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第178章

　　两人之间的空气沉寂了一会，然后是陈晨率先开口：

　　“工作怎么样，你会留在C-27吗？”

　　“应该不会吧。”

　　徐心语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微醺，没有保持往日挺拔的仪态了，慵懒的靠在栏杆上，柔软的脸庞贴得很近：

　　“监察部的指令是，让我作为临时指挥官暂时接替晓音姐的位置。如果晓音姐休完产假以后，我应该就会被再次调走，可能回海岸线，也可能继续全国督察巡视。”

　　“成大领导了啊，这不公费旅游呢。”

　　陈晨笑道：“我这想要申请坐个飞机都难，还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虽然是开玩笑般的吹捧，但其实在他心底，依然为这个女孩感到自豪和骄傲。

　　毕竟，也算是他一半带出来的学生，或是士兵。

　　“您就别笑我了，我还不知道吗？”

　　徐心语撇了撇嘴，没有因为陈晨的吹捧而得意，只是抬起头，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我和博士您的差距有多大，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一切不公平。我好几次提交报告，想要为您争取应该有的权益，甚至见到高层的时候，我也不止一次争辩，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谁最关键，但……都没有用。”

　　她叹了口气，有些愤愤不平，但更多的是无奈的抱怨：

　　“有些道理在孩童的时候无法理解，进入社会以后都会自己明白，就算在别人口中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比较好用的工具人而已。我说的话始终不会得到重视的，也没办法帮助您，说到底这些地位这些特权有什么用呢？”

　　“既然进了监察部都是工具人的话……”

　　陈晨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感慨。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睛，虽然不是女孩了，酒后抱怨撒娇的徐心语，在他的眼中依然是当年的女孩。

　　“那为什么你非要我也当那个工具人不可？”

　　“可、可是……”

　　徐心语愣住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我现在的身份，反而自由轻松很多。”

　　“但是！您的才华得不到认可，反而被那些小人诋毁诬陷！这我无法忍受！”

　　她紧紧捏着酒杯，力量像是要把玻璃按碎：

　　“明明……明明……！”

　　陈晨只是轻轻的说：

　　“只有比我们弱小的人才会诋毁，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不要再为我说话了，也不要再做无用的投诉和举报了，在监察部里好好做吧，你现在前途无量嘛，说不定真能成为总部地位最高的魔法少女，给大家争取一些权利的。无论是我还是你晓音姐，也都希望你事业有成生活越来越好。”

　　“当然，如果实在干不下去的话就狠狠的揍他们一拳，然后跑回我们这里，我们也会给你留一个安全的地方的。”

　　“徐心语，不要让别人伤害到你，也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这些话说完，徐心语沉默了很久。

　　她手握着酒杯，嘴唇贴在沿口上面，却没有喝下去，而是牙齿轻轻咬着玻璃，什么也没说。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再像长辈一样教育我了啊……”

　　“不然，我这身打扮，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不想让对方听见。

　　可这天台如此寂静，高耸入云的大楼上，夜空中甚至没有其他声响，怎么会听不见呢？

　　但陈晨没有反应。

　　或许是没听懂，也可能是装作没听懂吧，没有人能明白这个只是微微笑着的男人，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配合的沉默了一会，然后转移话题：

　　“好了，聊聊她们两个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山之中

　　第二代魔法少女。

　　继猎巫行动之后，友方的魔法少女正式与监察部达成合作关系，签署合同，并接受戒律系统监督。

　　她们从传统意义上的“特摄片主角”、“超级英雄”，变成了官方的职工，特殊机构的成员，人形的对异兽终极兵器。

　　虽然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但也得到了支援和保障，至少那个高额的奖金和报酬，就会令很多人心动。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就算心中没有什么爱与正义，哪怕为了钱，也会有很多魔法少女加入。

　　仅仅是这四五年的服役，每次任务叠加下来，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变成当地的富贵之家，阶级跨越，财富自由。

　　哪怕退役后哪怕上不了大学，也会由监察部安排转业编制岗位，简直是一步到位的前途。

　　无论是为了高尚的保家卫国的愿望，还是为了最俗套的物质追求，其他人都没有指责的资格。

　　毕竟她们是真的以幼小的年纪，站在了最前线上。

　　“或许就像参军。”

　　曾经有人这样形容。

　　另一方，对监察部来说，这个平衡很好。

　　比起不稳定的十四五岁，凭借她们的梦想来保护城市。如果能达成单纯的利益关系，那要简单得多。

　　于是，两方共赢，一个稳定的架构就这样搭建起来了。

　　而徐心语，就是抱着这样不那么纯粹的理想，成为的魔法少女。

　　她是个从大山中走出来的孩子，家乡在西南地区某个贫困的农村里，父母种田为生，还有一个弟弟。心语这个名字是父亲抱着她去请村里支教老师取的大名，小名被她选择性忘掉了，太难听了。

　　她从幼时懂事起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小学放学以后，还要干农活和煮饭洗衣，照顾年幼的弟弟等。

　　徐心语没有抱怨，毕竟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且父母对她也好，就是村里普普通通的生活。

　　她的一生本该就这样继续，长大后嫁给一个同龄青年，去县里打工，留在那里组成新的家庭。

　　或者有那么一点可能，学习成绩很好能够走出大山改变命运，但也只是小概率事件罢了。

　　但是，这世界是那么的滑稽，更小概率的事件发生了。

　　原本很遥远的，几乎像是村里老奶老头瞎编胡说的所谓“怪兽”谣言，好像越来越近了。

　　“本就是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很多人还是不信，但也有不少村里的大人们开始紧张。

　　支书和其他村里话事的老人们交头接耳，面色凝重，徐心语几次想要凑近去偷听，却被挥手赶开。

　　“去去，小孩子别管这个。”

　　当时的她不可能知道，其实，距离席卷世界的“异化病”风潮开始，已经过去了很久。

　　外界的城市已经陷落了不少，一片哀嚎和火海。

　　这个村落是幸运的，在遥远的大山中央，掩藏在一片绿境之中，那些毛兽没有翻越过来，羽兽也不曾注意到这里。而这些无知的村民们，居然也没有一个患者，竟如同桃花源一样，成了安全的隐世之所。

　　但又能持续多久呢？

　　好在，当时的村支书是个受过教育的聪明人，他听到外界愈演愈烈的消息后，坐不住了。

　　他意识到，“农村”、“县城”这些概念正在慢慢消失，无论在哪个地方，世界在被迫进行着某种畸形的“城市化”。

　　因为，只有城市的军事和防御力量，能够抵御和击退异兽，虽然人口密度高发病率高，但也至少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逃往郊外和农村，一旦有人异化，那周围的地区和人口就会彻底毁灭，军队来不及也没有余力顾及。

　　人们明白了这一点后，就会前往最近的大型城市，抱团取暖，因此，被异兽消灭的城市人口会得到不断补充。

　　维持了一个惨烈的平衡。

　　村支书立刻明白，留守在村子里绝非长久之计，而是把命运继续交给运气和老天罢了。

　　必须赶紧跟上时代的步伐，不然就会被后面的车轮碾碎。

　　他开始挨家挨户的动员，让大家搬往最近的城市，但立刻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顽固的村里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是不可能因为什么一句“怪兽”的胡话，就放弃祖宅，放弃宗庙，放弃田地，放弃生计和养家糊口的饭碗，把整个家带去无根无依的陌生城市。

　　即使村支书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给他们看几年前报纸上的新闻，什么怪兽和军队交战的照片，都没有用。

　　“胡说八道！都是妖言！”

　　“去镇子的山路一年前都断了！你不是亲眼看过吗，那个痕迹，是能被人破坏的吗？！”

　　“那、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是泥石流山石滚落！谁知道！”

　　“好……好啊！来，我去找摩托车，你跟我出去看，看到怪兽为止，好吧，我就不信你睁着眼还能说瞎话！”

　　“你、你啊，就是读书读傻了！你知道外面危险，还往外面跑？”

　　村支书突然愣了一下。

　　他明白了，眼前的老人们并非泯顽不灵，也不是不能理解怪兽的概念。

　　这些人其实都精明得很，只是在装作糊涂。

　　“我们已经和外面断绝联系了，都多少年了，手机没有信号，不通水不通电，菜也运不出去，采购也没法采购东西，村里的年轻人偷偷跑出去多少个了，有人回来吗？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全都搬出去，搏一把。”

　　于是，他冷静下来，压低声音，继续劝说。

　　“万一我们里面出了个得病的，那可就一切都完了啊……”

　　然而，反对的声音，比他坚定得多。

　　“你是最清楚村里情况的，村里有几个没法行动的老人，还有多少个不会走路的小孩。你知道唯一能走车的公路都断了，有几个人能搬着家，去走那种山林的荒路？野兽怎么办？扎寨怎么办？路滑怎么办？吃的怎么办？”

　　“你有想过这些问题吗，路上死了人，你能负责吗？”

　　看着那个满脸皱纹，一个字一个字数落的老人，村支书紧紧咬着牙，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桃花源记

　　“你以为我是在反对你？不给你面子，让你很难堪？”

　　老人还在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