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听起来你对比企谷的本质看得很清楚啊。”
“他那么别扭的人算是相当少见了……”
“对啊，所以我才……”平冢静想要就这个问题跟令无疾深入探讨，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找他的目的，说，“咳，扯远了，那么雪之下为什么对你的态度那么奇怪？”
“哦，因为她的姐姐最近成了我的员工。”
“员……员工？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一个雪之下家的大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为你的员工？你该不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了吧？”
“比如说？”
令无疾颇为好奇地询问平冢静，想从她的口中听到正常人到底是怎么想象那些手段的。
“总……总而言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太麻烦了，你就当她是为了跟供奉院家的大小姐搭上关系才当我的员工好了。”
“供奉院家的大小姐？”
“她是我的……朋友。”令无疾颇有点不自在地说。
平冢静顿时就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少年，根本没想到当初这个少年随口的戏言居然是真的，但即便如此，对于她的得意门生会成为这个只是一介高中生年纪的少年的员工，她还是感到难以想象，就想从他的口中挖出更多的细节：“那阳乃在你的手下做什么工作？秘书？还是说你其实是那种跨国公司的企业的老总的儿子？最近家里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需要像阳乃那样的人帮忙？”
令无疾顿时就斜着眼去看自己的老师：“老师你不去写小说真的屈才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令无疾还是给了一个大体上不算太离谱的答案，“我跟供奉院财团有一个合作的项目，需要她帮我处理一下我不擅长的事情，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
平冢静的视线中顿时满是怀疑，不过这个少年向来出人意表，眼下他既然这么说，或许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再说了她也可以向雪之下阳乃求证，也不必跟他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就只是说：“可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雪之下根本不至于会对你有那种态度吧？”
“那是因为雪之下阳乃好像喜欢上我了。”
“噗！”
平冢静顿时就把喝了一半的水全喷了出来。
PS：国庆节快乐？事实上我对自己的阴间作息已经快要绝望了
第四卷：蓬莱何处 : 第二十章：职业考量及投效
令无疾倒也不是真觉得那个面具厚得像IS那般的外骨骼装甲一样的雪之下阳乃是真的喜欢他自己，只不过，令无疾觉得她现在完全是骑虎难下，她未必真的敢把这层面具拿下来，面对他可能会有的恼羞成怒的情绪，但这样一来，就会造成一个很有意思的命题，如果一个人演了一辈子的戏，那她到底是她所演绎的那个形象？还是那个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却不敢暴露的形象呢？
令无疾其实也不至于这么恶趣味。
不过他实在觉得这种事情有趣，就暂时按住了别的心思，想要看雪之下阳乃的表演。
平冢静在听到令无疾那么说之后，顿时就喷了，回过神来，她才语重心长地对令无疾说：“我说，小鬼，可能是阳乃对你的态度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她那个人，向来会为了拉近距离故意用一些小手段来制造亲切感，虽然我知道你向来自我感觉良好，不过，阳乃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所以老师你是说她是那种……”
令无疾就顺着她的话准备喷出那个B开头H结尾的英语单词，平冢静也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摆了摆手，说：“也没有那么过分，但反正如果你擅自觉得她会喜欢你，可能结果未必会让你满意。”
“老师你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但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是不是那么以为其实并不重要，反正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兴趣，”令无疾就说，“只不过，问题好像是雪之下是以为她的姐姐喜欢我，所以对我的态度才会那么奇怪。”
平冢静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虽然雪之下阳乃是她的得意门生，对于自己的得意门生的某些隐晦的心思她也有所了解，但雪之下雪乃才是跟阳乃朝夕相处的姐妹，虽然她暂时搬出去住了，但是，要说雪之下雪乃不清楚自己的姐姐到底是不是在逢场作戏……
也不一定。
毕竟她确实被雪之下阳乃刻意设计了很多年。
但事情到这里，好像就变成无解之结了。
“而且，老师，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哪有学生关系不好老师还不闻不问的？”
“照我看来，这才是常态吧？尤其是对日本教育界来说，更不必说我跟她还不是同班同学，只是同一个社团中的社员，”令无疾对平冢静的说辞不以为然，只是说，“一个社团里一个成员跟另一个成员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了，她现在的家庭矛盾已经被解决了，剩下的，好像就只有看她能不能走出童年的阴影了吧？”
“但把她推到现在这种境地的不就是你吗？”
“关我什么事！”
令无疾觉得平冢静完全是在没事找事。
她要自己帮她解决来自家庭的问题，虽然是想让自己去帮她竞选学生会会长，但令无疾既然已经帮她解决了雪之下阳乃，雪之下阳乃又去说服了她的父母，怎么看他都已经做得够好了，他还没有搞出什么学生运动之类的事情，把解决问题的范围仅限于几个人之间，就凭这点平冢静就应该给他发锦旗！
“我看给你记过还差不多！”
平冢静实在气不过，就说。
“总而言之，那人的问题完全在于她自己给自己压力，纯粹是她自己心里不必要的好胜心太强了，”令无疾就说，“依我看，你让她自己去找个正常的、蠢一点的、但又足够单纯的人当朋友都好过来找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说的那个人让她去找的朋友的标准。”
“你看，她那么有好胜心，肯定要找一个蠢一点的朋友，好让她可以随时保持她对那个朋友的优势，但一般人如果有这种朋友，多少会有点妒忌，但单纯的人就只会崇拜她，最后，她自己自命不凡太久了，也该找个正常人当朋友好让见识一下正常人到底是怎么思考的了。”
平冢静连连点头，又说：“想不到你这种小鬼居然还懂这些，以后可能是个好老师呢，我建议你的志愿填教育专业。”
令无疾就叹了口气，说：“我不至于像老师你那么热心肠，会关注每个个体的差异和烦恼，也不像老师你那么有耐心，会仔细跟学生沟通，找出他们的问题，对我来说，老师、医生和律师，是我最不想选的职业。”
“你这是把日本少数能被称为‘先生’的职业都给毙掉了啊，”虽然平冢静也清楚，令无疾是那种完全不会在乎社会地位的人，就说，“那么，政客呢？”
令无疾顿时就用一种很诡异的视线去看她。
“怎么？”
“当初说我绝对选不上学生会会长的人不就是你吗？”
“你也可以回国后去……”
“先不说华夏境内根本就不是像你们这种把官僚跟政客分开的选举制，能被称为政客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积年的老官僚，就我个人的问题来说，光是青少年时期的留学生经历在公务员政审上很可能就没法过关。”
平冢静就说：“有那么严格？”
“倒也不是有那个经历就一定不能过关，但得看接触到的是什么人，但是……”
令无疾自己审视了一下他来到日本之后的人际关系，比较亲密的是供奉院亚里沙这种资产阶级的大小姐，浅上藤乃也是，至于淡岛世理之类的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日本的官僚！
他顿时就摇了摇头，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说：“反正我的个人前途就不劳您费心了，肯定不会是从政方面的就是了。”
平冢静见状，也只能点头。
同时她琢磨令无疾的建议，也准备好要拐一个正常人到那个社团里，还能调动一下社团的空气。
……
而令无疾在之后也没去社团，直接就跑出学校了。
但学校的校门之外，一个纤细的身影像是等候多时了。
“是你？”
令无疾遥遥看到那人的身影，就蹙起了眉头，顿时就说。
“幸会，令无疾阁下。”
莉莉娅娜恭敬地说。
“找我什么事？”
令无疾眼下正想要回去收拾东西赶赴罗马尼亚，实在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扯淡，虽然这么说的话，其实平冢静就能被当成无关紧要的人，不过他向来是下意识地把神秘侧的自己割裂出来，很少主动去扩张他在神秘侧的交际圈，一方面是那个教团带来的后遗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太麻烦，所以懒得处理那些事。
“我想要投效阁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即便莉莉娅娜跟令无疾的接触不多，但她对令无疾的本性多有猜测，觉得他未必会耐烦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就直截了当地说。
令无疾顿时就蹙起眉头，说：“我记得，你当初是沃邦的臣子吧？”
“是，但是我并不喜欢他的行事风格，所以……”
“所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行事风格，也会像跟他那样？”
莉莉娅娜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我听说，阁下的国家中有一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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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对你的作风倒也没有看法，毕竟都现代社会了，我也不想搞什么终生雇佣制的封建愚忠，”令无疾摆了摆手，就说，“关于这点姑且算是达成共识，反正我也不太喜欢那个老头，但是，我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受的，你想要投效到我的手下，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有，你可以付出什么？”
“得到……什么？”
“怎么，你难道也想要跟某人一样无偿为我工作二十年？”令无疾就诧异地说，“应该不是吧？我倒也可以按世俗社会的规则那样，付给你世俗社会的钱财作为工资，但你也不像是会缺少那种玩意的人吧？”
莉莉娅娜·克兰尼查尔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魔术师对某个弑神者献上忠诚，对他们奉献自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她也自然会在奉献自我的过程中得到她所应得的名声和荣誉，这才是她所追求的“骑士道”。
但令无疾本人也确实不是弑神者。
这个法则在令无疾这里并不适用。
而且从令无疾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也并不像是弑神者一样，动辄就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也很少主动掀起跟外人的战争，而且就算发生了什么战争，他自己也能从容应付，未必就会把事情丢给手下来解决。
可如此一来，她又该向令无疾谋求什么报酬呢？
她迟疑的时候，令无疾已经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如果你还没有想清楚的话，就先想清楚了再说。”
莉莉娅娜顿时就转身，拦在少年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所想要的，只是荣誉而已，不过，那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问题，阁下接下来，是想要去罗马尼亚参加圣杯战争吧？”
“怎么？”
“请阁下带我一同前往。”
令无疾顿时就上下审视了一遍这个少女，然后摇了摇头：单纯从武者的境界论，她也就是个先天而已，虽然现在的他也不是照顾不过来，但他对罗马尼亚人生地不熟，这个人也是见过一次面而已，眼下就跑过来说要投靠自己，万一她是沃邦派过来的卧底，关键时候给自己来一发背刺——
虽然他也不怕，但很恶心的好不好？
“我听说阁下精擅精神层面的魔术，应该也能辨认我的言语的真假吧？”
银发的少女却忽然说。
“可就算你是真的好了，我也没有必要带你去吧？”
令无疾却只是说。
银发的少女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却又说：“阁下引导沃邦去参加那场圣杯战争，是想要削减这个世界的弑神者的数量吧？”
“你当时不是在场吗？”
“那么，阁下在背后操控世俗的公司开发那个游戏，也是基于对不从之神的敌意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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