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我做什么，才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沉默过后，陈晨终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少女。
说了这么多，威胁的目的，最终不过是有所求罢了。
“嗯……”
结香见终于成功，便眼睛一转。
她正想开口，突然手中的手机开始振动，发出悦耳的铃声。
“叮铃铃铃铃铃铃……！”
屏幕上是那个熟悉的四叶草头像——
指挥官，叶晓音。
她或许是注意到了刚刚一瞬接通的未接记录，担心结香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才会回拨过来。
时间太凑巧了。
“魔女小姐……你也不想，让博士的原配，知道这样的事情吧？”
结香举起手机，把屏幕上的画面展示出来，嘴边挂着坏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如果要让我保守秘密的话。”
“那就，让我加入魔女这个组织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亚当和夏娃（3K）
结香离开了。
她解除着装后，沿着来时的密道一步步走去。
最后还转过头来，给陈晨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
陈晨差点没绷住。
她还没有答应结香，所谓的“加入魔女”的事情。
说到底，她甚至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要求。
陈晨预想过很多种情况，也准备好了要付出的代价，自己的心理预期还有出价的底线，准备做好谈判。
比如……金钱……情报……力量……秘密……之类的东西。
但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为什么要加入魔女？”
在她短暂的印象中，结香应该是一个守序正义的乖小孩，除了脑洞有些清奇以外，所作所为都是向往英雄的纯良派。
这样的一个魔法少女，为什么会放弃监察部的工作，反而突然想加入人见人骂、狗见了都要踹一脚的魔女？
陈晨问了，但没有得到回复。
结香只是紧闭着嘴，微笑着维持着那个电话打进来的状态。
“叮铃铃铃铃铃铃……！”
铃声不断响起。
最后，陈晨做出了妥协。
她让结香先行离开，并给了她一个联系号码，当然，是“晨星”这个身份的。
“时机合适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陈晨把联系方式给了她，结香才终于点了点头。
她按下屏幕上的接听按钮。
“……啊，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按错了……”
“非常抱歉……好的，我会回去报道的……”
“……嗯嗯，一会见……”
结香一边敷衍着电话里的叶晓音，一边可爱的眨眨眼，给冷漠脸的陈晨打着暗号。
似乎是在觉得自己在当情人的间谍。
陈晨只是想笑。
太弱智了，这整件事情都太弱智了。
…
在那之后，她就离开了。
结香没有管地上的那些尸体，也没有理会实验室、以及那些羽兽的去向。
她把一切都交给了陈晨。
“哎。”
陈晨听到步伐走远以后，才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结香，也是想着拖一拖，给自己一个清楚思考的时间，搞清楚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什么乱七八糟的情人……离婚……失忆……魔女……新成员……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至于现在，还是专注在眼前的事情吧。
陈晨望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她伸出脚，用足尖随意的把他们身上的黑袍扯了下来，再踢掉那些鸟嘴面具，露出原本的衣服和皮肤。
有两个外国人，黑皮肤和白皮肤，剩下两个是本地或东亚人种，但面孔都很陌生，不认识。
“还真是国际化啊……”
陈晨忍不住想，包括前面的那个律师索尔，也是金头发的外国男人。
当时只有两个人开过口，是因为其他人不懂得中文吗？
陈晨没有细想，而是看着他们的神态。
都是一样的惊悚，舌头从齿间伸出，被咬出些许血迹，但这并不是致死的原因，而是痉挛时的痛苦迹象。
眼睛瞪大，瞳孔像是要从里面跳一样，几近欲裂，血丝布满。
他们的嘴角有着黑色的纹理，但陈晨没有察觉出明显的毒理特征，更像是因为过度拓张而引发的开裂。
心脏全部停跳，呼吸为零，结香没有说谎，这些死相并不是她的骑枪造成的结果。
“灭口……”
陈晨皱了皱眉，这个瘟疫医生的组织看来非常严密，谨慎到了如此地步。
底下的小棋子，一旦有暴露的风险，就会立刻抛弃。
看来，不找到那个关键的“雏鸟”，抓住再多这样的小卒，也是无用之功。
陈晨叹了口气。
一方面是没能抓住个活口，问不出一些关键信息。
另一方面，也是没能亲手将他们折磨处决，以复仇的快意，慰藉夏安的痛苦。
想着这两个遗憾，陈晨冷着脸，走向最后一人。
红色的鸟嘴面具，简称红喙疫医的那个首领，看样子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一人，实验室的主管。
陈晨抬腿，将那个面具踢飞出去。
……
沉默似乎维持了一会，陈晨伸出去的腿僵硬在半空中，过了一下，才慢慢放下。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解脱。
“为什么……真的是你……”
像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又像是不愿承认，所以一直在欺骗自己，说服自己。
如果不是就好了，如果是自己的判断出错，就好了。
陈晨咬了咬牙，第一次嘴唇出现了颤抖。
她的眼神不忍放过去，但又无法把视线真正挪开，多次反复的挣扎，犹豫拉扯。
和其他人不同，那不是个外国人。
是个很熟悉的面孔。
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女性，硬朗的五官和瘦削的脸型，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表情因痛苦而狰狞。
没有魔法少女青春永驻般的美貌，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了一些痕迹，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如朝阳般的秀气。
她总是留着像男孩一样的短发，最多长到耳边，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也不化妆。穿着宽松的白大褂，和实验室的大家混在一起，打成一片，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完全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娇气。
她总是没有形象的笑，顺应大家乱七八糟的玩笑，说着并不好玩的冷笑话，就像大家都喜欢的那种开朗小师妹。
闭上眼，往事在眼前浮现。
…
“不要把我当成老师的女儿，我就是和你们一样的，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啦。”
“嘿嘿，看上去很年轻？我可是公认的天才哦，比我那两个哥哥还要厉害。”
“陈晨？那是谁，陈晨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能比他做得更好！我肯定会有更新颖的想法，也会做出更厉害的成果！”
“……不许笑！一山不容二虎……我记着了，一个实验室不能存在两个天才。”
“切，才比我早来一年而已嘛，年纪还比我小，也好意思做我师兄！”
…
“陈师兄，我真不知道当时你在后面，呜呜，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年纪小不懂事随便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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