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19章

　　「爱与梦想，这才是魔法少女的魂啊！陈晨，你拥有伟大的行动，却有着狭小的理念，这是我拒绝你的理由。」

　　「愿望是魔法的原动力，就好像弹弓，要让弹丸射得越远，就必须越用力的拉扯皮筋。」

　　「你心底那样微小的光芒，是无法驯服这样的造物的。」

　　女孩依然没有睁开眼，指向一旁。

　　在那里，那根被束缚的巨木依然在挣扎着，毫无保留爆发出凶恶诡异的姿态，即使被牢牢的荆棘花丛覆盖，也流淌出强腐蚀性的粘液，时刻听见兹拉作响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它顶部的深渊巨口一张一合，似乎在等待进食，仿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

　　「很抱歉，我要送你离开了。」

　　「我会为它寻找一位合适的主人，等待下一朵令我惊艳的花出现。当然，作为补偿，你身上的兽也被清除完全。陈晨，你不必再惧怕死亡，你会很幸福的活下去。」

　　「你进献神迹的造物，我应允了这一愿望，我们之间的命运到此为止。」

　　阿斯塔微笑着，友善的提出离场要求：

　　「你不会遗忘这段经历，但你也不再会获得花园的邀请函。」

　　「可以趁着这最后的时间，观赏一下。」

　　陈晨沉默了。

　　他没有去看风景，驻足在原地，脑中持续着思考。

　　是的，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之所以冒险做这台手术，就是为了能治好自己的异化病，活下去的同时不牵连到家人，或许还能找到根治异化病的普遍疗法。如果阿斯塔给出承诺，这就说明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

　　只要点头离开，他就能回去过上正常的生活，再见到妻子和女儿，回到日常的每一天。

　　而对方，阿斯塔这位神秘的存在，也愿意接手这只危险的“造物”，帮他把屁股也擦了。

　　这是两方受益的共赢，大家都能幸福，再好不过了。

　　是啊，只要现在转身就走，那会是多么美好的HAPPT ENDING？

　　是这样吗？

第二十六章 审判

　　“你是说……如果我答对了问题，你就可以帮我实现愿望？让我成为魔法少女？”

　　陈晨突然迈出步子，走近阿斯塔的方向：

　　“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个？你不是说，你并非神明？”

　　他沉着脸，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语：

　　“不对，你在说谎。”

　　“你伪装成‘爱丽丝’的模样，因为这个外表最容易让我信任。你是异类、是心之兽，你创造出这片美好的花园假象，伪装成与兽对立的一面，是为了欺骗我，让我把捕食植物交给你，只要我离开，将会导致最恶的未来。”

　　“所以，那三个问题没有答案，对吗？”

　　“无论我做出什么回答，你都会说我零分，说我不及格，因为你要打击我的信心，让我觉得把捕食植物交给你才是正确的选择，乖乖回到现实中才是理想的结局。但是，那并不是说明我无能，而是你无能！”

　　陈晨发出冷冷的笑：

　　“阿斯塔。你是假货，你根本就做不到——”

　　「我说，拒绝。」

　　一瞬间，无色无相的屏障在陈晨面前展开，拦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他撞在柔软的凝滞之中，失去了动能，这才发现那并非护盾，而是“空间”和“距离”的概念被拉扯到了极致。

　　光是踏出一步就要万年之久，虽然近在咫尺，但概念已经错乱。

　　阿斯塔紧闭双眼：

　　「陈晨，你的表演是无用的，我能听到，你并不质疑我的存在，你只是想故意惹怒我而已。」

　　「但我的领域保有‘解答’的部分，因此，我将给予你答案。」

　　「现在，我说，跪下。」

　　随着女孩冰冷的话语，一股无形的压力降临下来。

　　陈晨如同重锤砸在肩膀上，无法控制的下坠。单边膝盖落地，在女孩的面前，视线与她齐平。

　　低下头，听着隆重的演奏响起：

　　「我是魔力的具象、神秘之化身。

　　我是‘爱与希望’的主宰、妖精们的女王。

　　我是原初与终末的答案、花园之主。

　　阿斯塔。」

　　「由我开始审判。」

　　她随着音符漂浮高举，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把小小的手指比成剑型，搭在陈晨的肩膀上。

　　像是为骑士加冕立命的公主，又像是……斩首的行刑人。

　　花园中的聚光集中在这一角落，所有的花蕾都看了过来。

　　“明明就很生气……”

　　陈晨想要挣扎起身，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能咬牙笑道。

　　他第一次见识到神明的喜怒无常，上一面还温柔轻笑着送客，下一秒只要触怒了祂，就会面临此等罪罚。

　　最纯粹的善恶对错，没有半点委婉和掩藏。

　　「如果你能成为魔法少女。」

　　「陈晨，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斯塔发出质问。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在心底响起，无法忽视。

　　陈晨还没考虑，下一秒已经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要让我的女儿，让陈雨瑶的双腿恢复健康。”

　　“让她能够正常的站立、走路、奔跑。”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几乎是本能般的讲述了出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而已，在审判下任何谎言和修饰都会被拆穿，这是发自灵魂的拷问。

　　「如我所料。」

　　「你曾在病床上表演出朝闻道愿死的模样，发誓要发明出根绝异化病的治疗方法。」

　　「陈晨，但你没有许下把所有心之兽在诞生之前消灭的愿望。」

　　「你曾在少女面前表演出深切懊悔的模样，发誓创造出让她能够幸福活着的世界。」

　　「陈晨，但你没有许下把所有牺牲者在死亡之前复活的愿望。」

　　阿斯塔毫不留情地执行剖析：

　　「既无诞生、也无毁灭。为了女儿的双腿许愿？如此渺小的愿望啊，你无法完成拯救、也无法完成肃清！」

　　「零分！」

　　“说的很好。”

　　“说完了吗？”

　　陈晨低着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他把手抬起来，猛地握住了女孩的手掌，把阿斯塔的指节牢牢攥紧！

　　「我说，契约成立。」

　　从男人的口中，念诵出来这几个字。

　　不，那根本不是一种语言，而是直接在对方的思维中响起，那种特殊的、独一无二说话方式！

　　「你！」

　　阿斯塔惊愕道，她的眼皮似乎颤动了一下。

　　她想要把自己的手心抽离开来，却发现对面抓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摇。

　　他们指尖相连的部分，开始涌现出闪耀的光芒。

　　「我说，取消！」

　　「没用的，你的心声告诉了我，契约一旦成立，将无法中止。」

　　陈晨虽然狼狈的半跪在地上，但笑声越发狂妄：

　　「你说得没错，阿斯塔，我的确不怀疑你的身份和意图，你不会是兽的伪装，你或许真是为了人类而着想的伟大存在。我说那些话，确实只是为了激将而已。」

　　「但是，你应该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说你的这种语言？」

　　阿斯塔没有任何回应，她还在不断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扯回去。

　　可无论怎么咬牙，也只是无用功而已。

　　而连接着他们的光芒，仍然在不断闪耀中放大——

　　「因为……我是天才啊。」

　　陈晨低声说：「从我来到花园起，你一共和我说过57句话，1362个字。其中包含有你的名字、我的名字、魔法相关的专有名词、代表肯定或否定的短语、心之花的形容、心之兽和捕食植物的描述、疑似拒绝法术的咒文、骨肉魂的描述、愿望的意义、日常用语、主语谓语宾语的使用方法、你的那些头衔、陈述句、疑问句、感叹句的构成结构。」

　　「从中推理出一种语言，不是很简单吗？」

　　陈晨吃力的扭动着脖子，终于勉强能抬起头来，盯着俯视自己的女孩：「我可是从小就被放在电视里供大家观赏的名为‘神童’的动物啊，我还有更多超有意思的表演节目，想看看吗，阿斯塔？」

　　阿斯塔握紧了拳，大地和星辰似乎都在震动，她狂风暴雨般传达着怒火：

　　「狂妄之人，停下你的僭越！」

　　「我预见！我断言！」

　　「你那渺小的愿望不足以实现终末的革新！你的偏执将会带来噩梦的结局和悲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