坦率说道。

　　除了拯救夏安以外，他之所以先来到了神宫，而不是去找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在山脚下被忍者小姐恳求的承诺，如今他却自己许下，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陈晨是一个底子里很自私的人，但或许又是一个极度大爱之人。

　　拒绝忍者小姐，是因为太无趣了，不应该是这个国家……怎么能这么狭隘呢，应该是，全世界才对。

　　全世界的解放。

　　从黑暗的压迫，从那诡异的病症，从恶魔般的怪物中解放出来。

　　在少年时许下的愿望，一直为此付出了半生的心血，陈晨从来初心不改，直到今天这一刻，他终于掌握了能够看到曙光的力量，便绝对不会放手，这一次来，就是要终结一切，让异化病跟着魔法少女一起葬送在时代和历史里。

　　魔法少女的使命已经结束，接过异兽天敌这一使命的，将是作为魔女的陈晨。

　　“这便足够了。”

　　在那帘幕之后，可以看到，老妇人的身影悠悠下落，匍匐在地，向陈晨行了大礼。

　　陈晨没有理会和回答，他转身就走，既然该说的都说过了，就没必要停留在这里闲聊浪费时间。

　　“请留步。”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再次被宫司叫住。

　　那年迈的女性抬起头来，在帘幕背后看向陈晨，或者说，是他身边的人。

　　“你没有带葵来，天选三席，橄榄石向日葵。那是可敬的强者，传说中的超越之人，曙光化身，我们需要她的助力。”

　　“她已经退役了，现在在家。”

　　陈晨没有回头，冷笑一声：“刚刚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唯一的救世主。怎么，你们是信任我，还是说，本质上只是信任她？”

　　“两者并不冲突。”

　　宫司相当的坦率，从头到尾都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陈晨，你的指挥，加上葵所向披靡的魔力，这才是你们立下赫赫威名的源头，缺一不可。我们需要你的智慧，也需要天选级别的力量，这是人类存亡关头，必须把所有的底牌都用上。”

　　虽然陈雨瑶长得和她的妈妈很像，同样是黑色的柔顺长发，黑色眼瞳，纤细的四肢和白皙的皮肤，但还是能看出区别的。

　　陈雨瑶面孔更为稚嫩一些，比起叶晓音，更像是还未步入社会的学生少女。

　　同时，她也继承了一些陈晨的基因，比如眉眼和轮廓，比起叶晓音的柔和，更有些硬朗和英气的影子。

　　更为明显的特征是身高，才15岁的陈雨瑶，身高就已经超过了她的妈妈。

　　“你和她很像，应该是你们的孩子吧。”

　　宫司却敏锐察觉到了不同。

　　或许比起外貌，二者真正的差距在于气质吧，叶晓音那刻在骨子里的如同春日暖阳的气息，不是谁都可以模仿出来的。

　　当她每次都站在陈晨身后时，两个人的气质就像完美契合的阴阳双角，一个冷酷一个柔和，一个外放一个内敛，巧妙配合。

　　所以说，这个组合才会让人印象深刻，但凡是经历过猎巫行动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不可能忘记。

　　但如今的陈雨瑶，只是怯生生的站在父亲身后，有些懵懂，不知所措。

　　她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我们查阅过水仙小姐的资料，还有那几次战绩，专家对她的评价非常夸张，近两代内屈指可数的天才，潜力无限，未来可靠的战力。虽然一年步入蕾级的速度已经很夸张，或许继承了她母亲血脉的力量，但她的力量还不够。陈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宫司语气肃然，认真无比的说：

　　“无论是什么蕾级，都不够。进入深海，都只是送死而已。”

第三十一章 深海行动

　　第二次深海行动。

　　这就是这次绝密任务的真面目。

　　1999年，年底的最后一天，一颗陨石从天而降，坠入太平洋。十年之后，人类苦于异化病之灾，患者数量呈爆发量增加，人类的聚集地被限定为仅存的100座大型城市，为了减缓压力，监察总部常务委员会不得已推广了所谓的“安乐死法案”。

　　也就是密件里称呼的“冥船计划”。

　　至此开始，大量异化病患者被麻醉后投入深海，一开始是北冰洋，到后来就变成了公海乱丢。

　　太平洋作为远离大陆的外海，同时沿岸人口最多，逐渐变成了投放的最大垃圾桶。

　　在魔法少女出现之前一直如此，海里大量的患者溺死后孵化，要么深深坠入海沟被压力击溃，要么进化成更为恐怖的东西。

　　介兽，还有蓝血污染的海面，至此出现。

　　陈晨在那时候，意识到了：

　　——深海之中，或许还藏着什么其他东西。

　　如果仅仅是深海的话，为什么会在羽兽和毛兽之外产生出新的物种特性，那些海生功能和恐怖的甲壳又是哪里来的？

　　心之兽不会交配也不会繁衍，更不要说物竞天择自然选择，它们不可能因地制宜的发生进化，除非有什么“变量”存在。

　　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催生了这种变化，让堕入深渊的异兽也能顽强的再起，没有被海底封印。

　　陈晨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变量”，很有可能就是关键。

　　他抱着单纯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以及对人类存亡的紧迫，或者说是对自己“解决异化病”这一使命的理想信仰。

　　在那一年决定：

　　前往深海探索。

　　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海洋已经变成了蓝色地狱，介兽在水里拥有恐怖的生存和战斗力，哪怕是魔法少女也难以对抗。

　　就算能避开介兽，也躲不过那剧毒的蓝海之水，沾染皮肤就会腐蚀，摄入过量就会致死，根本就不是可以踏足的地方。

　　人类已经把“航行”这个自古代以来的技能点从天赋树上去除，所有的船只，无论是普通的捕鱼船，再到大型的军用战舰和航母，全都退役，已经熔铸成了那高耸的城墙。在这场战争中人类把海洋割让给了异兽，放弃了一切海上交通的方式。

　　但陈晨没有放弃。

　　二十二岁的陈晨，穷尽了自己的知识，人类所有的技术和医疗手段，都没有找到治愈异化病的方法。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他觉得，或许只有深入绝境，才有一线生机。

　　但由于这个计划是天方夜谭，并没有总部得到支持。陈晨只能调用手头上的现有战力，也就是当时的C-27魔法少女小队。

　　初代花级，葵。

　　此外，还有两人，当时的代号是“玫瑰”，以及……“百合”。

　　在陈晨的指导和帮助下，以及叶晓音作为花级，可以随时分享魔力使用的心得体会，这两位魔法少女进步得很快。

　　当时，第一代魔法少女，能达到蕾级的，已经是第一梯队的战力，相当优秀。

　　玫瑰和百合都是世界闻名的著名花种，宝石也不逞多让，可以说是天选之下的顶级天赋，陈晨对她们抱有信心。

　　尤其是三人联手，配合默契，通过陈晨的指挥协同，能达到超越寻常数倍的战斗力，对付介兽也是轻轻松松。

　　因此陈晨判断，这三人一起潜入深海，足够了。

　　那一年是叶晓音“退役”前的最后一年，玫瑰和百合也快要到十八岁的年纪，花级无望，那是陈晨不得不抓住的最后机会。

　　2021年5月23日，正午12：00，趁着阳光对叶晓音的增幅扩张到最大的时刻，三人从太平洋空域冲入海平面。

　　深海行动开始。

　　她们任何一人都有单独击杀介兽的能力，尤其是葵，甚至能范围性的秒杀。

　　三人的宝石之躯能够对抗深海的重压，也可以无视蓝血的毒性，这就是魔法少女的恐怖之处。

　　但当时的陈晨作为普普通通的人类，自然就不具备这个资格了。他如果出现在深海海底，一瞬间就会被海压挤扁压碎，被蓝血给彻底侵蚀致死，就算使用工具，也没有什么深潜器能够抵挡介兽的突袭，没有足够的机动性避开危险。

　　如果让叶晓音用魔力保护他，也只会成为拖累战力的累赘，陈晨不愿这样。

　　所以，他只能留在岸上指挥。

　　他通过几位身上携带的摄像头和录音设备，侧面观察行动中的现状，但大多情况下只有幽暗狭窄的视角和水流声。

　　只是难熬的等待罢了。

　　这是他担任指挥官以来，第一次没有亲临战场的战役。

　　陈晨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尤其是那耳边的水流，还有恐怖压抑的深海场景，他暗自痛恨自己的无力，不能一起前往。

　　事实验证了他的不安。

　　三个小时后，叶晓音抱着昏迷的谢丹上来，身上的阳光都黯淡无比，陈晨第一次看到她那样阴沉的脸色，紧紧咬着嘴唇。

　　少了一个人。

　　通过那几个画面和声音的呼喊，陈晨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友。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

　　魔法少女“百合”，被宣布在深海行动中牺牲，死于最新发现的“鳞兽”之手，深海的危险等级被列为最高，任何人不得接近。

　　百合的凋落，用她的生命带来了这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就连天选的花也无法对抗深海中的怪物。

　　那一天之后，魔法少女“葵”退役，成为了第一个正式退役的初代。

　　次年，叶晓音与陈晨结婚，陈晨离职，把指挥官的职位留给了妻子。

　　而“玫瑰”，昏迷不醒，在病床躺着的十八岁生日退役失去了力量，三年后苏醒，经过陈晨的救治，万幸没有后遗症。

　　她用回了自己的名字谢丹，就任C-27的魔法少女小队队长，平时大大咧咧，却对于之前的过往不愿提起。

　　至于2021年的那一天，深海行动的三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